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沙成山不等关天水会过意来,猛然厉吼:“寒江月刃!”
正欲旋身再杀的关天水,也同时吼叫如雷的:“金环超度!”
好一阵金铁撞击!
好一片金星飞舞!
就在层层金芒中,两团人影弹分开来,空中也飘起片片碎衣衫市,却不见有任何血腥出现!
倒翻着筋斗落在三丈外,关天水立刻把左手金环交回右手,左掌捂着已碎的前胸衣衫,惊怒交加的注视着恹恹而立的沙成山!
缓缓的转过身来,沙成山道:“关兄可有兴趣再出招玩玩?”
金环已插回腰间,关天水沉声道:“沙成山,你不必借机施惠,关天水不承你这份情!”
一边,张长江已扑过来,他重重的问道:“关爷,伤得如何?”
关天水摇着头,道:“毛发未损,上衣已碎。沙成山不知为何刀下留情。可是,我并不谢他!”
张长江见关天水的胸前横七竖八的至少有十多条刀口,几片碎布已纷自空中飘下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道:“关爷,我们的任务是索这厮的命,我们围杀!”
沙成山冷沉的道:“张大总管,你们早该听我的,又何必一人上来,自取其辱?”
关天水怒喝道:“沙成山,你好狂妄!”
沙成山道:“是吗?可知我为什么刀下留人?”
关天水道:“说!”
沙成山道:“我是看在秦姑娘的面上。当然,最重要的是丘兰儿并非被你们所掳。沙成山处事恩怨分明,借你之口回去上禀秦老爷子,武林世家之威名得之非易,让他多加珍视!”
张长江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口气忒也托大!”
嘴角一牵,沙成山并未开口,缓缓的往马前走去!
张长江沉声道:“姓沙的,你要走?”
沙成山未回头,却淡淡的道:“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们绝非沙某对手,这场架也就免了吧!”
洞庭双煞齐声吼骂,挥动兵刃便欲扑上,却被关天水伸手拦住,道:“他说的不错,我们皆非他对手,就叫他走吧!”
关天水四人一字并肩的站在山冈上,愣愣然望着沙成山下了山冈,缓缓的驰向方家集去了!
张长江沉声道:“可他妈的好,回去怎生向庄主交待?”
关天水这才想起已走的秦红,便立刻道:“快,追上大小姐去。别叫她碰上哈克刚父子,就尴尬了!”
一顿,又对张长江道:“回去我自去向江庄主交待。张总管,这姓沙的是个棘手人物,看来要想把他摆平,得由大公子与他表兄二人了!”
张长江几人去拉马!
关天水却仍然遥望着天际,他的话与他所表现的神情,皆充满了神秘。这究竟又是什么样的阴谋?谁也难以料到L沙成山缓缓的骑马到了平安客栈外,迎面方小云匆匆自客栈内走出来。沙成山一怔,方小云已到了身边!
没开口说话,方小云仅仅对沙成山使了个眼色,便又匆匆的往街头走去!
沙成山先是望望客栈内,旋即拉马追上去。他低低的道:“方姑娘,你看到什么了?”
方小云未回头,却低头沉声道:“沙大侠,跟我来!”
沙成山本再开口,紧紧的踉着方小云出了方家集。就在一处山坡前,方小云站住身子回身看,方家集没有人跟来,她才急急的道:“沙大侠,这两天我在暗中查探,的确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物出现!”
沙成山道:“我去了一趟凤凰岭,几乎不能全身而回。方姑娘,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方小云道:“自从得知丘姐姐被人神秘铸去之后,起初我心中相当高兴,因为……因为我……我也有意……”
沙成山重重的道:“方姑娘,我非草木,沙成山心中明白……”
方小云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人与人之间全靠一个‘缘’字,更何况丘姐姐已经有了沙大侠的骨肉,事实既成,我又何必强求?倒是丘姐姐眼前的处境,如果换了是我,也一样焦虑难过,所以我倒替丘姐姐着急起来,这才在这附近暗中察看!”
沙成山点点头,道:“方姑娘,谢谢你,我夫妻都谢谢你了!”
