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武林玺





四人之力,还能抵挡,若是蓝真人、张道兄有了失闪,凭咱们两人,也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 

  突闻莫延年洪笑一声,道:“张五云,老夫不信你还能接我几拳!”
  呼的一拳,直捣而出。
  银拂道人正在手忙脚乱之际,一个措手不及,但听“砰”的一声,击在左肩之上,口中闷哼一声,那还拿的住桩,登登的直退了五六步。
  没羽箭卢同心头一凛,急道:“孙兄快去接应蓝真人,兄弟先把张道兄替下了。”
  话声出口,人已一个箭步,飞掠而出,抢在银拂道人身前,手腕一振,九环刀发出一阵啷啷之声,大喝道:“张道兄且退,让兄弟来会会名震关东的莫神拳,究竟如何厉害?”
  银拂道人似是伤的不轻,望了没羽箭卢同一眼,只是喘息,连话也说不出来,缓缓退了下去。
  莫延年冷哼道:“兔崽子,凭你也配?”
  没羽箭正待发话,突觉一股暗劲直向当胸撞来,不觉大惊,急急向旁跃出,心头暗自奇怪,忖道:“莫延年连手也没动,一股‘无影神拳’,如何打出来的?”
  心念电闪,口中冷笑道:“莫大侠名列武林四友,原来竟以偷袭为能事?”
  莫延年哼道:“老夫只是警告你的,真要偷袭,你早就乖乖的躺下来了。”
  地行孙孙保也在此时,一跃而出,手中镔铁棍一记“跨山赶虎”,呼的一声,竟朝万里游龙拦腰击去。
  铁棍出手,才阴恻恻笑道:“李帮主看招。”
  蓝真人原已屈落下风,但在地行孙杀出之际,他敢情为了保持身份,立时抱剑而退。
  地行孙孙保心中暗暗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苗子!”
  万里游龙李剑农挥手一掌,一股掌风逼住了地行孙横击而来的棍势,沉喝道:“孙朋友,依老夫相劝,千面教覆灭在即,你犯不上替他们卖命。”
  地行孙孙保铁棍一撤,大喝道:“李剑农,你只是一个叫化头,算得了什么?”
  呼的又是一棍,斜打出手。
  万里游龙左手斜拍,暗劲透掌而出,依然把地行孙的棍势一下逼住,肃然道:“老夫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在九大门派联手之下,千面教非彻底予以消灭不可。”
  地行孙大笑道:“老化子,你在做梦!”
  万里游龙李剑农突然脸色一沉,双目炯炯,沉喝道:“老夫和贵会首领相识多年,才以好言相劝,孙朋友执迷不悟,莫怪老夫掌下不再留情。”
  原来红枪会以连络天下豪杰,反清复明为宗旨,从不介入江湖恩怨争斗之中,李剑农一帮之主,自然和他们首领相识。
  地行孙孙保大笑道:“李帮主只管动手,孙某早已脱离了红枪会……”
  话声未落,突听“当”的一声大震,没羽箭卢同的一柄九环厚背金刀,被莫延年一拳击中,震飞出去。
  同时但听莫延年洪声笑道:“兔崽子,老夫一连让了你三刀,你连老夫一拳也经不起,还算什么哼哈二将?”
  没羽箭卢同金刀脱手,心头大禁大骇,那里还敢恋战?连忙一个倒纵,掉头朝崖下奔去。
  莫延年倒是并未追击,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
  但就在此时,站在崖前的银拂道人,却忽然横闪一步,银拂当胸,挡住了去路,打了个稽首道:“卢关主且慢。”
  没羽箭卢同一住足,厉声道:“张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银拂道人含笑道:“贫道好不容易把他们引来此地,咱们正该联手合击,决不能放他们出去,如今胜负未分,卢关主怎的先要溜了。”
  这话倒是大有道理!
  没羽箭不觉一怔,但他很快的冷哼丁一声道:“张道兄既知联手合击,方才何以迟迟不曾出手?”
  银拂道人低笑道:“卢关主怎么怀疑起贫道来了?方才贫道伤在莫老儿拳下,卢关主不是亲眼看见的么?贫道还是卢关主招呼了才退下来的。”
  没羽箭想他说的果然不错,急忙低声道:“张道兄快快让开,凭咱们四人,只怕不是莫延年和李化子的对手,还是把他们诱入隧道中才能除去。”
  银拂道人连连摇头道:“不成,贫道听说隧道中布满了恶毒埋伏,一个不小心,就得赔上老命,两位关主走惯了,自然是河东熟路,贫道和蓝道兄对关上埋伏,一无所知,一到里面,岂不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话声说的虽然不算太响,且也并不低到那里去。
  没羽箭急道:“张道兄小声些,机关埋伏,是对付敌人的,咱们自己人,还怕什么?”
