东方玉刀开明月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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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保禄、商老二听得暗暗吃惊,原来这杜鹃姑娘被飞龙公子割去了舌头,自己两人没被割去舌头,还算侥幸呢!
  杜鹃停止了哭,她缓缓直起身,离开了程明山的怀里,一手拉着程明山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道:“我还能做什么?”
  程明山含笑道:“姑娘一切和好人无异,虽然受了酷刑,但你只是心里的创伤,比身上所受的创伤更深而已,只要心里先坚强起来,可做的事情多着呢,譬如目前江湖上,遭受到空前的危难,各大门派都在存亡绝后的关头,总结一句,这场非常的祸乱,就是飞龙公子这帮匪人的阴谋,姑娘如肯和在下合作,不但可以拯救灵山岛一场屠杀,也可以挽救各大门派,甚至于整个武林的危局,这意义不是很重大么?”

  刘保禄、商老二两人听得心头暗暗奇怪,忖道:“这姓程的不知什么来历,听他口气,好像还和江湖各大门派有着渊源!”
  杜鹃又在程明山手中写道:“公子要我做什么呢?”
  程明山道:“姑娘只要有弃暗投明的心,不可再有轻生的念头就好。”
  杜鹃抬眼望望他,忽然飞红双颊,又写道:“小婢愿意追随公子,公子肯收留小婢么?”
  程明山对她心生怜惜,又因有刘保禄、商老二二人在场,就以“传音入密”说道:“姑娘兰心蕙质,在下自然欢迎的了。”
  杜鹃又羞又喜,有了喜色,又在程明山掌心写道:“小婢能追随公子,就是粉身碎骨,也甘愿的了。”
  她写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写道:“公子要救司空姑娘自然要和飞龙公子为敌,只是船上有三十支火铳,火力极强,不是武功所能抗衡,公子要先行设法才好。”
  程明山听得一怔,急以“传音入密”问道:“他们把火铳存放在何处?”
  杜鹃写道:“就在隔壁贮藏舱中。”
  程明山道:“多谢姑娘提醒。”
  杜鹃写道:“公子叫小婢杜鹃就好。”
  程明山握着她柔软的纤手,左手轻轻合着,摇了摇,表示对她的谢意。
  杜鹃也像小鸟依人似的,紧傍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悦。
  程明山道:“好了,你先坐下来,我去给他们解了穴道。”
  说完,转身走到刘保禄、商老二两人身边,双手一拂,绑在两人身上的绳索,便寸寸断落,再举手朝两人身上轻轻一推,解开了他们“拂花手”封闭穴道,一面低低说道:“你们也坐下来,好好休息一回,待会就得有一场生死之搏呢!”

  两人几乎不敢相信程明山轻轻年纪,居然会有如此高绝的身手,捆绑他们的绳索,都是经过油浸的麻绳,坚韧无比,他手掌如此轻轻一拂,就寸寸断落,光是这份功夫,就是灵山岛主也办不到。
  在他们的心目中,灵山岛主司空靖的武功,已经是高不可测,如今这位程公子居然还胜过灵山岛主甚多,他们二人自然心悦诚服,生出了敬畏之心。
  时间渐渐接近午刻,灵山岛也由海上一点黑影,逐渐的在放大,如今苍翠的小岛,嵯峨的岩石,已经清晰得越来越近了!
  大船乘风破流,驶到了还有三四里光景,海水渐浅,中间一道主桅上的布帆,正在渐渐卸落,一阵阵的辘辘声,隐隐传到了船底。
  程明山突地站起,说道:“是时候了!”
  右手拔出红毛宝刀,在船舱半人高处,迅快划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洞穴,双手紧抵在划过的舱板上,口中吸了口气,喝声:“起!”
  往后退下半步,这一退,那块足有一尺来厚的舱板,已吸在他双掌之上。
  舱中登时开了一个小窗,阳光直射而入,可以从舱口看到矗立在海面上的灵山岛和散布在海上的礁石,正在缓缓移近。
  商老二说了声:“在下走了!”
