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人海中的“千里马”,确实容易受某些人金玉其外的蒙骗,忽略是否败絮其中,女儿下决心放弃肖冰,一心想和高家结亲的王爱萍功不可没。
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幡然醒悟,悔恨交加,女儿没恨王爱萍,肖冰也没恨王爱萍,王爱萍恨自己的无知和势利,一连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惨变故因肖冰的热心帮忙而终止,王爱萍愧疚的无地自容。
“妈。。。。你怎么哭了?”
张倩不经意回头看到母亲泪流面目,一愣,抬手要给母亲擦泪,王爱萍摇头,握住女儿的手,挤出笑容道:“妈是高兴你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你好了。。。。我和你爸就不用提心吊胆,小冰那孩子也不用再破费钱了。”
张倩抿嘴点头,凝望草坪上嬉戏的孩子,这辈子欠肖冰太多,自己又该怎么回报。
历时五十天的治疗期结束,张倩可以出院,但必须在美国呆一年,每个月回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一次复检,离开医院无异于脱离牢笼,张家三口都高兴,人常说美国是富人的天堂,是穷人地狱,张家三口是正儿八经的穷人,却感受到“天堂”的魅力所在,华盛顿的文化底蕴,纽约的繁华,拉斯维加斯的奢靡。
美国人绝对想不到有翻译特护陪同的一家三口是中国的草根阶层,就如北京人很难想象土里土气的河西煤老板能一口叫价五亿人民币买下三环内的写字楼,欧美老外除了铭记红色中国暴发户的粗鄙陋习,还记得他们一掷千金的豪爽,导致推销纪念品的商贩常常围向张家人。
张倩的英语很棒,到美国两个月,口语更趋于标准圆润,多数八零后这代人被那些整天灌输语法知识的英语老师摧残好些年,口语糟糕的一塌糊涂,张倩研一差点过了注重应用能力的“雅思考试”,其中14分钟的口语考试无可挑剔,大鼻子考官连连竖起大拇指,所以上世纪七十年代只仅在中学学过俄语的张胜利夫妇陪女儿走在异国他乡,并没那种言语不通的恐慌感,再说还有翻译和懂英语的特护随行。
将近一个月没肖冰的电话,张倩每次询问父母和随行人员,都说不清楚,聪明的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最了解肖冰的人不是秀儿,不是欧阳思青,而是她,毕竟两人青梅竹马,穿开裆裤那会儿手拉手过家家,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会忽略在异国他乡接受治疗的她呢?
事出无常必为妖!
华盛顿市中心,一行人随熙熙攘攘的游人,穿行在国会大厦、林肯纪念堂的轴线上,为纪念美国第一人总统乔治华盛顿所建的大理石方尖碑没能吸引心事重重的张倩,她心中似乎有个阴影,有个难解的结扣。
她回头对父母道:“我要回国。”
张倩要回国,张胜利夫妇以及随行人员百般劝说,最终徒劳无功,而且张倩从父母拙劣的搪塞言语中察觉难以言喻的伤感,更坚定了她回国看一看的决心,张胜利夫妇拗不过女儿,第二天三口人乘飞机回国。
肖冰确实不曾忘记早已是“过去时”的初恋女友张倩,深度昏迷二十九天,戴着呼吸器的刚强男人不声不响醒了,平静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意识到身在病房,但没意识到自己昏迷二十九天,四下打量一番,寻找电话,想给几个女人打电话报平安,省的她们担心。
伤势危重仍然惦记女人,若被几个女人知晓肖冰的心思,又得哭个稀里哗啦,感动的要死要活。
第2卷 第312章 背你一次,还一世的债(上)
二十九个日夜,秀儿、欧阳思青轮流陪床,两个女人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也没产生争风吃醋的隔阂,因自卑发誓做肖冰一辈子情人的欧阳思青早摆正心态,感情方面,欧阳思青真没多大野心,自然不会刁难淳朴的秀儿。
虽说大山里走出的秀儿思想保守,是一夫一妻制度的忠实拥护者,但并非不明事理的泼辣女人,那个曾折磨她几个月的心结解开后,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恬淡心态,兴许爱到深处也就学会了包容,山里姑娘能做到这点,难能可贵。
