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武林玺
柳万春连忙朝大家陪笑道:“这是多年前的事,寒舍后面原是一座废园,荒芜已久,老朽买下来之后,曾重加整修。当时拆除园中一间破旧小楼,寒舍一名老管家在梁上发现了一口小木箱,小女如获至宝,就捧回她房去,老朽当时也并不在意。
事隔多年,直到日前那贼人假冒耿大侠,逼着老朽交出地道图,才知那只小木箱竟是昔年千面教的东西,中间藏有一幅地道图,小女居然连老朽都给瞒着……”
万镇岳对那只小木箱,极为注意,问道:“柳姑娘,那木箱之中,除了一张地道图之外,不知还有什么东西?”
柳青青双颊飞红,低首道:“除了地图,还有一册手抄本子、一袋金蝗,和一只精巧火筒。”
万镇岳目中异采闪动,问道:“那手抄本子,姑娘一定看过了?”
柳青青点点头。
万镇岳又道:“那上面记载些什么?”
柳青青道:“上面记载的都是武功,有内功、轻功、剑法和练金蝗的手法。”
万镇岳追问道:“姑娘仔细想想,还有什么?”
柳青青想了想,道:“最后一页,好像写着许多奇古字句,晚辈看不懂,就没有再看。”
万镇岳目光一亮,急急问道:“那手抄本,姑娘还保存着么?”
柳青青望了老父一眼,说道:“爹不许我练武,这许多年来,我一直把它秘密收藏着,到了晚上,一个人偷偷的练,就是半个月前,那如山逼着要我交出地道图,我心里一怕,一起都烧毁了。”
万镇岳听的连连叹息,道:“可惜,可惜,据柳姑娘所说,这手抄本子,准是玉面妖龙祝少游遗存之物,若是柳姑娘当时没有烧毁,咱们也许可以看出千面教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来。”
银拂道人点头道:“不错,这确是太可惜了,贫道认为那手抄本,最后一页柳姑娘看不懂的古怪文句,正是千面教某种秘密文件无疑了。”
桑南施朝柳青青噘嘴笑道:“柳青青,你和老道长说咯!”
柳青青却是看了银拂道人一眼,欲言又止。
银拂道人看出两位姑娘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手拂银髯,含笑道:“柳姑娘有什么事吗?”
柳青青两颊飞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没有。”
桑南施咭的笑道:“柳姐姐练了好多年的夺命金蝗,听说老道长昔年以一支银拂独破金蝗阵,因此想跟老道长……”
柳青青没待她说出,急急叫道:“桑姐姐……”
这话虽是含有阻拦之意,不许桑南施再说下去,但也表示了桑南施说的,正是她的心意。
银拂道人忽然脸色微变,目光望望柳万春,然后尴尬一笑,道:“贫道说过,当年只是侥幸破了祝少游的金蝗阵,柳姑娘不可轻信人言,奔命金蝗出必伤人,这个万万使不得。”
柳万春叱道:“青儿,不许胡闹。”
桑南施笑着问道:“老道长,你说什么呀?”
银拂道人道:“柳姑娘不是要以金蝗阵,跟贫道较量么?”
桑南施咭的笑出声来,抿抿嘴道:“谁说柳姐姐要和老道长较量来着?”
银拂道人听的一愣,道:“方才不是姑娘说的么?”
桑南施心中暗道:“千面教怎么摄出这样一个无用之人,来假冒银拂道长?”一面摇头道:“我可没有说呀,柳姐姐的意思……”
柳青青忸怩的道:“桑姐姐,我……不想学啦。”
桑南施道:“柳姐姐也真是的,说出来有什么关系?”
银拂道人连连点头道:“桑姑娘说的极是,有话只管说出来,别放在心里,纵然说错了,贫道也决不见怪。”
桑南施道:“那我就说了。”
关吉听的心中一动,暗想:“这大概就是桑姑娘定的计了,只不知她如何当众来揭穿这个假银拂道人?”
心中想着,忍不住朝尹天骐望去。尹天骐只作不见。
桑南施瞥了柳青青一眼,接着说道:“柳姐姐无师自通,练成夺命金蝗,昨晚听说老道长的银拂,专破‘金蝗阵’,心中说不出的懊丧,说她十多年苦练,都白费了。”
铜脚道人耸着双肩,嘻嘻笑道:“天罗拂纵然是金蝗阵的克星,柳姑娘也不用耽心老牛鼻子会对付你呀!”