  一纵身攀住小窗口,身上轻巧的穿窗而出,“飕”的一声,连浪花都不溅,就潜入水中。
  程明山微微一笑,双手掌心依然托着那块被吸起下来的木板,缓缓合上,再用手按了按,就合了上去。因为舱板足有一尺来厚,是以按上之后,绝不会轻易就掉下来。
  刘保禄道:“程公子,咱们……”
  程明山含笑道:“目前还早,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回,不用性急。”
  口口 口口 口口
  船缓缓驶进灵山岛港湾。
  飞龙公子潇洒的站在第三层舱前,他左首是崆峒岛主窦金梁,右首是一身道装的恶洞宾萧道成,他们居高临下,指点着灵山岛上的景物,正在细声交谈,好像灵山岛就在他们掌握之中。
  突然一名水手领班慌慌张张的从扶梯奔了上来,一眼看到飞龙公子,赶忙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公子,咱们底舱进水了。”
  飞龙公子听得脸色微变,说道:“是触了礁?”
  “不是。”那领班道:“是……是贮藏室进了水,像是给人凿穿了船底……”
  飞龙公子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咱们事前怎么无防范?”
  那领班打了哆嗦,道:“小的……”
  飞龙公子没待他说下去,就急着问道:“咱们有三十支火铳可曾抢救出来?”
  “没……没有。”那领班道:“贮藏室的舱板,都是特制的防水固封,进了水,外面都不会溢出来,但是刚才夏总管因离岸已近,要小的准备,命他们去取火镜,打开舱门,里面已经是满舱是水……”
  满舱是水,三十支火铳自然成了废物!
  “该死,饭桶……”
  飞龙公子一张俊脸,气得通红,问道:“你可曾要他们去抢救?”
  “是、是。”那领班吓得连声应是,说道:“小的已派下去八个人,赶着抢修,详细情形还不知道。”
  飞龙公子道:“夏总管呢?”
  那领班道:“夏总管已经赶去指挥,命小的先赶来向公子报告的。”
  飞龙公子怒声道:“还不快去?先把漏的地方补起来,咱们没有这条船,还回得去?”
  “是、是。”那领班没命的应“是”,急速退了下去。
  飞龙公子脸上飞过一丝冷竣的笑容,说道:“司空靖派人潜入海底,想凿沉本公子的船,但咱们已经到了灵山岛了!”
  窦金梁谄笑道:“就算他凿沉了咱们的船,灵山岛上有的是船,还怕什么?”
  正说之间,只见一条穿梭小船从岛上港口驶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中年汉子,向着大船而来,快要接近大船,口中大声迎着:“来船是从那里来的?请船主答话?”
  这时第二层甲板上走出一个身躯高大,五旬左右的老者,他身后紧跟着另一个水手领班,他朝那领班吩咐道:“叫他上来。”
  那领班应了声“是”,走到船头,朝梭形小船上的人大声道:“来船听着,夏总管请朋友上船来说话。”
  梭形快艇上的中年汉子不知这条大船是何来历,左手向后挥了挥,划船的水手立即把小船缓缓驶近大船船舷。
  那中年汉子双足在船头一点,身形如海鸥掠波,一下飞上大船第一层甲板。
  这时第一层甲板上立时有两名腰跨单刀的水手迎了上去,抱抱拳道:“夏总管请朋友到上面去。”
  中年汉子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到底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左首一名水手冷冷的道:“朋友见了夏总管,就会知道。”
  右首一名水手抬抬手道:“朋友请吧!”
  中年汉子脸色微微一沉,没有作声,举步随着两名水手,由后舱扶梯登上第二层甲板,再由左舷绕到前舱。
  夏总管已经面含笑容,迎了上来,拱拱手道:“朋友请了,在下夏涛声,忝为本船总管,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原来是夏总管。”
  中年汉子拱拱手道:“在下恽海平,灵山岛门下,请问夏总管一行,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呵呵!”夏涛声大笑一声道:“惮兄请到舱中奉茶,再作详谈,请。”
  恽海平也说了声:“夏总管请。”
  夏涛声把恽海平让入膳厅,在一张方桌旁落坐,一名水手给两人端上茶来。
  恽海平又道:“夏总管现在可以见告了吧?”
  夏涛声含笑道:“敝上飞龙公子,特来拜会司空岛主,恽兄请上覆岛主可也。”
  “飞龙公子”?恽海平从未听到过这么一个名号,眉头微微一拢,问道:“夏总管还没告诉在下,贵上是那一条道上的?”
  夏涛声道:“兄弟已经告诉恽兄了,敝上是飞龙公子,这还不够么?恽兄只要归告司空岛主,敝上前来拜会就好。”
  恽海平道:“在下既已上船来了,想见见贵上。”
  夏涛声微笑道:“敝上不会见恽兄的。”
  恽海平道:“为什么,是不是在下不够资格见贵上呢?”
