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了,现在谁蛮干过头,谁就得倒霉,九十年代京城太子党里,北京市委书记的儿子何其嚣张跋扈,凭借他老爹是京派的重量级人物,横行无忌,曾扬言美国总统来北京也要看他脸色,最终落得个凄惨收场。
马有福不但是钢城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还跨入市委常委的行列,已是河西省第二大城市核心领导班子中的一员,分量相当重,肖冰二话不说把他废掉,或者直接灭掉,无疑是震动河西的大事件,这么蛮干,谁会再为他搽屁股?
方家?杨家?
沙发上,默默抽烟的肖冰轻轻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一次次挫折后,更懂得如何以最小代价踩倒自己的对手,已经捏死马有福的把柄,再明目张胆悍然动手,便是画蛇添足,秦城监狱进一次就够了,他没兴致再去第二次,只要马有福没了头顶上耀眼的乌纱帽,他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张庆福守在外边,马有福出了包厢,与他擦身而过,深深看他一眼,他无所畏惧,满脸堆笑道:“马局,别这么瞅兄弟,兄弟也是为了一家老小,这两年你没少照应我,我老张记得这份情,不过。。。。你儿子每年六万欧元的留学费用都是我出的,这情因该还尽了吧。”
“卑鄙小人。。。。”
马有福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恨得要死,可又无可奈何,他也不用戴帽子戴墨镜走后门了,光明正大从大富豪前门出来,目光从两排兔女郎的丝袜美腿上掠过,迈出门槛前,不顾风度,含恨吐了口唾沫,暗呼“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毫发未损走出大富豪,可马有福萎靡不振的模样比吃了伟哥纵欲过度还凄惨,夹着浓重寒意的夜风吹过,他瑟瑟发抖,身子冷,还是心冷,唯有自己清楚。原以为示弱避开这个冰哥,事情会由大化小,最终风平浪静,凭上边的关系,以钢城为跳板,仕途依旧光明,哪想,这冰哥是不依不饶的狠茬子。
录像送到纪委,自己就彻底毁了,二十多年勾心斗角戳取的权势名利将付之东流,丢掉乌纱帽会是啥结果。。。锒铛入狱,还是莫名其妙死于车祸,或是被人绑了石头沉入黄河河底,任何一种结果,他都无法承受。
公安局长也是人,也会怕的!
马有福穿警服二十多年,打心眼里没把黑社会当回事儿,此时却是越想越怕,颤巍巍摸出手机又拨了肖冰的号码,这位走马上任仅一个月的钢城公安局长,嘴角抖动,近乎哀求道:“冰哥。。。给条活路。。。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呀!”
“马局。。。迟了。。。认命吧!”
手机里传出的冷漠语调不带有一丝人情味,马有福闭眼,颓然跌坐在马路牙子上,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第二天,马有福递交因病出国治疗的申请,混迹官场跟人斗了二十多年,最后一刻,他仍未放弃挣扎,肖冰怎么会给他机会,随后几天爆发录像门事件,甚至惊动了即将调入中央的河西省省委书记,省纪委派人进驻钢城,马有福被双规,曾经被马有福扣上绿帽子的男人们纷纷蹦出来,一时间“色魔局长”成了河西老百姓最关注的话题。
省军区家属大院,欧阳思青的二层小楼里,肖冰正看河西省地方新闻,算是家喻户晓的马有福被开除党籍,免去行政职务,正式由公安机关批捕,在厨房帮保姆刘姨做晚饭的欧阳思青探出头,娇笑道:“这事儿干的漂亮,陪父母那几天,我一直担心你狠劲儿上来,不顾后果去折腾马有福呢。”
肖冰笑道:“我没那么傻。”
“估计马有福得进大狱蹲十年以上。”欧阳思青从柜式冰箱中拿出果汁,给肖冰倒了满满一杯,肖冰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幽然一笑,玩味道:“多少年都无所谓,反正我会每年派人进去陪他解闷。”
肖冰嘴角泛起的邪笑,为他男人味十足的脸蛋添了几分邪魅味道,欧阳思青一阵痴迷,情不自禁吻了他额头,柔声道:“我亲爱的小冰冰真迷人。”
同床共枕次数不少了,肖冰偏偏不习惯欧阳思青喊他“亲爱的小冰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久违的窘迫感涌上心头,屋里还有别人,刘姨跟欧阳思青再怎么亲近,在肖冰心里,那是外人,当外人的面,被欧阳大尤物这么逗弄,他着实消受不起。
“呦。。。。我的小冰冰脸红了。。。”欧阳思青可劲儿盯着心爱男人的脸蛋儿,笑的花枝乱颤,相当的有成就感。
“思青,别胡闹。”肖冰见刘姨从厨房里出来,忙摆出一本正经的架势,欧阳思青俏皮一笑,又钻进厨房,她与秀儿不同,儿时家庭条件是不好,父母却视她如掌上明珠,根本不给她做家务活的机会,可谓娇生惯养。
所以欧阳思青从小到大很少进厨房,也闻不得呛人的油烟味儿,而肖冰每次来,她必须亲自进厨房,忙前忙后,即使做不出可口的饭菜,即使是给刘姨添乱,她仍乐此不疲,亲手把菜摆放在肖冰面前,很满足,很满足。
为名利场而生的女强人,兴许只会为她心爱的男人一点一点改变吧!
