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了
吱呀……
范绮蓉推门进来,看了眼洗头地任昊,继续往那里一蹲,慢慢给他身上打浴液。
“我这冲冲就能出去了,不用您了,您休息会儿吧,谢谢蓉姨。”
“跟姨还客气个啥。”范绮蓉没动窝,依然替他擦着身子:“昊,这是姨最后一次给你搓背了,以后姨在了,你可得好注意身体。”
任昊双手的动作徒然止住:“您说什么不在了?您要干嘛去?”
范绮蓉地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哦,姨准备去南方住一段日子,房子呢,姨也打算卖了,正叫娟娟给姨找下家呢,呵呵,你紧张个什么,姨就是去换换心情,这样也有利于写作,又不是不回来了。”
任昊心中一惊,呼地一下转过身,水花溅起,撒了蓉姨一身。
“换换心情?换心情的话你干嘛把房子卖了?蓉姨!你不打算回来了?”
范绮蓉苦笑着拽了拽被热水弄湿地衬衫,也没生气,而是笑看着任昊:“你瞎激动什么,姨没带换洗衣服,这让姨怎么睡觉啊,你啊你,呵呵,别瞪眼了,逢个年过个节的,姨会回来瞅瞅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这个消息对于任昊来说,莫过于晴天霹雳了,如果单单是蓉姨去南方长住也罢了,可前世,蓉姨可是在翠林小区的房子里住了至少九年啊,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必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想到这里,任昊悔恨交加。
“住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走?”任昊急急看着她:“是不是前几天的事儿,我惹您生气了?”任昊能想到地,只有这一个原因。
“没有……”范绮蓉把手在浴缸里涮了涮,拿出来,摸在了任昊的脸上:“我家昊这么受女人欢迎,姨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记住,姨走以后,不管你怎么折腾,姨就只认崔雯雯,你要是敢把其他女人领回家,看姨不打断你的腿,知道了没?”
任昊脸色变了变,咬牙一叹:“这不是您的真心话。”
范绮蓉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过去:“小东西,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姨的真心话。”范绮蓉的表情渐渐温柔了起来,盯着他眼角的小黑痣,轻轻摸着:“别赌气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姨就幸福了,知道没?”
“可你走了,我,我,我还开心个屁啊!”任昊把她地手抓在手心,紧巴巴地看着蓉姨的眼睛:“咱们打个商量,别走行不行,先不说我,我妈也肯定舍不得您走啊,在南边举目无亲的,您要是出点什么事,也没个人照顾不是,行吗蓉姨,别走了。”
范绮蓉微微摇头,却不说话。
任昊知道,自己恐怕是无法令她改变主意了,深深一叹,往事如过眼云烟一般。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蓉姨的身影就伴随在了身边,这一晃,就是二十五年啊,突然间,这个已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地女人马上就要离开了,任昊心里真的无法接受,她卖掉房子地举动,显然是不打算再回丰阳了,这次分别到相见,很可能遥遥无期。
这天夜里,任昊是抱着蓉姨睡觉的,俩人聊着儿时地话题,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星期四。
任昊的病终于好了,烧、感冒、扁桃腺炎全部离开了身体,不过,病好以后地任昊,却没有那般精神。
盖因几个女人的态度,都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昊下午去了趟学校,没回班级,而是先进了语文办公室找到顾悦言,出乎任昊的意料,顾悦言没有追问几女的事情,而是关心了一下任昊的病情,听得全无大碍后,便独自翻起了书,态度上,显得有些冷淡。
然后,任昊在英语办公室找到了夏晚秋,她冷着脸问了自己与几女的关系,不过,任昊只是打哈哈般地过了去,什么也没说,接着,夏晚秋脸色一下就变了,指着门口让他出去,不论任昊怎么哄,夏晚秋都没让他再抱一下,甚至,连手都不给他碰。
讪讪离开学校,打电话给了谢知,约她出来。正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该解决的问题总要解决,既然面对了顾悦言和夏晚秋,那也不怕多面对一个人了。
傍晚的时候,任昊跟谢知在一个咖啡厅碰了面。
当然,谢知没给任昊好脸色看,在问不出结果后,谢知竟笑着一甩手,扬长而去,从始至终,》姨脸上都挂着微笑,不过,却看得任昊有些毛骨悚然。
得!这下可好了!
