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仙魔录
修道百年,在那大自然的威力前,沈丹已然完全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只怕再过百年也抵不住那天雷一击吧。
还有方才那黄龙体内射出的那五彩光芒却是何物?沈丹怎也想不明白。
摇了摇头,怔了一会,忽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我的宝贝…!”老头连忙低头,急匆匆的到处寻找着那黄龙的残骸。
龙乃神物,虽然黄龙被炸的粉身碎骨,但就算找到一点皮肉,只怕也是上好的药材了,当然如能找到那小师傅的尸身,那是更加无量寿佛了。
※ ※ ※
‘扑通’…一个条状的焦炭类物体直挺挺的跌落到水中,荡起了阵阵涟漪,几道五彩的光芒随之跟下,无声无息的一同没入了水中,而后是‘嗤’的一声轻响,几缕轻烟过后,水面浮起几个水泡,一切又再次平静下来。
方才被那闪电一击,周道儿总算醒转了过来,浑身的冰凉顿时被一股好像能焚灭一切的热力所取代,似乎每次呼吸喷出来的都是火焰一般。
此时跌落到了水中,却奇怪的没有半点窒息的感觉,过了一会,寒意又浮了上来,但那热力却还不肯退去,身子好像成了他们争斗的战场。
背后,那入骨的寒冷就好像一枝枝锋锐的冰针一下下往身体内扎去,而正面却好似有一轮烈日正疯狂的烧灼着自己,烈日和自己之间,那距离近在咫尺。
浑身已经体无完肤,分分秒秒,每一个伤口都传来难熬的痛楚,就象有把利刃一刀一刀在那剜着,扒开皮肤,撕裂肌肉,挑断…
周道儿似乎都能想像得到,背后的鲜血流出,立马凝结成冰,而身前,鲜血还未流出已然被那烈日烧灼的枯竭。
无论周道儿如何使劲的睁开双眼,眼前仍没有半点光亮,想放声大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来,心中大急,难道自己已然瞎了哑了不成?
伤心之下,顿时万念俱灰,放弃了努力,静静的躺在那任由那痛楚肆虐。
忽然间,似乎有什么重物猛的击在了胸口,喀嚓一声脆响,肋骨似乎又断了几根,剧痛之下,想流泪,泪腺也已枯竭,想动弹,手指也屈不了一根。周道儿只得苦笑,心中暗骂:“他奶奶的,老子怎会落到这般地步,还不如在那臭蛇肚子里死了痛快些。”几次在生死之间晃荡,此时对生死之念,周道儿已然看淡了许多。
在那重物压制之下,呼吸也不顺畅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周道儿渐渐又陷入了昏迷之中,迷迷糊糊中耳边忽然传来哗哗的水声,而后是‘咦’一声,那声音份外熟悉…
耳边听见‘叱’的一声,胸口一松,那重物被人搬了开来,而后一股大力涌到,将他身子一托,过不多时耳边已然风声呼呼,好似正在空中极速飞行一般,周道儿虽然目不能见,也晓的必然是被人所救,此时正用飞剑之术将自己带走。此人带着自己这样一个偌大的‘包袱’还能飞行的如此轻松,修为自然极高,周道儿心中一喜,真要遇到高人,自己只怕有救。
过了许久,那风声渐渐停歇,似乎到了地头,轻轻的咯吱几声声响过后,有石门滑开的声音。
石门一开,立马有一股极为舒坦的香味传来,周道儿在那幻境之中对药草极有研究,此时一闻已然能分辨出其中几味,心中讶然,那均是极为罕见的奇珍,这高人看来对炼丹之术也有深究,周道儿心中更为兴奋起来,那身上的痛楚也自减了几分。
正高兴间,胸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颤动,一股清凉而又温柔的异力从胸口弥漫开来,那舒适的感觉就好像是一阵春风,抚慰着周道儿的伤口,让他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而后又是一阵‘嗡嗡’的声响,片刻的静寂之后,周道儿听见一声大叫:“…师傅!”
※ ※ ※
沈丹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这个怪物,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四肢似是人形,偏又长着一身奇怪的鳞片,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使得身上没有露出半点空隙,就连头部也同样如此。那鳞片血红色,呈倒三角型,一片一片连接的极为紧密。
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好似极为柔软的样子,但用力掀了掀,却纹丝不动。
奇怪哉~!
