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张倩背一次肖冰终于安安心心赶回美国接受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复检,张胜利夫妇随行,做父母的一辈子心甘情愿为自己子女操劳,含辛茹苦,做子女的实难体会其中的辛酸滋味,肖冰坚持送一家三口上飞机。
送走故人,欧阳思青推着肖冰出了首都机场大厅,肖冰不想孤零零坐后边,大尤物脱掉高跟鞋无视路人诧异眼光,费尽浑身力气将肖冰移到副驾驶位。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豪华“保姆车”随车流缓慢行驶,四环内的道路八九点这个时段常堵车,肖冰不赶时间,自然不急,望着朦胧夜色中大兴土木的北京城,为迎接08年奥运会,这座城市一年一变样,三年一大变,很多地方,肖冰甚至觉得陌生,奥运会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北京变化太大,当年调入三十八军守义经常带我逛北京城,那时候这座城市有很多四合院,很多小巷子,现在全变样了,往事不堪回首。”肖冰感概,默默聆听音乐,右手习惯性摸向裤兜,没摸着烟盒,不禁摇头苦笑,开车的欧阳思青晃了晃手里的大卫杜夫,肖冰憨笑着伸手,结果烟没拿着,换来一记白眼,尴尬挠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养好伤再抽烟。。。。”欧阳思青撇嘴,瞅见肖冰那委屈模样,扑哧笑了,花枝乱颤,秀儿不在,大尤物毫不吝啬自己勾魂夺魄的妩媚风情,道:“这两年北京的变化确实大,贫富差距也会越来越大,到处盖楼,到处是商机,到处有投资价值,有钱人。。。。钱滚钱,像滚雪球,底子越来越厚,穷人只有眼红嫉妒的份儿,工资涨幅永远赶不上物价和房价的涨幅,只能更穷,越是表面繁华的城市越是穷人的地狱,比如纽约。”
富人享受生活的天堂是穷人仰望的天空,肖冰深以为然地点头,笑道:“怎么。。。。你也同情心泛滥了?”
“同情心?”欧阳思青摇头浅笑,除了父母、肖冰,全天下的人都穷死,与她无关,同情心值几个钱?心肠硬如铁冷如冰的美艳尤物低头抽口烟,侧脸凝视肖冰,柔声道:“老公。。。。我得为你构架一个大大的商业帝国,容不得半点同情心,未来四年北京房价将由我操纵,我要让它疯长,把穷人的钱。。。富人的钱统统装进我男人的口袋。”
欧阳思青的豪言壮语震撼肖冰。
第2卷 第316章 好兄弟(二)
王朝阳重伤,生死不明!
301医院特护病房里的肖冰闻听这条消息十分纳闷儿,苏醒的第二天就叮嘱心腹手下们莫要轻举妄动,他会亲手讨回这笔血债,因此欧阳思青也没下手,俊子还在乌克兰,王朝阳不明不白生死未卜,奇了怪了。
病床上,肖冰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大西北农村出身的穷孩子一步一步蜕变为陕甘两省炙手可热的黑道大枭,黑白通吃,还有省人大代表的红顶子,十余年打拼,干倒这个,干那个,仇家自然不少,锦上添花的人多,暗地里想捅他几刀子的人也不少,莫非是王朝阳的仇家趁机报复,又顺理成章的栽赃陷害。
欧阳思青端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粥,笑盈盈走进里间,见肖冰紧锁眉头,显得心事重重,笑问:“老公,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我穿高跟鞋走进来,你都没察觉,有啥难事儿。。。。跟你老婆说说。”
无数雄性牲口眼中的冷血美人面对肖冰热情如火,未来正牌“肖夫人”秀儿未曾喊肖冰一声老公,再怎么情意绵绵只敢红着脸叫“哥”,哪像欧阳思青这么直接,秀儿若是善嫉的女人铁定视大尤物为头号死敌。
欧阳思青坐床边,轻吹碗里冒热气的银耳莲子粥,小瓷勺慢慢搅动,浓浓香气四溢,撩拨人的食欲,肖冰很没定力的咽了口唾沫,旋即尴尬笑道:“王朝阳遇刺杀。。。。生死未卜,这事儿真巧了。”
“咱们这边的人没动他,西北谁敢动他,只要那位秦家大少不彻底撕破脸,撵这条走狗出门,我实在想不出谁敢玩玉石俱焚的把戏,给王朝阳下刀子,这事儿蹊跷。。。。很蹊跷,说不准是出苦肉计,演给咱们看的。”欧阳思青笑语嫣然,一双秋水美眸却涌现一丝冷意,十六岁到如今在名利场纵横捭阖,久经世故的七窍玲珑心积淀太厚重晦涩的深沉心机,往往将对手仇人揣测的最卑鄙最阴险。
女人一路扶摇直上,不做附庸男人的花瓶,就得像欧阳思青这样,欧阳思青十几年成长蜕变过程中与阴谋权术为伍,分析事情一针见血,肖冰觉得挺有道理,咽下香粥,笑道:“能相安无事,非要做不共戴天的死敌。”
欧阳思青吹了吹小瓷勺里的热粥,送进肖冰嘴里,一本正经道:“这社会,你不踩人,人就踩你,你与人为善,别人当你是软弱无能的窝囊废,黑道。。。。白道。。。红道哪条道不是步步杀机,步步陷阱。”
肖冰笑着点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不进则亡,曾经一穷二白,捏着毛票混日子,缺乏安全感,怕口袋空空如也那一天,得灰头土脸去建筑工地添砖加瓦,而今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仍欠缺安全感,肖冰觉着自己像电脑游戏里的主角,前方总有大BOSS虎视眈眈,深感不安。
奋斗,攀爬,何时是个头?
