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不料巴总管怒吼一声,伸拳隔着铁栅打进去,道:“找死!”
丘兰儿横肩闪躲,右手单切,也叱道:“还想打人?”
紧接着“叭”的一声,巴总管已痛得直甩手臂,骂道:“婊子养的,你等老子折腾你吧!”
方刚沉声道:“别理她,办正事要紧!”
就在这时候,另一铁栅内,方小云垂着泪对方刚道:“二叔,东西你都拿去了吧?”
方刚“呸”的一口唾沫,吐得方小云满面直流,叱道:“小云,你欺骗二叔?谁又稀罕那些东西?我要的是你爹从两个‘无忧门’女子身上掠来的宝物,你……”
方小云急切的叫道:“二叔,那是我爹一生积蓄,全送给二叔,难道不抵你要的两件东西?二叔,我爹是你亲哥呀!”
方刚大怒,骂道:“贱婢,再不实言,便同你爹娘一样!”
说着回身指指最里面的一个铁栅门内!
天爷!那个铁栅门里面正吊着两个血人,只见两人俱都衣衫破烂,面目全非,长发垂下,露出四条下面尽是焦黑的腿。
显然,方刚昨夜曾在此用刑,他把兄嫂二人的腿已用烙铁烫得骨肉溃烂,焦黑片片了!
此刻,方宽厚拚命把垂下的头扭挺起来,他双目赤红,口角溢血,哑着声音,低沉地骂道:“方刚你会不得好死!”
另一边,方老太喘息的道:“兄弟,你……你……怎不……想想,你哥在……衙门当差的……时候,他……为你……拦下多……少是非……你不……感激也便罢了,没想到为了身外……之物……坑害我们……一家……你……丧心病狂啊!”
嘿嘿冷笑连声,方刚沉声道:“是你们不仁,作怪我无义!你们根本没拿我方刚当亲兄弟一家人看待。既有好处,为何怕我知道?如今既撕破面皮,你们就认了吧!”
方宽厚突然大喝道:“方刚,你干脆杀了我!”
方刚哧哧一笑,道:“兄弟反目成仇,天下比比皆是,别以为我不能杀你!一旦我发觉希望幻灭,也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方小云哭泣的道:“二叔,你……”
方刚大喝一声,道:“把她吊起来!”
巴总管、石昱与佐大力三人立刻冲进去,三把两把便把方小云也吊了起来!
方宽厚狂怒的道:“方刚,你这个疯子,竟然对小云也下起毒手了!”
一声尖吭的大笑,方刚道:“难得看到我们方家的人骨头硬,且再看咱们谁的心肠狠!方宽厚,我要你亲眼看看你女儿的肉,一块一块的从她身上掉下来,嘿……”
方老太急切的道:“宽厚,我们怎么办呀!”
方宽厚一瞪眼,道:“随他的便!”
方小云被吊在横架子上,两只脚也被捆牢。
方刚的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只见他猛的一把揪住方小云的头发,沉声道:“方小云,到了这节骨眼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说出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免得二叔对你不起!”
方小云垂泪,道:“二叔,你已拥有我家所有财物,难道非要杀我们不可?须知我爹的脾气,你就是真碎了我方小云,也得不到那两件东西!”
未等方小云再说下去,方刚愤怒的一个大嘴巴,叱道:“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方刚猛的回头对石昱低吼,道:“刀来!”
石昱伸手入怀,立刻拔出一把短刀,道:“庄主,就由属下动手!”
突然,另一铁栅内传来尖叱声,“玫瑰毒刺”丘兰儿破口大骂,道:“真是畜牲不如,原来是为了那两件东西,竟对自己亲哥哥下毒手,可恶……”
猛的回目怒视过去,方刚怪叫道:“娘的老皮,你在找死!”
“玫瑰毒刺”丘兰儿冷笑连声,道:“是吗?何不来杀我?”
方刚咆哮着扑到铁栅边,骂道:“臭婊子,你以为自己还有活的机会?狗屁!”
丘兰儿毫不示弱的骂道:“狗东西,我看你不敢!”
方刚隔着铁栅一掌拍去,怒骂道:“贱人找打!”
丘兰儿双肩闪晃间,右手食中二指并点,快不可言的扫向方刚腕门!
方刚一掌落空,又见敌人并指戳来,一声冷哼,变掌为拳,拳头猛的向左击去,“噌”的一声,丘兰儿双指如点石头,顿时一阵刺痛!
