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坎幌窘印?br />
他有几个儿时玩伴,前两年去省城宁和打工,每次过年回的到李家沟,逢人就胡吹乱侃个没完没了,鄙夷山沟沟里的一草一木,好似他们在建筑工地上搬砖抬瓦两年多,脱胎换骨成了城里人。
木狼看来,这叫忘本,李家沟再如何不好,再如何落后,那片水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要搁在心窝窝里去尊敬,何况木狼眼中的李家沟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比乌烟瘴气的北京城更适合人居住。
皇甫老师说过,李家沟龙虎之气交汇,是风水宝地,木狼深以为然,风水堪舆这门高深学问,他不敢说精通,但皇甫老爷子的本事,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大兴安岭是天山山脉的余脉,是满清龙兴之地,有东北龙脉之称,北京的龙脉是大兴安岭山脉与太行山脉交汇的尾端,论地势,北京未必强过李家沟。
肖冰一路无语,木狼知道他有心事,也不说话,两人下了飞机乘出租去北京饭店,总参特战处处长侯国庆,老A大队长郝卫东,早已在饭店等候,肖冰打电话说要送给他们一个人才,两人很是纳闷儿。
当年肖冰在老A部队,是数一数二的尖子,格斗射击,爆破暗杀,样样精通,尤其一身功夫,在老A出类拔萃,难逢敌手,中俄秘密部队联合军演,那厮玩苏27重型战斗机,无可挑剔的眼镜蛇攀升动作,令中俄两方的将军们叹为观止,侯国庆每次回味过去,替肖冰惋惜不已。
这位总参特战处的头子穿军装三十多年,带出不少好兵,好军官,像肖冰这么出类拔萃的尖子,没遇到几个,可惜被个二世祖给祸害了,而此次肖冰所谓的人才会是什么样人才,别人嘴里的人才,侯国庆和郝卫东可以不放在心上,肖冰嘴里的人才,分量不是一般的重啊!
肖冰带木狼走进北京饭店的房间,啥话没说,先掏出一叠人民币,塞给侯国庆,“侯处。。。钱还你,人情我还欠着,以后一点一点还,要不是您当初那几千块钱,我恐怕早去建筑工地搬砖抬瓦了。”
“好,我收下,只要你小子活的好,怎么还我的人情都行。”侯国庆爽朗一笑,把钱装进裤兜,部队里的爷们从不拖泥带水,虚情假意的扭扭捏捏,而旁边的郝卫东仅是冲肖冰点头微笑,两眼一直盯着木狼,木狼身上糅合着野性的慑人气息使这位闻名于越南战场的优秀军人震撼不已。
这才真正的高手气势!
郝卫东心里赞叹,也不搭理肖冰,径直走到木狼面前,上下端详,眼神无比暖昧,搞得木狼极不自在,深山老林里赤手空拳面对黑瞎子从容不迫的猛男,竟显得有些忸怩,肖冰瞧郝卫东这模样,很欣慰,当年郝队长去三十八集团军特战大队挑人,看到他时仅是点点头,可没这么暖昧。
“冰子,人我要了,所有手续由我和侯处长办理,不用你操心,我向你保证,最多两年。。。我让这小子成为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绝对比当年的你强很多。”郝卫东拍着胸脯保证,极为兴奋,伯乐遇上宝马,焉能不喜。
“队长,你就不怕我带来个草包糊弄你呀。”肖冰乐了,很少见郝卫东这么兴奋。
郝卫东抬手点了点肖冰,笑道:“多半年没见你小子。。。。比以前油腔滑调了,看来社会这大染缸也把你侵染了,可别走上歪路,否则我不绕你。”
肖冰苦笑,沉吟道:“队长。。。。我改正归邪好些日子了,以前我走的正,行的端,落得啥下场你们清楚,何教官是老好人,最后不也被逼上绝路,我会选一条最适合我的路,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肖冰绝不会做丧尽天良的事儿。”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沉闷,侯国庆和郝卫东都不说话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儿确实让人心冷,三人抽了几支烟,熬到午饭时间,级别最高的侯国庆请客,四人就在北京饭店的餐厅吃午饭,一顿饭吃掉侯国庆半个月工资,将近三千块钱,本来心平气和的木狼又咋舌一次,城里人啊,真不把钱当回事。
木狼被带走了,坐进挂军牌的迷彩猎豹前,留给肖冰一句话:“你仰望的天空没有神明的存在,而我仰望的天空却有你的存在。”
肖冰没仔细品味这话,只希望下次见到木狼,他已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军官。
。。。。。。。。。。。。。。。。。。。。。
严打的风头刚过,黑虎王强打理的拳场又热闹起来,坤爷在的时候,这场子年入过亿,肥的流油,江浙沪的大老板,北京城公子哥,聚在这里拿别人的命赌输赢,成了一种时尚,拳场子里豢养的拳手来至五湖四海,都是手底下有真功夫的猛人,没本事来这里混饭吃,那是自己的命开玩笑。
拳场这帮人也曾是坤爷圈子里最强悍的力量,甚至可以影响河西地下势力的平衡。
