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你要我杀赵坤?”汉子不动声色问。
九爷点头,阴笑道:“不错,我想在公安调查他之前听到他内疚自杀的消息,以你的实力,应该能办到,办完这事儿,你跟那个女人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我还另外给你准备了三百万,不过。。。。你要连肖冰一起干掉。”
“好,一言为定,李老九别跟我耍花招,不然以我的实力会搞出多大的事儿,你心中有数。”汉子斩钉截铁道,言辞干脆的令人心底发寒,撂下这句话拉开车门下车,九爷放声大笑,豪气冲天,似乎河西地下世界已尽握他手。
与九爷做交易的汉子坐进桑塔纳,摘掉墨镜和鸭舌帽,后视镜里赫然是一张粗犷脸颊,凶名震东北的战飞扬!
第2卷 第15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衣锦夜行,有资本明目张胆招摇过市的人绝少这么干,坤爷圈子里的爷们走邪路,捞偏门,几乎个个盆满钵盈,衣食无忧不说,穿的、吃的、玩的属实是高消费,即使相当一部分收入不干净,也照样气焰嚣张的炫耀。
这帮爷们从不觉得自己是“贼”,也从不会心虚,东林矿区的剧烈震颤引发了宁和的暗流涌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并未收敛多少,十几辆高档小车先后停在距离世纪广场不远的夜市,声势引人侧目。
初春,晚风中的寒意依然刺骨,街头零星行人依然套着厚重衣服,贯穿夜市的水泥大道显得冷清,形形色色的小吃店还未把摊位摆在店铺外的空地上,远不如夏季红火热闹,不过各家小吃店里的客人还真多。
十几辆车先后下来二十多人,涌向一家本已人满为患的店铺。
小吃店老板瞧这些飞扬跋扈的老爷们,油腻腻的脸蛋上绽放带着畏惧的笑容,显然识得来人的背景,他忙开门跑出来迎客,回头再瞅瞅自己那已人满为患的小店,头皮一阵冷麻,心里惴惴不安,外边这帮大爷在宁和都横着走,一言不合,出手见血,那是敢当着警察的面动刀子动枪的猛人,小老百姓根本得罪不起,里边的客人又不能撵走,该如何是好。
“把桌椅搬出来,我们坐外边就行。”
老板正为难,听了这话悬着的心踏实了,满脸堆笑,寻声望去,是个硬朗帅气的青年,二十多人似乎以这青年为核心,他那心尖剧烈颤了几颤,旁边的韩建、赵武、马飞,他全认识,是自家小店的常客,也清楚人家在宁和道上名头有多响亮,他眼里的几尊凶神居然跟在个年轻人身后,一时间无法消化令他心惊的一幕。
老板招呼店里的伙计搬桌椅,忙的不亦乐乎,肖冰和鼎盛各个场子的话事人默默看着,两个年轻小伙计被这帮气质“不俗”的老爷们瞅着,吓得缩手缩脚,碟子酒杯打碎好几个,老板硬起头皮凑近肖冰,连连赔不是。
肖冰无所谓地摇头,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动火气,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多半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再说他本是穷苦人家出身,比娇生惯养的八零后更懂如何尊重人,去体谅市井小命的难处。
冷清的水泥大道,很突兀的摆了三张圆桌,二十多人吃着极具北方特色的砂锅烩酸菜,喝着北京红星二锅头,先前的沉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豪迈的划拳吆喝声,两杯火辣辣的二锅头入喉,肖冰终于被这种气氛渲染。
即使天塌下来,这帮血性汉子的腰板仍能挺直。(
马飞一个劲儿灌酒,跟邻桌的兄弟划拳碰杯,兴致极高,韩建和赵武则忧心忡忡,赵武忍不住问肖冰“冰哥,这节骨眼了。。。。咱们能为坤爷做点什么?”
“东林的事儿太大了,半个钟头前省里那帮大领导们已经把事儿捅到了安监总局,国务院那位老爷子也做了批示,十有八九会上今晚的新闻联播,闹到这程度,咱们已无能为力,咱们这些人能穿好的,吃好的,有大把的钞票去挥霍,是托坤爷的福,我在部队时,最敬佩的教官说过,人不能忘本,要懂得报恩,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肖冰沉吟,幽深眸子里迸射出犀利锋芒,缓慢扫过众人,凝重道:“陪坤爷走到最后。”
“陪坤爷走到最后!”
