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正如肖冰所料,中年警察径直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肖先生,我是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的王充,有重要案件需要您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吧。”
不少人驻足,警察抓人不是稀罕事,但是一位二级警监亲自带队抓人太新鲜,有看头,肖冰是河西大饭店的常客,也有几人认出警察针对的人是鼎鼎大名的冰哥,顿时心脏紧缩,怔在当地,公安部下来的警察对冰哥下手,绝对是震动宁和黑白道的惊天大事件。
“冰子。。。怎么回事?”宋月平诧异,不是河西的警察,是公安部的人,事情够复杂。
肖冰朝宋月平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扭头对中年警察道:“好,我跟你们走。”
“冰哥。。。。。。。”猛子双拳紧握,堵在雅间门口,宛如天降的杀神,杀机盎然。
“告诉兄弟们,安分点,别胡搞。”肖冰叮嘱猛子,公安部调查他,一帮大老粗再不识时务的胡搞,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弹掉烟头,笑着伸出双手,等警察上铐子。
“不用了,谢谢肖先生配合,我们会秉公执法。”
中年警察点头,后边四个警察已将肖冰“护”在中间,一行人转身离去,来得快,走得也快,公安部的人调查冰哥,十几个宁和商人又蔫儿了,眼巴巴望向宋月平,宋月平冷着脸,瞥了眼这些重利轻义的家伙。
“慌什么,就算我老弟进去了,还有我宋月平呢。”
。。。。。。。。。。。。。。。。。。。
被警察带走的肖冰仿佛从人间蒸发,杳无音信,黑白两道没发生大动荡,日日巴望肖冰永不翻身的狠人伺机而动,只要公安系统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会顺势而为,是落井下石,还是偃旗息鼓,要等最后一刻决定。
肖冰安然无恙,他们就继续批着伪善面具,俯首称臣,肖冰要是载了,他们当仁不让的落井下石抢地盘、抢场子、抢生意。
公安厅招待所距离公安厅家属大院很近,是一栋四层高的乳白色楼房,不对外营业,四楼几个窗口安装了坚固的防盗网,显得突兀而诡异,渲染出阴深深的氛围,这里是河西省干部望而生畏的地方,九十年代开始,落马的高官多数在公安厅招待所这几个房间接受隔离调查,一旦被关进这几个房间,预示政治生命彻底结束。
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遮挡明媚阳光,屋子里光线昏暗,房间布局同酒店的商务套房差不多,会客厅,一个背部肌肉精壮的男人正做单手俯卧撑,姿势标准的无可挑剔,一起一落的频率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稳定的令人心惊。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男人每喊一声,便是一个标准的单手俯卧撑,一口气做一百多单手俯卧撑,普通人咋舌的数字,野战部队里的老兵绝没这能耐,背影雄健的男人数到两百才站起,拿起茶几上的白毛巾擦汗。
根根直立的寸长短发,一张英挺冷酷又蕴含沧桑味道的坚毅面庞,正是失踪一个多月的肖冰,那天从河西大饭店出来,被送进这里接受隔离调查,中年警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再没搭理过他,一日三餐,由荷枪实弹的武警直接送到房间,与其说是调查,还不如说是软禁。
换了别人,被莫名其妙的限制人生自由,会恐慌,会愤怒,甚至是崩溃,一个月零九天,肖冰镇静如常,秦城监狱那两年,教会他如何排遣寂寞,在狭小空间内孤零零的熬时间。
三个小时的高强度锻炼,肖冰一身臭汗,抹净脸上汗珠,准备冲凉水澡,门锁响动,有人来了。
第2卷 第242章 蛰伏(中)
因为窗帘拉的严实,八十平米左右的套间昏暗,冷清,若是没有送饭的武警战士,没有大马力载重卡车偶尔路过带起的轰鸣声,近乎与世隔绝,常人无法忍受这种冷清和死寂,肖冰习以为常,适应环境,努力活着,哪怕深陷绝境不放弃希望,就算子弹迎着眉心激射,要坚信自己能活。
老A教会肖冰太多东西,秦城监狱那两年将他的坚韧意志磨练到极限,或许只有心脏停止跳动那天,这经历无数挫折和艰辛的男人才会放弃希望,还算豪华的套间困他四十天,不值一提,即使十年八年,他深信自己仍像现在这么沉稳,自信,他不缺,也没盲目的自信,一切源于实力。
脱下衣裤准备冲凉的肖冰听到门锁响动,杵在门口,不急不慢套裤子,他不担心门开后,蹦出一个绝世尤物致使春光外泄,四十天进出这个房间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雄性牲口,门开了,肖冰漫不经心抬头,呆住。
