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老八晃眼见老九抢过佘家营家丁手里的长枪,虚晃几招,打死两人,拍掌叫道:“九弟,打他个落花流水,看佘家营的人还敢不敢来攻打我们线天。”
    启辉不住的跺脚,不停的喝止老八。老八哪里管他,跳上隘口,猛地朝众佘家营的人扑去。
    老三见老九到来,心里激动,满腔热血,喷涌直出。右手将杜二管家人,左手便去抓攻来那人手里的长枪,大踏步,吓得周围的人,都瑟瑟的退去。
    启圣狂笑声,将长枪抖,喝道:“拿出当年你们的勇气来,怎么都缩头乌龟了?大爷喂没过瘾,你们就软柿子了?”
    启圣的眼里,充满了仇恨的怒火,只有将眼前的敌人打得体无完肤,才能解恨。他想不到,杜二管家便是参与当年那事的人,杜二这样死去,算便宜他了。
    启圣见老九骑马追赶逃跑的几人,慌忙喝道:“九弟,不可追去。”
    他怕有埋伏,更怕佘家营的人大举来攻线天。线天这么点地方,能救生存,主要还是险峻的隘口,用不着几人,就可守住。老九要离开了线天的屏障,就等于自杀。
    老九听得喝声,勒马回头道:“三哥,好样的。”
    老九晃眼见启辉站在隘口,动不动,大怒,扬着马鞭,指着启辉喝道:“大哥,你还是不是我大哥?”
    启辉木讷地望了望老九,阴沉着脸,言不发。
    老九见他不出声,挥动长枪,破退剩余的敌人,跳下马,去扶启圣。
    启圣拍拍老九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老九,多谢。不要对你大哥发脾气,他也是为线天好,也是为了我们兄弟好。”
    老九吐了口唾沫,冷笑无语。
    老八气喘吁吁的奔到两人跟前,双手叉腰问道:“三哥,你没事吧?”
    启圣摆摆手道:“几个小毛贼,算不得什么。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小觑咱们。只是打死了杜二,想必佘家营不会干休。”
    老九愣着眼,喝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他们还敢怎地?他们害死咱们爹,咱们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就找上门来了,真不知天高地厚。”
    启圣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想自己时的冲动,恐怕会害得兄弟们不得安宁。从此线天内外,又得增加人手防备佘家营了。
    三人休息阵,回到隘口。
    启辉接着,让三人休息了片刻,便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见了佘家营的人,就像见了仇人似的,得罪了佘家营的人,咱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启圣叹息声,朗声道:“这事都是我引起的,佘家营的人要来,我人承担便是。”
    老九拍了拍启圣的肩膀,喝道:“三哥,谁要让你人承担责任,我个不同意。不像某些人,见自己的兄弟有为难,都不出手相救,站在那干看着,这算怎么回事?”
    启辉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指着老九道:“老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启圣听了,慌忙挡在两人的中间道:“你们都别吵了,关键时刻,咱们还闹纷争,不让人笑话吗?”
    老八也劝道:“大哥,九弟,你们九不要闹了。刚才情况紧急,都无法预测将要发生的事,咱们兄弟情同手足,人有难,相互救援。”
    启圣伸手紧紧的握住老八的肩膀道:“好兄弟。”
    启辉不好多说,忍了忍,转过身去,朝老宅走去。


    老九右手将长枪指,嘀咕道:“要不看你是大哥,我早枪刺死你。”
    老三瞪了老九眼,厉声喝道:“九弟。”
    老八双手摊,不置言。
    望着启辉离去的背影,启圣感到无奈。
    三人说了席话,听得隘口外声声的呻吟声,早有家丁报道:“不好了,杜二管碱过来了。”
    启圣大喜,朝老八、老九望了眼道:“正好,活过来最好,我要他生不如死。”
    老九望着启圣的脸,露出的笑容,心想三哥真的对三嫂太好了,难怪他不愿娶妾?他仰头望着天,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娶到个能让自己为她付出切的女人?
