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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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的母亲握住了我的手,我则意外地、有些呆滞地望着她……
“当然……我会支付给你一定的酬劳……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帮我弄清楚……到底在泽身上发生了什么!”母亲的眼泪在她的眼眶内打转。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我,还在不停地剧烈颤抖着……我的心竟也被她感染了,也在微微地发着抖……
……
这时,一个我从没有接触过,也没有理会过的世界,终于向我敞开了大门。
NO。5
泽,性别男,于××年8月1日出生于L国,今年18岁,身高:178cm,体重:56kg,现就读于京都高中二年级。父亲不详,母亲就职于X公司,公务繁忙,没有其他亲戚。从小性格孤僻,少言寡语。初中时就读于外省中学,高中一年级时因母亲工作调动转入现在中学……没有朋友,交际圈不详……今年,6月25日在孤身居住的公寓内割腕自杀,没有遗嘱,死前没有任何轻生迹象……
……
我,性别男,于××年10月8日出生于中国,今年19岁,身高:188cm,体重:67kg,现高中辍学。父母双亡,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亲戚。从小性格古怪,行事怪异。一直惹事生非……没有朋友,交际圈不详……今年,6月25日因为斗殴伤人于高考前夕被学校开除……
……
两个除了外貌,没有任何的相似和交集的人,在一方突然死亡后就这样联系在了一起……
我看了看车窗外的L国的风景——整洁的街道,林立的高楼,匆忙的行人……
伸手进那个纸袋随意掏了掏……哼!上等人就是上等人,不但将我轻轻松松就弄入了L国,就连我下飞机也安排司机专程接送,真的很有效率……只是有效率得连她的人也见不到……
翻了翻袋里关于泽的资料,我想:在泽母亲那边想必也有厚厚一叠关于我的调查记录吧?
从那些打满字的纸堆里抽出了泽的照片——
跟我一样的眼……跟我一样的眉……和我完全一样的脸……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在看别人的照片?
我比他高,比他黑,比他强壮……只是为什么他会有和我相同的容貌呢?
再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男孩活着时是什么样子了……
照片看得久了,我竟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
汽车不停地在颠簸,我的神思也开始越飞越远。
冒冒然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虽然懂得L国语,可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想到我离开时,志的那张脸……我的嘴角就不由抽动了一下。
当时的志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说的,只是走时,一声不响把我那个又脏又旧的破箱子留在了他那里,而他也一声不响地让我把那破箱子留了下来……
……
再次翻了翻那个纸袋,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慢慢把它掏了出来,那是一大串钥匙。
我小心地转动着,一把一把翻看着,把它们握起来,又送开,听听这些铜的钢的叮叮咚咚的响声……一个白色物件从这一大串里露了出来。摸了摸这个可爱的大笑着的圆形钥匙坠……
这——该叫作“遗物”了吧?
叫一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的东西为遗物,心里忽然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我望了望被车顶遮住一大半的阴沉沉的天空,心里呻吟着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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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间存过尸体的房间——
在门口好不容易找到相配的钥匙,插进门锁转动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有种阴飕飕的感觉。
可一把房间打开,那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卧室、厨房一目了然,房间结构简洁紧凑,收拾得很干净。
我随手把肩上那个背包丢在地上。
地上已经没有了如泽母亲所说的,一直流到门口凝结住的血……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整个房间就像是一间主人特意收拾好,准备待客的客房一般,整洁而无可挑剔。
我走到窗子边,拉开了窗帘。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这一下觉得屋子更干净了。我的目光从整齐的书架,移到光净的书桌上,再移到书桌边的空床架上。
泽就是躺在这上面等待死亡的吧?
没有床垫和被褥,它们一定沾满了那个有着和我相同面孔的人的血而被处理掉了。
我走近了空床架,床架已被重新擦过,只是在床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留着一点褐色的印记……我忍不住凑近了……用舌尖触了触这滩干涸的坚硬……
“叮……”电话铃突然尖利地响了起来。
我慢慢蹭到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机边。
“……喂……”
对面传来了泽母亲的声音:
“……哦……已经到了吗?……很抱歉,没有办法亲自来接你……所有的关于泽的事情,我全记在那个纸袋里的资料上了……还有床垫什么的,在柜子里有新的,你可以拿来用……泽的遗物全在房子里了……你可以看看……”
对面的声音突然颤抖了,我心里对她不出现的不满埋怨也消失了几分——要一个刚丧子的母亲来见一个和自己死去儿子长得一样的人,确实残忍了些……
“……后天就开学了,你可以先穿泽的衣服……他的衣服都比他自己的尺码大……你可以穿的……”
对面那头的声音停了下来,隔了一会才说道:
“……那就……全部拜托你了……我会和你再联系的……”
直到那头的电话音变成“嘟……嘟……”的忙音,我才把电话挂上。
为什么这个有钱的少爷——泽,要抛下这个细心体贴的母亲去死呢?……
……
从柜子里把崭新的床垫搬出来,一切都整理好了。我坐在地上,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听着机器“隆隆”轻轻转动着的响声,拉过那个纸袋,从里面倒出一叠纸来——
“泽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我老觉得他似乎能猜出每个人的心意来……”
泽母亲在一张纸上写着她心目中的泽。
“……他对我非常亲密,也非常体贴……可我却觉得他心事重重,问他,他总不对我说……
“当初在B县的时候(泽初中时住的地方),他还是一个很开朗的孩子,和别人的关系相处也很融洽,可了Z市,他倒好像忧郁了一些,因为我们的面见得并不多,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如果他是因为这……
“……我将情何以堪……”
我草草翻了两页就厌烦了起来,这些资料里详细记录了关于泽的喜好、生活习惯和泽的同学名单、老师名单,泽经常去的地方的平面图等日常事情……
要扮演泽相当简单,他本就是一个孤僻的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他身体似乎挺弱的,不喜参加体育活动,连集体活动也极少参加。生活习惯也很有规律,我只要保持他一直在人前所表现的孤僻和寡言就可以了……
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我环顾着整个房间,开始在房里到处走动。
我拉开每一个抽屉,每个抽屉都整理得相当有条理,而我则把每个很整齐的抽屉都翻得凌乱不堪……
什么异样也没有,只是我发现泽柜子里的内衣都是新的——不知是泽只喜欢穿新的内衣呢?还是泽的母亲把他的衣服都换了?