门外,站着三人,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和一个戴粉红鸭舌帽的女孩,是杨采薇,英姿飒爽的武警陪衬名动太子党的天之骄女,视觉冲击力不啻于美女同野兽的搭配,尤其是此时的肖冰,完全目瞪口呆,这厮双手仍提着裤子,黑丝紧身内裤包裹的雄壮之物卡在裤口拉链间,蠢蠢欲动。
杨采薇不是那种见男人露肌肉会脸红的纯洁小女生,北大的游泳课,她偶尔现身,穿起不算暴露的泳装,恰到好处展现自己符合黄金比例的完美身姿,搞得男生们像吃了春药急需寻求配偶慰藉的牲口,拼了命显摆游泳技巧或秀肌肉。
别一竿子打死,把大学生全想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小生,健美比赛,北大为数不少的男生雄健的身体惹得用书本压抑情欲十几年的恐龙美眉亢奋吼叫,这类肌肉发达、头脑也发达的男生,杨采薇在北大游泳馆见多了,人习惯掩饰缺点,腿粗的女生很少短裙,裹着黑丝袜,恶心男同志,同样,北大游泳馆里,瘦巴巴的男生很少褪去衣衫,挺着两片排骨晃来晃去,在这女人以露肉为美吸引异性的时代,男人也在用裸露的肉体勾引异性,怎么说杨采薇见过“世面”。
向来让肖冰局促的杨采薇面对完美的异性身躯,一惊一乍后尴尬转身,一抹嫣红浮上脸颊,布满伤痕的雄健身躯瞬间刻入脑海,挥之不去,还有那。。。。那卡在拉链间的坚挺玩意,不能想,不能想,杨采薇听着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默默叨念。
她大智近妖,聪明绝顶,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杨家老太爷有难事总得问小孙女,可终究是女人,不是禁锢情欲、没有性欲的女神,她脸红了,被黑框眼镜遮掩一半风华姿容的白皙面庞娇艳欲滴,浓郁的古典深沉气质糅合一丝妩媚,若真要找个词形容此时的杨采薇,那便是沉鱼落雁!
若说欧阳思青是那个魅惑纣王失江山的狐狸精,那杨采薇便是贬落凡间的仙女,两名年轻的武警战士微微挪步,尽量不看杨采薇,很别扭,很不自在,展露腼腆男人面对美女时的羞赧窘迫。
最尴尬的莫过于肖冰,手忙脚乱穿好裤子,套上T恤,世事弄人,越想不到的事,出现的几率越大,他整理好衣服,脸红脖子粗的等在门口,“刚想洗澡,你来了,这。。。。实在不好意思,别见怪。”
“没什么。。。。”杨采薇转身,清清淡淡一笑,脸颊仍残留一丝明艳嫣红,表情滴水不漏,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以前与肖冰对视,她占据咄咄逼人的主动权,此刻竟有些躲闪,有些被动,不愿与肖冰的目光对碰,似乎怕擦出火花。
“进来坐吧。”
气氛尴尬,肖冰不知说什么,一手揉着鼻头,做出请的姿势,杨采薇轻推镜框,这动作是她心烦意乱的征兆,剜了肖冰一眼,道:“坐什么坐,你憋在这里四十天,还想继续憋着?你真想。。。。那算我白来。”
“不想,不想。(更/新/最/快w/a|p。1|6|k。c|n)”
肖冰笑了,再细细端详高不可攀的杨家女人,平日里处处展露城府深沉的丫头似乎多了几分女人味儿,怪异,真怪异,即将脱离牢笼的愉悦感冲淡了他心中诧异,离开当然好,其实秦城监狱的高墙铁网难困住他,更别说这间屋子。
没有做出格举动,是因为他清楚对抗国家暴力机关的严重性,踩几次狗屎运,有几个愿意为他擦屁股的朋友,有点小钱小势,不至于使他的自信心盲目膨胀,自以为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太把自己当回事多半倒霉挨枪子,何况是白手起家的他。
一名武警战士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里边是车钥匙、手机、钱包、半盒黄鹤楼1916,零零碎碎的随身物品,一样不落。四十天没抽烟,对于正儿八经的烟民,无异于钉竹签坐老虎凳的酷刑,是极大的煎熬。
肖冰微笑,顺手接住,仅看了烟盒一眼,克制力强大的令人发指,初二开始躲进学校厕所抽小混混孝敬的廉价烟,他绝非只图捏着烟在美眉面前装酷的伪烟民,有烟瘾,但烟瘾撼不动他的意志力,老A磨练军人意志力的方法之残酷,堪称世界之最,即使陷入催眠状态,已与他灵魂融为一体的信念照样牢不可破。
他随杨采薇下楼,想想四十天的遭遇,心中一痛,名动河西又怎样,面对真正的纨绔,自己依旧脆弱不堪,侧脸看着杨采薇,略带愧疚道:“又麻烦你帮我,不好意思,我啊。。。真是没用。”
“不是我帮你,是别人主动让步。”杨采薇摇头,关肖冰四十天,是乔家大少示威的方式,他动动嘴皮子,肖冰辛苦打拼的基业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是在警告有恩于杨家的男人,别动非分之想,杨采薇厌恶乔志军宣示主权的方式,扭头看肖冰,发现这男人仍坚守原则,与她保持不让旁人误解的距离,玩味一笑,问:“真没想过癞蛤蟆吃天鹅肉?”