方刚也惊惊于丘兰儿的指力,右拳隐隐作痛!
丘兰儿没有叫出声,她倒退半步,凌厉的眸芒中流露出无限的惊异。她真难以相信在方家集这个小地方,竟然卧虎藏龙,窝了这么个狠角色!
方刚也是一震,想不到此女纤纤,指上功夫了得,如果被她戳中脉门,那还了得?
冷冷的逼视过去,方刚嘿嘿连声,道:“想死是十分容易的事,方二爷只要一句话,你就会死得掺兮兮!”
丘兰儿咬着牙,道:“你敢!”
一声大笑,方刚道:“不论你是不是‘无忧门’的人,方二爷杀了你,谁会知道你死在我这儿?”
就在这时,巴总管走近方刚,低声道:“庄主,别再理会这贱人,办正事要紧!”
方刚点点头,又走回方小云身边,沉声道:“说,东西藏在哪里?”
方小云仍在落泪。那面,方宽厚已吼叫道:“小云,你若是我方宽厚的女儿,咬紧牙关,从容赴死,否则,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方小云猛的回头望去,尖声叫道:“爹!你老人家放心,使死也要死在一起!”
方老太怪叫连声道:“兄弟呀,你真的如此狠心?嫂子待你可不薄,你怎能忍得下心下得了手?你……”
方刚咧开大嘴巴冷笑道:“这是你们逼的!”猛回头,又对石昱道:“且看你的手段了!”
石昱短须微仰,右手短刀拍打着在掌心,面色由红变青,双目凶焰毕程,一步步走近方小云,道:“小丫头,你吸口气,咬咬牙,石某可要动手了!”
方小云惊愣的叫道:“你要干什么?你……”
石昱的短刀摇晃在方小云的面前三寸地,啼啼笑道:“问得好,我便直言吧!”
短刀缓缓的到了方小云的衣领上,遂闻得一声轻微的裂帛声,冷焰激荡在空中,如极光一现。方小云“啊”的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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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刃第十章
第十章
只见石昱哈哈一声笑,方小云的上衣自衣领处被尖刀划开尺长一个破缝,用刀的力量与捏拿之准,无不恰到好处而令人喝彩,因为衣虽破裂,方小云的身上连皮也未破。白得似雪如玉的肌肤外露,方小云又哭起来……
石昱的短刀轻轻的在方小云那肩与胸之间磨蹭着,缓缓的又刮又磨而不立即下手……
方刚便在此时大步上前,他一把揪住方小云的头发,怪叫连声的喝道:“再问你一次,说是不说?”
不料方小云的泪眼猛然一瞪,张口“噗”的一声吐了方刚满面泡沫,尖声道:“你杀我吧!”
那面,方宽厚已狂笑起来……
方刚大怒,扭腕甩脱方小云的头,狠声道:“动手!慢慢的给我零割!”
石昱龇牙咧嘴的抓住方小云的肩头,尖刀并未切割,真绝,他把尖刀不轻不重的往方小云的肩肿骨上扎。
尖刀发出“叮”声,鲜血便随着方小云的凄叫而往外溢!
石昱嘿嘿笑,道:“方小云,这只是小菜一道,你便如此怪叫起来,又如何能承受后面的大菜?”
另一面,“玫瑰毒刺”丘兰儿破口大骂道:“真是一群无人性的豺狼,对一个女子竟如此下毒手!你们会不得好死!”
猛的一瞪眼,石昱怪笑道:“小娘子,你别咤唬了,侍候了她,石大爷还要向你领教呢!哈……”
方刚猛的大吼道:“再要乱叫,便先杀了你!”
丘兰儿心中一震,咬着牙不再开口!
石昱便在这时尖刀忽然闪掣,“淋”的一声划向方小云的右裤管,他身子一扭,尖刀仍未切割。
只见他咧开嘴巴道:“很少有人能忍受锥骨之痛,尤其是这里……”
说着,他的尖刀便顶着方小云的右小腿骨猛扎起来……
血洞随着方小云的尖嚎一个个的出现!
虽不是大量出血,但痛苦反而更甚。几次狂嚎凄叫,方小云终于痛昏过去,一动也不动了!
方宽厚未再叫骂,方老太也闭起垂泪的眼睛……
方刚抓起方小云的头发,咬着牙,道:“是我看轻这个丫头了!”
