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仙魔录
恰好此时枯木有把柄捏在了己方之手,用强相逼也算有了借口,况且,如若逼迫不成,虽然玄心宗自持是仙道正派,不能强取豪夺,但这万年芝兰之事一传了出去,句曲派自然便要日日不得安宁,如此一来,便能有机可趁。
周道儿缩在人群之中,一听见那万年芝兰之名,眼中顿时金光大作,那万年芝兰珍贵之极,乃是大道百草纲上所记载的仙草中最奇妙的一种,不必提炼,功效便远超一般的仙丹,只可惜并未写到出处,却未料到原来在那句曲洞天之内,眼珠一转,按照大道百草纲上的记载盘算了一下时间,却还有一月有余,心中已然打算好,此间事情一了,便要去那句曲洞天碰碰运气了。
此时,百乙听了枯木之言,顿时跳起来,大声咒骂道:“不就要你一颗破烂药草吗?你怎还如此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将你胡子都揪了去!”
枯木面色一沉:“你玄心宗人多势众,在仙道中是有名的强势,想来也不肯善罢甘休,但就如方才所言,师门重宝,枯木无能决断,百乙道兄如若定要动手,只管来试试便是。。。”
他此言一出,已将话全数封死,显见绝无商量余地,百乙竖眉怒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手往背后一伸一扬,一道银芒掠起,一把七尺来长的巨大飞剑便朝着枯木兜头劈去,二人离的原本便不远,这一出手又是极快,瞬间便到了枯木的头顶。
枯木却未用法宝,身子滴溜溜的一转,忽然身型便模糊了起来,一动一摇,丈许之内便幻出了数个残影,百乙那一剑砍去,竟然便如斩到了空处一样,轰然一声,地上便出现了一道长十数丈、宽达半丈的裂痕,而那枯木却是毫发无伤。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一见双方动手,百乙更连法宝都祭了出来,纷纷退让,片刻间便留出了百余丈的一片空地,周道儿随着人群退去,心中却是暗自叫好,那枯木老道看来修为不浅,这百乙只怕讨不了好去,这一仗有热闹好瞧了。
果然,只是刹那之间,场内二人便纵横来去,打的不亦乐乎。
百乙的飞剑虽然在周道儿眼中只是件普通玩意,但在他手中使来却是威势不凡,只见他脸色通红,口中喃喃有声,叱叱呼喝不绝,呼声一起,便是一剑劈下,越来越快,一时间,风雷之声大作,漫天剑光中,隐隐有一道道火光有如灵蛇般的伸缩不定,伺机而动。
枯木却是悠闲的多,身子宛如一道青烟,在那剑光中穿梭来去,偶尔找到空隙便是一停,手捏灵诀,头顶有道道青光乍现,身前一团青雾涌起,一支支闪着碧芒的利箭自那青雾中电射而出,每每都将百乙逼的手忙脚乱。
周道儿看了几眼,心中便已分晓,百乙火属,枯木水属,属性相克先不去说,光看二人的架势,便知如若百乙没有其他法宝,枯木已稳操胜券。
以他们的辈分,在众人之前,只要胜负未分,便是百晓也不能插手,周道儿看了看百晓,见他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丝焦虑之色,手中牢牢捏着把拂尘,一副想上却又有些顾虑的样子。
周道儿心里却哼哼了几句:“这几日。。。还有的是热闹好瞧。。。你不必担心没机会上场的。。。”
这时,场中传来一声巨响,银光红光青光交错而起,将偌大一片空地都掩盖了起来。
而后听见百乙闷哼了一声,从光芒中倒飞而出,百晓连忙飞身而上,将他接住,却看见他满脸煞白,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身受重伤,那边,枯木缓缓收了势,朝着二人行礼道:“百乙道兄谦让了。。。”而后看都不看二人一眼,带着弟子便转身而去。
他情知如此一来已与玄心宗结下仇怨,加之那万年芝兰之事也已被百晓泄露,此时哪里还去管那天心令之召,已准备收拾停当,便回山门而去了。
第六章
周道儿颇有些遗憾,这次闹出的事情太大,黑大几人被百乙百晓扯着耳朵拉了回去,想要再接再力也是不能,无聊之下,便想起了那胖子蓝玉,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稍稍探听了一下,便寻着去了。
这小子果然有些来历,所居之处离玄心宗等大派极近,一个牛皮帐篷有十来丈宽,建在一地势稍高的小土坡上,旁边点缀着丛丛竹林,竹林当中,一条青石小路蜿蜒而进,竹枝稀疏处,可看见一个丈高的大门,门上坠着金色的流苏,二边则是一排排圆柱型的灯笼,同样是金色的灯纸,将那帐篷映的金光灿烂,虽然只是临时搭建之处,但也是气势不凡。
竹林四周肃立着数十个警卫,光看那架势,便知道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最低的也有灵人境界,放在其他门派,均可算是人才,但站在哪里却是目不斜视,个个规规矩矩,好似奴才一般。
周道儿笑吟吟的挨了上去,方走近,便有人迎了上来,却是一身材魁梧满面是疤的大汉,先是打量了他几眼,而后沉声说道:“此处乃是本派所居,闲人不得乱闯。。。”
周道儿面色一变,冷冷说道:“闲人?我乃是奉着师命来的。。。贵派的蓝玉道兄可在?”