自己生病时,她们的关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一转眼的工夫,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任昊有点接受不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也怨不得别人。
走在回翠林小区的路上,任昊不断叹着气,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事情完美的解决,以不让那个后遗症影响到她们对自己的态度。
想着想着,心思自然又回到了蓉姨身上,几女之中,只有她没给自己脸色看,甚至从早上开始,蓉姨就拿出了全部热情,又是给自己穿衣服,又是给自己梳头,又是准备了一桌极为丰富的早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恨不得连鞋带都给他系上了。
然而,感动之余,任昊的笑容却没有那么自然,想到她还有几天就该去南方定居,再也不回来了,任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自己离不开夏晚秋,但又何尝离得开蓉姨?
范绮蓉,她在自己生命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痕迹,可现在,说走就走了,任昊感觉好像被人活生生切断了手脚一般。
心,有些疼。
任昊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第197章 … ~都是喝酒惹的祸~
一劳动节,长假第一天。
下午三点半。
从姥姥家吃饭回来的任昊跟自己的小屋里给夏晚秋和谢知打了电话,夏晚秋是直接挂断,谢知那边儿是无人接听。任昊暗暗苦笑一声,嗒嗒嗒嗒,旋即按下了顾悦言的号码。
“喂,姐,我任昊……过节好……嗯……对了,那件事咋样了……哦哦……好,谢谢……行……你忙你的吧……感谢感谢……到时候请你吃饭……嗯……拜拜……”撂下手机丢在枕头上,任昊自言自语了一句:“五六天,嗯,顶多能拖过五一长假吧。”
范绮蓉好像很急,原本定的是五一离开,但任昊从中做了些手段,他在上个星期就给顾悦言打电话,请她拖人帮忙,商谈范绮蓉房子的事情,顾悦言是让她一个表弟去办的,给的价钱很高,这让范绮蓉不得不将原来的买家推掉,继而跟顾悦言表弟交易。在任昊的授意下,表弟拿了任昊的钱,甚至先付了蓉姨十万的订金,但是,却不急着办转让手续,胡乱找了很多借口拖延时间。范绮蓉无奈,见他付了这么多订金,肯定是诚心诚意的,于是乎,也就耐心等了下来,原本五月二号坐飞机南下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搁置。
这么做,任昊也知道效果不大,但至少比眼睁睁看着蓉姨离开,心里要舒服的多,就算无法阻止蓉姨的决定,也能跟她多相处几天吧。
这几天,任昊也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才能把蓉姨留下。
“小昊……”卓语琴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了小屋:“出来,你蓉姨来了……”
房子尚未交易,范绮蓉仍然住在隔壁,今儿是五月一号,她也如往年一样来任昊家一起过节。
任昊出屋,就见一身西装衬衫的范绮蓉坐在沙上陪卓语琴聊着天,任学昱也按着遥控器调小了电视音量,跟一旁叹着气。
“订好日子了吗?”
“还没有呢。那家人付了定金。可一直没什么动静。估摸过几天才能办手续。”
卓语琴一手将蓉姨地手掌托在手心。一手摸着她地手背。眼眸中隐约有泪花闪动:“你说这住地好好地。干嘛要走啊。你姑娘家家地。人生地不熟。跟南方怎么住地惯啊。唉。一想着你要走。我这些天都没睡好觉。”
“大姐……”范绮蓉反握住她地手。叹息着没说话。
“昨天我还做了个梦。我梦见你生病了。跟一个小黑屋里躺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范绮蓉地眼睛也稍有些模糊:“大哥。大姐。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地。”
卓语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就不能不走?”
范绮蓉顿了顿,微微摇头。
“这到底为地什么啊?”
任学昱也皱着眉头问道:“是啊,房子才买了不到一年,干嘛急着搬走啊?”这时,任昊从门边一步一步走过来,坐到蓉姨旁边的一个独立小沙上,插了一句口:“爸,妈,你们也别问了,是我把蓉姨气着了。”
“什么?你?”卓语琴当即一瞪眼,呼地站起来,一把拧住了任昊的耳朵:“怎么回事?说!你怎么得罪你蓉姨了?”
