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上)

短命不到二十岁就去了，皇上再喜欢也没用。我倒是挺羡慕她，去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让皇上挂在心上，可是别的女人求不来的福气。若是可能，让我跟她过个过子我也肯，可这现实吗？
　　
　　晚杏也是一个道理，今天她有孩子是好事儿，若是个儿子，将来老了也算有个依靠，胤祯总算有了后，我这做额娘的自然高兴。可胤祯喜欢你，不是她生个儿子出来就能够改变的，她就是再生十个儿子也没用。
　　
　　除了在府上地位稳固，人人称她一声侧福晋，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她会生儿子，你就不会吗！胤祯这么宠你，你还担心什么，将来有自己的孩子是迟早的事儿，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何必生她这份闲气。
　　
　　胤祯待你如何，我这做额娘的亲眼看着。我打心眼儿里说一句，皇上当初对孝诚皇后也就这样了。将来你和胤祯的孩子，肯定在府里是独一份儿，不是她们生的比得了的，就算有了嫡福晋只怕都一样。
　　
　　她们也是女人，既然嫁给了胤祯，自己也没犯错，胤祯总免不了要对她们尽点儿义务吧。胤祯不喜欢她们，可怜这辈子也算完了，要个孩子傍身也不过份。你就忍忍吧，别那么小肚鸡肠！你要为了这个和胤祯呕气，就更划不来了。
　　
　　就是赫舍里皇后在世跟皇上感情那么好，皇上那时不也生了其他小阿哥嘛！他们这些男人就这样，我们还拦得住不成！尤其在皇室，讲究一个雨露均沾，多子多孙多福气。我看你也不是转不过来的主儿，终究年纪还小难免气盛些，以后自然就习惯了。这人呐，就没有事事遂心的，端看你怎么想罢了。”
　　
第二卷　第55章　　　接受现实
　　　　“娘娘。。。。。。”我赖在德妃怀里撒娇，这还是穿过来第一回，也算是越矩了。不过实在是心情太郁闷，总想找个依靠。
　　
　　德妃将我从怀里拉出来，“好了，好了，乖！不要再拉着张脸苦兮兮的，外边那些人瞧见能说什么好听的。只说你人没嫁过去，就开始拈酸吃醋了，又惹出笑话来。
　　心里再难受，也要挺住，可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不是这个理儿？”德妃打趣我，“不提这些了，昨天回去过得还好吧！阿玛、额娘可好？”
　　
　　我皱皱鼻子，用手抹抹脸，“好，自然是好的，阿玛额娘都谢谢娘娘的恩典呢！不要说我，昨天娘娘也不错吧？”
　　
　　德妃心情好了些，“我自然是不错的，昨儿你配的那些花儿真叫好看，宜妃见了直羡慕我呢！”
　　
　　“羡慕你什么？我们娘娘天生丽质，宜妃娘娘也不差呀！”宜妃的确是个艳丽的女子，如果把德妃比作牡丹，贵气逼人，宜妃就是玫瑰中的玫瑰——蓝色妖姬。
　　
　　“羡慕我身边有一个巧手的丫头！”德妃宠怜的捏捏我脸颊，“再好看也要会打扮才行，你这丫头还真有些天赋。”
　　
　　“这么说可是娘娘出尽了风头！万岁爷怎么说？”
　　


　　“能怎么说，你这妮子可不是想要讨赏了？你放心，答应你的我忘不了，你说吧！”德妃爽快的说。
　　
　　“当真我说什么娘娘都答应？”
　　
　　“说！”德妃只说了一个字。
　　
　　我张嘴就吐出一句，“那好，把十四爷塞回你肚子里去，省得我见了心烦！”
　　
　　“呵呵。。。。。。这就是你说胤祯办不到的事儿，可是个鬼灵精！”德妃敲敲我额头，竟然反口来了一句，“现在把他塞回我肚子里是不可能了，我看让他塞个孩子到你肚子里，倒不用等多久！”
　　
　　“娘娘！你又拿我开玩笑！”我噘起嘴，羞得话都说不出来。德妃以前说话一直很含蓄，今天竟然如此直截了当，饶我这么厚脸皮，也差点儿招架不住。
　　
　　“你也知道害臊，我听说前儿我去了乾清宫，胤祯衣服都没穿好就从你房里溜出来。。。。。。”
　　
　　“娘娘，没有的事儿！我们闹着玩儿的。”听她提起怪难为情的，想起那天的事儿，我脸红得到了脖子根儿。
　　
　　“你们这么闹也不是头一次，要依我也见怪不怪，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们感情好，原本也是好事儿，可这毕竟是在宫里。还是早些把你打发出去为妙，到了他府上，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儿。
　　不过我可提醒你，女孩子比不得男人，凭他对你怎么样，没嫁过去总不要吃亏，若是将来有个万一你可就全毁了。胤祯虽然是我儿子，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全偏向他。
