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是的,柳仙儿的心灵上祭起苗疆特有的“阴功”,她变得一阵疯狂,几乎把木床震塌!
就在戈二成一阵哈哈狂笑中,他突然全身大震!
柳仙儿已嘿嘿的冷笑起来……
戈二成笑声立止,拔身而起,他左右摇晃不已的怪声怒叱,道:“你……你……好狠毒!”
拉起衣裙,腾身而起,柳仙儿叱道:“这就是你想占我便宜的下场!姓戈的,你虽然发觉得早,但你已失去大半功力,拿命来吧!”
戈二成嚎嘣一咬牙,左手提起裤子,右手尺半长的精钢利爪已怒扫向柳仙儿!
屋小无处闪,柳仙儿侧身劲旋,“嘭”的一声左肩头上着了一记,鲜血立刻飞溅到空中!
然而,戈二成并未再杀!
他摇晃着几乎虚脱的身子,横着肩膀冲出四合院。月光下,他的面色已变,天爷,就如同上了一层黄蜡,比个死人的脸还难看!
柳仙儿挨了一记狠的,心头大惊:戈二成已经脱阳,怎还有力气出招?见戈二成匆匆走去,自己也不敢再去追杀,忙着整理自己,此地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现在,戈二成走了,他有自知之明,若不好生调养,自己便再难参与夺宝,更休想找沙成山一搏了!
柳仙儿也走了,她走的神秘,谁也不知道她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时间,方家集似乎又平静下来了!
沙成山带伤赶到沙河,远远的,他就看到丘兰儿的那条小船仍然拴牢在一排柳林下!
沙成山赶到河岸边,轻轻的把马拴在柳树下!
他望了一眼柳树,心中一阵感触——上次来时树叶尚绿,如今已是光秃秃的好不凄凉!
沙成山走至小船边,忽闻小船舱内尖声道:“如果你敢上船,我就死给你看!”
一惊之下,沙成山才发觉小船的矮舱门紧紧的关着,丘兰儿在里面尖声痛苦的叫着!
“兰妹,你怎么了?”
沙成山已上了小船!
于是,矮舱门忽的打开了,面色苍白的丘兰儿便自矮舱里面扑出来,尖声叫着扑进沙成山的怀里!
丘兰儿宛似涛涛江河之水的眼泪,刹时间把沙成山的胸前衣襟浸湿大片!
沙成山的双腿刀伤相当严重,但他咬牙苦撑。他并不追问丘兰儿为什么这样,反倒让丘兰儿尽情的哭!
一阵拥抱中,丘兰儿抹去泪痕,道:“沙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本来是要去方家集找你的……可是……可是……”
沙成山托起丘兰儿的下巴,关怀备至的道:“兰妹,你一定遇到什么困难了,快说给沙大哥听,让我来分担你的忧愁吧!”
顺着腮颊流的清泪又流到丘兰儿的口角,她双目直视着沙成山,道:“我……我有了孩子……是……我们的……”
全身猛一哆嗦,沙成山道:“这是真的吗?兰妹,你有了我的孩子了?”
丘兰儿道:“是我们二人的孩子,沙大哥!当我发觉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我便静下来等你,可是……可是……”
沙成山扶着丘兰儿又坐下来,道:“兰妹,你快说,可是什么?”
丘兰儿咬咬牙,道:“有人找上船来,他们要掳走我,而且也动过手。我怕惊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尽力对付。不过,他们扬言三五天内必来把我抬回去,我正在为此事发愁!”
冷冷哼了一声,沙成山道:“可知对方何人?”
丘兰儿摇摇头,道:“他们不肯明说,但我看得出来,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沙成山刚坐下来,丘兰儿已惊叫道:“沙大哥,你的腿……”
苦兮兮的一笑,沙成山道:“被马刀所伤,流了不少血!”
丘兰儿立刻取出伤药,十分小心的把沙成山的双腿包扎好,且又问道:“你同何人交手?下刀相当狠毒,有斩断你双腿的企图,两处伤几乎见骨!”
沙成山淡淡的道:“他们没有机会断我的双腿,一个咽喉被割断的人是没有力量下重手伤人的!”
沙成山与“西陲二十四铁骑”血战在土地冈上!