轻声一叹,方小云道:“你三番两次绕过我爹姓命,人非草木,应该道谢的是我方小云!”
沙成山道:“方姑娘,你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方小云道:“闻得沙大侠曾言及方家集以北的那座小村子,所以我便信步走向那儿。一清早,便见一个白衣大汉匆匆的走出来,这人走的十分神秘,但他却忽略我是个女人,不加以注意。等到他走入那家平安客栈,又同一个灰衫人说了一阵子,便拉马匆匆的走了!”
沙成山急又问:“走往何处?”
方小云道:“往南疾驰而去。时间仓促,又是骑马,我无法跟踪!”
沙成山面现失望的急又问:“客栈住的人呢?”
“人仍然在!”
“什么模样?”
“中年大汉,上唇一振粗胡子,一只眼大一只眼小,颚骨奇高,形状威猛,一认便知!”
点点头,沙成山道:“够了,只要这人仍然在,我便能认出来!”
“看来,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而且是冲着我沙成山来的!”
“沙大侠,往后的一切,你千万要小心!须知丘姐姐母子的命维系在你的身上,你若遭到不幸,她母子怕也危险了!”
沙成山跃上马背,低头对方小云道:“方姑娘,如果经由你的暗查而找到丘兰地母子二人,沙成山对于姑娘的暗中鼎力相助,将永铭不忘!”
方小云黯然神伤的叹口气,道:“我为沙大侠奔波,实在是替我爹赎前想,求个良心平安罢了,沙大侠尽可不必放在心上!”
沙成山拍马往方家集方向,闻言回头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方姑娘!”
余音已渺,方小云却仍然怔怔的遥望着绝尘而去的沙成山,她自言自语的道:“我祝福你们!”
沙成山回到平安客栈,他匆匆的进入客房,拉了一把座椅靠窗坐下来!
伙计走来送上茶水,沙成山一把拉住伙计,顺手塞了一锭银子在伙计手上,道:“给你的!”
年轻伙计又惊又喜,扁大的嘴巴几乎咧到耳根后,笑嘻嘻的道:“客官,无功不受禄呀!”
沙成山立刻笑笑,道:“有事要你办!”
伙计放下茶壶,银子往怀里一塞,道:“你请吩咐!”
指指院子,沙成山低声道:“客栈里可是住了一位上嘴唇留着一提胡子的人物?他的长相……”
未等沙成山说完,伙计已笑道:“有、有,就是有一个大个子留着这种胡子的。沙爷,你找他?”
沙成山心中激动的道:“这人在此住了多久?”
仰头搬指头,伙计自言自语的算着,道:“总有半个多月了吧?”
沙成山暗暗咬着牙,又问道:“可知这个客人是干什么的?”
伙计搔着面皮,道:“一口四川官话,说是从西南顺江而下,来贩卖药材的!”
沙成山紧起眉头,嚼着这几个字:“贩药材的……”
伙计点着头,道:“可就是没有看到他的货!”
豁然一笑,沙成山道:“给我留意着,这人有什么动静,你便立刻回我这里报告!”
伙计忙点头,道:“放心,他便是吃饭睡觉拉屎,我全都来向你报告!”
于是,沙成山掀开被子睡下了!
他睡的安心,睡得稳,因为他不怕那位则前来的人物会走掉!
是的,沙成山正陷入迷雾之中,他心中忧虑丘兰地母子安危,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他又必须随时养足精神,以对付未来难以逆料的汹涌波涛!
外面已响起二更锣声,沙成山房内无灯光。然而沙成山却并未睡,他精神十足的直视着院子!
此刻,前面客栈的大门已关,二门也有个伙计走去关起来!
远处传来雷声,谁都知道免不了一场春雨要下了!
就在这时候,斜对面的一间客房内闪出一个高大的影子,这人真猾,他只在院子里稍一停留,便忽的一下子跃上房顶,鬼扭似的一闪而没!
沙成山毫不迟疑的拉起后窗跃出去!
月黑头的天,外面灰暗一片,沙成山闪身绕向后街,借着远处天空闪电,立刻发现一条人影往北奔去!