    十八
    启圣边吩咐人将杜二绑了,边又和老八、老九商议,加派人手,守住险要之处,不让佘家营的人来攻。
    分拨停当,启圣亲自回到老宅,向启辉请罪。
    启辉心想,此时正值大丧期,内忧外患,起攻来,倒不如兄弟和睦,好好应付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拍平拍启圣的肩膀道:“三弟,适才都是哥做得不对,还望你原谅大哥,大哥也是有苦衷的。”
    启圣点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怕大丧期间,佘家营来攻,扰得爹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你做的是对的,要是你怕人起围攻佘家营的人,那我就对不住弟兄们了。”
    启辉听启圣说,知道他为人憨厚老实,不像老九,便不放在心上。他顺便将下葬的日子和办丧事的切都告诉了启圣,也希望他在此之际,不在乎兄弟间的纷争。
    启圣也尽心尽力,三七二十天的大丧,对线天的人来说,都是件大事。
    启圣早风闻老九干的事,悄悄的到小娃儿家看了回,只见高脚鸡抱着属牛的媳妇,在灵堂里哭泣。
    启圣心里叹息了回,暗骂老九做得不对,边又安慰高脚鸡道:“娘,爹他刚过世,您节哀顺变。丧葬事宜,起都由我来操办。”
    启圣才说完,高脚鸡就嚷道:“老三,你是知道的,这事就是你家老九做下的。你也知道,我们娘儿几个,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就得靠你接济了。”
    启圣忙道:“娘,您说哪里话?以后你们全搬过去住,和幺妹住在起,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高脚鸡听他说,忙道:“老三,你能不能让幺妹来见她爹最后面啊?你看她爹也挺可怜的,死了都没人为他哭丧。”
    启圣为难地道:“娘,你是知道的,就幺妹那性子,要是知道这事,还不闹得翻了天?到时不但这里的事平息不了,就连我爹在酒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等我爹下葬了,我定带她回来好好守孝。”
    高脚鸡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话,却不愿再说。
    她本想抱着属牛媳妇,追随小娃儿而去,可想着还有闷窦以及几个孙子,便又没了轻生的念头。
    启圣才说完,只见灵堂里摆着的木板上的白布晃了几晃,突然白布直直的翘了起来。启圣背对着躺着的小娃儿,没有看见任何动静,倒是吓得高脚鸡将属牛媳妇扔,脸色惨白地道:“孩子他爹,你要走就去找老九,你怎么来吓唬我们?”
    启圣听她话说得奇怪,还以为高脚鸡是被吓得失了魂,又劝她道:“娘,你可不能想不开,都怪老九,他做的是什么事?等家里的事完了以后,我让他来亲自为您老请罪。到时你要打要罚,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老三越说,高脚鸡的脸越变得苍白,伸直手指,指着他的背后。老三愣了愣,摇了摇头叹息声,正要走出灵堂,转身望,吓得怪叫道:“爹,你可别乱来。”
    闷窦本跪在高脚鸡的身边,见灵堂的木板动了动,又见白布翘了起来,拍手笑道:“不好了,不好了,爹变成僵尸了。”
    他这么说,吓得老三和高脚鸡都慌了神。
    老三见小娃儿翘了起来,将白布抓开,喝道:“谁把我蒙起来了?想捂死我啊?”
    老三沉吟道:“娘,不好了,你快叫人去杀只鸡来,用鸡血浇他,他就不会起来了。我先按住他,你快去,迟了就不得了了。”
    高脚鸡嗯了声,三脚并着两步,朝灵堂外奔去,才走出几步,脚下被石子拌,噗通声,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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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急得命闷窦道:“你挡住你爹,不让他出灵堂,我去找鸡去。”
    闷窦应了声,张开双臂,将他爹阻住。
    老三奔出灵堂,也顾不得去扶高脚鸡,便去四处抓鸡。可小娃儿家实在穷得响叮当,连只鸡也没有。老三想不到好的办法,心想他家倒是有条大黄狗,走到厨房里,提起斧头,便去追他家的大黄狗。
    好不容易将大黄狗逮住劈死,又没有盆接血。老三只得吸了口,朝灵堂奔来。
    闷窦见老三奔来,大叫道:“启圣,你再不来我就挡不住了。”
    老三被他说,张口道:“你挡不住也得挡。”那口血,随着那句话喷了出去,却没喷在小娃儿的身上。
    老三气得暴跳道:“你个龟儿子,咋让我说话?这狗血臭得很,你去吸黄狗的血来,给你爹喂口。”
    闷窦听了,兴高采烈地奔去,满满的吸了口。老三将小娃儿按到在木板上,见闷窦来了,朝他喝道:“快给你爹灌下。”
    闷窦对着小娃儿的嘴,猛地吐,全是热热的狗血,喷得小娃儿满脸都是。老三见小娃儿不动了,便朝闷窦道:“这招管用。”
    老三喘了口气,望着从门槛下爬起来的高脚鸡,叹道:“闷窦,还不去扶你娘?”