桑南施道:“那可不然,一个人辛辛苦苦练成一种功夫,一旦知道还有克制它的武功,心里就有了威胁,这多蹩扭?老道长一派宗师,自然不会用银拂破柳姐姐的金蝗,但老道长传了门徒,这门徒又成了柳姐姐的威胁,永远也抬不起头来,这就难怪柳姐姐要闷闷不乐了,后来晚辈倒替柳姐姐出了一个主意,柳姐姐才高兴……”
桑药师道:“南施,你就是惹事。”
桑南施咭的笑道:“爹,女儿这个主意,却是一个好事,只不知老道长肯不肯?”
银拂道人笑道:“什么事,桑姑娘但说无妨。”
桑南施道:“老道长答应了?”
银拂道人拂须笑道:“姑娘还没说出来,叫贫道如何答应?”
桑南施道:“晚辈说出来了,老道长一定答应?”
银拂道人接道:“那要看什么事,如果你说出要贫道从此不准使用银拂?那叫贫道拿什么和人家动手?”
桑南施笑道:“那怎么会呢?晚辈说的,你一定可以办的到。”
银拂道人点点头道:“好吧,只要贫道能力所及的事,贫道就算答应了。”
桑南施大喜,道:“柳姐姐,老道长答应啦,你还不快快拜师?”
柳青青毫不怠慢,果然朝银拂道人面前,盈盈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给师傅磕头。”
银拂道人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面急忙向侧避开,稽首道:“柳姑娘快快请起,这个贫道如何敢当?”
铜脚道人嘻嘻一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老牛鼻子还没听清楚么?人家要拜你为师。”
银拂道人道:“这个如何使得?贫道从不收徒。”
铜脚道人道:“人家当众替你磕头,行了拜师之礼,你不收也得收。”
桑南施道:“是啊,柳姐姐已经磕过头,拜过师傅了,老道长要是还不肯收梆姐姐为徒,那就跪在柳姐姐面前,把头磕还过来。”
桑药师叱道:“南施,不得无礼。”
桑南施噘起小嘴,不服的道:“我又没说错,他不肯收徒,自然要把头磕还的了。”
莫延年道:“银拂道兄那就收了柳姑娘吧!”
银拂道人面有难色,稽首道:“不是贫道坚持不肯,实因敝派从未收过女弟……”
桑南施心中暗暗冷笑道:“什么从未收过女弟,实是你不会天罗神拂,怕露了马脚!”
万镇岳道:“柳姑娘一片诚意,道兄不可辜负了,兄弟之意,道兄如真有未便,那就收个记名弟子好了。”
李剑农道:“西崆峒一派,都是黄冠,柳姑娘不能去当女道士,自是以记名的弟子为宜。”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了一阵,银拂道人碍着情面,终于答应收柳青青为记名弟子。
柳万春喜形于色,慌忙拱手道:“老朽只此一女,自幼娇纵惯了,幸蒙老道长慨允收录,今后务望多加训诲,老夫感激不尽。”
银拂道人还了一礼,笑道:“在坐的诸位道兄,如论身手,无一不高过贫道甚多,贫道这点能耐实在不足为令媛之师。”
铜脚道人尖声道:“老牛鼻子,你到底收不收?你再不收,我假鼻牛子可要收了,这样吧,你先磕还柳姑娘八个头,柳姑娘再拜我为师。”
柳万春怕两人再抬起杠来,忙道:“青儿,方才道长已经答应收你做他记名弟子了你还不快过去磕头?”
柳青青道:“女儿方才已经行过礼了。”
柳万春笑道:“那不算数,你该请老道长上坐上,才能行拜师之礼。”
柳青青果然走了过去,请银拂道人上坐,盈盈拜了几拜。银拂道人连说不敢,受了半礼。
铜脚道人道:“柳姑娘,老牛鼻子只肯收你做记名弟子,你也少磕几个头就够了。”
大家纷纷向银拂道人和柳青青道贺。
柳万春因自己女儿拜得名师,更是高兴,吩咐重新整治酒席,算是拜师宴,恭请银拂道人,坐了首位,大家开怀畅饮。
柳青青笑逐颜开,喜孜孜的替师傅斟酒,一面说道:“师傅,你老人家几时传我破‘金蝗阵’拂法呢?”