那大汉一愣,听听周道儿的口气,似乎来头不小,但那蓝玉在自己派中位高权重,乃是大大的贵人,此次来此,自己防卫之责不轻,却也不敢轻易便放周道儿过去,但神色之间已是客气了许多,还礼说道:“呃。。。这位道兄。。。我家主人此刻正在歇息,不知道兄找他何事,又是哪个门派的。。。还望告知,我也好去禀报。。。”
主人?周道儿听到此称呼心里却是微微一讶,仙道之中绝无此称呼,看来这天子宫果然与众不同,但他心中早有计较,只是笑了一笑,便道:“师尊有命,此事只能说于蓝玉道兄一人知晓,嗯。。。至于门派么,你告诉他,比武论道之时偶遇之人,奉师命来见便可。。。”想起那蓝玉对自己颇为和善,料来应不会拒绝自己。
那大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身而去,不多时,又急匆匆的从那大帐内奔了出来,拱手说道:“主人有请,请随我来。。。”
周道儿随着他迈步而入,到了门前,那大汉手往那流苏上一拨,忽然一阵光芒闪动,这才发现,那流苏竟然是一个奇妙的光罩所化,光芒一敛之下,顿时传来一阵丝竹飘扬之声,间杂着声声女子的娇笑,在此仙道云集之地,如此靡靡之音甚显突兀,让周道儿也不由得愣了一愣,此时门内传来了一声朗笑:“果然是石兄你啊。。。来来来。。。”
周道儿往门口的光帘看了几眼,抬步而去,进了帐篷之内,却看见四处均是高脚灯台,原本帐内应该极为明亮才是,但帐内粉色的幔帐垂垂荡荡,将那灯台的光芒也遮的柔和了起来,就好似忽然踏入了一片粉色的海洋,让人不由得升起一股疏懒的倦意。
入门处,有二个双耳紫金香炉,香炉之上雕琢着栩栩如生的裸女图案,香炉顶部的小孔中,一缕缕乳白的烟雾袅袅而起,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极为舒坦惬意。
幔帐后,蓝玉正斜倚在一张虎皮大椅之上,手里端着一个金杯,足下的兽皮毯上,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正在那轻轻帮他捶捏着。
周道儿却未急着和他打招呼,笑吟吟的四处看了看,摇头赞道:“门口那音障符没有地仙级的高手灌灵只怕是写不出来的。。。外面秋意凛然,北蛮荒郊夜间寒冷,可这屋内温暖如春,却不见壁炉火塘,只怕这牛皮大帐,是用那赤焰兽的兽皮夹层了吧。。。”
说着拨开身前的幔帐,往前走了几步,在那兽皮毯上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从身旁一个女子手中端过一杯美酒,足尖点了点那皮毯笑道:“嗯。。。这猞狸子的皮毯如此之大,想来是从千年灵兽身上扒下的了。。。更别说这几个如花美人了。。。蓝兄果然懂得享受啊。。。哈哈。。。”
蓝玉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等他说完,将金杯一举,笑道:“这些小玩意虽然不足挂齿,但汉土之上能识得的却也没几个。。。石兄好眼力啊。。。来,先干了这杯。。。”
他虽然言语谦虚,但语气中却透着点自豪,就好似有一顽童,听别人夸奖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
要知周道儿所说的,件件都是世间罕见之物,常人只要得了一样,一生便能吃用不尽,但正因为稀少,却也没几个人识货,难得遇到个行家,顿时颇有知己之感。
周道儿捧杯一饮而尽,心中却有些好笑,这些东西虽然罕见,但金帝、狐王均是大有见识之人,万年生涯,又有什么东西未曾见过,更何况那大道百草纲内天下珍奇异宝悉数记载在内,这赤焰兽、千年猞狸子等等在其中也只是一般之物而已。
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那洋溢着果香的酒液,深深的吸了口气,赞道:“波斯红酒。。。不同与我们汉土美酒的辛烈,虽然稍欠回味,但清淡之中也别有一番风味。。。不错不错。。。”
