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沙成山猛的沉喝道:“带我去凤凰岭,倒要领教江厚生的‘幽灵七幻’绝学!”
两个大汉齐都一愣!
沙成山接道:“不错,江少强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死!”
两个大汉对望一眼!
姓洪的错步侧身,愤怒的吼道:“娘的,就算他该死,也不会轮到你来操刀,什么东西!”
姓向的更是面上肌肉颤抖,大嘴巴咧到耳根下,骂道:“操,也不打听打听,龙腾山庄的人是任人宰割的?”
沙成山面色寒寒的道:“可是我已经把人杀了!”
姓洪的大怒,咆哮的道:“所以你必须付出杀人的代价,就是死!”
沙成山重重的道:“二位别逼我,只要带我去龙腾山庄!”
姓向的狂怒如虎,吼道:“我仍然不相信你能一举搏杀二公子他们八人。小子,你应该在我们二人面前先露一手,且让我们掂一掂你够不够上龙腾山庄的资格!”
两个人刹时分站在沙成山的左右两侧,大砍刀高高扬起半空中!
沙成山的双肩无奈的垂下来,他淡淡的道:“在交手之前,我相当关心丘姑娘。二位告诉我,是谁掳走丘姑娘的?”
姓洪的怒道:“三匹龙腾山庄的马,驮回三个龙腾山庄的人,二公子与金、申二兄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庄上立刻就有人知道与丘兰儿有关。因为事先派到此地的弟兄全死了,二公子方才亲自赶来,不料二公子与两位武师竟然也丧命于此。小子啊,如果此事是你所为,江湖只怕已无你立锥之地,你死定了!”
沙成山冷然一哂,道:“龙腾虎跃名满武林,两大世家均有不少高手,但凭藉的是威望而非恶名,如果二公子不企图霸占丘姑娘,自然没有人动手杀他。二位,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姓向的愤怒的道:“二公子想要娶谁,那是此人造化!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多管闲事?”
沙成山恹恹的摇着头。对于面前二人,他实在不愿多说,淡淡的道:“二位,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等着二位出招了!”
说完这句话,沙成山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苍白与寂寥的神色,宛似大病初愈!
姓洪的怪叫道:“可恶的东西,你竟然不买龙腾山庄的帐!你既不畏惧又不含糊,娘的皮,这儿不是凤凰岭是吗?你惹下这场滔天大祸,开罪了龙腾山庄的人,你尚敢在此愣充好汉,当人熊,是吗?”
干干的一声冷哼,沙成山道:“你们说的龙腾山庄,我承认在江湖上深具势力,江厚生的绝学‘幽灵七幻术’独步武林,不少黑道枭霸与他深交。二位,我是不能与姓江的相提并论,我只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人物,自然无法与龙腾山庄的庞大势力相抗衡。然而,我有我的作风与人格,谁要想折辱我的尊严,他便得付出一定的代价,皇帝老子也是一样!”
姓向的大声叱道:“你是疯子,你是混球!你不是要去凤凰岭吗?好,且先由我二人侍候你小子一顿生活,挫一挫你小子的自大狂吧!儿!”
两把砍刀几乎同时到了沙成山的头上。
沙成山只是漫不经心的半侧上身——十分怪异的一个闪晃,两把砍刀已自他的头顶稍差半寸的劈空。
二人的砍刀几乎左右两面斜劈在沙地上!
没有等二人回身反刀劈,沙成山的双手各并起食中二指,双臂力张,平伸疾点,手法之快,宛似他根本未动一般,刹时传来“吭哧”之声!
两个大汉绝对想不到他们遇上的是“二阎王”沙成山,当然,他二人也不相信敌人在指上的功夫硬若钢锥,等到发觉已经晚了!
两个血洞分别在两个大汉的太阳穴上出现!
沙成山把双手指上的鲜血在沙河的河水中洗干净,淡淡的看着两个大汉斜卧在沙滩上!
他毫无表示的从二人中间走过去,冷酷的面上更见寒意浓了!
沙成山看看河岸边拴的小船,怔了一下。他心中懊恼着为什么不帮着兰妹把小船往下游移走?
甚至可以把兰妹带到别的地方!啊,她是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呀!
一念及此,沙成山立刻跨上黄膘马往北驰去!
