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
?br /> 我低着头,小心地迈过一丛尖利的棘刺,一下子撞在了猛然间停住脚步的暮先生身上。“怎么啦?”我从他的肩头看去,问道。
“盖伏纳。”他厉声叫道,没理我。
盖伏纳拖着脚从我身边走过,鼻息沉重(我们经常嘲笑他沉重的呼吸)。他走到暮先生身边,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啦?”我问道。“让我看看。”他们俩往两边移了移。我一眼看过去,只见一丛棘刺上挂着一小条布片,刺尖上凝着几个血滴。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问道。
吸血鬼们没有马上回答——他们像几只狼那样忧心忡忡地四处张望着。
“你没闻到吗?”盖伏纳终于小声地问。
“闻到什么?”
“血腥味。”
我闻了闻。血已经干了,气味非常淡。“怎么啦?”我问道。
“想想六年前。”暮先生说。他把布条从刺上摘了下来——几只狼大声嚎叫起来——塞到我鼻子下面。“仔细闻闻,还没想起来吗?”
我还是不明白——我的感官能力不像全吸血鬼的那么强——但是我猛地记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夜。在黛比·赫姆洛克的卧室里,发了疯的莫劳躺在地上,就要断气了,就是这种血腥味。想到这个,我的脸刷地变白了——这是吸血魔的血!
第七章
我们加紧穿过山谷,再也不管那些扎人的尖刺。出了山谷,我们穿上衣服。一刻不停地继续赶路。附近有一个给养站,暮先生要在天亮前赶到那儿。平时要花三四个小时的路,我们两个小时就走完了。一走进安全的给养站,两个吸血鬼就开始了紧张的讨论。以前他们从来没在这里见过吸血魔活动的踪迹——吸血鬼和吸血魔之间签订过条约,这种越界的行为是不允许的。
“也许是一个发了疯的吸血魔。”盖伏纳说。
“就算是神智再糊涂的吸血魔也不会疯到这儿来。”暮先生并不同意。
“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呢?”盖伏纳问。
暮先生想了想。“可能是间谍。”
“你认为吸血魔会冒险开战?”盖伏纳的声音很怀疑,“他们有什么理由冒这样的险呢?”
“他们也许在追我们。”我小声说。我不想插嘴,但我觉得自己不得不说。
“什么意思?”盖伏纳问。
“也许他们知道了莫劳的事。”
盖伏纳的脸白了,暮先生眯起了眼睛。“他们怎么会知道呢?”暮先生厉声说。
“小先生就知道。”我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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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知道莫劳的事?”盖伏纳嘶声问道。
暮先生慢慢地点点头。“就算他告诉了吸血魔,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走这条路呢?我们可能走任何一条路,他们不可能预先猜到。”
“他们也许在每条路上都布置了人手。”盖伏纳说。
“不可能。”暮先生坚定地说,“那样就闹大了。不管这个吸血魔为什么会到这儿来,肯定跟我们无关。”
“希望你是对的。”盖伏纳嘟哝道,但他并没有被说服。
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还讨论了一下是不是这个吸血魔在前一个给养站里杀死了吸血鬼。然后我们轮流站岗,睡了几小时。我害怕遭到那些紫脸杀手的袭击,只睡了一小会儿。
晚上,暮先生说我们得先弄清楚路上是否安全,然后才能继续走。“我们可不能冒撞上一群吸血魔的危险。”他说,“我们四处搜查一下,确保没有危险,然后再赶路。”
“我们有时间搜查吗?”盖伏纳问。
“我们一定得挤出时间。”暮先生坚持说,“浪费几个晚上总比落入陷阱强。”
他们出去搜查,我就待在山洞里。我不想待在那儿——我忘不了那个吸血鬼身上发生的事——但是他们说我跟去只会碍事——吸血魔在一百米外就能听到我的动静。
小人、母狼和狼崽跟我待在一起。黑毛跟着吸血鬼们出去了——我们还没有发现吸血魔的踪迹,狼可能就已经感觉到了,所以带一只狼在身边可能会有一些帮助。
吸血鬼们和黑毛不在,我感到挺孤单。小人还是那么冷冷的——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缝补蓝袍子——母狼躺在那儿打瞌睡。只有狼崽和我做伴。我们在山涧和附近的一小片森林里玩了好几个小时。我照着红鼻子驯鹿鲁道夫的名字叫狼崽鲁迪①『注:鲁迪,鲁道夫的昵称。』,它总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用冰凉的鼻子拱我的背。