巴总管急把凉水浇在方小云的头上!
悠悠的醒过来,方小云轻声有力的道:“二叔,你如再对我下毒手,我便立刻嚼舌自尽,此生你休想得到你想掠夺之物!”
说着,她真的伸出舌头准备咬断舌根!
光景太突然了,使巴总管也一怔,忙趋前低声对怔怔的方刚道:“庄主,我们暂时罢手,且再细商如何?”
重重的点点头,方刚咬牙怒道:“也好,且叫他们暂时多活片刻!”
方刚当先走出地牢,石昱却在地牢未走,他真的走到丘兰儿那边,笑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呀!”
丘兰儿冷冷道:“我姓祖!”
石昱嘿嘿笑道:“姓祖?这个姓倒是没听过!”他一顿,更凑近铁栅,又造:“名字呢?”
丘兰儿面无表情的道:“我叫奶奶!”
石昱紧着眉头,自言自语:“祖奶奶!”他猛古丁怒叱道:“放你娘的屁,你占老子便宜?”
丘兰儿无动于衷的道:“你可以不叫我祖奶奶!”
石昱刚才见丘兰儿同方刚交过手,虽只一招,他是行家,早已看出丘兰儿不好对付,便冷笑一声,色迷迷的瞪着丘兰儿,道:“我管你什么祖奶奶!在你死之前,石大爷一定先快活个够!小贱人,你等着瞧吧!”
石昱愤怒的走出地牢,厚重的木门“哈”的一声又关起来。
地牢里一灯如豆,方宽厚低声对方小云道:“孩子,我的宝贝,你表现得可圈可点,不愧是我方宽厚的女儿!”
方老太骂道:“方刚这个丧心病狂的屠夫,他真的要把我们全家杀光在这里了!”
方宽厚深深的叹息一声道:“是我不好!本有机会除去此贼,但我总是念在兄弟一场,不料一时之仁错失良机,真是追悔莫及!”
突然间,“玫瑰毒刺”丘兰儿低声问道:“请问三位,这凶汉真是你们一家人?”
鼻孔连哼,方宽厚骂道:“而且还是我亲弟弟,他叫方刚!”
丘兰儿咬牙狠声骂道:“你会有这种六亲不认的兄弟,忒也可恶了,这还是我丘兰儿第一次亲眼得见!”
方宽厚双目一瞪,低沉的问:“姑娘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玫瑰毒刺’丘兰儿?”
丘兰儿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你怎么知道?”
方宽厚一声苦笑,道:“怎会不知道?项城干了二十多年捕头,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我还见过不少,也听到许多。姑娘也是杀手之列,道上英雄,方某耳闻久矣!”
丘兰儿选又低声问道:“你兄弟方刚逼你供出藏宝地方,难道那两件东西真的在方捕头手中?”
到了这时候,方宽厚只得叹口气,道:“果然宝物唯德高者有之,方宽厚只是沾个边,便落得家破人亡,如此悲惨下场!”
丘兰儿咬咬牙,道:“本来两件宝物在‘武林老爷’秦百年手中,秦老爷子德高望重于武林,武功高绝于江湖,即使有不少人觊觎,却也不敢明偷暗抢下手掠夺。然而‘苗疆百毒门’却不顾一切,派人卧在秦老爷子榻旁,费尽心机想夺得那两件宝物,但还是被发觉。就在老爷子的细心策划下,终于杀了几个‘百毒门’女子。这才几天,又被我遇上同样的宝物被劫,而你……方捕头,你失策了!”
丘兰儿未说出自己为大奶奶出力夺宝之事,方宽厚当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一声浩叹,方宽厚道:“当初我应该把东西归还关天水或呈上县太爷。唉!一时的蒙蔽心志,铸下这种惨痛的后果,我……”
丘兰儿忙低声道:“方老捕头,别自责太甚。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应该帮你度过难关。且容我们想出对策来,再行定夺!”
方宽厚摇头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丘兰儿冷冷笑笑,道:“有,我们一定有机会走出此地!”
方老太忙低声问道:“我老婆子一看,就知道姑娘心灵性巧。姑娘如此说法,必然一定有了出去的方法了!”
丘兰儿把睑贴上铁栅,低声道:“方老捕头,把东西交给方刚,听我的话不会错……”
没有等丘兰儿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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