　　我得多给你提个醒儿，虽说你们现在成了十之八九，终究没有板上定钉，你是女孩子，自己可得多长个心眼儿。
　　凡是都怕说不准，你和老四的事儿就是前例，就怕冷不定再冒出个什么事端来。你要真让他占了便宜，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我自然盼得你们好，可这万一不成，你又该怎么办，再想找个好人家就难了。”
　　
　　“是，我知道了！娘娘是替我着想。”我有些感动，既使在现代，耍朋友时，男方家长一般也不关心别人家的女孩吃不吃亏，总觉得时代不同了，你情我愿无所谓。唯独担心自家儿子搞大了对方肚子，闹上门来面子抹不开。可一说到到娶媳妇儿，就再不讲那套男女平等，突然在乎起对方的贞节了，又是何等的自私。
　　
　　“你知道了，我看你道理都知道，就是全没听进去！”德妃用手指戳了我一下，“这大姑娘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凭你再聪明，一旦陷下去还不是让他牵着鼻子走。胤祯是我生的，我最了解他！他早对你存了逮猫心肠，况且又年轻，在这种事上难免兴致浓厚。
　　你一个小姑娘家年纪又不大，这上头也是朦朦懂懂，只图让他高兴，少不得由着他来。要不是皇上回来前段时间我不让他过来，又找些事儿把你拘在身边，你哪经得起他软磨硬泡，恐怕早出事儿了。”
　　
　　我低下头，德妃说得不错，句句在理，我无从辩驳。不要说皇上回銮之前了，就是前天若不是芸绚无意撞上门来，恐怕也早称了他心意。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可是被我说中了。你额娘不在身边，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不多顾着些。”德妃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心思，无论如何都再等几天，忙完了御选我马上着手办你们的事儿。
　　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你防着胤祯，如今皇上回宫了，他每天都要过来请安，我也找不出理由阻着你们见面，可你一定要有个分寸，万事不能乱了规矩。只要你铁了心不依他，凭他对你的耐性，我想还不至于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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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明白了！我保证听你的话，还不成嘛！”我扯着德妃的袖子说。
　　
　　“别介，我还有事儿要交待你！”德妃抽回手。
　　
　　“呵，你刚刚还说赏我的。原来有事儿才过来看我呀！”我抓起一个香芒偏着头摆弄，满脸委屈的看着她。
　　
　　“你这孩子，越来越矫情了！这些亏欠话也说的出口。”德妃狠戳了我额头一下，“要求什么快说，再敢像刚才那样儿胡叽，我可就撂倒不管啦！”
　　
　　“好好好，我说。。。。。。嗯，就是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你。。。。。。”德妃作势要打我，“刚才还伤心得要死，这会子又调皮了。”
　　
　　“好娘娘，饶了我这一遭吧！有事儿你尽管吩咐。”我抓住她的手，“奴婢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还差不多，也不用你死，替我抄部经书罢了。”德妃整整衣服，“明儿过了就开始御选，这么多旗一层一层刷下来，至各王府选定，大概也要一个月左右。
　　趁下个月重阳节，我打算送两部经书给太后和淑惠太妃，不过时间忒紧了些，你闲着没事儿替我抄一部《莲花经》。”
　　
　　“不要啊，抄经书很闷呃！你派给别人嘛，我的好娘娘！”我摆出可怜的样子，不想接这个差事儿，“不如我陪你去选秀女好了，我眼光一向很准的！”再怎么说看美人也比对着经书强多了。
　　
　　德妃一脸没商量的表情，“不行，这经书是要呈给太后的，岂能随便交给别人！本来两部都该我亲自动手，实在是时间赶得紧了，不然我也不会假手与人。加上太后夸你字写得不错，我才均了一部给你，另一部《金刚经》我还得亲自动手呢。这段时间你不用管旁的事儿，只用专心抄经就好。
