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上)

　　
　　“虽说满汉不通婚，可现在谁家里没有养个小脚女人，你这话说出去可是惹人嗤笑的。哥儿说给你听，好长长见识。虽说汉人都缠足，可这金莲也有好坏之分。”
　　胤禟说道，“上等的金莲分三类：最上等的就像轻红那样儿，两足端端正正，窄窄弓弓，缠到三寸大小，这叫四照金莲。其次是两脚缠得细长，状同竹蔑，叫做钗头金莲。第三类，两脚缠得脚底下很窄，脚背很平正，其形如弓之弯，叫做单叶金莲。这其中分了两种，像清秋这样，小脚里垫着高底的叫穿心金莲。如漫绿这般，小脚后蹬着高底，则叫做碧台金莲。
　　除了这些，稍次的金莲又分了五类：第一类叫做锦边金莲，就是两脚缠得四寸或五寸左右，其形端端正正，走起来不能劲履，脚上不出棱角的那种。
　　第二类鹅头金莲，两足缠得虽是丰隆，却不过肥，好像菱角与鹅头的样儿。
　　第三类，两足缠至五寸以外，却也十分周正，翘起亦可以把玩，叫做千叶金莲。
　　第四类，脚趾匀正，行步时脚尖向里，成里八字形，叫做并头金莲。


