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
小限度!”
辛东坡道:“穆兄高见如何?”
穆超元道:“我认为此时尚难预定步骤,恐怕要各凭智力,在明夜的‘九幽大宴’之上,见机行事!”
辛东坡笑道:“穆兄是认为定法不是法?……”穆超元听了辛东坡这“定法不是法”五字,便摇头接口笑道:“我不是此意,是认为一切情况应等南宫贤侄与萧琪姑娘洞房花烛以后,看看变化,再作定夺,才较稳妥。”
顾朗轩扬眉问道:“老人家是说南宫敬贤弟与萧琪姑娘也会参加明晚‘望乡台’上的‘九幽大宴’么?”穆超元笑道:“当然会参加,木小萍不知我们的本来面目,只以为我们是‘五行门’师兄妹,她怎会不在欢宴之时,把南宫贤侄与萧二姑娘一并弄来,炫耀她的成就!”顾朗轩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略作寻思,向穆超元扬眉说道:“老人家,我觉得我们虽等‘九幽大宴’之时见机行事,但在事前,却可先建立一项原则。”
穆超元道:“什么原则,老弟请讲!”顾朗轩正色道:“这原则就是一切都取决於萧二姑娘的精神状况,由瑶妹在宴上暗以‘蚁语传声’相试,她如未被迷魂,我们便在‘望乡台’上翻脸动手,只要制住木小萍,群邪无首,便将崩溃,万一她被迷魂,失却灵智,我们便须暂时忍耐,等设法取得解药后,再与群邪作正面拼斗!”
穆超元连连点头,含笑说道:“顾老弟的这项原则非常正确,我们就如此决定便了!”顾朗轩想起一事,向辛东坡叫道:“辛师叔,你用诸葛老人所赠的药针刺伤南宫贤弟,并见血化药之举,不知有无效验?若是及时生效,可能情况便大大改变?”
穆超元不知就里,诧然问故?顾朗轩遂把辛东坡终南求药,企图为南宫敬恢复灵智之事,向穆超元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剑眉一轩,含笑又道:“穆老人家,倘若‘妙手天医’诸葛仁的药针生效,则我南宫贤弟灵智必复,就会辜负老人家的成全美意,与萧二姑娘的洞房花烛,也就只是虚应故事、空度春宵的了!
辛东坡道:“假如南宫敬的灵智恢复,我们便又增加了一名好手,实力更强,对于大破魔巢之事,也越发有了把握!”
穆超元笑道:“不管南宫贤侄与萧二姑娘在‘鸳鸯阁’内是否虚度春宵?
但他们经此一来,名份已定,顾老弟与萧大姑娘再在旁设法成全,还怕这段美满良缘,不会成为事实么?……“话方至此,突然听得萧瑶以“传音入密”神功悄然叫道:“穆老人家,你们商议完了没有?这柳洞宾目光中充满了淫邪,可能不怀好意,快点把他弄走,我对他还有利用之处,不想让他死得太早!”
穆超元听得密语,遂站起身形,向辛东坡、顾朗轩二人笑道:“原则已定,你们两位回房安歇去吧,我要前去救人!”
顾朗轩讶道:“老人家要去救谁?我们不是暂已决定……”穆超元不等顾朗轩把话说完,便自微微一笑,截断他的话头说道:“我是要去救那‘青阳木魃’柳洞宾,倘去迟片刻,可能他会死在萧大姑娘手下?”
说完,便把顾朗轩和辛东坡送回所住室内,然后再向萧瑶的卧室走去。
穆超元尚未走到萧瑶卧室门前,已然听得房中响起“啪”的一声脆响!
穆超元闻声之下,方觉一怔,房门启处,柳洞宾匆匆走出,几乎与穆超元撞了一个满怀!
“柳师弟,你……你有何急事,如此匆忙?呼延师妹……”柳洞宾不等穆超元话完,便满脸通红地接过话头,赧然说道:“呼延师妹正在行功未了,大师兄请进去吧,小弟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穆超元见了柳洞宾那种惶恐的神情,以及左半脸比右半脸色泽红些的情况,心中恍然顿悟,知道柳洞宾定是情欲冲动,图谋不轨,适才那声“啪”的脆响,多半是他挨了萧瑶的一记耳光?
柳洞宾也未进入他自己的卧室,身形飘处,驰出扃牖,穆超元遂走进萧瑶房内,向那位蛾眉微挑、脸上怒色犹存的“红衣昆仑”,含笑低声问道:“萧姑娘,你方才是否掴了柳洞宾一记耳光?”