正想是谁主动让步,放自己一马的肖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我很实际,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太浪费感情,有这点精力,想想怎么多赚钱、多积累原始资本,才是正事。”
家境决定心性,做为少林弃徒的肖老爷子,没正式工作,晚年靠捡破烂撑起一个家,供肖冰读书,九年义务教育对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奢侈的享受,生长在这种环境,不容许肖冰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仅有的几次意淫,是被初恋女人的柔情触动。
杨采薇沉吟片刻,又问:“肖冰,你可知道有一则公主与车夫的故事写入青史,成就了一位帝王的霸业?”
公主与车夫的故事?肖冰挠头,绞尽脑汁的想,进入秦城监狱才开始发奋读书,肚子里的东西有限,出了公安厅招待所,他仍茫茫然,没有头绪,杨采薇淡然一笑:“是卫青和平阳公主。”
肖冰恍然大悟,草草翻过《全球通史》,这点内容有印象,一个女人成就一个男人,而这男人又成就了一代雄主,剑锋所向,庞大的匈奴帝国分崩离析,残余势力西迁迫使东哥特人背井离乡,占了西哥特人地盘,西哥特人无奈又去抢东罗马的地盘,结果导致称霸地中海十二个世纪的罗马帝国彻底覆灭,罪魁祸首正是平阳公主的马夫、情人、丈夫,那位身兼数职的一代名将卫青,问题是。。。。关自己什么事儿?
杨采薇无视肖冰的异样眼神,不动声色道:“我放假了,想出去走走,做我的马夫怎么样?”
马夫。。。。公主。。。。肖冰方寸大乱!
赵氏集团总部会议室内,气氛沉闷。
椭圆形会议桌边,十二名衣冠楚楚的董事会成员姿态各异,神色各异,默默注视居中而坐的女孩,河西最大民营商业帝国的未来接班人,赵翀。西华集团出资十一亿收购赵氏集团西山矿业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收购能否成功,决定权握在赵翀手中,她面前放着一支笔,一份收购协议。
赵翀稍显疲惫,面色苍白,她环视陪父亲打天下的叔叔伯伯们,苦苦一笑,又看向冷眼旁观的姑姑赵兰,影视剧里豪门内斗的情景活生生出现眼前,而她则是被逼宫的柔弱主角,昔日对她宠爱有加的姑姑冷言冷语,令人心痛,她想哭,想执笔签字,赵氏集团随他们折腾,想怎么就怎么,可是想到父亲临终留下的字条,歪歪扭扭的字迹提醒她要守好赵氏产业,她面对咄咄逼人的长辈们,倔强摇头,“爸爸遗嘱写的分明,要守好赵氏,签了这份协议,我对不起爸爸,所以。。。。我不会签。”
“小妹,人家西华有实力有背景,咱们西山矿业去年出事,到现在事情还没平息,多少人盯着,卖了算了,也省心,犹豫什么啊,你惦念舅舅,不忍心签字,干脆我帮你签。”赵兰的儿子赵东翻起眼皮,吊儿郎当道。
赵坤死后,赵兰把部分股权转到儿子名下,这小子才有资格列席董事会,儿时就嫉妒表妹赵翀有个好父亲,每次家族聚会,高傲的像个公主,一大家人要看表姐的脸色,眼红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出头之日,挂着总裁助理的幌子,以赵家太子的姿态横行赵氏集团。
在公司吆五喝六几个月,这小子尝到做人上人的美妙滋味,溜须拍马的高管、暗送秋波的女职员刺激他的野心膨胀,他发誓,资产几十亿的赵氏集团终有一天完完全全属于他,表妹赵翀滚一边去吧!
“小翀,你哥说的对,煤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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