  银拂道人依然摇头道:“不成,卢关主认得贫道,机关暗器,可认不得贫道。”
  莫延年虽未追击,但却大声笑道:“姓卢的,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没羽箭急道:“张道兄还不快快让路?”
  银拂道人悠然笑道:“贫道觉得卢关主金刀虽被震飞,但莫老儿也没用兵刃,你大可和他再徒手一拚……”
  没羽箭大怒道:“张五云你反了。”
  右掌疾出,人随掌发,猛向银拂道人冲击运去。
  银拂道人身形不闪不避,大笑道:“奇了,卢关主不敢找莫老儿徒手拚搏,却找自己人下手。”
  左手一探,迎着没羽箭掌势接来。
  双掌乍接,但听蓬的一声,没羽箭卢同那是银拂道人对手,顿觉右臂如折,打得他翻了一个筋斗,身子连滚带摔,跌出四五步之远。
  银拂道人口中轻笑一声道:“依贫道相劝,卢关主一样和人拚命,还不如找莫老儿的好。”
  没羽箭卢同拧腰一窜,身形霍地纵起,双目通红,满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闷声不响,左手扬处,打出一大片寒星,飞舞交织,直向银拂道人当头罩来。
  他外号没羽箭,这一蓬暗器,果然是三寸长的丢手箭,箭簇发蓝,显然淬过剧毒!
  尤其他这一记手法,随手撒来,少说也有二十几支,势劲力急,别个威力。
  可见他在这甩手箭下,下过不少苦功,没羽箭的外号,确也名下无虚,只是他找错了对手!
  银拂道人手中银拂,专破种种歹毒暗器,连当年千面教副教主五面妖龙祝少游独步武林,无人能破的“金蝗阵”,都毁在他银拂之下。
  区区二十几支丢手箭,对别人也许是杀着,但在银拂道人眼里,就看成了小玩具一样稀松!
  一蓬毒箭,疾如飞蝗,眼看就要射到银拂道人身上!
  银拂道人依然连动也没动,口中笑道:“卢关主怎么把贫道当作敌人,就是要放箭,也该对准了莫老儿放呀!”
  右手拂尘,忽然轻轻一挥,但听呼的一声,二十四支毒箭,好像风吹柳条,向上一扬,仍然保持原来的势道,顺着拂尘挥出方向,卷飞出去!
  没羽箭卢同方自一惊,突然大叫一声,一下跌坐地上,双目紧盯着银拂道人,厉声喝道:“你不是张五云!”
  左手掩着右肩,缓缓起下一支小箭,那正是他自己的东西。
  敢情银拂道人在卷飞他一蓬毒箭之时,把最后的一支,回敬了过去。
  没羽箭话声方落,银拂道人手持银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笑道:“贫道原是西崆峒银拂子,是你卢关主认错了人,硬把贫道叫成张五云的。”
  没羽箭卢同脸如死灰,坐在地上,探怀取出一樽解药,在伤处敷好,色厉内荏,哼道:“你们要把卢某怎样?”
  银拂道人拂尘朝前一指,笑道:“咱们找的是千面教,但找你们的人也已经来了一回了。”
  没羽箭卢同回头一瞧,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这一瞬工夫,地行孙孙保和万里游龙的一场搏斗,早已结束,孙保神情萎顿,被人反剪双手,缚了起来。
  崖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三个人,一个是穿灰布长袍的长者,正在和万里游龙李剑龙说话。
  另外两个是一式灰劲装的汉子,所持红缨长枪,正朝自己走来!