    闷窦听着话不顺耳,愣道:“她不是你娘?”
    老三觉得别扭,转过话题道:“我怕你爹再爬起来,你快去。”
    闷窦盯着老三,喝道:“我爹还不是你爹。”
    老三将脸转到边,瞥了小娃儿眼,见他眼珠直转,吓得他瞪大眼睛,不敢说话。
    闷窦顶了句嘴,无奈地走到门槛外,将高脚鸡扶起。两人走进灵堂,高脚鸡问道:“老三,怎么样了?”
    启圣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他两眼直转,看来狗血也不管用。”
    高脚鸡捶胸道:“孩子他爹,你个死不断气的东西,你死就死了,怎么还来吓人?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高脚鸡边骂,边摊坐在地上。
    启圣劝了回,又不敢叫闷窦去抓鸡取鸡血,朝他道:“你看着你娘,我去找鸡血。”
    闷窦喝道:“我娘就是你娘,别你娘你娘的。”
    启圣摇了摇头,正要走出去,却听小娃儿喘息着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害死我呀?喂没那么快就断气呢?”
    说完,翘了起来。
    三人被吓得失了魂似的,都怔怔的在那里动不动。幸好小娃儿家的孙子们都去老三家看热闹去了,要不然早吓坏了群孩子。
    启圣脑子停滞了半晌,暗骂老九缺德,干什么事不好,竟然干出这么出,现在报应了,却要我来还。
    高脚鸡边哭边诉苦,缓缓爬到小娃儿身边道:“你个狗东西,死了就别来吓我们了,你赶快去吧。老爷子他等着你,你就去陪他吧。”
    小娃儿将狗血吐了吐,喝道:“喂没死呢,你就咒我死,难道你真希望我死吗?”
    高脚鸡伸手掐了小娃儿的大腿把,只见小娃儿跳了起来,大喝道:“你给我住手,快去给我做饭,我要吃饭。”
    闷窦见小娃儿跳了起来,拍掌又道:“爹啥时候变蹦蹦僵尸了,好玩,好玩。”
    却听高脚鸡喝道:“你个王八羔子,你爹还活着,赶快去煮饭给他吃。”
    闷窦愣了愣,望着小娃儿,又望了望老三。老三铁青着脸,心想你死了倒好办了,这没死,以后又得麻烦了。边忙着帮闷窦去厨房里准备吃的东西,边将黄狗的皮剥了,算是给小娃儿补上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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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脚鸡欣喜之余,抱紧小娃儿,泣道:“孩子他爹,喂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
    小娃儿啐了她口,道:“孩儿他娘,喂真在鬼门关转了圈。我梦见我跟着大群白衣人,不知不觉的和他们走到个山洞,洞口有个白胡子老头,其他人他都让进了,就不让我个人进。他恨恨的对我说,‘你怎么跟他们来了,还不快回去?’说完,就扇了我耳光,我就醒来了。”
    高脚鸡摸摸他的头,伸手搓了他下道:“看来阎王还不想要你的狗命,可惜我家那条大黄狗了。”
    小娃儿不解地问道:“黄狗怎么了?”
    高脚鸡伸手摸了摸小娃儿嘴角边的狗血,哭道:“为了救你,把它给杀了。”
    小娃儿听完,老泪纵横。
    良久,才问道:“孩子他娘,属牛媳妇呢?是不是跟着老九去了?要是她跟老九了,我死也不会放过她的?”
    高脚鸡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属牛媳妇,太息声道:“这闺女也犟,看着你去了,她也不要命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她也就那么点心,想找个有靠头的人,却没想到遇到那样的无奈。鸡是鸡,凤凰是凤凰,想爬到梧桐树上,就变成了凤凰,那是不可能的事。”
    小娃儿心想高脚鸡跟着他辈子,受了不少的委屈也受了不少的苦,到头来,还处处为他担忧,摇了摇头道:“做穷人的老婆,太不容易了。”
    高脚鸡依偎在小娃儿的怀里,尽管觉得他的肩膀不够宽阔,但感觉到幸福。她真希望,辈子,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再不分开。
    过不多时,闷窦端来了喷香的狗肉,朝他爹道:“爹,启圣说你刚醒来,应该补补,你多吃点肉。”
    小娃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