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闲人
再看上面所言三事,太宗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杜睿的奏折全数看完,合上奏本,太宗看着杜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杜睿!你好大的胆子!”
杜睿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很清楚奏本中所陈述的那些事,放在这个年代,每一条,每一款都称得上骇人听闻,要是被那些世家大族知道,都能扒了他的皮。
“圣上所命,臣不敢不尽心,若是圣上认为臣说的错了,臣甘愿领罪!”
太宗皱着眉,道:“杜睿!你知不知道,你所言之事,当动摇我大唐的根基!当真如你所言,要是处理不妥当,这天下当重演前朝旧事!”
杜睿凛然不惧,一躬身,道:“臣所言之事,非是动摇大唐江山的根本,而是在堵住那些疏漏之初,不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
太宗哼道:“难道你就不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要是当真按你说得做了,朕当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杜睿这时候牛脾气也上来了,道:“圣上所虑的不是无法面对天下万民,而是无法安抚那些老士族!”
“嘭!”
太宗重重的在书案上拍了一掌,怒然而起,道:“混账!”
杜睿也不说话,只是重新跪倒在地,面色十分坦然。
李承乾站在一旁,看着这君臣二人对奏,火气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杜睿在奏本之后究竟说了什么,让一直很欣赏杜睿才学的太宗都发火了。
“父皇!杜睿年幼,便是有所虑不周全的地方,也是年轻人性子急切想要立功,报答皇恩,纵有失礼之处,还请父皇宽恕!”
太宗见李承乾求情,尚自怒气不息,道:“你不要替他求情,杜睿!朕要你上条陈,评论国事,可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太子!你也来看看杜睿这黄口孺子都说了些什么!”
李承乾闻言,躬身上前,结果杜睿的奏本,看过之后,也是大惊失色,看着杜睿,道:“承明!你~~~~~~你~~~~~~~~也太大胆了!”
杜睿坦然道:“圣上让微臣上书,纵谈国事,臣只是据实明言,何言胆大不胆大!圣上若是觉得臣说得错了,臣甘愿领罪就是!”
太宗见杜睿一副滚刀肉模样,也是头疼,当真治罪的话,又是自家让杜睿说的,可要是不治罪的话,岂不是承认杜睿说得对,可要是真的按照杜睿所说的行事,太宗又深怕会激起反抗,也是左右为难。
君臣父子三人相视良久,最后还是太宗打破了沉默,道:“杜睿!你所言三事太大,太重,兵制,税制,还有你所说的这个科举制度!你想没想过,你要做的这些大事,会让你得罪多少人!”
杜睿心中苦笑,他如何会不知道,可是装作看不见,眼看着大唐的府兵制度逐渐腐朽崩溃,使国家内无可用之兵,外部藩镇割据,皇权失落,天下汹汹。眼看着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大唐的财富逐渐的集中到少数人当中,最终激起民变。眼看着世家大族继续把持朝政,寒门子弟无进身之阶,朝廷沦为那些豪门保障自家利益的玩物。
杜睿自问做不到,历朝历代的人都说,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可是谁又当真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要想王朝永续,天下安泰,就必须作出变革,而且刻不容缓。
杜睿也不是没想过循循而进,但是那些传承了三四百年的世家大族根基深厚,大唐江山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有他们的触角,和平演变根本无济于事,只有施以雷霆手段,彻底打掉他们,消灭他们,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承明!你太心急了!”李承乾也在一旁劝道,还不断的给杜睿使眼色,让他认错。
杜睿却恍若未见,言道:“臣依圣上旨意,上书言事,全凭圣上发落!”
