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
抗庖簧粒淅湮实溃?br /> “姜使者,那‘神龙盲丐’沙应雄现在何处?”
姜文宗想不到其中竟有问题?神色一惊,深恐因此而获罪,垂头嗫嚅答道:
“属下以为与李、柳两位一样,也是本壑贵宾,业……业已斗……斗胆把他带……
到了‘望乡台’下!”
索明目闪凶光,冷笑说道:“好,你且下去,把他带上‘望乡台’来,假如他真是冒名鬼混,我和李兄、呼延姑娘等,便会送他前往阴曹地府中真正的‘望乡台’了!”
姜文宗恭身领命,正待离去,索明又向他脸色一沉,厉声叫道:“姜使者,你要注意,‘神龙盲丐’沙应雄的行迹可疑,你不许多言,以致轻易泄漏了本壑之中的重要有关秘密!”
姜文宗“喏喏”连声,驰下“望乡台”,索明目注李子西,抱拳笑道:“李兄,那厮冒充贵同门的身份,少时到此,便由李兄主持审问便了!”
李子西点头道:“好,在下暂时僭越,因为这厮冒打我们‘五行门’的旗号,我要给他一个严厉惩戒,才好向木神妃交代,连带维护我们的门户尊严!”
在索明与李子西答话之间,萧瑶正皱眉思计。
她觉得不宜让李子西对那“神龙盲丐”沙应雄多作盘问,因为问来问去,沙应雄若是对答如流,岂不反而使自己露出马脚?
故而,萧瑶皱眉苦思的,是怎样才可阻止李子西向沙应雄作有限度的盘问?……萧瑶的才思相当敏捷,她在李子西话音刚住之际,便想出一计来。
李子西刚把“维护我们的门户尊严”一语说完,萧瑶便挑眉说道:“李大师兄,这桩审问冒用我们师门旗号的恶徒之事,小妹想自告奋勇,讨个差使。”
李子西笑道:“呼延师妹想过‘问官’的瘾么?你打算用什么方法逼他吐供?”
萧瑶应声答道:“若用言语审问,容易胡扯狡辩,故而想以动作主审,对方便无所遁形的了!”
柳洞宾不解道:“什么叫‘以动作主审’?”
萧瑶笑道:“沙应雄来时,我逼他合掌较功,并暗暗从掌力中发出本门绝学‘离明真火’……”柳洞宾骇然道:“你要把那沙应雄的骨髓煎干而死?”
萧瑶冷然道:“寻常人先用掌力吸住,再传度‘离明真火’之下,真可能把骨髓煎干,但沙应雄却应不怕,因为‘五行’之中,水能克火,他发觉掌心奇热之际,只消略运所精的‘天一癸水’神功,便可安然无事的了!”
柳洞宾笑道:“好主意,呼延师妹确是聪慧绝伦,沙应雄倘若真是精于‘癸水’功力的‘五行’同门,他便不惧‘离明真火’,否则,呼延师妹便可大发神威,把他一掌震落‘望乡台’下!”
萧瑶暗喜自己之计已售,又向李子西一抱双拳,含笑叫道:“李大师兄,你认为小妹所想的这条以‘动作主审’之计,能行得通么?”
李子西点头道:“当然能行,呼延师妹乃玲珑剔透之人,你可以便宜行事!”
这时业已听得两人的步履之声走近“望乡台”,并有个沙哑的语音含怒说道:
“姜朋友,你说这‘望乡台’上业已先有我三位同门在此?”
“正是……”
“正是”两字方出,那沙哑的语音复又相当气愤地哼了一声,说道:“既有我的三位同门,他们为何都这样大迈迈的,对我不太客气?”
萧瑶不肯放过机会,佯作怫然地一挑双眉,离座起立,向前走了两步,目注“望乡台”口,声音冷冰冰地发话说道:“沙朋友,你这‘神龙盲丐’四字并未驰誉江湖,能有多高身份,要我们对你怎样客气?”
“呼”的一声,从“望乡台”下窜上了一条人影。跟着那位“勾魂使者”姜文宗也自随后纵上。萧瑶注目看去,见首先上台之人,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盲目乞丐。
此人一身百结鹑衣,左手持着一根比寻常“报君知”稍粗一点的黑色铁杖,面目狰狞,一望而知不是善良之辈。
萧瑶起初还有点恐怕会误伤善良,如今看出沙应雄不是好人,方告心中一慰。
沙应雄虽然盲目,但盲者的听觉多半优于常人,他才一上得“望乡台”,便已知晓萧瑶所立的位置。
他翻着一双白果眼,面对萧瑶,扬眉问道:“女娃娃是谁?说起话来怎么这样难听?”
