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皇帝





才迈了半步,衣领就被柳雪温牢牢抓住,“这种骗三岁儿童的把戏皇上还是省省吧。”
要逃出去,要去见诚亲王,李非被这个念头捆住了。
“这是为臣们从数百佳丽中挑选出的几位,命画师将其容貌描绘纸上,请皇上从中……。”
“朕知道了!”最近的李非比较大,说起话来也火药味十足。
看着画中的女子,李非想的却是他的四叔。
半天都挑不出来的李非索性采取抓阄的方法,闭上眼睛胡乱选了张。睁眼一看,竟然是丞相的妹妹,比自己大上五岁的上官菊。
上官菊其实相貌不差,仍带自闺中也是不争的事实。早先求亲的人倒是络绎不觉,自从上官菊把求亲的人打出鼻血后,就再也没人来提亲了。把如此捍妇娶回家,相信谁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事情敲定后,丞相自然是笑得和不拢嘴,直夸皇上有眼光,有见解,有深度。
听到皇帝终于选定皇后了,李邵厄在松了后气后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失落。想起说喜欢他的皇帝,李邵厄现在想想那到底是真心话呢,还是说着玩的,可能的话李邵厄希望那并不是玩笑。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不长脑袋的皇上呢!”上官菊打翻了桌上的饰物。还以为皇上会嫌她老而不要呢,谁知这个皇上是老少皆益!
丞相上官成功才不管自己的妹妹愿不愿意,皇上说的话是一言九鼎,违逆皇上就是不要脑袋的表示。尤其这个皇帝喜怒不定,连拍马屁都不能乱拍,否则就拍到马脚上去了。
哥哥一拿家人的安全做要挟,妹妹哪有不从的道理。上官菊就这样被抬进了皇宫。
自古以来就有为追求自己幸福而逃婚的年轻男女,可从来没听过皇帝逃过婚的,而李非今天就要做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皇帝终于安定下来了,李邵厄叹口气,神情黯淡地回府。
依依春风满面地出来迎接,李邵厄不禁发问,“你也知道皇上今天成婚的事了?”依依向来是把李非当自己孩子看的,如今孩子要娶妻了,按照普通人而言,应该是坡有微词的,但依依怎么兴高采烈的?
依依拉着他进了李邵厄的房间,只见皇上坐在自己平时办公的桌前,吃着依依做的点心。
“皇上……你……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他成亲的好日子吗,他不应该守着他的新娘子吗?
“朕想你啊!”李非说的理所当然。
“宫里……”宫里恐怕已经闹翻天了,李邵厄此时简直不敢想象,皇帝怎么可以如此随着性子乱来呢!
“皇上,请速速回宫。”
一听此话,李非的脸马上哭丧起来,“你……你就怎么不肯见朕?”
“皇上,请回。”李邵厄的话中不留一丝情面。
李非强忍着,强忍着,强忍着……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扑在依依怀里,“四叔欺负人!”
“邵厄!”依依轻易地被挑唆了,当母亲的女人往往是最强的,这点李邵厄不得不承认。
在依依的维护下,李非冲李邵厄吐舌头,像在嘲笑他一般。当着依依的面,李邵厄实在不能发作,这个皇帝……这个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闯祸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真的要造反了!



5
“四叔,和朕私奔吧!”
原本喝下去的茶水一下子从李邵厄的口里喷出来,不偏不倚地全洒在李非的脸上。
李非用舌尖舔了添嘴角的茶汁,“上好的碧螺春。”
“私……私奔?”缓了口气,李邵厄像见了鬼似的瞪着李非。
“好不好,四叔?”李非笑得灿烂,仿佛李邵厄一定会答应。
对皇室来说,私奔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何况又是两个男人,更要命的是想出这个馊主意的竟然是当今圣上!还好现在只有他和李非在场,否则被秦近听见,又要劝他杀了这个昏君了。
李邵厄决定说明厉害,让李非死了这条心。突然,秦近来报,说是柳雪温来了。
能洞悉皇帝心思的莫过于这个男人了,李邵厄吩咐秦近接见。
“朕不要回去!”李非斩钉截铁地说。
李邵厄先安抚着李非,奈何李非死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柳雪温在大厅里等了许久,却不见诚亲王前来相迎。抚着下巴,柳雪温喃喃道,“果然……”
秦近向他走过来,“让大人久等了,我家王爷正在更衣,请大人稍待。”那个可恶的皇帝,那个夺走他初吻的皇帝,他狠不得现在冲出去一刀砍了他!