太宗没说话,只是细细的思量着杜睿奏本之中所言三事,杜睿所言是对是错,他也不好评断,只是杜睿这刀子是伸向那些世家大族的,和太宗不谋而合,太宗倒也不能当真看做是黄口孺子的狂妄之言了。
“杜睿!你所言三事,且说出道理来,朕和太子也都听听,你这名满天下的大才子,究竟有何见解。”
杜睿知道太宗盛怒之后已经动了心思,看进去了他所写的那些东西,也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今天未上朝,可不是当真起的晚了,而是他的心里也在犹豫,究竟是不是应该将这奏本呈上去。
作为始作俑者,他如何能不知道,他所说得这些弊端,一旦太宗下定了决心要根除,会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杜睿虽然也有了完全的应对之策,只是这天下那里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万一当真出了事,将贞观之治扼杀,他可就百死莫赎了。
可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凡历朝历代逢内患之时,变则通,不变则亡,与其将来因为这些隐患爆发,将天下折腾的乱七八糟,倒不如他提前将这些隐患根除,也为后世华夏争几分气运。
杜睿想了想道:“圣上既然要听,那微臣就大胆放言了!”
太宗的面色还是不好看,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提拔杜睿到高位,究竟是对是错了,早知道杜睿这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还不如让他先做些小事,积累一下在朝中的人望,可现在都晚了,杜睿这小子已经放狂了,拦也拦不住!
“你只管说,朕听着呢!”
“臣遵旨!”
杜睿领旨,这时王德也在太宗的授意下给杜睿搬来了一个锦墩,杜睿见状也是心里稍安,他当然知道刚才说得话,已经称得上是冒犯天颜了,幸好太宗心胸宽阔,要是放在日后的那个辫子朝,此时杜睿恐怕已经被拉出去剁碎喂狗去了。
思索着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臣便先说说这个府兵制度,府兵制原起于北魏,初期是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的政策,府兵全家可以免除赋役,当兵成为鲜卑人专有,到了北周后期,迫于形势,汉人也被募充作府兵。前朝文帝为北周大丞相时,就下令西魏受赐鲜卑姓的汉人可恢复汉姓,开始破除了鲜卑人当兵、汉人务农的规定。前朝开皇十年,又下令府兵全家一律归入州县户籍,受田耕作,变军籍为民籍,兵士本人则由军府统领。这一措施不但使农业户口大增,促进了农业的发展,放在当时,就算是放在如今,府兵制度也是好的!”
太宗闻言,诧异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说要改制!?”
李承乾也是迷惑不解。
杜睿道:“府兵制度放在现在是好的,但是将来却未必,而且还将成为一大隐患。如今国泰民安,天下兵戈禁止,然我大唐幅员广大,其外,西突厥,高昌,吐蕃,契丹,高丽都可称之为隐患,一旦边疆战事频繁,我朝防御线延长,到时定然兵役繁重,原来防戍有一定的番休期限,到那时恐怕就会被强留以至久戍不归,最终导致的定然是人民避役,兵士逃亡。我朝征召府兵,原则本是先富后贫,先强后弱,先多丁后少丁。府兵虽然包括豪门大族子弟和一般富户,但仍以平民农民为主体,百姓尽皆从征,家中土地无人照料,父母妻子无人奉养,到时所导致的必定是,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致使如今我朝奉行的均田制破坏,府兵征点制失去了赖以实行的经济条件,必然导致府兵逃散的情况日渐增多,以致番上卫士缺员,征防更难调发,到时该如何料理,朝廷为了防卫边患,军政大权必然会从中央朝廷,逐渐的转移到边疆藩镇手中,到那时会发生什么,臣不敢言!”
杜睿的一番话,将太宗说得冷汗淋漓,此前杜睿也曾就府兵制度和太宗说起过,但当时太宗并未上心,此时杜睿细细的剖析了一番之后,太宗才意识到了危机,不免大惊失色,道:“似如此,刘汉之事不远矣!”