于是,沙成山笑了——冷冷的笑了……
不错,那正是往小村子去的官道。这条道路沙成山相当熟悉,因为他既曾在此与柳仙儿相会,又曾领着丘兰儿来此生孩子!
现在,他并不急于追上前面那人,反而缓缓的,遥遥的跟在后面!
虽然看起来沙成山并不急,但他内心深处却非常激动,也相当紧张!
希望——是的,找到丘兰儿母子的希望,究竟能否实现,也许便在此一举了!
一声闷雷在天际滚动,紧接着一道刺目闪电,沙成山已遥遥看到前面那个小村子。一条人影直奔到那座小小四合院前面!
又是一声闷雷,一溜冷电闪过,沙成山已看不到那条人影!
沿着小村往西偏,沙成山绕向四合院的后面,立刻跃身上了屋脊。宛如一头狸猫,沙成山伏在屋脊上不动了!
旧雨楼·至尊武侠扫校
断刃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汉果然颚骨奇大,双目一大一小,上唇的那撮小胡子尚自微微在翘。见沙成山大步进来,大汉立刻金刚怒目的吼道:“你是谁?”
那左面的老者已走向沙成山,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没有找到你老婆孩子?”
冷冷的,沙成山道:“甭再反穿皮袄装老羊了,老头儿!你应该明白,我再找来的目的!”
老者一汤老六,他侧面看了一眼大汉,随即欠欠身对沙成山道:“我们不是说过吗?你老婆孩子是遭恶人滤去的,你又找来这里干什么?”
沙成山面色突然冷酷的道:“刚才还在说,要割我的人头,怎么我走到你们面前却不敢承认了?”
他猛的直视那次农大汉,又道:“阁下是那条道上的?”
灰衣大汉沉声道:“我为什么家告诉你?”
灰衣大汉一顿,立刻又问道:“阁下又是谁?”
仰天一声哈哈,沙成山道:“朋友,别明知故问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沙成山,还装的什么羊?”
灰衣大汉头一仰,嘿嘿冷笑,道:“沙成山?‘二阎王’沙成山?”
“不错!”
发衣人沉声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沙成山冷哼道:“使你粗心大意!”他一顿又道:“朋友,你走出平安客栈,我便盯上阁下了!”
灰衣人双眉一横,道:“你盯我干什么?”
沙成山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难道你们不是阴谋取沙某人的项上人头?”
灰衣人望了一边的场老六一眼,遂又冷沉的道:“沙成山,你说清楚,是谁在谋你项上人头?”
沙成山道:“难道不是?先是方宽厚,后来又是‘苗疆百毒门’,访问你阁下又是哪一派?”
灰衣人冷哼一声,道:“好嘛,‘二阎王’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淡淡的一晒,沙成山道:“只可惜他们皆失败了,当然也包括你阁下在内!”
灰衣人又望了场老六夫妻二人一眼,面色寒寒的道:“沙成物老子承认有意谋你的人头,而且要不清会力的下手l”-”
场老六已双目含明的望了灰衣人一眼,他正欲开口,灰衣人又道:“汤老六,今晚我们又要携手合作了!”
沙成山冷冷道:“合作下手,谋我项上的人头?”
场老六老婆也在缓缓的咧嘴……她低沉的道:“既然仍跳不出江湖这口大染缸,横竖豁上吧,老伴!”
沙成山嘿嘿笑道:“行,也算有骨气,更是看得开!三位,在未动手之前,可否亮出各位的字号?”
灰衣人立刻摇头,道:“没此必要!”
沙成山双目一厉,沉重的道:“汤老六!”
场老六手中握着一只臂粗的旱烟袋,闻言一横眉——往日那副慈眉善目的和气模样,一下子便全走样了,他嘿处的道:“什么事?”
沙成山突然声音放低的道:“从二位老人家眼前国原汉毕露,当知我妻丘兰儿母子的失踪,必然与你二位拉力部。系了!”
场老元男子快步员动服,沉声道:“不知道!”
按成山道:“老人家,你这‘不知道’三字出口,单是从声音上辨,就知道说的不是心内话,多少含着欲盖弥彰的味道!”
场老六重重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