范绮蓉心疼地忙是从卓语琴手里抢过任昊,呼呼吹了吹他那通红的耳朵,小手儿疗伤般地捂在上面:“大姐,你别听昊瞎说,我就是因为写书的关系才向去南方的,谁也没得罪我。”
卓语琴一想也是,任昊打小就粘着范绮蓉,怎么会得罪她呢,气冲冲地瞪了任昊一眼:“竟跟这儿添乱!回你屋做作业去!”任昊巴巴看看范绮蓉,垂头丧气地走了。
任学昱也嘀咕了一声:“瞎胡闹。”
……
晚饭地时候,除了任昊,其他几人都表现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谈天说地,尽量避免着范绮蓉离开的话题,不过,淡淡的伤感还是若有若无地在餐桌上弥漫开来,吃到最后,卓语琴甚至滴答滴答地掉了几滴眼泪,弄得大家均是唉声叹气,再没心情吃饭了。
将巴巴的剩菜打上保鲜膜存入冰箱,任昊一个人收拾好碗筷,出了厨房,见得范绮蓉和卓语琴手拉着手低声聊着什么,旋而心情低落地回了屋,简单收拾了下行装,任昊借口找同学玩,便是出了门。
卓语琴对范绮蓉地感情,甚至比对自家姐妹的感情都要深,蓉姨临走之际,她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任昊没去打扰,把时间留给了姐妹俩。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任昊点着烟,大口大口的吸着,脑子里全是蓉姨的身影,想着想着,心头一堵,任昊在街边的路灯下甩掉烟屁踩了踩,抬眼看看对面饭馆明亮的牌子,挤出一丝苦笑。
喝酒吧。
任昊喝酒后地思维总是比平时灵活一些,逐想接着酒劲儿琢磨出个高招,拿着手机颠了颠,任昊还是觉得一人喝酒没意思,最后拨通了夏晚秋的弟弟夏青的电话。五一大学放假,他正好有空,两人约在了天桥的卤煮店。
七点左右,他俩几乎前后脚到了。
夏青以为任昊是为了夏晚秋的事情烦心,也就没多问,拿着板凳在店门口支了个小桌子,点了两碗卤煮,各要了三两高度白酒,慢慢喝起来。
“我说耗子,你也别郁闷了,我看你那小女朋友不是挺好地吗,叫……嗯……叫崔雯雯是吧,呵呵,你说说,就我姐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哪有崔啊?”夏青这么说,倒是有些违心,不过他纯粹是想安慰任昊。
任昊直接无视了他地误会,抄起酒杯往前扬了扬:“干……”
“好,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干……”
夏青的酒量可比任昊好地多,三两下了肚,他全然无事,砸巴着嘴又跟老板要了一瓶啤酒,任昊的酒杯里还剩下一两酒呢,不过头却晕晕乎乎起来,强硬着将剩下地一两酒灌下去,却是不再跟他喝了。
任昊知道自己的酒量,再喝下去,兴许今儿个就回不去家了。
夏青
他,只是在一旁陪他聊着天。
九点左右,任昊掏钱结账,与夏青一起离开了卤煮摊,晃晃悠悠地顺着马路一直向前走。不多会儿,夏青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家里人催他回家。
“耗子,我得回去了,你一人能行?”
任昊扶在电线杆上,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走你的,我没事。
”
“那行……”夏青不放心地看看他,最后一点头:“打车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那我走了。”告了辞,夏青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前门,迈步上了去,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夏青地动作稍稍一犹豫,回头瞅了眼路旁的任昊,沉吟了片刻,夏青微微一叹:“耗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心脏病吧,是没那么好得的。”
任昊一愣,看着他,没说话。
夏青在关上出租车门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家里人都走了,现在,我姐自己一个人住,你想去就去吧。”
看着远远驶去的出租车,任昊回过神儿来立刻说了句“谢谢”,不过这一声,夏青是无法听到了。任昊心里稍稍有些激动,如果自己分析正确的话,夏青那句“心脏病不是那么好得地”,似乎是意味着夏晚秋的母亲刘素芬没得心脏病,而是装出来吓唬夏晚秋的。
任昊推断,那时的刘素芬应该是晕过去了,去医院的时候,夏晚秋可能已被夏建国送出了丰阳,以至于没有亲眼看到,夏青或许也被瞒住了,直到最近才知道。
'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与夏晚秋地阻碍就一下子少了很多啊。
'书'然而,任昊还没高兴几分钟,胃里就一阵翻腾,头晕目眩下,他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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