二十多人肆无忌惮高喊,附和肖冰,吓得路人四散远避。远处,一群人走来,有三四十号,下山虎的弟弟吴勇为首,他们也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喝多了中外名酒,想选个有点特色的小地方“改善”生活,偏巧遇到了肖冰一伙。
冤家路窄!
“陪你们的坤爷走到最后。。。。看来大家伙都有了必死的决心呀,小弟实在佩服。”吴勇狗改不了吃屎,似乎忘了自己鼻梁怎么断的,一张脸是怎么毁掉的,阴阳怪气说着风凉话,猛子和马飞各自抄起酒瓶子站出去,其余人放下酒杯碗筷,纷纷站起,逼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伙人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肖冰最后一个起身,缓步走向吴勇,他最恨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傻×,譬如吴勇,人常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小子真是名副其实的二百五。
实际上,吴勇对肖冰的恐惧早已植入心底,只是东林的事带给他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忘乎所以,话出口,心里就后悔了,他手段的狠辣比起肖冰,简直是小儿科,步步逼近的青年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梦魇。
四十多人面对宁和冰哥,色厉内荏,以一敌百的牛人,是他们心目中无法撼动的强悍存在,吴勇受不了扑面而来的阴霾气息,咬牙从怀里摸出仿五四手枪,至从那次受伤,枪不离身,唯恐折在冰哥手里。
宁和黑道上有资格在肖冰面前玩枪的牛人兴许只有那个背着坤爷,以一柄三棱军刺杀出东北的战飞扬,此时此刻吴勇亮出赖以保命的家伙,无疑是在班门弄斧,尤其在老A精英面前玩枪,更是自取其辱。
肖冰一步踏出,侧身,出手夺枪,速度之快接近人体机能的极限,空手夺白刃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吴勇只觉两眼一花,手中一轻,枪没了!旋即,冷冰冰的枪口戳进他嘴里,四五颗牙齿被顶进喉咙。
“别动!再动就开枪了!”
吴勇两名贴身保镖双手握枪,指着肖冰,语调发颤,手发抖,紧张的很呐,不像是用枪吓唬人,倒像是被人吓唬,肖冰懒得看他俩,对含住枪口的吴勇道:“跪下,边磕头边喊坤爷我错了。”
吴勇脸色铁青,倔强的盯着肖冰,有那么点宁死不屈的气概,旁边两个持枪的汉子,以及后边三四十人,手足无措,开枪崩人?一拥而上?他们扭扭捏捏,左瞧右看,终究没这份破釜沉舟的胆量和魄力。
猛子咧嘴,意兴阑珊的扔掉酒瓶子,冰哥出手,估计没他显摆的机会了。
肖冰冷笑,一点一点**枪机,弹夹里的子弹顶入枪膛发出的脆响对于吴勇而言,极其刺耳,似乎重重撩拨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心弦,魁梧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来由的相信,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冰哥会开枪崩了他。
扑通!
吴勇跪倒,心怀巨大屈辱感咬紧牙关磕头,喊道:“坤爷,我错了!”
“妈的,被阉了?声音还没老子放的屁亮,再高点!”马飞高吼,嚣张至极,新仇旧恨使得他怎么看吴勇,怎么不顺眼,其他人跟着起哄,对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带着你的人。。。。滚!”肖冰扔掉枪,点了根烟,道:“只要我肖冰在宁和一天,你就别想嚣张,有本事就找人做了我。”
吴勇哆哆嗦嗦捡起枪,转身离开,心里狂呼:“肖冰,你死那天,爷爷会亲手送你上路!”
第2卷 第15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三月二号,西山矿业集团一号矿井挖出一百零一人,只有十二人坚强的活了下来,其余人的生命在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消散,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生命就是如此脆弱,而其余遇难矿工仍深埋地底,生死不明。
矿井周围,被武警挡住的矿工家属,哭泣凝望黑洞洞的矿井口子,随时间推移,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一双双灰蒙蒙却又充满期待焦急的眸子,渐渐陷入绝望,东林市委书记付国强两日两夜只睡了三个多小时,憔悴不堪,副省长亲临,救援工作不需他再操心,堂堂的市委书记像无人关注的孤家寡人,跟在几个领导屁股后面,东奔西走。
这位撑起东林派,党政权力两手抓的父母官深知,仕途的攀升将会以此次矿难画上句号,二十多年筑起的根基,一夜间分崩离析,曾经还幻想五十岁前混到正厅级别,全成了梦幻泡影,他心如刀绞,但无力回天。
当天,安监总局局长刘长林带领调查组从北京赶到河西东林,死亡百人以上的矿难,绝对是大事件,不过组织救援已是其次,调查事故原因,揪出几个责任人顶缸,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是当务之急。
从中央到河西省,诸位大领导都摆出严查严办的强硬姿态,西山矿业这么大个黑锅,最后由谁来背?