萧瑶点了点头,“噗哧”一笑,脸上怒容,这才涣然消释。
穆超元道:“姑娘何必打他?此人或许还有点利用价值,为了大局起见,不妨忍耐一点……”萧瑶听至此处,接口笑道:“我已经尽量忍耐,谁知这小子竟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才不得不掴他一记,以示薄惩!庇镆糁链宋⒍伲钅恳惶В蚰鲁啃η牡溃骸袄先思业曳判模宜滢饬肆幢觯庳硕晕胰晕此佬模昭梢岳茫倚 ?
穆超元听她这样说法,遂不再提起柳洞宾,只把适才和辛东坡、顾朗轩互相商议所作的结论,对萧瑶仔细讲了一遍。
萧瑶静静听完,穆超元温言笑道:“萧姑娘好好歇息了吧,明夜‘九幽大宴’,可能彼此便动手翻脸,大起干戈,群邪实力极强,我们应该把精神养得足点!”
萧瑶微颔螓首,嫣然一笑,起身送出了穆超元,闩好房门,和衣倚枕,要想睡上一觉。
但她虽倚枕阖目,却仍无法入睡,脑中思潮,不断起伏!
萧瑶不是思忖别事,是在猜度那被“五毒香妃”木小萍认作自己,混入“千鬼壑”,擅用昆仑“云龙身法”的红衣女子,到底是谁?
顾朗轩等所判断不错,此女来意必非冒名,而是出于为自己身入虎穴之举作高级掩护的策略!
既然如此,则此女必与自己关系异常密切,但放眼武林,除了恩师而兼义母的董夫人暨妹子萧琪之外,根本别无亲人与红妆密友,恩师不可能会来,来了更不会如此作法,妹子又已身陷魔巢,那红衣女子,究竟……萧瑶越想越觉离奇,也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想到她神思倦极,才酣然入梦,而在梦境之中,仍继续忖度那红衣女子的神秘身份!
次日,日高三竿,萧瑶一觉醒来。
她漱洗毕事之后,便走到柳洞宾房前,伸手轻敲房门。
柳洞宾在房中问道:“谁?”
萧瑶答道:“小妹呼延霄,柳师兄起身了么?”
柳洞宾对于萧瑶委实有点又怕又爱,开了房门相迎,脸上神色却仍讪讪的,不是滋味!
萧瑶一语不发,只是目注柳洞宾,忍俊不禁地面含娇笑。
柳洞宾被她笑得更窘,摇头说道:“呼延师妹,你……你太以厉害!”
萧瑶失笑道:“柳师兄,你说错了,不是我太厉害,而是你太心急,我早已对你说明,呼延霄葳蕤自守,身份不同,你不应该把我看成木小萍、皇甫婷和聂玉倩那等欲海妖姬一流的人物!”
柳洞宾满脸通红,向萧瑶抱拳长揖,苦笑说道:“好,好,算是我错,如今我向呼延师妹郑重赔礼如何?……萧瑶方自掩口葫芦,门外履声响处,穆超元已从隔室走来,含笑说道:“柳师弟,你对呼延师妹有何所求?竟恭恭敬敬地行此大礼?”
柳洞宾窘极,萧瑶反而替他解围,转向穆超元扬眉娇笑道:“大师兄,我要和你研究一项问题。”
穆超元道:“什么问题?”
萧瑶笑道:“木神妃款待我们师兄妹的‘九幽大宴’是在晚间,中午这顿饭,却……”穆超元接口笑道:“呼延师妹不必担忧,索壑主定有安排,难道还会把你饿上一顿不成?”
柳洞宾笑道:“那也说不一定,因为木神妃限期修复‘望乡台’,今晚要在台上摆设‘九幽大宴’,索壑主督工甚急,定然忙得不可开交,或许会把我们午餐之事,忘记安排了呢?”
穆超元笑道:“即令索壑主忙得忘了特别安排,壑中膳食方面也有专人负责,决不会挨饿,最多是不太丰盛而已。”
柳洞宾目注穆超元道:“李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前去‘望乡台’帮帮索壑主的忙?”
穆超元道:“索壑主是在督工赶修,我们能帮什么忙?是帮他搬砖,还是帮他抬土?”
这两句话儿,把柳洞宾问得一怔!
萧瑶却在一旁笑说道:“大师兄,我觉得柳师兄说得对,索壑主彻夜督工,定极辛劳,我们虽不必搬砖抬土,但站在一旁,为壑主提提精神,也是好的!”