肖冰想着影视剧里大侠大佬厌倦江湖,金盆洗手放弃权势后被追杀被翻旧账的狗血桥段,忽然心生疲惫,侧过头凝视专心致志吹粥的欧阳思青,爷们的奋斗又岂是为自己,一人生死成败牵扯太多人的幸福和生死。
好好活着,努力往上爬。
肖冰暗暗叮嘱自己,喝完粥,像往常一样坐轮椅溜达,看风景散心,医院的风景比秦城监狱的风景好看多了,当年肖冰每每抬头仰望高墙电网,那份心酸无助,难以言喻,至今铭记,若非意志力坚定,两年牢狱生活足能扼杀这个铁血男人所有雄心壮志。
301医院占地面积不小,一栋栋白色大楼极具现代化气息,西院的长廊、亭台水榭起到画龙点睛的妙处,使钢筋水泥建筑群多几分清幽意境,西院雕栏画栋的长廊里,欧阳思青推轮椅,缓慢前行,大尤物最初现身西院长廊,引起骚动,男女老少惊为天人,那天少说二十几号形形色色的男人无视肖冰的存在主动搭讪,而后消息灵通的雄性牲口们打听到坐轮椅的年轻男人住杨老太爷的专用病房,提心吊胆的偃旗息鼓。
北京城藏龙卧虎,水深的很、浑的很,享受特殊待遇的肖冰是龙是虎,一众牲口们想打欧阳思青的主意,必须先掂量自身有没有吃天鹅肉的资格,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可是“天子脚下”有点小权小势就肆无忌惮的欺男霸女、嚣张跋扈,那是找死的捷径。
转过几道弯,肖冰要过欧阳思青的手机,拨秀儿的号码,两个小时前,秀儿独自离开,肖冰多少有点担心未来媳妇,北京城的公交车单行线,不像宁和公交车上下线站牌隔着马路遥遥相对,好找的很,不熟悉北京的山里人第一次坐公交地铁难免晕头转向,而且秀儿绝少花“冤枉钱”打的。
肖冰询问秀儿身在何处,后边推轮椅的欧阳思青学吃飞醋的小女孩,气呼呼撅嘴,专业人士修剪的指甲盖连连掐肖冰脖颈软肉,肖冰诚惶诚恐回头,做贼心虚的表情逗乐了欧阳思青,范思哲连衣线裙裹紧大美人的妖娆身段,搭配黑色裤袜长筒皮靴,欧阳美人笑的花枝乱颤,不远处拄双拐偷眼窥视的中年大叔当即倒地,鼻血长流。
武警十三中队特勤大队驻地在北京大兴区,这支部队是共和国最高领导人亲自批准成立的秘密部队,有个好听的名字“雪狼突击队”,因08奥运会而诞生的反恐特种部队,报纸杂志连篇累牍报道这支部队的骁勇善战,吸引了全世界特种兵的眼球。
驻地对面的餐馆里,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没佩戴军衔的英武青年凝望隔一条马路守卫森严的宏伟门楼,展露居高临下的雄浑气势,就在今天上午,整支雪狼突击队以车轮战方式挑战他,结果屹立不倒的人只有他。
青年等坐在对面的姐姐挂断电话,收回目光,粗犷冷硬的面庞轮廓转为柔和,憨厚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姐姐夹菜,直到盛满米饭的小碗里放不下,才停手,相依为命的姐姐无微不至照顾他十几年,第一次用自己的津贴请姐姐吃饭,很有成就感,起码他已算堂堂男子汉,不用姐姐再为他遮风挡雨,为他赚钱取媳妇。
他看着仍紧握手机痴痴回味余音的姐姐,微微一笑,轻声问:“姐。。。。要么我去趟西北?”
