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刃
沙成山刚刚站定,无忧门有一半的人低叫起来:“好家伙,原来是他!”
花满天忙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面,“毒蛇金杖”横在身前,怪笑道:“沙成山,原来是你呀!”
沙成山一笑,道:“花门主,别来无恙?”
冷淡的,花满天道:“少来,沙成山,我正要找你去的,你却送上门来了!”
沙成山道:“我知道,无忧门兵分四路,伺机摘我的项上人头,对吧?”
花满天毫不掩饰的道:“不错!”
笑笑,沙成山道:“贵门的齐白二位护门与两位侍女,我已经领教过。那齐护门的伤可曾好了?”
说完,他环视所有身着白衣的大汉!
“无忧婆婆”怒叱道:“沙成山,你逃过昨日逃不过今天!闻得你带着个死人,定是我无忧门的人了。可恶的东西,跑到我的地盘上耍狠——你!”
沙成山内心一阵激动,立刻道:“我知道有些人为了沙成山的人头而无所不用其极,花门主,你呢?”
花满天嘿嘿冷笑,道:“不错,江湖上是有不少人正欲割你的头。沙成山,你怎的不找地方躲起来,偏就鬼使神差的把自己送来,嘿……”
沙成山道:“人是来了,但不是送人头。花门主,你并不一定会如愿!”
花满天的面孔一紧,道:“沙成山,你敢找到我无忧门来,定然有原因!”
沙成山重重的点点头,道:“不错!”
“你说,是什么原因?”
“当今江湖各门派,不少人要取沙某的人头,是吧?”
花满天嘿嘿笑道:“我无忧门便是其中之一!”
沙成山淡然的道:“不错,无忧门也是其中之一,而且你的无忧门更积极,更阴狠,是吗?”
花满天冷冷道:“阴狠谈不上,积极却有余!”
沙成山道:“无忧门兵分四路找我,而且……”
就在这时候,中年伙计已把沙成山的篷车拉过来。
沙成山立刻走近篷车,猛的掀起车帘,又道:“而且还派人暗中谋我妻与子!花门主,你能否认此人是你无忧门的人?”
花满天立刻走近篷车看,不由得仰天一声怪笑,道:“沙成山,你是在哪个乱坟堆中拖来的这具臭尸?”
沙成山一愣,愤怒的道:“难道他不是你无忧门的人?”
花满天回身叫道:“林护门、江护门,你二人上去看仔细,是不是我无忧门的兄弟!”
只见两个红面大汉立刻跃上篷车,二人看的相当仔细,林大木甚至还伸手擦拭死者面上的血迹!
不旋踵间,林大木与江水生二人跳下车!
江水生冲着花满天抱拳,道:“回禀门主,这人不是我无忧门的兄弟,姓沙的弄错了!”
又是一声枭笑,花满天道:“姓沙的事情弄错了,但他的路走对了,咯……”
沙成山立刻指着车上尸体,吼道:“我请二位再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你们的人?”
江水生怒叱道:“沙成山,你报个死人来耍无赖?什么目的?”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这家伙太可恶了,他们趁我不在,掳走了我的妻与子!”一顿,又道:“如果你们不敢承认,或者……”
花满天身后的年轻儿子突然厉声叱道:“姓沙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实说,我们真希望掳来你的妻与子,也好逼你献上人头来,可惜……”
沙成山这才如梦方醒的知道自己找错对象了!
自己真的成了无头苍蝇——乱飞一通了!
是的,无忧门如果掳走丘兰儿母子二人,他们的目的当然是逼使自己就范了,然而无忧门并未以此勒索,显然丘兰儿母子不在湘江!
那么,她母子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沙成山又僵住了!
花满天对于儿子花郎的反应,大表兴奋,她重重的点着头,道:“好啊,原来你以为是我无忧门掳了你老婆孩子,可恶!”
沙成山忽然跳上车辕,他拍着挂在两边的两把钢爪,又高声道:“那么,你们哪一位识得这对钢爪?”
无忧门的人纷纷摇头……
花满天冷笑道:“沙成山,你也不用再找什么凶手了,因为你今天绝对逃不走了!”