怒马疾驰在官道上,沙成山渐渐发觉不少武林人物往凤凰岭走去,这些人中没有人面带笑容,愤怒之色形之于面,其中尚有几个八大门派的长者!
远处是群山叠嶂蓝苍苍的高山。
那灵秀的凤凰岭上,在一片翠绿蓊郁的苍松翠柏掩映下,展现出一片连绵几有半里的亭台楼阁。
那飞檐重阁与雕梁画栋,衬托出这里的金碧辉煌与古趣雅致,不错,清幽中有着豪奢,淡雅中显出富贵。
在这样的连云华厦中住的人,当然只有武林豪门的龙腾山庄。
修整得十分宽敞齐整的大道,从谷口蜿蜒着延伸到凤凰岭下的一片翠竹林子里!
此刻,在这翠竹林子里面,设了个接待站,龙腾山庄的武士们足有五十名坐守在一栋屋子里面!
不论任何门派的人走来,都会有一名武士陪同着走入龙腾山庄——相当恭敬的小心侍候着!
没有人知道杀死二公子江少强的人就是沙成山,因为知道的人全死了!
当然,只有一个人知道,她就是丘兰儿,如今丘兰儿却被掳到龙腾山庄来了!
与沙成山一起赶来龙腾山庄的人尚有那玩世不恭的“醉仙”柴松与华山派的“笑弥勒”铁秀!
一片苍海似的竹林外,沙成山刚刚下马,便立刻跑过来一个庄丁把马牵走,随之走过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冲着沙成山等三人重重的抱拳施礼,道:“各位远道而来,龙腾山庄蓬荜生辉。在下带路,各位请!”
他话声落,便当先往庄上走去!
后面,“醉仙”柴松粗哑着声音叫道:“喂,不见武林帖,我们是凭的一句传言而来,请问江庄主可曾备下好酒?”
走在前面的大汉猛回头,道:“有,当然有你老喝不完的酒,但却得先麻烦跟在下去个地方,完了之后,免不了请各位大喝一顿,且还要奉送程仪以表谢意!”
哈哈一声笑,柴松拧了一把红嘟嘟的酒糟鼻子,道:“只要有酒喝,我老人家便满意了!”
后面走的“笑弥勒”铁秀白胖嘟嘟的面上抖了一下,他左手捧腹右手提起大衫前摆,笑容可掬的道:“江厚生怎的故弄玄虚起来了,他到底要道上朋友赶来此地干什么?总不会闲着没事干找我们来串门子吧?”
“二阎王”沙成山并未开口,他心中明白,江厚生绝对不会找人上门串门子,他在找凶手,找那个杀死他家老二的凶手!
面无表情的跟着前面大汉走,沙成山一直未开口。四个人绕过高大的庄院外墙,从一条小道绕上一个山洞口。
只见这儿刀斧森严,二十名黑皮劲装大汉,个个抱刀守在洞口,长明灯从山洞口一直往洞中伸延着,谁也看不出山洞有多深,里面又是什么光景!
大汉领着三人往里面走,只见洞中十分清爽干净,每三丈一只长明灯,灯下必定站着个大汉肃穆而立,满面悲痛之色!
那山洞极深,不过有些地方被装饰得相当豪华,宛似洞天福地一般!
大约深入六十余丈远,眼前突然灯火通明,洞也展现得十分宽敞!
就在这宽敞的山腹洞内,四周灯火照射之下,并排的放着八张矮木床,净白的被单盖着八个人——当然是已经断气死了的人!
怪的是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伤在脖子的要害之处,其中一具尸体覆着锦缎被子,当然他就是江少强!
沙成山面无表情的环视着这宽敞的大洞,猛然间,他扑向右面的一个小洞!
然而,沙成山尚未开口,小洞内已传来叫骂声,道:“滚,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快走开!”
沙成山猛的一怔,道:“兰……”
小洞中的女子敢情正是丘兰儿,她不等沙成山说出“妹”字,便立刻大骂,道:“谁不知道我叫丘兰儿,你再走近来我可要咒骂你了,还不快滚开!”
沙成山怔住了,他目瞪口呆的未开口。后面,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大汉走来,沉声道:“丘兰儿,你别再叫骂了,此生你再也休想走出此洞!”
丘兰儿双手抓住铁门栅,叫道:“我的生死并不重要,相信我的丈夫会为我报仇!虽然你们设下这个大圈套,四周又设了机关,可是我丈夫决不会上当,他会为我报仇,一定会!”