蓝玉同样一饮而尽,将那金杯随意往地上一抛,立马有一侍女上前将那酒杯接过,而后鼓掌笑道:“石兄果然是行家。。。嗯。。。这波斯红酒也不算稀奇,只是我平常小酌之物,我这还有种美酒,却可算是绝世佳酿了。。。去。。。拿出来给贵客品尝品尝。。。”
他最后一句却是对着一侍女所说,那女子袅袅站起,自一旁的一个紫檀酒架上取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陶瓶,又拿了二个白玉酒杯,给二人缓缓斟上,各自端了过去。
周道儿朝蓝玉瞧去,只见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知他乃是在考量自己,当下也不多言,伸手将那酒杯端了过来。
那酒色泽乌黑发亮,再有那白玉酒杯一衬,更有如是一块会流动的黑宝石一般,端到鼻端稍稍闻了闻,丝毫没有半点酒味。
周道儿一奇,这酒果然有些古怪,将杯端起,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之极的味道弥漫开来,喉咙口就好似被一条火线烫了一下一般,猛的一缩,而后口腔之中便充满了一股子鲜血的腥味,也不知是被这烈酒烫破了喉咙还是怎地。
周道儿大惊,方想将那酒液吐出,但刹那间,口中的那份灼热忽然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清凉,那血腥气更化做了淡淡的鲜甜滋味,竟然让自己的舌头不自觉的咂了咂,细细的品味了起来,只是一口酒,竟然能有这许多的变化。。。叫人顿时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回味不已。。。
良久,周道儿方才轻舒了一口气,叹道:“如此滋味,只怕是传说中的玉液琼浆也是有所不及。。。果然是绝世好酒。。。唉。。。此酒入口,只怕日后世间再无可饮之物。。。蓝兄。。。你这可是害了我了。。。”
蓝玉笑道:“我待客以诚,将这平素自己都舍不得多沾一口的宝贝都拿了出来。。。你却还来怪我。。。这却是何道理。。。”说着,对着周道儿挤了挤眼睛,又道:“嗯。。。石兄你见多识广。。。可知这酒的来历否?”
周道儿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翘着二郎腿,嘿嘿笑道:“冰火血煞你都能搞得到。。。小道我真是不服也不行啊。。。”
蓝玉脸色一变,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芒,抱拳说道:“服了服了。。。今日在那比武论道场一见,我便知石兄定非常人。。。此时看来,果然如是。。。”
说到此处,忽然话锋一转,盯着周道儿问道:“但我却有一点不明。。。想那清风观也只是个小门派而已,建派至今也不过数十年而已,听说原先在那洛阳附近设的道场却还香火旺盛,但后来不知何故却迁去了人迹罕至之处,由于实在地处偏僻,派中之人数年都不见下山一次,也从未听说派内有那有名游方之士,嗯。。。却不知这样的门派怎能教得出石兄这般见识广博的人才来。。。”
周道儿伸指轻轻的拂着那白玉酒杯的杯沿,却是顾左右而言他,低头笑道:“白玉无暇,壁薄如纸,如此精致的酒杯,只怕只有蓝兄这等大富大贵之人才配享用了。。。我们这等粗人,用起来却是战战兢兢。。。呵呵。。。”而后又一抬头,直视着蓝玉说道:“却不知,象蓝兄如此尊贵之人,却怎会来此荒郊野地,凑这样的热闹。。。”
蓝玉眼中精芒一闪,淡淡回道:“石兄高才,想来我的身份也是瞒不过你的。。。嗯。。。我是在那京城中呆的闷了,出来透透气的。。。正好听说仙道有此盛会,于是便来凑个热闹。。。”
周道儿微笑的看着他,脸上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但却也并未追问,只是说道:“蓝兄气度非凡,想来是出身王侯之家。。。这北蛮现时看来平静,但等开战之后却是凶险丛丛,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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