萧瑶朗声答道:“我复姓‘呼延’,单名一个‘霄’字,号称‘离明火姬’,你认为要怎样说话才算好听?”
沙应雄听得萧瑶报出假名假号,不禁愕了一愕,皱眉问道:“你就是‘离明火姬’呼延霄?你精于‘离火神功’,是洪老人家代师所传的‘五行’门下?”
萧瑶方自哼了一声,沙应雄又复指着自己的鼻尖,把称呼、语音都放得略为缓和一点,面含怪笑,扬眉说道:“呼延姑娘,你知道我是谁?”
萧瑶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自称姓沙,名应雄,号称‘神龙盲丐……”话犹未完,沙应雄便怪笑接道:“呼延姑娘,从你的语音听来,你的年龄不大,我应该叫你‘师妹’,因为我蒙洪老人家代传‘癸水神功”,也是’五行‘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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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应雄想不到对方竟有此语,脚下退了半步,翻着白眼道:“你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话儿?“
萧瑶道:“对了,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江湖中行走,更是’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我怎么会相信你所说的完全真实?“沙应雄“哎呀”一声,皱眉说道:“这就难了,师门中一无信物,二无证人,洪老人家又不在此,我却用什么法儿方能使你们这些同门师兄妹来相信我呢?”
萧瑶笑道:“容易得很,‘五行门’下均有铁证,就怕你不肯拿将出来?”
沙应雄听出萧瑶的言外之意,哦了一声,双眉微蹙,问道:“呼延姑娘的言中之意,莫非要和我过手较量,一分上下么?”
萧瑶挑眉道:“你是双目俱盲的残废之人,我不愿胜之不武地与你过手动招,只是简简单单地来个双方贴掌较功,好使你提出证据。”
沙应雄说道:“这贴掌较功之举,是怎样……”萧瑶不等他再往下问,便即目闪精芒,朗声笑道:“我师门的‘离火神功,威力十分强大,只有’癸水神功‘方可克制,故而双方贴掌,各运玄功之下,你便原形毕现,禁受得住我’离火神功‘的便是本门师兄,否则便系冒名欺骗,难以坐上这’望乡台‘了。”
沙应雄点头说道:“呼延姑娘说得有理,沙某便以所擅‘癸水’神功,接接你的‘离火’绝学。”
说完,便走前两步,伸出右掌。
萧瑶也伸出右掌和他掌心相贴,各自默运神功,传出内劲。
这时,柳洞宾双眉微蹙,口中连连低声自语:“奇怪……奇怪……”李子西道:“柳师弟,奇怪什么?”
柳洞宾向那“神龙盲丐”沙应雄伸手一指,低声皱眉说道:“本门精于‘癸水’功力的同门,呼延师妹已然见过,是叫‘潇湘水客’沐寒波,则这‘神龙盲丐’沙应雄,分明是个冒牌货色!”
李子西点了点头,表示同一看法,柳洞宾遂以惊奇的神色继续说道:“但常言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不是真金,定怕火炼‘。这沙应雄怎敢应战与呼延师妹对掌互证所学呢?“李子西道:“或许对方是以为自己修为不弱,或许可以勉强支撑,度过这场考……”“这场考验”的“验”字尚未出口,场中已生剧变!
所生剧变,是两人合掌较功,互传内劲,较量了一段时间以后,那“神龙盲丐”沙应雄突然脸上现出一片惊容,失声叫道:“你……”一个“你”字才出,便又顿住话头,闭口不语。
这倒不是“神龙盲丐”沙应雄欲语不语,自相矛盾,而是萧瑶深恐他从掌力之上发觉自己的“昆仑”家数,有所揭穿,遂暗以“运指神通”把他隔空点了哑穴!
跟着萧瑶便发出一阵银铃似的脆笑,高挑双眉向沙应雄朗声叫道:“你叫些什么?饿花子是禁不住我的‘离火神功’,哀求饶命了吧?‘千鬼壑’开创武林霸业,是何等所在,岂容人胡乱窥探?‘五行门’的师兄妹们也不容人妄自冒充,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我送你下这‘望乡台’,去上阴曹地府中真正的‘望乡台’吧!”