。。。。。。。。。。。。。。。。。。。
深夜,东林矿区零星点火闪动,三条黑影在浓重夜色掩护下翻过铁丝网,避开保安岗哨,深入到西山矿业集团一号矿井作业区,正是死里逃生伺机复仇的黑三,以及两个愿意跟他同生共死的小弟,三人藏身煤堆后,眺望幽深的矿井口子,眼神如出一辙的阴沉。
一号矿井论规模绝对是东林民营煤矿中最大的矿井,两组铁轨和一条传送带由储煤场一直延伸到矿井最深处,仅这一号矿井,每年为坤爷带来过亿财富。
“三哥,铁轨上小火车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运送矿工进矿,然后开始装煤运煤,引爆炸弹的时间设置为明早八点半最合适,老毛子的玩意够劲儿。。。。炸塌赵坤这矿绝没问题。”黑三左侧,脸颊被刀疤横贯的汉子狰狞一笑,从背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俄罗斯军用定时炸弹。
“好。。。炸他娘的。。。”黑三狞笑,伤筋动骨一百天,原本应该在床上躺三个月,不到两个月就跋山涉水来东林,为的就是报仇,刀疤汉子溜到小火车边,钻进铁兜子底部,将炸弹绑牢,几分钟后三人又悄无声息离开。
第2卷 第151章 风起,谁雄,谁灭(十一)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八号,东林矿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颤了整个河西省,西山矿业一号矿井发生大爆炸,一百五十五名矿工被埋入地下,生死不明,东林市政府第一时间调动武警部队封锁现场,封锁消息,事发半个钟头,东林市委书记付国强和东林安监局局长驱车赶到现场。
这是东林矿区前所未有的大事故!
现场围满了人,下井矿工的家属三三两两陆续赶到,哭的死去活来,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当即晕厥,看的人揪心,付国强戴着安全帽,神色凝重,在市委干部们簇拥下,指挥救援工作,还劈头盖脸骂两个仍有闲心谈笑风生的干部。
付国强与坤爷有隙,心里那点忿恨确实一直没褪去,可面临如此重大的事故,陈年旧恨先抛之脑后,他得应对眼前的紧急情况,一百五十五个人被埋,这数字触目惊心啊,东林大小煤矿都有死亡指标,西山矿业三处矿井,一年死五人以内,属于正常伤亡,低于十人,省力能压一压,不用捅到安监总局。
现在,一百五十五人生死不明,付国强和东林安监局局长李易生心头拔凉拔凉的,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出这么大事故,别说仕途堪忧,搞不好得蹲监狱,公安局长田春生派人控制了西山矿业高层管理人员,偷偷给肖冰发了条短信。
肖冰收到短信时,宁和早已暗流涌动,东林煤矿的剧烈震颤无疑将坤爷厚实的根基震开一道缝隙,至于这缝隙有多大,要看最终死多少人,东林那边封锁消息,只能瞒过老百姓,宁和黑白两道不少人从各种渠道得知赵坤的西山矿业出大事了。
埋了一百五十五人,能活几个?情况不容乐观,赵坤十有八九要倒霉了,宁和黑白道上的人物都这么想,很多人窃喜,坤爷这根深蒂固的大树终于要经历狂风暴雨的摧残,坤爷圈子里的人集体沉默。
金色港湾顶楼会议室里,一帮老爷们相视无言,耐心等待居中而坐的坤爷说话,坤爷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盯着面前茶杯,久久无语。肖冰就坐在旁边,他看得出坤爷的无奈,与其说这震慑河西十余年的男人此时是八风不动,还不如说是他在听天由命。
“坤爷,我能帮什么忙?”肖冰凝视坤爷。
坤爷微微侧头,从肖冰深邃眸子里读出了绝非装模作样的真挚,摇头一笑,浮现几分沧桑味道,然后猛地抬头环视在座众人,高声说:“兄弟们,放心,我赵坤不会这么容易倒下去,咱们还要打一片大大的天下!”