  夏涛声道:“恽兄知道就好。”
  恽海平神色微变,说道:“夏总管应该知道你们的船进了什么地方?”
  夏涛声微微笑道:“难道这里不是灵山岛吗?”
  恽海平冷声道:“夏总管知道就好,不论什么船只,进入灵山港口,都得接受检查。”
  夏涛声问道:“灵山岛是官方派的?”
  恽海平道:“灵山岛不是官方,但进入的船只,灵山岛有权检查。”
  夏涛声呵呵一笑,才道:“灵山岛既非官方派的,咱们就有权拒绝检查,因为咱们是官方派来检查灵山岛的,好了,恽兄现在可以请了,叫你们司空岛主来迎接。”
  随着话声,站起身来。
  恽海平听他口气托大,一时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路数,只好站起身,微笑道:“好,在下告辞。”
  “且慢。”夏涛声道:“咱们进入灵山岛?恽兄乘船而来,就请恽兄替咱们领港,指定停泊所在。”
  恽海平心头怒极,但口中应道:“好吧!”
  夏涛声一抬手道:“恽兄请!”一面朝站在舱口的一个水手领班吩咐道:“咱们的船随这位恽大侠来船航行就好。”
  恽海平没有作声,退下大船,打了个手势,快艇朝港内直驶而去。
  大船果然随着他快艇一路航行过去,但在港湾之中,梭形快艇行驶就比大船要快得多,转眼之间,便已相距甚远。
  大船只是遥遥尾随,不大工夫,已经驶近一片浅滩。
  此处形势极为险要,左右两边,俱是数十丈的岩壁,只有中间是一片沙滩,这里正是灵山岛的门户,等大船驶近沙滩,那条梭形快艇,早已驶得不知去向。
  就在此时,只见从一道堤上出现了一行人来!
  这一行人步履轻捷,很快就赶到离大船停泊的沙滩约莫十来丈远近,便自停住。
  为首一人身穿紫酱色长袍,身躯伟岸,生得修眉凤目,国字脸,胸飘黑须,看去已有五十出头,他正是灵山岛主司空靖。
  在他身后,随侍着四个弟子,刚才乘快艇来的恽海平也在其中。
  最后是十六名身穿水靠,腰佩钢叉的汉子,一个个都生得精壮扎实,肤色有如古铜一般,想来俱是久经训练的潜水武士了。
  这些人在沙滩上站停之后,司空靖右手一抬,恽海平立即越众而出,走到大船船头三丈处,高声说道:“家师听说飞龙公子侠驾光降,特来迎迓,请飞龙公子下船相见,至岛上休息。”
  就在他话声甫落,大船上已经放下绳梯,总管夏涛声缘梯而下。一直走到司空靖面前,才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红名帖,双手呈上,说道:“敝上请司空岛主至船上一叙。”
  恽海平从他手上接过名帖,送呈给师父。
  司空靖接到手中,低头一看,只见大红帖上写道:“日月堂总巡飞龙公子拜”几个字样,这就抬目道:“贵上怎么不下船来呢?”
  夏涛声陪笑道:“敝上邀请司空岛主到船上一叙,是有机密之事奉商,务请岛主一行。”
  司空靖呵呵一笑道:“贵上到了敝岛,岂可过门不入,不到寒舍一叙,让在下稍尽地主之谊?”
  夏涛声陪笑道:“敝上到了贵岛,自然要去岛主府上趋访的了,只是岛主已经亲自前来,不如先去船上相见,商讨了正事,再和岛主同去不迟。”
  司空靖一手捋须,颔首道:“如此也好,在下先去船上,拜会贵上。”
  一面回首道:“海平,海生,你们两个随为师上船去,其余的人,就停在此地。”
  二弟子恽海平,三弟子王海生两人躬身应“是”。
  夏涛声连忙抬手道:“岛主请。”
  司空靖当先举步,朝大船行去,恽海平、王海生两人紧随师父身后而行。
  夏涛声抢在前面,走到绳梯前面,拱拱手道:“岛主请上。”
  司空靖也不客气,就缘着绳梯而上,夏涛声走在最后。
  登上第一层甲板,夏涛声抢在前面,引着司空靖师徒三人由后舱木梯登上第二层,再从第二层木梯登上第三层。
  飞龙公子就站在第三层的楼梯口,海风吹拂着他天蓝长衫,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