晚上,杭州两位暴发户和温州的老板较劲儿,半个钟头,擂台上死了三人,还有两个重伤昏迷,直到双方的拳手拼光了,血腥的拳赛才告一段落,尤其最后一场比赛下注金额破千万,不论谁输谁赢,场子里光抽成就是个大数目,这场子只要开赛,总有人死,总有大把钞票流入,黑虎早麻木了。
舒适豪华的办公室里,黑虎王强靠着老板椅,品尝着极品苏门答腊咖啡,表弟小毛没敲门便轻手轻脚走进来,他也没太在意,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弟死磕肖冰,经历一番挫折,这段日子比以前稳重许多,看来人就得多遭点罪,多点磕磕碰碰,不然难成气候。
“表哥,跟着坤爷打天下的老人全进局子了,那个肖冰一家独大,稳稳坐上河西黑道第一把交椅,肯定有鬼,再说你能屈居人下,瞧他脸色办事,受窝囊气,拳场的底子足够表哥你另起炉灶,与他一争长短。”小毛话说的露骨,黑虎一愣,颇为失望,这个表弟仍怀恨肖冰,心胸狭窄难成大器。
他瞪大双眼,怒道:“别说这屁话,滚出去,再挑拨离间,我打断你双腿。”
“表哥呀表哥,你太令我失望了。”小毛阴笑,面目狰狞,哪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情义,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一样东西,是安了消声器的袖珍手枪!
第2卷 第170章 树欲静,风不止(六)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论语》中的半句话流传千百年,成了脍炙人口的名句,实则有断章取义的嫌疑,但也有它的道理,小毛是名副其实的小人,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也承认自己是十足的小人,没啥负罪感和羞耻心,这社会貌似小人活的更滋润。
曾经拉风无比的南城区小毛哥,当众给肖冰磕头认错,恨就在那一刻深深植入他心底,像一颗带毒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半年来的谨小慎微全是装出来给他表哥看的,他从未放弃过洗刷耻辱的信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受辱含恨的小人处心积虑报仇,可要比君子可怕多了。
没有莫名其妙的爱,却有莫名其妙的恨,何况小毛的恨有板有眼,早泯灭了他的理智,戳碎了他的良心,不但恨肖冰,连一直照顾他长大的表哥也恨,恨黑虎逼迫他丢人现眼,不为他出头,不为他说话,还处处打压他,警告他,这样的表哥与生死之敌又有何异?
其实,小毛更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会不到黑虎对他的那份兄弟情,把唯一亲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安着消声器的袖珍手枪对准了黑虎眉心,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小人很没心没肺的狞笑。
兄弟?这就是兄弟?
黑虎察觉到表弟眼眸中的杀机,心头冰凉,他视姑姑如亲生母亲,视这个表弟如亲兄弟,倾尽所有照顾母子俩,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他抬手指着小毛,一时说不出话,握过刀杀过人的手一个劲儿颤抖,“小毛。。。。你会后悔的。。。。冰子不会放过你。”
黑虎涨红脸憋出一句话,引得小毛失声发笑,很自我、很把自己当回事的小毛从不觉得自己有后悔那一天,狞笑道:“肖冰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呢,这河西有我没他,表哥,你跟了坤爷差不多十年,坤爷走了,你该下去陪他吧,别怪兄弟无情,是你那一套过时了,该去了。”
砰!
小毛扣动扳机,练习两年射击,浪费过数百发子弹,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将仍处于极度气愤中的黑虎杀死,黑虎身子前倾,慢慢伏在办公桌上,侧向一边的面庞被鲜血染红,眉心处的血窟窿触目惊心,他耷拉在办公桌下的右手紧握一支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鹰,以他的能力最起码跟心狠手辣的表弟拼个两败俱亡。
可惜,面对表弟,他终究心软,没有去拼,宁和六虎中的黑虎如此心软换来的仅是表弟的鄙夷和不屑,被恨冲昏头脑泯灭理智的小毛绕过办公桌,看到那支耀眼的沙漠之鹰,先是一愣,既而冷笑,嘲讽道:“表哥,你这人就是心软,能成什么大事,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嫂子,那骚货被你冷落后每次跟我上床真带劲儿。”
大逆不道!丧尽天良!