坤爷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留给众人的背影仍是那么坚强,那么挺拔,肖冰慢慢起身,以异常坚定的口吻道:“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坤爷身子一震,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好多年不曾落泪的男人,眼中有泪光闪现,上次落泪是八年前,他老婆为了救他,用柔弱身子当住了霰弹枪喷出的百余粒铅弹,不算漂亮也没有高贵气质无怨无悔与他同吃苦同患难的女人,临终前一次次费力抬手摸他的脸,那次,他哭了。
这次,曾与他称兄道弟的省市领导,曾以他马首是瞻的道上大佬、商界名流,纷纷避着他,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一个年轻人的一句话捅到了他心头的柔弱处,令他感动!
与此同时,欧阳思青的办公室是另一种压抑气氛。
“总裁,下边姐妹们收集到的东西全在这里,有李老九的。。。有朱华腾的。。。还有坤爷的。”小凤小心翼翼交出手中厚厚一叠资料,每次面对欧阳思青这个主子,她怀着百分之二百的敬畏和小心。
欧阳思青接过资料,随意翻了几页,扔在办公桌上,扭身面对落地玻璃窗,心道:“河西这片天要变了,真没想到会变的这么快,一百五十五个人呀,赵坤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弥补,再加上那些一直没机会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过这倒给了我男人一个机会,别人落井下石,我火上浇油,应该不算过分。”
欧阳思青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娇媚面庞却无丝毫怜悯同情的意味,深沉的怕人,沉默稍许,轻声呢喃:“坤爷啊坤爷。。。如果再给你几个月时间,你就算半个红顶商人了,可惜了,可惜了。”
小凤闻言心惊,把一句话蕴含的深意无限放大,暗想莫非高深莫测的主子要借此机会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一举铲除河西三位大佬,推肖冰上位,与赵坤合作五年多,竟能不留一丝情面,去落井下石,小凤不敢再想下去。
她深知以欧阳思青的行事作风,完全有这个可能。
小凤战战兢兢退出办公室,欧阳思青慢慢转身,妖媚一笑,流露几分痴迷意味,轻声自语:“冰冰。。。你不愿意做的事儿我都会替你做了,我要看你出人头地,看你飞扬跋扈,谁挡住你的路,谁就是我欧阳思青的死敌。”
肖冰推门走进欧阳思青的办公室,大尤物眼中的阴霾瞬间消失,迎上去,抱紧心爱男人的蜂腰,胸前柔软压得肖冰快要喘不过气,她柔声道:“肖冰,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做错事了,一定要原谅我。”
肖冰一愣,与欧阳思青洋溢着痴迷情意的眼眸对视,轻轻一笑,点头,她深信这女人永远不会背叛他,除了背叛,他自认可以原谅她所有的错。
。。。。。。。。。。。。。。。。
夜色降临,南城区那条以脏乱差闻名于河西的小吃街与主街道交汇的路口处停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若要细心观察,便会发现,不起眼的面包车周围二十多个衣着各异的汉子负责警戒,这车里定是分量不轻的人物。
几分钟后,一辆桑塔纳停在面包车后,开车的汉子戴了鸭舌帽又戴了墨镜,等几个路人从车边走过,才推门下车,然后又钻进了面包车。面包车里,河西九爷笑意盎然,身居高位喜怒不显于形,上位者们奉为金科玉律的教条,显然被九爷抛在脑后,瞥了来人两眼,道:“东林那边传回的最新消息,赵坤煤矿里已挖出了三十八具尸体,其余人活着的可能微乎其微,看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别啰嗦,谈正事!”戴墨镜的汉子语调阴沉,透着迫人杀意。
九爷两位贴身保镖不由得紧张,伸手入怀,摸着藏在衣服里的家伙,九爷倒是颇有黑道大哥的风范,从容沉稳,眯起小眼睛,缓缓道:“虽说东林的事儿会使赵坤伤筋动骨,再加上我手头的东西,搞倒他不难,送他进监狱也不难,但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安心,唯有死人不会东山再起。”
“你要我杀赵坤?”汉子不动声色问。
九爷点头,阴笑道:“不错,我想在公安调查他之前听到他内疚自杀的消息,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办到,办完这事儿,你跟那个女人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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