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两好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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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姿隔了两天才来卖场上班,又是精神焕发。 然而卖场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轻易感觉到,文姿与阿克之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虽然还是会客气的寒暄,但两人不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谁一脚踏进仓库,谁就一脚踏出去,刻意在回避着什么,却又不肯说开。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文姿跟孟学正开始谈恋爱,而阿克突然变成同性恋,跟店长打得火热,整天都腻在一起。 也许单纯从暧昧开始、同样愕然结束在暧昧的情感,基础不容易稳固? 当然,阿克也不再有理由出去卖场冲业务了。光是安排先前跟随大订单而来的计算机课程安排,阿克就忙翻了天。惊人的业绩让连锁卖场的总公司也赞叹不已,频频询问这个将苹果计算机炒翻天的基层员工的背景数据。 但,不只是卖场总公司注意到阿克。 某通重要的电话,让阿克的生命出现新的出口。
或者,逃避的方向。xxxxxx
阿克的忧郁,都看在小雪眼底。 三个月没碰球棒,三个月不清楚兄弟象与统一狮的胜差,三个月没翻旅游杂志,三个月没去等一个人咖啡。阿克简直像个坏掉又不肯维修的玩具。 不断被深水拖进没有尽头黑暗的滋味,小雪再熟悉不过。
再这样下去,阿克会失去自己。 所以这天晚上,小雪请了假提早下班,带着浑浑噩噩的阿克踏上了属于妖怪的治疗之旅。阿克也毫无意见,任由小雪带着他坐上公车,转了两班,又徒步走了十分钟。 「去哪?杀人抢劫偷窃诈骗这四件事我是不做的。」
「谁说要带你去做那些事了?我要带你去一个疗伤的地方。」 小雪的上衣口袋里,藏着从报纸撕下的小小广告,神秘兮兮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某张巨大的黑白相片底下。12。8
黑白照片用许多黄色鲜花饰边,相片里陌生男子笑得很肉麻,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许多穿黑色衣服的人哭哭啼啼坐在铝椅上,听着一个老女人在台上诉说着对往生者的思念,会场悠扬着翩翩骊歌。 不折不扣,是一场告别式。 「俊青不只是一个好牌友,也一个可靠的好兄弟,每次朋友有困难,俊青总是先想到帮助朋友,最后才想到自己,有一次我坐在俊青后面看他打牌,他居然扣着该胡不胡的自摸牌不胡,还故意放枪给缺钱的老王,这等胸襟,不能不让人佩服,不能不。。。。。。」台上的老女人说得涕泪纵横。 阿克看着一旁不动声色的小雪,疑惑。 「他是妳的谁啊?亲戚还是朋友?」阿克搔头。
「不认识。」小雪一派的冷静。
「那妳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阿克的头皮顿时发麻。
「来灵堂,当然是来参加告别式的啊。」小雪的侧面,轮廓很美。 阿克感到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东张西望。 「看不出来妳人这么好,连不认识的人的告别式妳都来参加,不过我没有这种日行一善的习惯,我先走了。」阿克摇摇手,便要离开。 小雪拉住阿克,摇摇头。 「摇什么,我真的要走了,我觉得好怪。」阿克坚持。
「阿克,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悲伤吗?」小雪淡淡地说。 一位哭哭啼啼的欧巴桑哭得乱七八糟,卷起阿克的袖子擦眼泪,阿克吓到。 「就是因为这样才奇怪啊!」阿克看着湿淋淋的袖子。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夜还不够深不能烧邮筒,我就会翻报纸找讣文,看看哪里有没有在办告别式的人家,如果地址近,我就会过来参加。不过认识阿克之后,我一次都没有来过喔,阿克把小雪治疗得很好。」
「靠,超毛的,妳心情不好时能搞出的花样真的很变态。」阿克说的是实话。 小雪没有回话,专注地听着台上的人讲话,阿克只好待着。
阿克拉起袖子,从口袋里掏出皱皱的卫生纸给一旁的欧巴。 「人死了,还能听见大家的思念吗?」小雪轻叹。
「不能啊,不过告别式上大家说的这些话,还是有意义的。」阿克不同意。
「?」小雪看着阿克。
「往生者的亲朋好友还活着啊,大家听了其它人对往生者的回忆跟思念或赞美,一起想念往生者,这样。。。。。。这样不是很感人吗?妳看,所有人都在哭,难道那些眼泪没有意义吗?」阿克环顾会场。
「如果最应该听到那些话、最应该流那些泪的人,听不到这些话,流不出这些泪,那还有什么样的意义?每次来到告别式,我都很害怕,是不是要等到我死后,大家才会对躺在鲜花里的我,说出一句句我生前很希望听见、却没有人愿意说给我听的话。更害怕,躺在鲜花里的我,根本没有人守在旁边。」小雪幽幽叹气。 阿克正感到莫名其妙,小雪突然走上台,接过麦克风。 「我很爱很爱一个人,虽然他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但我还是一样爱他,愿意包容他遇见我之前的一切,但他终究还是离开了,他答应要写给我的信,我一封都没收到。」