意气风发的小毛觉得用这些陈词滥调根本无法形容他的枭雄做派,是啊。。。枭雄!很多年前刻进小毛脑海中的词汇,激发了他原本畸形的野心,小人的野心一旦膨胀,往往大的包天,此时他瞧着表哥的尸体,踌躇满志,虚无缥缈的枭雄梦似乎大有实现的希望。
同一时间,拳场最豪华的娱乐室内,灯光昏暗,穿着比基尼的舞女摇曳身躯,正面一排沙发,黑虎几个心腹正招待一群汉子,七个汉子来至西北,实力非凡,拳场留下这些人,力量又会加强一分。
“哥几个,时间不早了,咱们再干一杯,然后各挑喜欢的女人去乐呵。”跟了黑虎六年的小侯起身,高举酒杯,其他几人随着起身,西北来的七个汉子也慢腾腾站起,面无表情端着酒杯,在酒杯与酒杯相碰的刹那,他们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手枪!
啾!啾!啾!
低微沉闷,却足以使人心惊肉跳的声音不绝于耳,刚灌进一杯红酒的小侯在九毫米子弹巨大惯性冲击下,稀里糊涂躺倒,血水染红白衬衣,模糊视线中血水飞溅,他昔日的兄弟、哥们、手下,一个接一个跌倒,来不及呼喊,就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昏暗灯光中,七个来至西北的汉子如凶神恶煞,没放过房间里任何人,也没怜香惜玉,女人。。。。他们从来不缺,比基尼女郎都倒血泊中,仍有口气的人,会被无情的补上一枪,当一个西北大汉走近小侯时,这个忠心耿耿的爷们绝望的闭紧双眼。
满脸络腮胡的西北大汉抬手一枪,打爆小侯的头,飚射的血液染红汉子的衣衫,这杀人不眨眼的猛人,冷意森森的眸子未起一丝波澜,够毒,够狠。房间里除了他们七人,全是死人,血腥味刺鼻,一分钟前,这里觥筹交错,活色生香,短短六十秒,却成了地狱。
“里边清理干净了,你们进来吧。”络腮胡大汉对着手机道。很快,黑虎的尸体和两名保镖的尸体被人装进木箱,神不知鬼不觉的抬进房间,几个汉子将汽油淋洒到房间每一个角落,小毛就站在房间门口,狰狞冷笑,等杀手们走出,他将手中烟头弹进房间,动作潇洒无比。
拳场内部多数人沉浸在梦乡,一场大火吞没了整栋别墅,烈焰腾空,照亮了半边天空,随风飘飞的火星子差点波及到那栋华丽的六边形建筑物,哭声,喊声,呼救声,声声不绝,而一声不合时宜的高呼更令人心惊,“冰哥的人杀了黑虎哥!”
灿烂星空下,六边形建筑物最顶层,小毛扶着铝合金护栏,望向火场,救火的人摆弄灭火器,对着汹汹火焰尽情喷洒,还有人拎着水桶在游泳池和火场之间疯狂奔跑,直到整栋别墅化为瓦砾飞灰,人们才绝望的扔下救火的玩意。
小毛满意的笑了,摸出手机,拨了号码,然后意气风发道:“九爷,我这边搞定了,您可别反悔,事成后。。。河西黑道咱们平分。”
由于拳场地处偏僻的阴山山脚,整栋别墅灰飞烟灭,也没警车或消防车赶来,这注定是一片无法见光却充满血腥的土地,没谁会傻呵呵的报警。
平静的夜里,一条惊天消息再次使河西地下世界陷入动荡,冰哥为谋夺拳场,派人暗杀黑虎,很拙劣的谎言,且漏洞百出,可偏偏有无数人相信,再联想坤爷圈子里的老人多数锒铛入狱,冰哥的嫡系班底未损分毫,肖冰高大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2卷 第171章 树欲静,风不止(七)
树欲静而风不止!
河西黑道再起风云,赤裸裸的阳谋也好,卑鄙的阴谋也罢,这回砸到肖冰头上的屎盆子,分量格外沉重,杀黑虎谋夺拳场力量,无情打压圈子里的老人,想象力丰富的人甚至能把坤爷的死与肖冰牵扯到一块。
如果两个月前高尔夫会所的厮杀,坤爷直接毙命,如果真正罪魁祸首战飞扬再蹦跶出来指证如日中天的冰哥,反咬一口,肖冰真就有口难辩,好在坤爷挺了四十多天,亲口立下遗嘱,将河西见不得光的产业拱手送给肖冰,即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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