“铁脚寡妇”的手下死伤七名,他带伤赶来沙河与丘兰儿相会,想不到丘兰儿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丘兰儿关心的问道:“沙大哥,谁伤你的?”
沙成山重重的道:“西陲二十四铁骑!”
惊异的一声低呼,丘兰儿道:“闻得‘西陲二十四铁骑’,个个剽悍如虎,你一人怎能对付他们二十四人?”
冷笑笑,沙成山道:“以命搏命,我不怕他们!这次来就是要把伤养好了再赶往方家集会,秦百年的这笔交易我一定要办成功!”
丘兰儿抚摸着沙成山的伤处,道:“沙大哥,能推掉就推掉,不必再去搏命了!”
一笑,沙成山道:“如今我们有了孩子,就算不为你我打算,也得替我们的孩子想想,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丘兰儿想呕,沙成山关怀的道:“你已是如此病恹恹的,是谁还想把你掳走?这个人一定不是好东西!”
丘兰儿想了一下,道:“沙大哥,我们暂时离开这里。
我身子有孕,你又受着伤,且暂躲一时,免得对我们不利!”
想了想,沙成山道:“兰妹的话固然是好,可是我们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丘兰儿想了一下,道:“歇过今晚,明日我们再上路!”
沙成山点点头,道:“兰妹,你有身孕,千万当心,我就睡在船头吧!”
丘兰儿拉住沙成山,道:“外面霜重,你一定要睡在舱里面,要不,我也陪你睡外面!”
至诚之心令沙成山感动,更令沙成山满足于自己的幸运。果然,丘兰儿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两个人吃过东西,沙成山问道:“要掳你的那些人你能看出他们的来路吗?”
丘兰儿咬咬牙,道:“他们都是骑马的,好像赶了很长的路!”
沙成山思忖着,半晌,才冷冷的道:“这几个人物一定不是这附近的人,我相信他们还会再来。兰妹,我们还是等到明天且看我的腿伤如何再决定!”
丘兰儿贴着沙成山的臂弯睡下来,她柔顺的道:“沙大哥,你想会会这些人?”
沙成山道:“不错,倒要见识这几个人是何来头!”
丘兰儿忙摇手,道:“如是平日,沙大哥未曾受伤,我不会拦你,可是如今你伤的不轻,我不放心!”
一笑,沙成山道:“我说过,到明天看情形再说!”
这夜小船上十分平静,但平静只是表面的,在沙成山的内心里却狂涛般的沸腾着——沙成山有孩子了,这话说给谁听也难令人相信!
是的,大镖客沙成山也“敢”有孩子?
丘兰儿躺在沙成山身边睡得香,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令她放心大胆的睡着了——她已两天未曾如此熟睡过了!
第二天又平静的过去了!
沙成山试着他的腿,笑笑,道:“兰妹,一个能挨刀割的人,先天便具有超常人恢复体能的本能,我发觉刀口愈合得令我满意!”
笑笑,丘兰儿道:“我知道你说这话的目的,因为你不想再离开,而是一心要会一会找我麻烦的人,是吧?”
沙成山笑了……
他笑得极其自然,上身倚靠在矮舱上面,道:“我决不逃避,因为我是沙成山!”
丘兰儿也笑起来,道:“就因为人们送给你个‘二阎王’外号,你才不肯走。令誉果然重于生命!”
摇摇头,沙成山指着丘兰儿的肚子,道:“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蒙羞!沙成山不能让儿子看不起,所以我决心留下来!”
丘兰儿咯咯一阵笑,道:“沙大哥,孩子怎会知道?”
沙成山也笑,道:“怎么不知道?所谓父子连心,你肚子里的小子一定有感应,我清楚得很!”
一连又是三天过去了,沙成山的伤处早已结了痂,背上的伤也全好了!
丘兰儿一大早走出矮舱来,道:“沙大哥,看来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沙成山点点头,道:“你把小船换个位置藏起来,叫那些人找不到!”
一怔,丘兰儿道:“沙大哥,你要走了?”
点点头,沙成山道:“为了你母子,我必须赶到方家集。
兰妹,为我,你一定要保重身子!”
沙成山走到岸上,回头,丘兰儿已跟着走下船,道:“你一走,我便把船放到下游去,沙大哥,你放心吧!”
翻身上了马,沙成山抖动缰绳疾驰而去!