银拂道人呵呵笑道:“姑娘说的倒是容易,贫道这门功夫,首重练气,必须内功有了根基,再练拂法,就容易了,从明天起,贫道先传你入门口诀。”
柳青青眨眨眼睛,道:“师傅今天就教我嘛!”
银拂道人一手拂着银髯,笑道:“武功一道,必须循序渐进,丝毫性急不得……”
柳青青点点头道:“徒儿知道,只是师傅早一天教我,我循序练习,不是也可早一天练成么?”
银拂道人拗不过她,只好点首道:“好吧,待会席散之后,你可到宾舍里来,贫道先传你口诀。”
柳青青喜出望外,嫣然笑道:“谢谢师傅啦!”
关吉心头暗暗纳闷,忖道:“柳姑娘拜他为师,这和老道长的被人假冒,有何关系?”
这是柳家的第二进,一排九间,如今划作了宾舍,银拂道人就住在右首第二个院落里。
此刻未牌已过,银拂道人跨进屋子,脚下显得有些轻飘飘的。
他今天新收了柳青青做记名弟子,敬师宴上大家都以敬酒作贺,内功精纯的老道长,也带了几分酒意。
不!他脚下虽然略显踉跄,但清癯的脸上,却是一点酒意也没有。
那是各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喝了酒,就脸红脖子粗,有的人却硬是看不出来,银拂道人自是属于后者这一类型的人了。
屋中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房间依然扣着!
银拂道人,跨进客堂,缓步走进房门,目光炯炯,仔细的在门框四周察看了一阵,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然后打开门扣,推门而入,迅快的掩上房门,把银拂往桌上一放,转过身子,急步朝床前奔近。
拉过枕头,探进手去一阵掏摸,果然给他从枕头里面摸到了一个小小竹管。正待开启。
突听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音。
银拂道人机警的把竹管入怀中,回头沉声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只听房外有人应道:“老道长,小的柳安,替你老送茶水来的。”
银拂道人道:“好,你进来。”
房门启处,正是伺侯宾舍的小厮柳安,手捧茶壶,走了进来,─面陪笑道:“老道长,这是上好岩茶,刚沏好,小的替你老倒一杯?”
银拂道人挥挥手道:“不用了,岩茶要沏上一回,才能泡出香味,你放着就好。”
柳安应了声“是”,把茶壶放到几上,便自退出。
银拂道人等他走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小竹管,又待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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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 》》 《武林玺》
第二十七章 以真代假
突听院前适时响起柳青青的声音,叫道:“师傅。”
银拂道人暗暗皱了下眉,迅速把竹管往怀中一塞,抬目道:“是柳姑娘么?”柳青青已经跨进客堂,应道:“师傅,徒儿来了,可以进来么?”
银佛道人笑道:“姑娘只管请进。”
房门乍启,柳青青一脸喜容,笑道:“师傅,怎么不躺一回,平老前辈说你才喝醉了呢!”
银拂道人一手拂着飘胸银髯,呵呵笑道:“平跛子才借酒装疯,找人拼酒,这一点酒贫道如何会醉?”
柳青青眨眨眼睛,笑道:“徒儿是来看看师傅的,你老没醉就好,那就可以传我内功口诀了。”
银拂道人蔼然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个脾气,心里想到了,最好立时就学会。”
柳青青嫣然笑道:“师傅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银拂道人道:“年轻人的心思,都差不多,见异思迁,看到一样,就想学一样,但那时贫道师尊门规素严,贫道就是想学,也只好放在心里,可不敢说出口来。”
柳青青忽然目光一溜,说道:“师傅,徒儿给你倒茶去。”
转身走近茶几,取过茶壶来,倒了一盅茶,捧到银拂道人面前,笑盈盈的道:“师傅请用茶。”
银拂道人眯目,双手从柳青青手中接过茶水,哈哈笑道:“真是乖徒儿,贫道从未收过徒弟,也没人替老道倒过茶水,哈哈,收个徒儿,果然大有好处,”
说完,缓缓喝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柳安大概把茶叶放多了,这茶有些苦味!”
柳青青脸上微徽一惊,忙道:“那是徒儿怕师傅你喝醉了酒,才要柳安多放些茶叶,喝茶可以解酒的。”
银拂道人点点头道:“不错,贫道酒虽未醉,却是有些口干。”
随着举起茶盅,一口气把一盅茶喝了下去。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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