穆超元知道萧瑶也要前去,定有含意,遂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呼延师妹如此说法,我们便走趟‘望乡台’,看看索壑主去吧。”
果然在穆超元发话之间,耳边又听得萧瑶用“蚁语传声”悄然说道:“老人家,我们走趟‘望乡台’也好,因为我辛东坡师叔是初来此地,今夜恐有剧战,要让辛师叔看看‘望乡台’周围的环境,熟悉熟悉。”
柳洞宾听得萧瑶赞同他的意见,不由心中栩栩,忘却了夜晚被掴之事。
穆超元既知萧瑶要使辛东坡熟悉“千鬼壑”中的地势,遂含笑又道:“不知黄师弟与沐师弟起床没有?索性我们兄妹五人一同前去……”话方至此,辛东坡与顾朗轩二人全自室中走出,辛东坡并含笑问道:“李师兄,你要我们兄妹五人一同前往何处?”
穆超元道:“一同前往‘望乡台’,看看那位彻夜督工、备极辛劳的索壑主,两位师弟有兴趣么?”
辛东坡道:“当然愿意,我和沐师弟都是初来‘千鬼壑’,正好借此机会,领略领略壑中奇妙的景色!”
顾朗轩道:“好,我们一同去吧。”
由“迎宾馆”去往“望乡台”的一路之间,穆超元与萧瑶便尽自己所知,向辛东坡、顾朗轩两人指点壑中情势。
顾朗轩上次与萧瑶一同来过,留有印象,自然一点便透,容易记祝辛东坡也是貌豪心细的绝顶聪明之人,领会出萧瑶的心意,遂于眺览之间,把一切有重要关系的位置、方位和出路,都默默记祝到了“望乡台”下,索明已远远望见,飘身自台上纵落,举步迎来。
穆超元举目一望,诧然说道:“索壑主真有办法,就这一夜工夫,‘望乡台’居然即将恢复旧观了呢?”
索明得意笑道:“木神妃要于今夜在台上以‘九幽大宴’,为‘五行门’师兄妹聚齐贺喜,我只得拼命赶修,彻夜督工迄今,也是集中本壑所有人力施为,据我算计,因越高越难,所剩下的些许工程,约算在未末申初之际,便可全部告成,决不会延误‘九幽大宴’的了!”。
萧瑶哦了一声,扬眉笑道:“奇怪,在台下看来,似已即将竣工,结果竟还要修到未末申初么?让我上去看看。”
话完,不等索明答话,红衣飘处,便向“望乡台”纵去。
到了台顶,她四处观望,又取过铁锤,亲自添了一些土石砖块,方飘身下台,向辛东坡笑道:“黄师兄,你是‘后土神君’,在本门绝艺中专攻‘戊土之学’,其实这抢修‘望乡台’一事,应该由你主持,至少,索壑主也该请你为高级顾问才对。”
索明闻言,忙向辛东坡笑道:“黄兄,对于修建‘望乡台’之事,你有何高明指教?索明洗耳恭听。”
辛东坡笑道:“索壑主,呼延师妹只是一句戏言,你怎么当起真来,‘戊土神功’属于武学,哪里会对土木建筑方面有甚帮助?倘若真要循名责实,则李大师兄必将忙得不可开交,天下所有意图发财之人,都应该去找他这位‘太白金翁’的了!”
索明含笑说道:“‘望乡台’必可如限修竣,不会延误,我心中定了许多,且吩咐他们安排酒肴,与李兄等贤师兄妹,好好吃喝一顿。”
柳洞宾道:“索壑主通宵未眠,不必陪我们吃喝了吧,我看你还是找个地方睡上一会,由小弟代你监工,至少也可以休息上两个时辰……”索明不等柳洞宾话完,便即面含苦笑地向他抱拳谢道:“多谢柳兄盛意,但监工之事,我却不敢劳动他人,因木神妃昨夜的神情业已极不高兴,若是再引起她的雷霆震怒,便弄得不好看了!”
说完,立即吩咐手下在“望乡台”下、“奈何桥”侧的“孟婆亭”中,准备酒菜,开上一席。
萧瑶娇笑道:“索壑主,你在‘孟婆亭’中设宴,该不会请我们喝什么‘孟婆汤’吧?”
柳洞宾失笑道:“‘孟婆汤’是木神妃最珍贵的药物,炼制极难,原料更不易寻觅,致而为量不多,哪里舍得轻用?这次连对‘白衣昆仑’萧琪都未使用,呼延师妹便可知道木神妃对于这种独门灵药的珍视程度了!”
萧瑶顺着柳洞宾的话头,向索明问道:“索壑主,‘鸳鸯阁’中有消息传来了么?那‘白衣昆仑’萧琪的态度究竟怎样?”
索明摇头道:“如今尚无讯息传来,但于今夜的‘九幽大宴’之上,便可知晓了!”
这“孟婆亭”是建在峭壁之旁,萧瑶拍着那一削如砥的陡立山壁,扬眉笑道:
“如此地势,委实飞鸟难度,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