　　你除了抄经书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干，比我这老太婆轻松多了。再说选秀女自然有宫里的老嬷嬷在一旁帮忙，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毛丫头上场。
　　这些天你给我好好待在屋里抄经，累了就去花园里走走，修身养性等着嫁人吧！不过有一点，这经书你可给我认真对待，办砸了可仔细你的皮！”
　　
　　我想想也好，最起码不用每天清早起来去德妃那儿点卯，也可以得空关起门来一心一意绣我的荷包，便勉强应了下来。“好啦，我抄，不过到时候别嫌我字丑拿不出手啊！”
　　
　　“只要你用心抄，还是看得过去。”德妃拉着我往她屋里去，“我看成！走，跟我把经书拿过来，打今儿起，你就在屋里抄吧，写完再交过来。”
　　
　　“不。。。。。。”我摇摇她手臂，指了指自己眼睛。
　　


　　“好，你就待在屋里等着！我让冬梅把东西拿过来也一样。”说着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蹲下行礼，口中喊道，“奴婢恭送德妃娘娘！”
　　
　　不一会冬梅就把东西送了过来，两大本书，并一些笔墨。羡慕的说道，“现在好了，前段时间我们五个就你最累，娘娘总算给你派了一个悠闲差事儿。”
　　
　　“你要喜欢我们换换吧，我正求之不得呢！我倒想陪着娘娘看美人儿呐，生生让我一个人待在屋里，无聊死了。”
　　
　　“别，我那字鬼见了都要吓哭，就不怕你笑话，我们永和宫年底都不用请撒满婆婆驱邪，直接把我的字挂上去就行了。你要实在想看美人，自己关起门来照镜子不就得了！”
　　冬梅道，“你是不知道，跟着去的才倒霉呢，一直站在旁边立规矩，连水都不能喝一口。平日里德妃身边我们大宫女还能偷偷懒，到了那时候，比接皇上圣驾还恼火。
　　上三旗的秀女难伺候就不说了，那些管事嬷嬷哪个不仗着资历深，故意挑我们这些女官的刺儿，明明大家份位一样，就是要倚老卖老，总是见不得我们比她们风光。”
　　
　　“呵呵。。。。。。冬梅姐，你真有意思，照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痛快多了。刚才常馨带出去的糕点你们吃了吗？”看来德妃还是真的疼我，逢累人的事儿就把我调开。
　　
　　“吃了，算你这小蹄子还有良心，出去一趟没忘了我们。虽说都是些粗点心，味道真还不错，做工也精细，不比宫里制的差，哪家买的？”
　　
　　“什么呀，我额娘亲手做的。”我说道，“今天早上本来我要打发人去买，谁知额娘说外面街上的不干净，昨儿半夜就预备下了，我拦都拦不住。”
　　
　　“嘿嘿……那可对不住了，刚才全被他们一伙子抢光了。我就没你福气好，三年都没见过额娘了。”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过几年出宫不就能看见啦，不然你私底下求求娘娘吧，娘娘人那么好，一定会找机会放你回家看看的。几块糕点也值得你这么羡慕么，永和宫里什么没有啊，我额娘也只图个意思，谁吃还不都一样，心领了就是。”
　　
　　“瞧你说的容易，我们老家在盛京，就是娘娘让我出宫也见不了啊！再说过几个月幸许就能见了，不出意外，我额娘今年应该会进京来看我，到时候带了好吃的也分你一份儿。”
　　她拉着我手说道，“兰儿，你人真好，不像那些秀女，一个个儿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我就讨厌她们那种嘴脸，明明看不起我们这些奴才，偏偏又瞅着娘娘的份上巴巴跑来笼络。”
　　
　　“其实也不是所有秀女全都那样儿，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只不过能留在宫里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的女儿，恐怕大多有些脾气罢了。”没有后台，又姿色普通些的，早就刷了下去。
　　
　　“呵呵！”冬梅瘪瘪嘴，“她们是千金万金小姐，我们就不亲近。我告诉你啊，每次有人送东西来全给我骂了回去，看她们气得脸色发白又无可奈何实在有意思。呵呵，不知道今年又有谁撞上来！”
　　
　　“这可是你不识抬举了啊，人都说当官都不打送礼的。你就应该收下来再去娘娘面前告她一状，让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不收，自然有人收，谁会跟钱过不去，傻妞儿呀你，再有这种事儿你收了来给我，我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