恹恹的跳下篷车,沙成山道:“我也不用再多问,因为我绝对明白,你不会告诉我,何人要你一定取我的项上人头,对吧?”
花满天道:“不错,你明白就好!”
沙成山道:“花门主,想起去年你率人在方宽厚的新宅子里掘地三尺,不顾一切的要找到秦百年‘百窍神功秘籍’的事情,就知道你的作为很固执,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拚搏了!”
花满天冷冷道:“沙成山,本门主已预见你的人头落地了!”
淡淡的,沙成山道:“那得费上你大门主一番功夫了,来吧!”
花满天关切的拉住花郎一手,道:“退过来,且由四大护门先上!”
她的话声甫落,只见两个红面大汉与两个浓眉大汉分两边扑向沙成山!
不错,无忧门的八大护门中,如今来了戈干、成林、江水生与林大木四人,他们闻得花满天的话,便立刻向沙成山包围过去!
此刻,无忧门的二十四名白衣大汉,立刻形成一个半圆圈堵住通路!
八名侍女已十分有序的守护在花满天身边!
戈干浓眉一扬,冷沉的道:“姓沙的,你接招吧!”
四把蛇尾尖刀,“咻”声相连的自四个不同方向杀到!
沙成山猛然大喝一声,道:“寒江月刃!”
空中忽见一片极光,就在沙成山的头顶炸开来,立时一阵金铁撞击之声!
极光尚未消失,无忧门四位护门已洒着鲜血往四下里跌撞而去!
花满天大怒,喝叱道:“沙成山,看见你出刀,想起你曾杀我两个待儿的事,虽说那时候是中了秦百年的恶计,但你杀人却是真的,现在,我要取你的性命了!”
沙成山冷冷道:“花门主,新仇旧恨,沙某已不去多计较。谁想要我的人头,他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花郎冷冷道:“娘,看孩儿取他的人头!”
花满天当然知道儿子不是沙成山之敌,立刻摇手道:“不,你立刻去救治四位护门的伤,看娘来收拾他!”
毒蛇金杖横着拿,花满天道:“沙成山,你的怪刀很奇特,竟然能吸住本门主的暗器!今日本门主再试试,你可要特别小心了!”
冷冷的,沙成山道:“我会的,花门主!”
原来花满天与沙成山曾在方宽厚的大宅子后面搏斗过,当时花满天发出的暗器,被沙成山的“银链弯月”悉数吸住,这事情在花满天的心中一直激荡着!
现在——
现在花满天已开始绕着沙成山游走!
沙成山双目恹恹,双臂下垂,他无视无忧门的人多势众,更不把自己的孤单搁在心上。
因为沙成山就是沙成山。虽然,他还找不出掳走丘兰儿母子二人的线索,但他仍能把血泪忍住!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各门各派都想割下他的人头,但他决不能有半步畏缩不前,因为……
因为他是“二阎王”沙成山!
一次又一次的搏杀,光景依旧没有什么新鲜可言,仍是那种令人厌倦的轮回与血腥,挥刀者,只有在躺下去以后才会收刀,又有几个人悟得透这种血腥原是会叫人无法忍受的一种残酷与无奈?
花满天倏然身子腾空,毒蛇金杖突然狂打如层层波浪,且口中大喝,道:“接着!”
沙成山缩身扭腰,他十分镇定而又准确的闪出三步,恰好避开了花满天的一轮狂打!
于是,花满天的金杖便在她的身形倒飞中,杖尾倒点,一缕细小的暗器便直往敌人周身射去!
沙成山一声怒叱:“杀!”
只见又是一片极光出现,无数暗器被他击打得四下乱飞,沙成山却闷哼一声歪斜出三步方站住身子,他几乎就要倒下去了!
闪身落在三丈外,花满天嘿嘿笑起来……
沙成山的面上挨了一下,左臂上也中了三粒暗器!
花满天得意的笑道:“沙成山,你中了我的‘毒芒钉’,休想逃走了!”
沙成山伸手拔出面上的青芒钉仔细看,发现竟是竹子削的尖钉,怪不得“银链弯月”没有吸住这些毒钉!
花满天嘿嘿笑道:“沙成山,自从我发现你的怪刀能制住我的暗器以后,我便把部分暗器改成青竹,你想不到吧?咯……”
沙成山愤怒的道:“不错,沙某是没有想到!”