沙成山心中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这座山洞中尚有机关。
他冷冷的走近小洞,沉声问道:“丘兰儿,你的丈夫是谁?”
二人各自用心良苦,血泪往肚子吞!
小洞中,丘兰儿尖声笑道:“你们去猜吧,哈……我不是傻子,我怎么会向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说出来?哈……”
锦袍中年大汉沉声道:“你不说没有关系,我们早晚会找到他的!”
他伸手一让,对沙成山三人,道:“三位且请过来瞧瞧,江湖上有谁出手专招呼在脖子上的?”
沙成山与铁秀、柴松三人跟着走到停尸的地方!
只见锦袍中年大汉一个个的撩起覆面被单来,果然,大部分都是脖子上面一刀——要命的一刀!
只听中年大汉问道:“三位,可曾见过这种杀手?”
他一顿又道:“专门往人脖子上抹刀子的人物,如果有谁知道,马上先奉送白银一千两。如果因此抓到此人,我们庄主说了,一万两银子之外,更奉送他一座山庄!”
“笑弥勒”铁秀与“醉仙”柴松二人相对惊异!
“二阎王”沙成山却淡淡的道:“这是一项相当诱人的条件,相信不久就会抓到凶手!”
穿锦袍的中年大汉冷冷笑笑,道:“各位好生仔细想想,我们仰赖各位的协助了!”
铁秀点点头,道:“离开此地之后,我便立刻四处打探,相信一定可以探听出此人!”
锦袍中年大汉淡然一笑,道:“各位这边请!”
沙成山见是走向另一个山洞,便十分留意的看着走过的地方。一连绕了三个弯,中年锦袍大汉指着一间石室,道:“三位且稍坐,先在此地用些酒菜!”
那是一间三丈方圆的小石室,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真像是一间雅致的客房!
三个人走进去,中间的圆桌是玉石面,四个石凳,沙成山三人刚刚坐下去,锦袍大汉就双手一拍,道:“上酒菜了!”
不料在他的叫声甫落,猛古丁一声大震,“轰隆”一声响中,三个人便随着那些桌凳坠入洞下面。未等三人跃起,一层铁板哗的一声又把上层掩住!
上面传来锦袍中年大汉的声音,道:“各位,对不住了,如果抓不到凶手,便只好由各位陪葬了!”
到了这时候,沙成山方才明白龙腾山庄不发武林帖的原因:他们只要传出话去,必然会有不少武林人物赶来。能找到凶手更好,否则,江厚生的一股怨气便全出在道上朋友的身上。
如果被囚的这些门派中有人找来,他可以一推六二五的不承认见过这些人,反而咬上一口,要这些门派帮他们找凶手!
沙成山坠落在下面,只见是一堆枯草铺地。
他并不担心自己,却心悬丘兰儿,真怕江厚生对她用刑。兰妹尚怀着他的孩子,这真叫沙成山坐立不安!
“笑弥勒”铁秀一把拉住“醉仙”柴松,道:“老酒鬼,盛誉满江湖的龙腾山庄,怎会如此待客?江厚生这老小子怎会变得如此不讲理?”
“醉仙”柴松拧了一下红鼻尖,道:“我怎会知道?为了跑来吃顿酒,倒要把老骨头埋在山腹中,倒霉呀!”
铁秀松开抓着柴松的手,指着沙成山,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二阎王”沙成山双手一摊,道:“我说什么?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
柴松瞪了一眼沙成山,道:“好小子,看你那副不在乎的模样,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
一笑,惨淡的摇摇头,沙成山道:“除非活腻了,哪个不怕死!”
他看了铁秀与柴松二人一眼,又道:“我要是二位,干脆坐下来养养精神!”
沙成山不再开口了,他静静的坐在枯草堆上闭起双目。柴松取过酒袋猛喝一口,对铁秀道:“这小子真沉得住气,佩服!”
三个人无奈的围坐在山洞地窖里面。
沙成山盘算着如何逃出这山洞。他心中琢磨,此洞甚长,弯曲得令人难辨方向,一定设有不少机关。
要想顺利逃出已是不易,更何况丘兰儿被囚的地方就在那洞腹一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附近突然传来“轰嗵”一声,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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