看秦近的脸色不好,柳雪温的手搭上他的胳膊,“不嫌弃的话,我替兄台把把脉。”
大学士亲自为下人把脉实在是难得,秦近却不露声色地退了一步,“谢谢大人抬爱,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真是个怪人,只是把个脉而已,如此的不肯让人亲近。
柳雪温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有意思。”
李非依然赖在李邵厄的房中,任凭李邵厄浪费口舌。
“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再怎么样也要先回宫临幸皇后啊!”被逼急了的李邵厄,开始口不择言。
“临幸?”李非闷了一会,“四叔,什么叫临幸啊?”
看他发闷的时候,李邵厄就在猜皇上不会连什么是临幸都不知道吧?这个想法果然被证实,李邵厄有气无力地坐回藤椅。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李非不依不饶地问,“喂,什么是临幸啊,什么是……”
呱噪程度绝对不亚于乌鸦,李邵厄头痛地直按太阳|穴。
秦近适时地出现,李邵厄如抓救命稻草,“秦近,你给皇上解释一下,我先去见柳大人。”
李邵厄一溜烟地走了,只剩李非和秦近大眼瞪小眼。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近死盯着李非,简直是杀之而后快。
李非全然不知秦近的心思,冲他嫣然一笑,“秦大哥,那你来解说一下什么叫临幸吧。”
啊?啥米?秦近的脑子暂时停止运作,整个人僵在当场。
李非捏捏秦近的脸,“秦大哥,秦大哥……”
等了将近半柱乡的柳雪温终于把李邵厄等来了,互相回礼后,柳雪温开门见山地问,“皇上来过吗?”
还真是不让人有转还的余地,对这个男人撒谎是极为不明智的,李邵厄老实地回答,“皇上的确在我这里。”
柳雪温叹口气,“你也辛苦了。”
被说中心事,李邵厄对柳雪温突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要教导这个皇帝你也很头痛吧。”
于是,两个人开始惺惺相系地吐苦水。反正皇上和大臣都不在场,李邵厄和柳雪温越都肆无忌惮起来。
突然,李非冲了进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邵厄第一个念头是皇上听到了刚才的话,皇上气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皇上要砍他的脑袋了!
“诚亲王!”李非噌噌地走到李邵厄跟前,一下揪起他的衣领,“秦近快不行了。”
本以为会被砍脑袋的李邵厄一听此话,急忙问,“秦近怎么了?!”
“朕问他临幸的事,谁知他就动也动,话也不说,好象变成石头似的。”
才正说着,依依奔进来,猛地抱住李邵厄,“秦近他……秦近他不行了!”
揪着衣领的李非心情忽然不平衡了,为什么依依可以抱他的腰?不甘心的李非如法炮制,两只手同样环住李邵厄。
李邵厄自认体力还不错,可两个大人的重量压下来他也吃不消,一个没站稳,三个人扑通倒地。
“依依,依依你没事吧?”李邵厄扶起妻子,拍去她衣襟上的灰尘。被搁在一旁的李非呼地站到两人中间,李邵厄此次举动,重新唤起了李非失落的记忆。
“诚亲王,朕不是让你休妻的吗?”全然不顾后果,李非嚷道。
依依不置信地望着李邵厄,“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的,依依,你听我解释。”李邵厄有些慌了,回头想求救,却正好对上柳雪温的眼睛。
完全是在看好戏的柳雪温,只是无奈地朝李邵厄摇摇头。刚才还一起吐苦水的战友,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李邵厄真感人情冷暖。
“我不要听!”依依打断李邵厄的话,搂住他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邵厄!”
太好了?听到自己的丈夫有了别的女人不是应该痛苦流涕的吗?
“我就觉着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觉得咱们不像夫妻,倒像姐弟,我当年嫁给你也是因为觉得你需要别人照顾。现在可好,你终于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这副重担总算是落下了。”
依依扭头问发呆的李非,“皇上,邵厄看重的一定是个绝世美女吧?”
李非去摸自己的脸,他好象和绝世美女沾不上一点边。
暂时把秦近抛到脑后,李非气冲冲地质问李邵厄,“你什么时候又喜欢上了什么绝世女子了?”