　　第五类，锐趾外扬，行步脚尖向外，成外八字形，因此叫做并蒂金莲。
　　这五类金莲好坏不分先后。那些不属于上、中两类的金莲，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值一提矣。”
　　
　　“好、好、好～～～～”芸绚拍手进来挖苦道，“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表哥你懂得这么多，不去妓院里当龟公真是浪费人材，咱大清国的损失。”
　　
　　“爷，奴才拦不住芸绚格格！”外面的小厮哭丧着脸报告。
　　
　　“你不在安亲王府待嫁，怎么跑到我这来了！”胤禟连忙放开怀里的女人，正色说道，“你们下去吧，不用伺侯了！轻红，你赶快收拾一下，让管家送你去十爷府上。”
　　
　　“是，妾身知道了！”说完李清秋就带了几个乐伶下去，将房间留给他们。
　　
　　“胤禩呢，叫他出来！”芸绚板起脸问胤禟要人。
　　
　　“就我们哥仨儿，哪来的胤禩啊。八哥在皇阿玛那儿还没回来呢！”
　　
　　“少来，肯定是看见我进来躲出去了。”
　　
　　“没有的事儿！”胤禟道，“我骗你做甚？”
　　
　　“呵呵，你们几个凑在一起狎妓，可不是瞒着人嘛，还说没骗人呐！光狎妓也就算了，还丑态百出，极尽玩弄女子、侮辱女子之能事。嫌闻自己脚趾罅臭不过瘾，还让女人缠足，把小脚捧在手里，高高举起，边看边闻，认为是房室乐事儿，越臭越好。”
　　
　　“够了啊你！”胤禟怒道，“我们是男人，狎妓又怎么样，犯法啦！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虐待成狂，个个都是逐臭之夫！”芸绚指着他们怒骂道，“你们我不管，总之胤禩就是不准。马上把他叫出来！”
　　
　　“跟你说了我府上没八哥，你爱信不信！”
　　
　　“我不信！我告诉你，我先去的胤誐府上，听说你们都来了这里，才赶过来的。你想两句话打发我走，没那么容易。哼，他还敢躲起来，我跟他没完！”
　　
　　“芸绚姐，八哥真不在！”胤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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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笑话呢你！老十当街卖家私还债，这么大的事我在内宅都知道了，他会没出面。”芸绚不信，“胤祯，你今天最好把胤禩交出来，不要学他们哥儿俩打马虎眼。我之所以还好端端的跟你说话，是看在兰儿份上，依我脾气早就想抽你了！”
　　
　　“我。。。。。。又管我什么事儿呀，我老老实实坐在这里，那些女人碰都没碰过。”
　　
　　“你以为兰儿会相信吗？”芸绚笑笑，“他们俩都狎了，就你没有。你定力那么好，你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打哪里来的，该不是她偷人吧。你也真对得起兰儿！”
　　
　　“你，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儿不准告诉兰儿，一个字也不许提。”胤祯突然紧张起来。
　　
　　“兰儿会不会知道，就全看你了。其实我也没看见你搂着女人，不过说瓜田李下，终究说不清楚。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提起，就像中秋节前那天。。。。。。”
　　
　　“你到底想怎么样？”
　　
　　“胤祯呐，芸绚姐姐一向对你不错吧。只要你告诉我，胤禩在哪儿？”芸绚拍拍胤祯肩膀，“要是我把那天的事儿说出去，兰儿可就大大不利了，色诱皇子、淫乱宫廷。。。。。。啧啧啧，你们彻底完了。”
　　
　　“我还是那句话，八哥在皇阿玛哪里。你爱说去说吧，反正兰儿迟早是我的人，淫乱也好，色诱也好，只要对象是我，我不在乎！有我在，我就不信皇阿玛会杀了兰儿。”
　　
　　“你。。。。。。”芸绚一挥袖子，“我自己找去！”说完开始在胤禟府里四处搜寻。
　　
　　“你真不怕她拿出去到处说呀？”胤誐问。
　　
　　“说什么说，她不顾忌我也要顾忌兰儿，你傻呀！”胤祯骂道，“她跟兰儿那么好，还不是想吓唬我，让我说出八哥的下落。可惜今天八哥真不在，不然我哪儿那么理直气壮。”
　　
　　“我是说今天的事儿，你不怕兰儿知道啊？”胤誐问，“芸绚也说的对，兰儿知道我们干了什么肯定不会相信你，你老婆怀孕的事还没过去呢，又来这个，肯定是一场大闹。”
　　
　　“大不了等她信了八哥真不在这儿，我再说几句好话罢了。”胤祯说，“她现在在安亲王府待嫁，想进宫也不容易，兰儿哪那么快知道啊！”
　　
　　“胤祯啊，你和兰儿中秋节前干了什么，什么色诱皇子、淫乱宫廷，还有不顾忌你也要顾忌兰儿，疑点重重啊！”胤禟道，“你们让她捉奸在床了？”
　　
　　“呃，就是！还是九哥聪明，我差点儿忘了。”胤誐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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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就知道在这些事儿上下功夫！没有。。。。。。唉呀，反正说不清楚。”胤祯想到那天丢脸的被锁在柜子里。
　　
　　“有没有你都不知道啊，我是问你们做了什么，不是问她看见什么。”
　　
　　“那个，就是。。。。。她来了我们就什么都没做。”胤禟问得急，胤祯脱口而出。
　　
　　“啊，那就是她不来你们就做了？”胤誐说。
　　
　　“废话，要你再重复一遍。”胤禟敲了敲胤誐头“原来是芸绚惊散一对野鸳鸯啊。”
　　
　　“什么野鸳鸯，你们给我闭紧嘴啊，谁要是说出去，我跟他拼命。”
　　
　　“好好好，不说！将来闹洞房的时候说一次总成吧。”胤誐笑道。
　　
　　“你说过帮我们把闹洞房的人哄出去，再加双倍贺礼，别忘了。”胤祯咬牙切齿的说，“还想闹洞房呢，先闹你还差不多！”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胤禩穿着朝服带着刑部官员疾步走进来，神情严肃的指着胤誐，“给爷立刻带走！”
　　
　　“喳！”马上有官兵上前将胤誐团团围住，“十爷，请！”
　　
　　“八哥？？？”胤誐、胤禟、胤祯不解的看着胤禩。
　　
　　“皇阿玛下旨封存户部库银，督察院、刑部联合彻查亏空案，户部大小官员凡有嫌疑者一律收监审差。十阿哥胤誐阻挠刑部办差，带头闹事，今暂时交由刑部看管，议罪轮处。”胤禩一挥手，“马上带走！”
　　
　　“胤禩，好哇，现在终于出来了。”芸绚看见胤禩就往上冲，“你们几个还好意思跟我说他不在，可让我找到了。你带这么多人干嘛，敢背着我狎妓，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啊！”
　　
　　“够了，我在公干，你是不是想去刑部陪胤誐！”胤禩正色呵斥道，“马上让开。”
　　
　　“芸绚，你二啊！”胤禟赶紧一把将芸绚拖到旁边。