丘兰儿似是失落了什么,怔怔的直看到沙成山消失在山的弯道里,才回到小船上!
沙河的水悠悠流,丘兰儿并未把小船往下游放,她以为天黑了再放船会隐秘些!
事情就有那么凑巧,天刚黑下来,“玫瑰毒刺”丘兰儿懒懒的刚走出矮舱外,远处便传来马蹄声!
丘兰儿愣然望着远处,因为她同时也听出了车轮声!
丘兰儿心中明白,江湖上有许多事情都是借着夜晚进行的,此刻不正是天黑不多久吗?
这批人物来的真快,丘兰儿尚自手足无措,一辆篷车便已到了柳树下!
双套大马车,另外还有三个骑马的!
隐隐的,有个人从马背上下来。这人并未走上船,当然他并不是害怕丘兰儿手上的双刃尖刀!
他就站在船边上,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对他最关心的人说的一样:“姑娘,你请移移芳驾上车吧!二公子看中你那就是你的福气。只要到了我们那里,吃香喝辣小事一桩,我们二公子会把你当宝贝一样看待。走吧!”
丘兰儿愤怒的道:“去你的二公子!若是换在平日,上一次他就没有命了,你们滚吧!”
坐在车上的大汉猛然一声笑,道:“你们听听她的口气,最是对二公子的口胃,难怪二公子偏就要定她了,哈……”
丘兰儿咬着牙,沉喝道:“你们的二公子究竟是谁?他住什么地方?”
岸上的大汉沉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坐上马车去享福就是了!”
丘兰儿尖声叱道:“我不去!回去告诉你们二公子,我不是他想的那种贱女人,滚!”
岸上又走来另外二人,三个人并肩站在岸上。
中间的大汉冷冷的道:“姑娘,你非跟我们回去不可,因为你若不上车,我们便只有提着人头回去了!”
丘兰儿愤然的道:“你们可以告诉你家二公子,我已是个有身孕的人了,叫他放过我吧!”
岸上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那人又沉声道:“你就是肚皮里塞了个大西瓜,今夜也得随我们走了!”
丘兰儿抗声道:“上哪儿?”
另一大汉粗声道:“当然是去我们二公子府上!”
丘兰儿立刻又问:“总该有个地名吧?”
中间的大汉沉声暴喝,道:“你问的也太多了,这对你只有害处!”
灰蒙蒙的岸上,有个大汉正取出一个黑布袋子在双手上抖着,厉声对另外二人道:“王、崔二兄,哪有时间在此穷磨菇,上去抓人吧!”
他的话声甫落,岸上两条人影便腾身而起!
这两个人手中握着不同兵刃,一个使刀,另一个单钩,同时往丘兰儿上下两路刺去!
小船摇晃中,丘兰儿本来轻功一流,但想起肚子里有了沙成山的孩子,便尽量不去腾跃!
然而,敌人都是强者,兵刃使出,跟着便暴伸一手硬生生夺她手中尖刀,根本不把丘兰儿放在眼里!
就在小船一阵晃动中,丘兰儿被逼得往岸上跃去!
她想哭,因为这一腾空跃起万一惊动胎气,那该如何是好?肚子里面是沙大哥的骨血啊!
丘兰儿的身子尚在空中,斜刺里一团人影幽灵也似的拦腰搂住丘兰儿即将落在地上的身子!
丘兰儿尖刀走势一半便停住了,因为抱她的人竟然是“二阎王”沙成山!
轻得不能再轻的把丘兰儿放下来,沙成山轻声的道:“差一点我就来晚了!兰妹,你受苦了,为我沙成山受苦了!”
丘兰儿笑泪交织在悄脸上,柔声道:“为了我们的孩子,沙大哥,我情愿死!”
沙成山面上又现出冷酷,道:“你死不了,倒是他们死定了!”
此刻,车上坐的两个大汉也跳下车,其中一人嘿嘿一声冷笑,道:“娘的,好一幅英雄救美图!小子,你是谁?”
沙成山不理会大汉的吼声,他扶着丘兰儿又登上小船,低声道:“进去躺下来,别把血腥场面感染了我们的孩子,我实在不想叫他将来继承父志!”
五个大汉并肩站在岸上,又是中间那人开口:“喂,你究竟是谁?你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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