花满天道:“我的预感往往十分灵验!”
“什么预感?”
“预感我取下你项上的人头!”
沙成山愤怒的挫着牙……他的目光移到了正在一边看顾受伤者的花郎身上!
于是——
面颊上的肌肉有些发麻,臂上的毒针正在酸痛,迎面,八名侍女已成半圆形挥动着蛇尾尖刀围过来!
花满天抖颤着一头灰发厉声道:“沙成山,你还不躺下去!”
沙成山在发觉中毒钉的时候即已闭住颊车穴与曲地穴,闻言一声冷酷的怒哼,忽然拔身空中。
只见他托身挺腰,双臂分张,“银链弯月”洒出一片毫光。
就在他空中十三次连番滚动中,一招“苍鹰捕兔”,斜刺里到了花郎左后方,“银链弯月”“噌”的一声已沾上花郎的脖子!
那边,花满天刚叫一声,“大家小心!”
沙成山已嘿嘿冷笑着对花郎道:“兄弟,如果不想让疼你爱你的老娘伤心,你最好别妄想反抗!”
花满天尖声狂吼起来,道:“沙成山,你好卑鄙,快放了我儿花郎!”
冷冷一晒,沙成山道:“花门主,沙某不想杀人,但如果有必要的话,哼……”
花满天手一挥,八名围上的侍女已停下步。被制住的花郎怒声,道:“沙成山,你想怎样?”
面皮有些僵硬,沙成山道:“叫你老娘交出解药!”他一顿又道:“我想,以解药换回你的小命,应该是一桩公平的交易!”
花郎怒叱道:“休想!沙成山,你以为花某是贪生怕死之辈?”
淡淡的,沙成山道:“你不怕死,但你可知道有人怕你死!”
花郎愤怒的道:“花家没有怕死的人,无忧门都是忠烈之土,沙成山,你看错我们了!”
花满天逼近沙成山,道:“沙成山,快收起弯月刀!”
沙成山嘴角冷牵,道:“可以,但花门主先把解药拿来,如何?”
花满天咬咬牙,道:“跑过今日,你逃不过明天!”边自怀中摸出个瓷瓶,道:“接着!”
沙成山一把握住抛来的瓷瓶,看了看,道:“花门主,我怎么会相信这是解药?”
花满天怒声道:“你要如何方才相信?”
沙成山用口拔开瓶塞闻了闻,道:“花门主,口服,还是外用?”
花满天道:“外用!”一顿,她似乎心有不甘的道:“红色外用,白色内服,一盏热茶时间便可没事!”
沙成山手法真够快,他立刻用口拔出臂上一支毒竹钉,十分利落的刺上花郎肩头!
花满天愤怒的道:“沙成山,你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恶!”
一笑,沙成山道:“非常时期,必须非常手段,花门主,请多多包涵!”
花郎狂怒至极的全身直哆嗦,却因“银链弯月”沾在脖子上,连动一下也不敢!
立刻,沙成山倒出红白两颗药来,白色塞入花郎口中,红色的捏碎敷在伤处!
花满天重重的道:“沙成山,你该相信了吧?”
沙成山一把拖住花郎,冷冷笑道:“烦少门主随沙某走上一段路!”
花满天怒吼道:“沙成山,你这狡猾的东西,你要掳走他,我决不答应!”
花郎怒道:“沙成山,我决不会忘记今日之耻!”
沙成山指着篷车,道:“走出十里,沙某立刻放人!”
花满天投鼠忌器,虽然急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
沙成山一指点上花郎肩并穴,收起弯月刀,沉声道:“上车!”
伸手架起花郎,沙成山已坐在篷车上。缓缓的,他也把白色药丸眼下,且把红色药丸捏碎敷在面上与臂上。
这才冷沉的对围过来的花满天,道:“花门主,如果沙某施展杀手,你的暗器也保护不了你的安全!”
花满天面色寒寒的道:“沙成山,过了今日,我会不择手段的搏杀你!”
沙成山淡淡的道:“武力永远不会令沙某低头!花门主,当你使出手段之前,最好想想后果!”
沙成山抖动缰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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