  没羽箭卢同自然认识,这两人正是红枪会的会友。
  就在此时,那灰袍老者突然转过脸来,面情严肃,两道寒电般的目光,直向卢同射来,手中展开“日月双悬旗”,沉声喝道:“卢同你没羽箭。”卢同俯首道:“属下知罪了。”
  灰袍老者收旗入袖,沉声道:“你们把他拿下。”
  两名灰衣劲装汉子答应一声,立时取出牛筋绳索,走上前来,把没羽箭卢同捆起。
  灰袍老者朝万里游龙李剑农,无影神拳莫延年拱拱手道:“多谢李帮主,莫大侠了。”
  目光一抬,又朝银拂道人一拱手,说道:“这位大概就是西崆峒银拂道长了?老朽杜刚,久仰道长盛名,今晚幸会之至。”
  银拂道人听他报出名号,心头暗暗一怔,迅速忖道:“原来他就是昔年掌劈过山虎的前朝大内侍卫杜刚。”
  一面连忙稽首道:“善哉,善哉,原来是杜大侠,贫道失敬子。”
  灰袍老者向三人再一拱手,说道:“老朽公事在身,失陪了。”
  说完,朝两名汉子挥了挥手。
  两名灰衣汉子立即押着没羽箭卢同、地行孙孙保,往谷外而去。
  银拂道人等三人走远,不觉笑道:“红枪会倒是会拣现成。”
  万里游龙李剑农道:“人家已经来了几日,大概是摸不清鹰愁三关的路数,是以迟迟未曾下手,是曾长老发现了他们。
  才知此间有他们哼哈二将助纣为虐,方才临时派人通知了他们,不然红枪会的人,咱们也不好处置。”
  银拂道人道:“原来如此。”
  莫延年抬头望望崖上,浓眉一皱,说道:“咱们战事已告结束,那女娃儿去了半天,也该得手了。”
  话声甫落,只见关上忽然亮起两盏绿灯。
  假扮蓝法鹤的擒龙手曾云喜道:“帮主,咱们可以进去了。”
  这时但见从隧道中陆续走出四名锦衣汉子,为首一人手捧令箭,朝崖前四人躬身道:“在下奉令恭迎四位入关。”
  万里游龙朝大家颔首道:“咱们那就进去吧!”
  说完,当先朝崖前走去。
  他因隧道之中,埋伏了机关,自然不好和莫延年、银拂道人谦让。
  擒龙手曾云立即抢在前面,说道:“本真人替三位带路。”
  那为首锦衣汉子一躬身道:“在下兄弟先替诸位开道。”
  话声一落,鱼贯朝隧道中走去。
  大家曾听金花说过,断魂关隧道之中,机关密布,纵是飞鸟,也难渡过,此时面临黑黝黝的洞口,望去深不见底!
  光是从洞内吹出来的冷风,就使人有阴寒刺骨之感。各人心头,不期微生凛戒!
  但人家四个迎迓的人,已然进入隧道,大家自然也只好跟着走入。
  这座隧道,入口处仅容两人并肩而入,但到了里面,忽觉地势极为空旷,只是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同行四人内功修为,都是已臻上乘的人,但凝足目力瞧去,依然景象模糊,一丈以外的景物,休想看的清楚。
  正当越走越黑之际,那走在前面领路的锦衣汉子身上,忽然发出闪闪光亮,那光亮虽极微弱,但已是够后面的人,看清他们的脚步。
  擒龙手曾云跟在为首那人身后,五指半屈,暗暗凝聚了他独步武林的“大鹰爪功”。只要发现对方稍有异动,立可把他一把抓到。
  这时不禁暗“哦”一声,忖道:“原来他们衣上涂了磷光,敢情这四个人是专门行走隧道,迎接来的人。”
  这条隧道,约有半里束长,真要发动埋伏,来人武功再高,也决难全身而退,“断魂关”,当真名副其实,若想硬闯,就非断魂于此不可!
  大家有四人引路,约摸走了盏茶工夫,便已穿过隧道,到达出口。
  四名锦衣汉子已分左右站定,直等四人鱼贯走出,才一齐躬身施礼,状极恭敬。
  只见离出口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布长衫,左肩上斜挂一条红带的汉子,正身而立。
  那为首的汉子等四人出口之后,立即趋上前去,手捧金批金箭,高举过顶,口中说道:“属下缴上关令。”
  青衣人伸手接过令箭,然后挥了挥手。
  四名锦衣汉子立即迅快退入隧道。
  万里游龙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忖道:“贼党防范严密,这一关哼哈二将虽已除去,但这些人却是不好控制。”
  那青衣人朝四人躬身一礼,说道:“四位请随在下来。”
  说完,转身往前行去。
  四人到了此地,只好随他而行,又走了一箭远近,但见山坳间出现了一座庄院。
  青衣人领着四人一直走入院中,到得阶前,脚下一停,朝上躬身道:“属下已恭迓四位贵宾到来缴令。”
  厅上并肩走出两人,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少年,正是没羽箭卢同的儿子。另一明眸皓齿,体态轻盈的苗装少女,却是珠花。
  两人手挽着手,好不亲密?只听珠花娇声道:“卢大哥,我师父来啦,还不快快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