小雪边说边哭了出来。 「孤零零的,放我一个人在全世界最寂寞的城市,呼吸这世界上最孤独的空气,他完全消失,好像我跟他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快乐的回忆都不再真实,都是我一个人虚无想象的空白,我爱他,但他爱我的那一段到底存不存在?」小雪泣不成声,阿克也跟着流下眼泪。 在阿克旁边的欧巴突然发飙,指着黑白相片里的男人大骂:「俊青你这个王八蛋!有了我你还嫌不够,还在外头养这么幼齿的女人!难怪天打雷劈!」 另一个坐在阿克前面的欧巴突然发难,回头拉扯第一个欧巴的头发:「凭妳!俊青居然会看上妳这么丑的女人,是!他一定是被妳吐死的!还我的俊青来!」 两个欧巴打起架、互扯头发,坐在附近的丧家赶紧冲上去将两头欧巴拉开。
小雪哭到全身无力,摇摇晃晃走下台,阿克赶忙扶住。 「阿克,换你了。」
「我?」 小雪点点头。阿克只好走上台,敲敲麦克风。
站在台上,果然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催促他说些什么。 「昨天晚上,我发现我。。。我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原来一点都不喜欢我。。。。。。」
阿克深深呼吸,全场数十双悲伤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于是我喝了好几罐啤酒,在阳台挥了几百次棒子,吐到神志不清。挥棒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喜欢那个女孩哪一点?回忆的片段就像无法停止的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袋里不断跑着,跑着,我努力在那些琐碎的回忆片段里,搜寻我喜欢那女孩的理由。」 「但是我找不到。我想,一直以来,我只是很单纯地喜欢着她,越单纯,就越可贵,不是吗?她不喜欢我,不是她的错,但不是任何人的错也改变不了我心里好痛的事实。」 阿克站在台上,越说越平静。
小雪拿着手帕拭泪,大家在台下听得发呆。 「明天要过,明天的明天还有明天要过,不会因为一场失恋让明天不再来,我是个笨蛋,只要一睡觉就会忘记不愉快的那种笨蛋,很痛,但只要我睡一百次,过一百次明天,我想不愉快无论如何都会慢慢忘记、稀释,总有一天我一觉醒来,会重新体会到快乐的感觉。我说完了。」 阿克正要下台,突然台下有人发问。
「请问。。。。。。你跟俊青是什么关系啊?」 阿克恢复平常的支支吾吾,尴尬地抓着头。 「国中。。。。。。国中同学。」
「俊青都五十多岁了,你。。。。。。你怎么这么年轻啊?」一个欧巴啧啧称奇。
「多喝水,打棒球,早睡早起,每天。。。。。。每天一颗维他命,日行一善,养妖怪,这就是我保持青春的秘诀。」阿克艰辛地说完,汗流浃背。 大家议论纷纷,不断点头称是。
小雪拉着阿克,匆匆离开陌生人的告别式。
13。1
等一个人咖啡店。
一杯真命天子特调,一杯哎呦喂呀靠腰特调。阿不思请客。 靠窗的位置,因为可以在无聊的时候跟玻璃上的自己互瞪。 「刚刚真是太扯了,我一定是疯了。」阿克说,回忆在陌生人告别式里所说的一切。 眼前这只妖怪总是有变不完的怪把戏,每一招都可以把人吓破胆。
但不可否认,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自己最难过的事情宣泄出来,现在心情竟出奇的轻松。
三个月以来,就属现在最像个人。 「没想到是另一个女孩让阿克这么伤心,真忌妒。」小雪哼哼哼哼。
「没这么难猜吧?妳不是会读心术吗?」阿克低头扒着饭。 阿不思做的焗烤牛肉饭实在不怎么样,只有咖啡还可以。
阿不思坐在咖啡吧台后,用阿克送的i…mac跟远在新竹的女友msn。 「别在心里说我坏话。」阿不思突然说,眼睛却看着电影屏幕。 阿克吓了一跳,汤匙悬在半空。 「有人在我身边十公尺内说我坏话,我左边的眉毛会翘起来。」阿不思的耳朵挂着肥厚的耳机,与女友继续在网络上聊天,根本没看向这边。 可怕的替身能力。
阿克心中这么一说,阿不思左边的眉毛又翘了起来。 「阿克,你真的没想过我们在一起喔?」小雪指着自己脸上的酒涡。
「没啊,真不好意思。」阿克毫不留情摇头,吃着难吃的牛肉饭。
「可是我很可爱啊,你不是邮筒怪客的迷吗?」小雪摇晃着马尾。
「我也是艾尔顿强的迷啊,难道就要跟他在一起?」阿克失笑。
「是喔,可是网络上有一份调查,里面说现在的年轻人认为在「判断两个人是否在恋爱」的各种指标里,「有没有牵手」比起「有没有做爱」更能表示两人的亲密关系。」小雪的手指弹着阿克的手:「我们常常牵手耶。」
「那以后别牵啊。」阿克才这么一说,就后悔了。 小雪的脸色在刚刚一瞬间暗了一下,虽然立刻又回复了一贯的怪怪笑容。
阿克觉得自己口不择言伤害了小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去垦丁吧。」阿不思的手指敲敲打打,嘴里却摔出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啊,我们去垦丁吧,晒晒阳光散散心情。」小雪看着阿克。
「好像有点道理,也许我会换工作吧,中间应该可以放自己几天假。」阿克想起那通重要的电话。
「换工作?中华职棒吗?」小雪眼睛发亮。
「是就好了。苹果公司在两个月前打电话给我,说我的业务能力很好,恶搞的网络短片他们也很喜欢等等,总之希望我过去当个行销企划专员什么的,考虑的时间没有限定,待遇三级跳倒是真的。」阿克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如果说卖场还有什么让他眷恋的,就只剩下与店长的友谊了吧。
「那?」小雪。
「我还在考虑,毕竟我对工作这种事到底有多大热忱,我已经没办法判断了,可是如果不换,心情又很闷。」阿克踌躇。
「换个环境说不定不错?」小雪接着话。 突然,阿克的脸瞬间僵硬。 小雪察觉阿克的异状,顺着阿克迅速避开的眼睛回头一看,竟看见阿克极为珍惜的相片里,那个亮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