李邵厄无辜地看着当今圣上,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他哪来绝世女子喜欢,又有哪个绝世女子会看上他?倒是眼前这个一国之君,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曾经当着他的面无端告白。除此之外,李邵厄再想不起还有谁说过喜欢他了。
“你说啊!再不说小心朕砍了你的脑袋!”
梦里的话在现实中真实反应,李邵厄只好破釜沉舟地说,“是我镇守边防时遇到的北方女子!”
一向皇帝至上,决不能对皇帝说谎的李邵厄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谎。胡诌一通后,李邵厄以为皇帝会停止发问,谁料……
“好,朕要去会会那个女子!”
更夫敲着梆子,“二更天了!”
皇宫里还是灯火通明,不论太监宫女大臣,人手一灯寻找着他们的主子。
“你说皇上会不会是被绑架了啊?”
“谁有这个胆子?”
“来无影去无踪的怪侠踏月啊!”
于是乎,皇上被怪侠踏月绑架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6
在宫里皇帝是最大的,在宫外皇帝还是最大的,只要是皇帝的命令就不能违抗。受了几十年的皇家传统教育,李邵厄深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拉拉过长的裙摆,李邵厄不禁皱眉。可就算再怎么忠君爱国,好歹他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穿女装啊!!
哀怨地看了眼李非,李邵厄有冤不能伸的垂下头。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因为皇帝的一意孤行,导致李邵厄携带下属和妻子,随着皇帝微服私访,外带大学士柳雪温。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溜出京城,全然不顾焦头烂额的大臣们。至于李邵厄为什么会穿上女装,因为这是皇帝的命令,没有理由,不要问为什么,反正皇帝要他怎么做他只能这么做。
秦近看着走路的主子,心中不禁泣血。那个狗屁皇帝竟然主子这么没面子!秦近不自觉地握紧配刀。
“秦兄,你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柳雪温作势要摸他的额头。
秦近一味闪躲,“不劳大人费心。”
明明是个柔弱的男子,却是真正让主子蒙羞的原凶!
“秦近虽然勇武过人,但要照顾我和依依夫人就已经很吃力了,皇上是万金之躯,受不得半点损伤,因此保护皇上的人要不易使人察觉。诚亲王,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苍生社稷,请你三思。何况,这件事说到低也是由诚亲王而起啊……”
柳雪温的罗嗦这回倒是帮了李非,本来还犹豫不决的李邵厄很无奈地套上了女装。虽然丢人,可想想这是为了皇帝,为了他皇兄的儿子,李邵厄硬是咬牙挺了过来。
他的四叔扮成女人还真不是盖的,李非瞧着李邵厄有些发傻。
柳雪温要强忍住笑实在很困难,还好秦近一天到晚绷着张臭脸,恰好调剂了他的神经,不至于当场失态,给诚亲王难堪。
“啊!”
一声惨叫过后,李邵厄整个人扑在地上,索性下面有人给他垫底,自己是毫发无伤,苦的是被他压的身上的男人。
踏月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本来在京城呆地好好的,白天替人看病,晚上出来散会儿步,顺手牵羊地偷几件东西,明天再还给物主。像他这种人畜无害的人居然也被说成绑匪,而且绑的还是当今皇帝,他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白发不够多,犯不着拿身家性命开玩笑。为了以防万一,抛弃了自己开的铺子,仓皇地逃离京城,刚想有个美好的未来,谁知就被人压在地上,而且压他的分量还不清。
“你……你没事吧?”
“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
胳膊够结实,腿脚也很修长,身体看上去很健康,这种女人娶回家肯定能生养!
打定主意,踏月一把拉住李邵厄的手,“姐姐,做我的女人吧!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李邵厄没有给他说第二次的机会,一拳揍在踏月的脸上。
鼻血汹涌的踏月却笑了,“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有个性!”
秦近的刀子拔了出来,自己的主子这么能遭这种罪!
柳雪温不动声色地以眼神制止,秦近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只能握着刀子,愤愤地瞪着踏月。
秦近大刺刺的目光丝毫没有影响踏月追求李邵厄的决心,他尾随在李邵厄身后,口若悬河地表白自己的祖宗八代。
“走开!”李非猛地一脚踩过来。
“皇上,冷静,千万别意气用事。”依依小声叮嘱道。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从那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