李承乾也是一般表情,心中细细的盘算起了,解决的办法,但是却不得要领,他和杜睿毕竟差着千年的见识,心中总觉得府兵制是好的,何曾想到府兵制居然隐藏着这么大隐患,一个足矣动摇大唐江山的隐患。
这时太宗问道:“杜睿!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府兵制有所不妥,可有解决之道,你这奏本之中言语不详,如今可畅所欲言。”
杜睿见太宗皇帝到如今总算是听进去了,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历朝历代的改革,变法,全都离不开当权者的支持,若是太宗能站到他这一边,杜睿虽然不敢保证能让大唐江山千秋万代,但也总不至于四百年而亡。
正文 第三十章 陈三事续
杜睿并没急着对太宗做出回答,而是就他上书所言三事,条条加以批驳,府兵制度的隐患,太宗已经有所感触,毕竟当初大唐定鼎天下的过程当中,太宗曾作为天策上将军,征讨四方,对兵事的了解要比李承乾强的太多。。
紧接着,杜睿又说起了他所陈三事的第二件一一均田制度。
均田制度起源于北魏太和九年,北魏孝武帝颁布实行“均田制”的诏令,先立户籍确定人数,之后按照人数授于田地,将全国田亩分为露田和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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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田,即口分田,男十五岁以上给四十亩,女二十亩,奴婢也可以有露田,年满66岁或身死后须将田归还官府。露田只能种植谷物和桑麻,不许栽种树木,并不许买卖。受田的农民每年必须缴纳一定数量的租粟、调帛或麻,还必须服徭役和兵役。
桑田,即永业田,男一人二十亩,作为自己的财产,不用还给官府,也可以买卖。
这一制度经历了北魏,北周,隋朝,一直延续到了大唐年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均田制度还是好的,有可取之处,在经历了战乱之后,中原大地,地广人稀,土地荒芜,民生凋敝,均田制度首先一定程度上使无地农民获得了无主的荒地,农民有了安居乐业的可能,生产积极性提高,同时大片荒地被开垦出来,粮食产量不断增加,从而积极推动了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其次,均田制是封建国家土地所有制,并未触动那些豪门大族的利益,一方面有利于国家征收赋税和徭役,另一方面也从根本上巩固了朝廷的统治。
但就像府兵制度一样,均田制度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也容易走向一个极端,最终,变得腐朽,进而破坏大唐的根基。
均田制虽然包括私有土地,但能用来授受的土地只是无主土地和荒地,数量有限。因而均田农民受田,开始就普遍达不到应受额。口分田虽然规定年老,身死入官,但实际上能还官的很少。
随着人口的增多和贵族官僚地主合法、非法地把大量公田据为己有,能够还授的土地就越来越少。
均田令虽然限制土地买卖、占田过限,但均田农民土地不足,经济力量脆弱,赋役负担沉重,稍遇天灾**,就被迫出卖土地,破产逃亡。
地主兼并土地的情况在这一背景下,是必然要发生的。正因为如此,均田制在北魏实施以后不久即被破坏。经过北魏末年的战乱,无主土地和荒地增多。继起的东西魏、北齐、北周、隋,施行之后又遭破坏。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直到李唐定鼎关中时,人口大减,土地荒芜,新建立起来的唐王朝正是在这一基础上,重新推行均田令,为的就是鼓励农民拓荒,刺激经济发展,而且成效显著。
但唐高宗以后,均田制又逐渐被破坏。随着大地主土地所有制的发展,国有土地通过各种方式不断转化为私有土地。到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土地还授实际上已不能实行。。德宗建中元年,杨炎建议实行两税法后,均田制终于瓦解。
简单说来就是,土地是一定的,但是人口却在不断的增长,再加上唐朝的赋税制度刻板教条,其基点就是人口和土地。如果人口与土地发生了变化,那么所谓的赋税就失去了征收的基础。
甚至在唐玄宗开元以后,天下的户籍一直没有更新,“丁口转死,田亩卖易,贫富升降”,官方并无确切的数据。土地兼并之后,多丁的富户又以“宦、学、释、老”可以免除赋税。穷困者要么举迁以避税,要么依附于豪门以“部曲、客女、奴婢”身份逃税。结果是“课免于上,而赋增于下”,百姓苦不堪言,外加国家奢侈无度,兵役多有,官吏纵然苛刻征税,也免不了“财用益屈,而租庸调法弊坏”的结局。
为了扩大财政来源,李唐王朝也曾想过各种方法。肃宗、代宗与德宗间,宰相刘宴“盐铁、转运、屯田、和籴、铸钱、括苗、搉利、借商、进奉、献助,无所不为”,其中,盐、铁、茶、酒专卖,曾为朝廷带来丰厚的岁入。
赵赞则试行过“税间架,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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