东林气氛紧张,宁和暗流涌动,坊间流传各种“小道消息”,很多市井小民议论高高在上的坤爷是不是要完蛋,有些年岁大的老人拍着大腿指桑骂槐,说奸商们为了赚钱草菅人命,挨枪子也是活该。
与此同时,又一条小道消息快速传播,有板有眼的说坤爷涉黑引起了公安部的关注,调查已经展开,用不了几天,昔日那位与省市领导称兄道弟的牛人就得倒台,结局的悲惨恐怕跟九十年代称雄东北的乔爷有一拼。
众说纷纭,似乎一夜间,黑白两道的矛头都指向了坤爷,南城区五大胡同街口的报亭,肖冰捧着一份北方新报,来这里想跟孙大爷杀几盘象棋,缓解近几日的烦躁情绪,看了报纸心情愈加糟糕。
头版头条便是东林矿难,还有一些狗屁专家学者蹦跶出来发表言论,指责西山矿业安全措施如何不到位,管理如何差劲儿,他看的闹心,苦笑着放下报纸,河西民营煤矿中,西山矿业无论是管理和设备都首屈一指,奈何屋倒众人推。
连续一千天安全生产,怎么突然会出意外,肖冰总觉得东林的事透着蹊跷,事出无常必为妖,这妖又是谁?真就是瓦斯爆炸这么简单?肖冰蹲在马路牙子边沉思,孙大爷从报亭里出来,将马扎放到马路牙子边,坐下后捡起报纸翻了翻,道:“一些闲人没啥本事,就爱放屁,别搁在心上,你计较了当真了,受气的是你。”
孙大爷历经文革十年动乱,见识过那些只会动嘴皮子喊口号的“斯文人”将生机勃勃的共和国折腾成啥模样,对这类批着专家学者外衣高喊爱国爱人民,背地里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小人,向来嗤之以鼻。
“大爷,他们说啥无所谓,只是苦了坤爷。”肖冰叹息道,众口铄金,舆论能压死人,横眉冷对千夫指,说的容易,况且北方新报这篇报道不啻于火上浇油,唯恐上边对坤爷的关注不够,好毒辣的落井下石手段。
“冰子,街坊邻居都议论赵坤涉黑的事儿捅到公安部了,你要是牵涉的不深,趁早抽身,别意气用事。”孙大爷凝视肖冰,意味深长。
肖冰抬头,望着街口喧嚣的人流车流,眼神异常坚毅,孙大爷轻轻摇头,无奈一笑,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烟斗,老人家也算看着肖冰长大,了解这小子的性子脾气,一旦坚持,就绝不回头!
与孙大爷杀了三盘象棋,肖冰输的一塌糊涂,老爷子知道他心不在焉,也没了往日赢棋后神采飞扬的得意劲儿,岔开话题道:“冰子,二十三了吧,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女朋友照顾你,别老想着过去,倩儿那丫头是鬼迷心窍,错看了你。”
“大爷,我还年轻,不急。”肖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孙大爷也笑了,两人又摆好棋子,准备厮杀。这时候,一辆桑塔纳两千和一辆工程翻斗车靠路边停下,二十多壮汉从翻斗车跳下,簇拥着桑塔纳轿车下来的人,涌进五大胡同。
“哎。。。。又来了。”孙大爷轻叹。
肖冰回头瞧一眼,皱眉问:“他们是什么人?”
“五大胡同要拆迁了,是刘大发那家拆迁公司的人,天天催促街坊邻居搬家,凶的很呐。”孙大爷无心之言,却使肖冰脸红脖子粗,讪讪无语,想给老刘打个电话让他叮嘱下边人温柔点,仔细寻思后又丢掉这卖人情不讨好的念头,办事的人不凶,指不定开春的拆迁会蹦跶出多少钉子户。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单说这一点,欧阳思青足能媲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肖冰境界差些,但已非那个为共和国流血流汗的上尉军官,得时时为自己着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孙大爷又说起五大胡同要拆迁的事,作为三十多年前河大经济学教授,老爷子难免针砭时弊,指出了房地产行业发展的种种不合理,肖冰笑而不语,如果没有这些漏洞,他想要出人头地,很难。
与孙大爷长谈一个多钟头才离开,坐在一百八十多万的悍马车里,眺望即将拆迁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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