说至此处,凝足内家真力,抖手往外一震。
这时,那位“千鬼壑”壑主索明突然想起了甚事,高声叫道:“呼延姑娘请留他一命……”但他这话儿发得业已略迟一步,沙应雄不单被萧瑶以“太清神功”
震碎肺腑,满口喷出鲜血,身形也凌空飞出丈许,竟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坠“望乡台”下。
萧瑶诛除了这位对自己的冒名任务威胁颇大的真正的“五行门”下,心中便告安定,回过头来,目注索明,歉然说道:“索壑主,你还为他这厮求情则甚?……”索明接口笑道:“我不是为他求情,只是想请呼延姑娘留下活口,问问他冒名混入‘千鬼壑’中之举,究竟是受谁指使,用意何在?”
萧瑶哦了一声,歉然说道:“原来如此,但索壑主发话太慢,那时我内劲已吐,收不住手……”说至此处,语音略顿,目光一转又道:“何况即令收得住手,沙应雄也无生望,因这厮是个冒充货色,根本不会本门‘癸水’功力,以致无法抗拒我的‘离火神功’,他的五脏肺腑,在跌下‘望乡台’前,业已被我烤得乌焦,震得粉碎!”
“太白金翁”李子西听至此处,长眉略略一轩,嘴角微动,仿佛欲语未语?
索明向萧瑶举杯笑道:“呼延姑娘的绝艺神功委实高明,在下十分钦佩,我要敬你一杯。”
萧瑶饮了这酒儿,站起身形,向索明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多谢索壑主,我酒已够,菜也饱了,因远路赶来,适才又与沙应雄对掌较功,略耗真力,觉得有点疲累,索壑主请赐个地方让我安歇,明晨再谒见木神妃吧!”
索明点头笑道:“好,好,我命人引导姑娘,去往‘迎宾馆’中安歇。”
萧瑶向“青阳木魃”柳洞宾看了一眼,秀眉微扬,娇笑叫道:“柳师兄,何必烦劳别人,就请你引我前去,不就得了。”
柳洞宾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答道:“好,好,恰巧我也住在‘迎宾馆’内,只不知索壑主是否把我们安排作邻居而已?”
索明看出柳洞宾对于萧瑶颇有企图,自然顺水推舟地点头笑道:“柳兄的右邻一室恰好空着,呼延姑娘且暂时委屈一下,等明晨与木神妃相见之后,她可能要呼延姑娘和她同住一起的呢?”
萧瑶闻言,向李子西抱拳一礼,笑道:“李大师兄,请与索壑主多饮几杯,小妹要柳师兄带我安歇去了。”
李子西也站起身,含笑说道:“我也送送呼延师妹……”萧瑶慌忙摇手道:
“不必,不必……”李子西笑道:“呼延师妹是初来‘千鬼壑’,礼当如此,何况我又不送远,只送到‘望乡台’下,便回来与索壑主开怀畅饮,不醉无休。”
听他这样说法,萧瑶遂不便再复推托,与李子西、柳洞宾一同走向“望乡台”
下,索明也亲自离座,送到“望乡台”口。
到了“望乡台”下,萧瑶力谢李子西止步,由柳洞宾充任向导,行往宾馆。
这时,因索明尚未下令,“神龙盲丐”沙应雄的尸首,仍自脑浆迸裂,横陈于地,未曾加以收理。
李子西目送萧瑶、柳洞宾二人的身形沓后,陡然从怀中拔剑在手,转身力劈。
“太白金翁”李子西的这种动作,并非发现身后来了什么仇敌,而是犯了江湖忌讳,去欺侮业告丧失抗拒能力的已死之人。
他回身一剑,竟把那“神龙盲丐”沙应雄的肚腹劈了开来!
肚皮一开,腹内的心肝肠胃,自然流了一地。
适才,“神龙盲丐”沙应雄那种脑浆迸裂、七窍流血的死状,已够凄惨,如今再加上腹破肠流,心肝涂地,真是越发不忍卒睹。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从天而降。
那位“千鬼壑”壑主见李子西送客下台,似有耽误,遂下台观看。
他一见李子西劈开沙应雄的尸体,不禁咦了一声,诧然问道:“李兄,你与沙应雄结过什么梁子?竟到了‘戮尸发泄’如此深重的地步?”
李子西摇头答道:“我与这‘神龙盲丐’沙应雄风萍未识,何来仇恨可言?”
索明越发惊奇说道:“既无仇恨,李兄却戮尸则甚?”
李子西道:“我要看看那位呼延师妹的‘离火神功’练到了什么地步?”
索明颇感意外地诧然问道:“李兄要查看呼延姑娘的功力火候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