肖冰苏醒那晚,欧阳思青守在301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杨家老爷子的专用病房当然不一般,是隔音效果很好的大套间,戎马一生,为共和国流血流汗的功勋元老有资格享受这特殊待遇,301的医生护士很少非议。
一直在京郊西山疗养的杨家老太爷身边有医疗小组,很少用301医院的专用病房,正好便宜了肖冰,享受了领导人的待遇,由于病房是套间,肖冰醒了很久,外间床上和衣而卧的欧阳思青才察觉,爱肖冰至真至深的女强人扑倒病床边,喜极而泣。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两人找到了北宋大词人柳永《雨霖铃》中的凄美意境,肖冰到底是心肠硬的爷们,硬是压下哭诉相思之苦的冲动劲儿,紧紧握着欧阳思青稍显冰凉的柔荑,温柔凝视无可挑剔却凄楚无比的绝美面庞,沙哑的嗓子艰难呼唤一声“思青”,遭受悲惨际遇的坚强女人哭的更厉害。
“思青。。。别哭。。。。你男人还活着,乖。。。哭的眼睛肿了,不漂亮了。”肖冰安慰道,原本欠缺哄女人开心的技巧,再面对一张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娇媚面庞,手足无措,心酸难耐,分别五个多月,哪能不想她,也时时惦记她白嫩完美的身子,正常男人再正常不过的心思,无可厚非。
不过,肖冰握着又滑又软的女人手,心态甚为平和,这么凄美伤感的一刻,念念不忘大尤物床上风情,那他与重性轻情意的急色牲口有啥区别,实际上每次脱离濒临死亡的绝境,他都如出一辙的淡定自若,最多感概一下,活着真好。
“肖冰,你个混蛋,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我再漂亮又给谁看?”欧阳思青嗔怪道,眼神幽怨,哽咽几声又道:“老公。。。。。你真敢丢下我不管,我就一刀一刀划破自己的脸,让自己变成丑八怪。”
肖冰头皮发麻,心里却感动不已,干瘪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声音沙哑道:“思青。。。别吓唬我。”
“亲亲老公,我是认真的,香格里拉酒店把身子交给你那一晚,我活着就是为了你。”欧阳思青欠身,吻了肖冰额头,然后两个胳膊肘压着床沿,双手托着妖冶无方的鹅蛋脸,任由泪珠顺指尖滚落,深情凝望肖冰。
直到哭累了看累了,欧阳思青才伏在床边沉沉睡去,仍梦呓般呢喃着爱人的名字,肖冰摘掉呼吸器,温柔抚摸湿湿的面庞,想挣扎着坐起,肩背稍稍挪动,痛彻骨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叹息一声,深情凝视甘愿当他情人的美艳尤物,轻声道:“思青,以后你男人再不会让你伤心,不会再让秀儿伤心。”
肖冰一双黑眸满是痛惜疼爱。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走进病房看到欧阳思青伏在床沿睡着,不禁一愣,既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肖冰正望她,失去往昔飞扬神采的幽深眸子蕴含无限柔情,她顿时悲喜交加不知所措的呆滞,二十九个日夜提心吊胆,巴望哥快点醒来,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这一刻当真来临,她无言以对。
激动。。。。。。高兴。。。。。。心疼种种情感涌入心扉,秀儿流着泪笑了,第一次带弟弟宁木狼进入大兴安岭腹地,看着被野猪拱翻头破血流的弟弟昏厥几秒又摇摇晃晃坚强站起,宁秀儿便是如此流泪发笑,情深意切。
“哥。。。。醒了,饿不?”秀儿快步走到床边,怕惊醒“梦周公”的欧阳思青,问话的语调格外的轻,格外的柔,挂着泪珠的容颜笑的格外灿烂,儿时学会坚强的宁家姑娘很少多愁善感,哥醒了,她纯粹的高兴,心想哥打点滴近一个月,没沾一口硬实的吃食,这会儿肯定饿了。
肖冰心里暖暖的,吃力摇头,视线移向秀儿左手,没看到那枚价值一百八十八万的钻戒,不禁皱眉问:“秀儿。。。。哥给你的戒指呢?”