“不用,哥说了。。。要亲手讨回这笔血债。”
说话之人是外柔内刚的秀儿。
第2卷 第317章 好兄弟(三)
肖冰在北京住院一个多月,白牡丹提心吊胆一个多月,救命稻草缠绵病榻,她心里没底,本打算借力打力和陈浩生斗法,奈何时运不济,日复一日,得过且过。陈浩生给她的两个月期限,已过一个星期,这几天她一直没回家,窝在金色港湾,纸醉金迷的金色港湾能带给她安全感,她那个冷冷清清的家不能。
白牡丹不是欧阳思青,混迹天上人间五年,苦心经营的一点势力被连根拔起,再无翻云覆雨的手段和资本,即使她手里握着原先几张牌,想束缚陈浩生的手脚,那是痴人说梦,陈浩生的强大和阴毒狠辣,一直是白牡丹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打开百叶窗,夜幕笼罩的宁和市区灯火点点,显露大城市的繁华气息,虽逊色北京上海很多,但有自己的独特魅力,白牡丹静立窗前,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反映一个孤零零身影,孤单落寞。
白玲的父母是揣着北京市户口的老北京,别小瞧印着“北京市”仨字儿的户口本,享受很多外省人无法享受的待遇,根在北京,身在异域他乡,心中亦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尤其还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牲口隐藏暗中盯着她。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被“北陈南刘”中的陈浩生惦记,如芒在背,饱受煎熬,白玲转身拉开抽屉,里边的烟盒空空如也,想喊秘书给她拿包烟,马飞冒冒失失闯进办公室,吊儿郎当的大老粗一腿迈入门槛,察觉自己没敲门挺不礼貌,尴尬笑道:“白总。。。我不进去了,告诉白总个事儿,各个场子的头儿搞了个聚会,在帝豪酒店,白总参加不?”
白玲沉吟,衡量利弊后点头笑道:“都在肖老板手下混日子,见个面也好。”
“那好,白总我先去开车,五分钟后。。。咱们门口碰面。”马飞笑呵呵退出白玲的办公室,不多流连哪怕一眼,三年前天上人间那件事见识了白牡丹的刚烈,至今心有余悸,只是刚才冒失闯入,恰巧目睹白牡丹的忧伤落寞,心里纳闷儿,当年视坤爷如无物的泼辣女人怎么突然变得柔柔弱弱了。
马飞不是一个太注重细节刨根问底的男人,纳闷儿归纳闷儿,点燃一支烟,抽两口,疑虑烟消云散,乘电梯径直去地下车库。黑色奔驰越野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白牡丹正好现身金色港湾门口,时间拿捏的极准,门口两排迎宾的旗袍小姐毕恭毕敬喊“白总”。
马飞的奔驰ML350停稳,为白玲推开车门,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的一辆陆地巡洋舰以七十码左右的车速猛撞奔驰ML350车尾,保安、迎宾小姐惊得目瞪口呆,沉闷响声异常刺耳,惊心动魄,马飞的车被撞出七八米,人们原以为多半是酒后驾车的醉鬼,不知死活胡乱开车,陆地巡洋舰的车门打开,一光头汉子叼着烟跳下车,直扑白玲,众人终于明白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光头汉子后脖颈纹着一条蟠曲的“眼镜蛇”,正是前段时间传话给白玲的凶悍猛男,白玲面色铁青浑身僵硬,避之不及,其实凭白玲正常反应速度根本躲不开光头汉子志在必得的扑袭,危机意识驱使白玲呼喊,嗓子未发声,汉子立掌如刀,砍中白玲脖颈,然后手腕一转,扣死光滑细腻的脖颈,拖着瞬间昏迷的白玲走向陆地巡洋舰。
一连串争分夺秒的凶悍动作,一气呵成,不花哨,却震慑人心,马飞冲来,不省人事的白玲已被扔进车里,光头汉子狞笑,一双三角眼杀机盎然,大步向前迎向马飞,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拨开马飞拼尽全力砸落的重拳,电光火石间两爷们亲密接触,光头汉子紧握从袖筒中滑落的弯刀连捅七下,刀刀见血!
七刀如一刀,肉眼几乎无法辨清的凶悍手法令周围所有人不寒而栗,马飞抡刀子砍人有些年数,跟了肖冰后学会几招实用性很强的格斗技巧、擒拿手法,赤手空拳收拾三五个小混子不在话下,可与真正高手玩硬碰硬,生出黔驴技穷的无力感,咬牙承受七刀,力竭虚脱,再无还手的能力。
“这身手也好意思出来混?”光头汉子咬着烟,鄙夷冷笑,顺势推倒趴伏怀中的马飞,无视冲向门外的一大群保安,悠然转身上车,竖在背后那柄薄如蝉翼的精致弯刀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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