稍稍翻看过了衣柜,我又拉开了书桌的抽屉。抽屉里很空,几支铅笔和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它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随手拿过来翻看。
这是一本崭新的本子,除了第一页写了几行字外,里面全部都是空白的。我来回翻了几回,发现里面确实没有再写过字。
我便把本子又翻到开头的第一页,读着上面断断续续的好似读书心得似的几行字。
泽的字迹清晰、苍劲而有力,和他温和的容貌不大相配,他写道:
“……一枝寂寞、孤独、充满渴望的杏枝,终有一天也会伸过自己命运的悲哀围墙……
……欢迎……”
我奇怪地看着这没头没脑的句子……
NO。6
我拉了拉衣领,立在一所宽敞漂亮的建筑前——这就是死去的泽就读的学校!
我很想吹个口哨,可顾及到“泽”是绝不会这样做的,也就作罢。
真是一座很大的学校啊!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连念书的学校也要气派好多啊,比我在中国的那个所谓的区重点要好很多,听说是私立的,学费也很贵吧?
我望了望学校门口,没有什么在学校值勤的学生和老师,我顿觉轻松不少。因为过去我由于鞠躬不标准什么的或这个那个的毛病一直被学校警告,现在这个学校没有这套,真好!
摸了摸揣在怀里的,记录关于泽的学校、老师、同学情况的资料,想起自己因为时差昨天整整睡了一天,结果今早起来,发觉自己连怎么去泽的学校也不知道。
于是匆忙从被我弄得很乱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应该是学校校服的衣服穿上。校服倒也合身,难怪泽的母亲说我可以穿泽的衣服呀,衣服果然要比泽自己的尺寸大上几号……
……为什么泽要穿比自己尺码大的衣服呢?……
从那堆记录着泽资料的纸里翻出关于学校的那部分,就急急忙忙跑出了家门。好在资料里有写到泽学校的地址和去那里的路线,于是我就按图索骥,一路地铁、公车的寻来。一个穿着本校校服,却在外面像没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到自己学校路的人一定挺可笑。
我提了提泽过去用过的书包,仍然站在京都高中前。
在高中时因为梦里有人对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L国语,就猛修了一阵这国的语言。结果等学会了L国语,却又忘了梦里那人对我说过的话……还觉得自己学会了这门语言又能怎样,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来到L国?!
想着自己被学校踢出来,就觉得再也没机会踏入校园了,没想到却又再次进入了学校。
呵呵,有时人生还真不可测呢!
不知不觉校门口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我也跟着快步走进了校门。
进入了学校,我就发觉了好些古怪的视线,那些男生或女生每个人都用犹豫和疑惑的目光盯着我。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全都不说话,只是近乎怜悯地注视我……
泽到底在这个学校遇到了什么?
怎么这个学校的人都阴阳怪气的?
我的心底浮上了淡淡的疑云,不过我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记得泽班级的教室应该是在2号楼,我便转身向标有大大2字的教学楼走去。
“……泽?”一个声音在我刚进入大楼的时候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一个穿着有点土气的已经过了时的旧衬衫的矮个男人站在那里惊讶的看着我……
我迅速在我的脑海里搜寻着与这个男人样貌相同的人的资料……
“哦……早啊!方老师!”我平淡而恭敬地向这个矮个男人打招呼,他是泽的班主任名叫方。
“噢,真是你呀!一个暑假不见,你的样子变得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叫方的男人,有些愚笨地呆在原地,“哦……泽,你先跟我过来,我有事要先和你谈一谈……然后你再和我一起去教室……”
方努力作出亲切的样子拉着我:“呵!长高好多啊,也黑了不少……这个暑假玩得很高兴吧……来。”
果然!青春期的男孩突然长高和晒黑,别人是不会起太大的疑心的,我心里暗暗一笑。
正好啊,有人带我去教室,也省得我再去找了,我点头表示同意,就跟着老师走到二楼,那里是老师的办公层。
一路上,又遇见好些学生,他们也都古怪地看着我……
我听到他们的低语:
“噫……是那个泽吗?样子变化好大呀……”
“他还敢来呀?!……我以为他会转学呢……”
“嘘……”
“……”
当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又牢牢地闭上了嘴,只是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们眼底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闪着光……
方老师对我还是相当和善的,他一路上拼命想找话题和我聊天,而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回答他,泽本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方老师一点也没有疑心。
终于来到了老师办公室,打开办公室门,里面没有一个人,于是方老师就让我坐在离他的座位最近的另一个老师的座位上。
“头发染黑了?我记得泽的头发是有点天然的棕黑色呢?”
“没有……他们自然黑了……”
“哦……”
“……”
沉默了一会儿,方又说道:
“泽……考试前去哪了?”他似乎相当谨慎,小心地措着词。
“哦……我突然很想去一个地方,就去了……”
“噢!……那你没有交假条啊。”
“哦……我很抱歉,当时头脑发热就没有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老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