“戒指在我兜里,那天没给我戴上,哥就昏迷了,戒指掉地了。”秀儿小声道,脸颊浮现明艳嫣红。
“哦,哥还以为一百八十多万的小玩意丢哪个犄角旮旯了,等哥伤好。。。。当着战友朋友的面。。。给你戴上。”肖冰微笑道。
秀儿闻言心惊,那么点的小玩意居然一百八十万,忙揣摸贴身衣兜,生怕戒指不翼而飞,村里张家小媳妇戴个几克的金戒指走家串户显摆,说多么多么金贵,多么多么值钱,自己衣兜里的戒指能换多少个金戒指?淳朴的秀儿心里纠结,寻思以后该不该把这戒指戴在手上,不戴吧,怕肖冰不高兴,戴上吧又怕干家务活磕磕碰碰,好生为难。
“秀儿有了,我的呢?”欧阳思青猛地坐起,秀儿吓了一跳,脸蛋瞬间涨红,宛如打野战的学生情侣突然碰上班主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肖冰看向欧阳思青隐含幽怨的美眸,认真道:“我心里,你和秀儿一般重。”
欧阳思青与宁秀儿对视,都微微一笑。
深度昏迷一个月,肖冰突然苏醒,意味着脱离休克死亡的危险,上午十点,杨采薇,方啸吟,唐家祺,浦诚集团董事会主席宋月平,重量级人物先后赶到探望肖冰,杨采薇几人前脚进病房,后脚来了“不速之客”。
第2卷 第313章 背你一次,还一世的债(中)
病房的空间足够大,两名护士搬几把椅子围在床边,方啸吟和唐家祺两人勾肩搭背坐下,询问肖冰从生龙活虎变成软脚虾的悲壮过程,方唐两人小学中学在一个学校,方啸吟比唐家祺大一岁,是学长。
男孩子孩提时代不调皮的少,当年两人都是气英语老师作弄班主任的行家里手,是年级的孩子王,一呼百应,有共同语言,处的不错,其实他们这代有红色血统的大院子弟儿时关系还行,父辈有交情,祖辈们更是一个战壕里趴过,政界的倾轧斗争离年少无知的他们很远很远。
只是随年龄增长,大院子弟小时候勾肩搭背的情谊经不起岁月的稀释,一点一点淡化,各有各的奋斗目标,彼此间渐行渐远,遭遇利益冲突,甚至反目成仇,譬如方啸吟与乔志军的争锋,都想成为年轻一辈儿的领军人物,都想在未来二十年跻身共和国核心权力层,或者潜藏更大野心,更大目标,难免针锋相对。
方啸吟故意揉捏小熊猫的烟盒,引诱肖冰,结果搞得内衬军装外罩白大褂的小护士紧张兮兮,憋红了脸蛋儿委婉提醒方大少病房内不准吸烟,301医院的护士清一色的女兵,医院领导早叮嘱她们,几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都是家世显赫的红色子弟。
往往一块臭肉坏一锅好汤,红色子弟、纨绔子弟常被不明就里的小女生混淆,普通老百姓心里“高干子弟”这称呼几近欺男霸女为非作歹那类贬义词,看小护士的紧张模样,似乎很怕方啸吟、唐家祺,方啸吟笑着把烟盒揣进裤兜,小护士暗松一口气。
“冰子,怎么伤成这样子?查出对方什么来头没?”宋月平接住小护士递来的茶杯凝眉问,肖冰的强悍他有所耳闻,居然有人动用狙击手,可见来头不小,这社会极少有秀儿那种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傻子”。
肖冰命悬一线,这段日子宋月平不是没担心牵扯到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多了去了,一人倒霉牵连亲友的事也不少,今天来医院刚进门就看到少将军衔的老院长对杨采薇一行人礼敬有加,而且肖冰所住的病房据说是那位杨老太爷的专用病房。
杨老太爷。。。。那是当年跟南巡首长称兄道弟的国之柱石!习惯用商人眼光衡量利弊得失的宋月平彻底踏实了。肖冰挤出一点笑意,撇开宋月平的问题,大致描述了惊心动魄的刺杀过程,没添油加醋,众人却连呼惊险。
欧阳思青和秀儿听着心疼,一左一右坐在床边,深情凝视肖冰,杨采薇离病床最远,轻描淡写瞥了风韵迥异的两个美女,镜片遮掩的眸子泛起一点不为人知的淡淡哀伤幽怨,她双臂环住丰满挺翘的胸脯,靠在角落里,依旧深沉不可琢磨,身材极好的女人欲盖弥彰的手法恰恰适得其反,若隐若现的朦胧诱惑更撩拨雄性牲口的窥视欲。
肖冰刚说完遇险的情况,一名护士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出乎肖冰意料的“不速之客”,正是张家三口人,张胜利夫妇略显紧张,杵在门口局促不安,张胜利进入特护病房区域不经意的回眸竟看到一位偶尔在央视新闻联播露脸的军界大佬,顿时惶恐不安。
曾几何时张胜利眼中的大人物是街道派出所的所长,再后来是高志的父亲宁和市常务副市长高志远,身为市井小民的张胜利现在真无法琢磨十几年前喊他叔叔的穷孩子攀爬到怎样一个高度?卑微半辈子的男人绞尽脑汁想到一个词儿。
只手遮天!
肖冰看着突然出现的张家三口人,愣神之后微笑,美国呆了两个月,张胜利夫妇仍是普通老百姓的朴实模样,他打心眼里厌恶进城几天便用生硬拗口到几近刺耳的普通话给父母打电话的忘本货色。
“喂,你没事儿吧?”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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