我在林子里抓了几只松鼠,煮熟了等吸血鬼早上回来吃。我把它们热腾腾地端了上来,里面还放了一些浆果和野根——暮先生教过我什么样的野生植物可以吃。盖伏纳谢了我,但是暮先生很冷淡,话说得很少。他们没发现什么别的踪迹,但很担心——一个疯吸血魔不可能这样巧妙地掩藏自己的踪迹。这说明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也许更多——十分清醒的吸血魔。
盖伏纳想掠行去跟其他吸血鬼商量一下,但是暮先生不同意——遵守去吸血鬼圣堡的路上不许掠行的规定比我们的安全重要得多,他坚持说。
基本上不管暮先生说什么,盖伏纳都听,这可真奇怪。盖伏纳是将军,他能命令我们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反对暮先生。也许这是因为暮先生以前是一位职位很高的将军,而且他辞职的时候,差一点就成了王子。也许盖伏纳到现在还觉得暮先生是头儿。
两个吸血鬼睡了一天,又出去搜索。如果路上没问题,明晚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去吸血鬼圣堡。
早上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带着狼崽鲁迪去森林里玩。鲁迪喜欢大狼不在身边,这样它就自由了,就算做错了事,也不会挨咬或者脑袋吃一巴掌。它想爬树,但是大部分树对它来说都太高了。最后它找到了一棵枝条低垂的树,爬了上去。爬到一半,它向下看了看,接着哀鸣起来。
“得了,”我哈哈大笑,“你爬得没那么高,不用害怕。”它不理我,继续哀鸣,后来干脆露出尖牙,嗥叫起来。
我不知道它怎么了。“怎么啦?”我问道,“被卡住了?要帮忙吗?”狼崽哀叫着,听上去真的被吓着了。“好啦,鲁迪,”我说,“我上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嗥叫淹没了我的声音。我转过身,一个雪堆上站着一头巨大的黑熊。它笨重地停下脚步,摇摇头,发出一声嗥叫,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然后猛地冲了下来,露出闪亮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一心要把我扑倒。
第八章
要不是鲁迪,那熊就把我杀了。狼崽从树上跳下来,落在熊头上。熊有一会儿看不见东西,吼叫着,挥掌要把狼崽打下去。狼崽躲开了,一口咬住了它的耳朵。熊又吼叫起来,猛烈地摇晃脑袋。鲁迪坚持了几秒,然后被甩到了树丛里。
熊又向我扑来,但是由于狼崽争取了时间,我已经矮身绕到了树后,飞快地向山洞跑去。熊迈开沉重的步子追赶了一段,但我已经跑远了,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转身去找鲁迪。
一阵惊恐的哀鸣使我停下了脚步。我回头看去,狼崽又爬到了树上,熊正在用爪子抠挠树皮。鲁迪一时不会有危险,但它迟早会滑下来,或者被熊摇下来,那它就完了。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抓起一块石头和一根能找到的最粗的棍棒。飞快地跑回去救鲁迪。
看见我跑了回去,熊放开了树干,蹲坐在地上,准备跟我决斗。它是个大家伙,身高大约一米五,黑色的皮毛,胸口有一个白色的月牙形花纹,白惨惨的脸,嘴边溅满了白沫,眼神狂乱,好像得了狂犬病。
我在熊面前停下,用棍棒用力敲打地面。“来呀,熊瞎子。”我叫道。熊摇摇头,发出一声嗥叫。我抬头瞥了一眼鲁迪,希望它知道从树上滑下来,跑回洞里去,但是它已经吓傻了,待在那儿不动,死死地抓着树不放。
熊挥掌向我拍来,我一矮身,躲过了它的巨掌。它直立起来,笔直地压向我,想用它巨大的身躯把我压扁。我又躲开了,但这次危险多了。
我用棍棒捅熊的脸,想戳瞎它的眼睛。这时母狼跑来了——它们一定听到了鲁迪的哀鸣。一只母狼跳起来,狠狠地咬住了熊的肩膀;另一只扑向熊的双腿,连抓带咬。熊痛叫起来,甩掉肩上的母狼,弯下身子对付另一只。我瞅准时机冲上去,用棍棒扎中了它的左耳。
我一定伤了它,它不再理会母狼,向我扑来。我躲开了它的身子,但是它强壮的前腿从我的头边擦过,我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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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打个滚站了起来挥爪扫开母狼,向我冲来。我挣扎着爬开,但是不够快。眨眼间熊来到了我面前。它直立起来,发出胜利的咆哮——它总算抓住我了!我挥动棍棒抽打它的肚子,冲它扔石块,但这样无力的攻击它根本不在意。它狞笑着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两个小人滚落在它背上,使它失去了平衡。他们的时机把握得真是恰到好处。