　　
　　看着胤禩带着一伙儿人忽拉拉的押走胤誐，芸绚才觉得是有些没对，小声问道，“怎么啦，出啥事儿了？”
　　
　　“怎么了，还不是十哥今天上午卖东西得罪人，被关起来了。这下形势大好了，户部封了，想填银子也填补不进去。胤誐但凡多听我一句，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胤禟气得直搓手，“就是不听，非要跟老四置气！”
　　
　　“岂有此理，我找皇阿玛去！”胤祯又要往外冲。
　　
　　“你又发什么疯，没用的。”胤禟死死拽住他，“八哥刚从宫里出来！”
　　
　　“芸绚，你先回安亲王府去！”胤祯说，“九哥，我们去八哥府上等他，先弄清楚事情经过再想办法。”
　　
　　“不成，我要跟你们一块儿去！”芸绚不依。
　　
　　“算了，带上她一路吧！”胤禟马上吩咐人备车，立刻有下人领命出去了。
　　
　　“不急，八哥现在肯定没在府上，我们先去聚仙楼，可能八哥会来找我们。若实在等不到人，我们再去他府上。”胤祯想了想，“也不晓得有多少路人马在那儿盯着。”
　　
　　“这样也不好！我们最好分开行动，你们去聚仙楼，我到他府上候着。”芸绚说，“我见他比你们方便些。胤禩那么聪明，逮到机会肯定直接往聚仙楼去，若实在来不了，我也好帮你们通传消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对，就这么办。”胤禟同意。
　　
　　“那我先走不等你们了，我马车早就在外面候着呐！”芸绚说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十四，我们也走吧！“胤禟见马夫已经站在院子里，催促道。
　　
　　“等一下，先帮我去找部《莲花经》来！”胤祯突然冒出一句。
　　
　　“你急疯了啊，临时抱佛脚也不用来这个啊，去庙里捐些功德钱可能更快。”胤禟摇摇头，还是命人找了一部来。
　　
　　“秘密！”胤祯干脆利落的抱着书跳上了马车。


　　
第二卷　　第60章　　　　　　　　　　如此营救
　　摘星院
　　“原来你是搞这个呐，吊我半天胃口！”胤禟抱怨道，“这时候你心里还惦记着女人，九哥佩服。”
　　
　　“兰人跟你府上那些女人不一样！”胤祯一边抄经一边说话，“反正这会子也没事儿，不如抄抄经心里踏实。不信你分些去试试，我看你现在忒焦臊了些。”
　　
　　“我府上的女人才不敢指使爷帮她做事呢，还厚脸皮的塞来一整本。”胤禟问，“真的可以宁神静气？”
　　“试试你不就知道了，记得照我这种字体写啊！”胤祯想拖个人帮忙，交给他几张做示范，将书从后半部分撕开，“喏，你从最后一页开始倒着往前抄。”
　　
　　“哈哈，新鲜！爷府上的女人也想不到这从最后开始抄经的法子。记住回去给你女人讲，可不止十四爷帮了她，以后有好处别忘了九爷。”
　　
　　“你没帮她，她不也一样想法子在让你赚钱么。快抄吧！老说话抄出来的就不灵了。”
　　
　　“去，多说几句话就不灵了，这倒着往前抄，连书都撕了，也未必灵得了。”胤禟提起笔来试着凝神。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胤禩推开门进来，胤祯站起来叫道，“八哥！！！”
　　
　　“八哥，你可回来了！”胤禟急切的问，“倒底怎么回事儿？”
　　
　　“你们先等等，我还没吃饭呢！”胤禩道，“有些饿了。”
　　
　　“我们还不是一样没吃饭，十哥都被带走了，能吃的下么！”胤祯道。
　　
　　“急也没用，先吃点儿东西吧，现在胤誐可指着我们了。”胤禩坐下。胤禟便出去张罗，交代了几句就将门别死了。
　　
　　“十四，我问你，十哥对你怎么样？”胤禩问，“若真有法子，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会，当然会了！八哥你说吧，要我干什么？”胤祯耿直的说。
　　


　　“还是算了，先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反正已经这样儿了，也急不来。我已经去找过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了，他和我们一样，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怎么填得进去。也是我们大意，以为这事儿不会太过深究，早知道按原计划行事，趁前几天还进去也就好了。王爷说了，这是大清朝庭的事儿，他一个外藩郡王不好插手。
　　本来皇阿玛正在命令四哥严办，偏生胤誐还撞到枪口上，给人家当了铳头。当时皇阿玛听到这消息气得拳头都握紧了，直骂‘孽子’，要是胤誐在他面前，非被他活劈了不可。
　　下面的官员现在个个儿都拿胤誐做晃子哭穷，指望着不填银子，眼下四哥和胤祥的差事就难办了，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棘手啊，你们怎么不拉住他呀！”
　　
　　“那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那样了，怪不得我们呀！”胤禟道，“倒是你，在皇阿玛跟前怎么不帮忙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