熊一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合伙反对它。每次它觉得能干掉我的时候,总会冒出点儿什么挡它的路。它冲着小人大声咆哮,疯狂地冲了过去。跛脚的小人躲开了,但是另一个被困在了它身下。
小人举起短短的胳膊,顶住熊的身子,想把它推开。小人很强壮,但是对付这样巨大的敌人,他没有任何机会。熊一下子把他压扁了,传来一阵可怕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熊站了起来,小人躺在那儿,支离破碎,断了的骨头血淋淋的,弯弯曲曲地戳在身子外面。
熊抬头向天,大吼一声,然后死死地盯着我,贪婪地狞笑着。它四足着地。向我走来。母狼扑向它,但是它把它们像虱子一样甩开了。因为刚才的那一下,我还是昏昏沉沉的,站不起来,只能在雪地上爬行。
熊走近了,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另一个小人——那个我叫做左儿的小人——冲到熊面前,抓住它的耳朵,用头撞向它的脑袋!我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举动,但是效果很好。熊哼哼着,呆呆地眨着眼睛。左儿又撞了一下,正当他抬头准备再来一下时,熊抬起右爪,像拳击手那样给了左儿一拳。
那一拳打在左儿的胸口,把他打倒在地。在这场争斗中,左儿的兜帽掉了下来,露出了破破烂烂的脸和圆圆的绿眼睛。他嘴上戴着一个口罩,像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戴的那一种。他抬头瞪着熊,毫不畏惧地等着致命的一击。
“不!”我叫道。我挣扎着跪在地上,挥拳向熊打去。它冲我吼叫起来。我又打了一拳,然后抓起一把雪,对着熊的眼睛扔去。
在熊甩开眼里的雪的时候,我寻找着武器,疯狂地寻找着——什么都比两手空空强。开始我没看见什么能用的,然后我的眼睛落在了戳在小人身子外面的骨头上。我立刻滚了过去,抓住一根比较长的,用力往外一拔。骨头上都是血,我的手滑脱了。我又试了一次,牢牢地握住骨头,左右摇晃。我拨了几下,骨头的根部断裂了,突然间我不再是赤手空拳了。
熊甩掉了雪,又沉重地向我扑来。左儿还躺在地上;母狼没有办法阻止熊的攻击,只能愤怒地吼叫着;狼崽在树上哀鸣。
我只能靠我自己了,靠自己对付这头熊,现在没有人能够帮我了。
我集中吸血鬼所有的超强能力。迅速滚动。一路滚到熊尖利的爪下。看准地方,猛然跳起,把尖利的骨头深深地扎进了它柔软的脖子。
熊猛地停住了,眼珠突起,两只前爪垂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它就那么站着,脖子上扎着骨头,痛苦地喘息,然后它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可怕地抽动了一阵子——终于断了气。
我瘫倒在死熊身上,一面发抖,一面痛哭,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害怕,我见过死亡,但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凶残的战斗。
好像过了很久,一只母狼——平时害羞的那一只——挤到我身边来舔我的脸,看我是不是没事。我拍了拍它,表示我很好,然后把脸埋在它的脖子窝里,用它的毛吸干我的眼泪。等我觉得有点力气了,我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另一只母狼在树下哄鲁迪下来——狼崽比我吓得还厉害。死去的小人躺在不远的地方,雪地洇满了血,一片殷红。左儿坐了起来,正在检查伤口。
我走到他身边,谢谢他救了我。没戴兜帽,他丑得厉害:灰色的皮肤,脸上满是疤痕,看不见鼻子和耳朵,圆圆的绿眼睛不像常人那样长在脸中间,而是在头顶附近,头上没有一根头发。
换个时候,我一定会有点害怕,但是他刚刚舍命救了我,我心中只有感激。“你怎么样,左儿?”我问道。他抬头看看我,点了点头。“差点就没命了。”我轻声笑了。他又点点头。“谢谢你来救我,要不是你帮忙,我就完了。”我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那头死熊,又看了看死去的小人。“你的同伴,真抱歉,左儿,”我轻声说,“要埋了他吗?”
小人摇摇他的大脑袋,打算站起来,但又停住了。他望着我,我也不解地望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几乎让我觉得他就要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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