沈丹走南闯北,加上几乎读遍了派中所有的古籍,说起见多识广四个字来天下无人比得,但却从未见过有这种怪物的记载。
方才见有东西跌落水中,想来定是那黄龙的残骸,沈丹大为兴奋,使了个辟水咒下去,左寻右觅之下,想要的东西未曾见着,却看见了这个怪物。
如若不是那胸口起伏,头部细鳞之下也似乎有呼吸之声,沈丹还真以为自己拣着了宝贝,拾到了偌长一断龙尾呢。
那怪物忽然剧烈的扭动起来,沈丹大吃一惊,往后稍退几步,身上那黄袍又已散出光芒。这怪物定是什么妖怪,虽不知是何物所化,也不知为何昏迷在此,但看这光景已经半成人形,修为只怕不浅,如若醒来,自己能否制住还不可知。
正惊异间,那怪物胸口散出一道白芒,化做袅袅薄雾围着怪物全身转了转又缩了回去,那怪物扭动了几下又跌落在地,忽然动了动,而后五道彩光猛的逸出,在空中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后,在空中慢慢凝型,却是几只极为可爱的小动物…火红的狐狸,银色的羊儿,青色的百灵,金色的小蛇…每个体外都有道道彩光围绕,姹紫嫣红,份外好看。
沈丹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的奇景,其他东西他未见过,但那金色的小蛇散出的灵气他却熟悉…这…这不是自己那小师傅的仙灵吗?但…但怎会一下子出现了五个之多?
这样说来…地上的这怪物难道是…?
“…师傅!”
※ ※ ※
越琴山此山山势极高,有一山三季之称,山脚之下俱是青翠欲滴的高大树林,山顶之上则是白雪皑皑。
山腰之上,那山头积雪消融汇成的泉水叮咚流下,铺成了一条丈宽的瀑布,坠入几丈之下的深潭之中轰然作响,飞溅的水花被那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在空中飞舞飘扬,而后随风化做团团细雾,洒的潭边丛丛芳花更是娇艳欲滴。但这雪水初融,在潭外数米处,也能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深潭旁一块巨大的岩石凭空而立,岩石之上盖着一精致的竹亭,此时竹亭中忽然几声清越的琴声传来,顿时将那瀑布之声全然盖过,琴音一起,好似春暖花开,枝头嫩芽初吐,顿时将那寒意抵消一空。
琴音一转,好似有无数小鸟嬉戏飞舞,活泼热闹,更是生机勃勃,不多时,似乎那小鸟已经飞远,琴音一低,渐不可闻。
亭上一个昂然七尺的大汉正捻着胡须点头倾听,那大汉一身金色长袍挽在腰间,满脸虬髯,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二只赤脚架在面前的玉桌之上,随随便便之下却是说不出的潇洒随意,正是那金帝。
等那琴声一止,金帝仍在那摇头晃脑陶醉不已,许久才回过神来,大声叫好。那弹琴的乃是个极为娇柔的女子,放下琴后,婉然一笑,端起面前的小巧金杯递到了大汉的唇边,笑黡如花的说道:“陛下,殷殷琴技粗陋,又有什么好了。”
金帝哈哈一笑,也不作答,将那美女手中的金杯拿开,从桌上端起一巨大的金碗,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这才笑道:“殷殷的琴技只怕仙界的琴仙听了也要甘拜下风,又怎会不好?我们做人就要直率,有何好谦虚谨慎的,你温婉可人原是好事,但老是这样不痛快,可就不如你朵儿姐姐了,该罚该罚。”
那女子点头称是,伸手端杯,俏脸一低脸色顿时一沉,只是瞬间马上又恢复正常,抬起头来又是笑容满面,笑吟吟的端起那金杯一饮而尽。
二人又说笑了几句,忽然桌上一只银铃一晃,那金帝手一抬,那银铃飞起,在空中盘旋几周之后,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随着那银铃声响,金帝的脸色大变,到了最后,手一扬,那银铃顿时跌落在地,那女子一怔,连忙问道:“陛下…”
话未说完,金帝的身子已经化做一道金芒,划空而去,空中传来话语:“殷殷,等会叫护卫送你回去,蓝寇儿传讯,宝宝出事,我先走一步。”
那女子怔怔的在那亭子中站了回,俏脸已是冷若寒霜,脚一蹬,独自往山下行去。
第十七章
“什么?”一声怒喝传来。
金殿之上,那水晶球蓝光猛的一闪,忽然从那空中跌落,‘啪’的一声脆响,摔的粉碎,蓝寇儿的身影在空中摇曳了几下瞬间隐去。
金帝喘着粗气,在殿中焦灼的走动了会,而后在一副画像前停了下来。
画中的女子极为美丽,一身戎装,背后斜挎着一把长弓,这身男儿打扮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在娇柔之外更添了几分英气,眉目如画的小脸上笑意昂然,正坐在一小溪旁将一双浑然天成的玉足伸入小溪中轻轻拨弄着,平静的小溪上荡起了阵阵涟漪。
仔细看去,那女孩满脸陶醉的样子之中,微微眯起的眼睛眼波流转,似乎有种奇异的光芒射出,极是生动,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从那画像中走出来似的。
这幅画像好象对金帝也有着不一般的魔力,只是一会,便就恢复了平静,痴痴的望了几眼,伸手出去方想抚摸一下,忽然又收了回来,好象担心打扰了画中那女子似的。
过了许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站到了大殿中央,手指一弹,大殿上方的水晶灯盏立马闪起了五彩光芒,不多时,那光芒就化做了只只小巧的鸟儿,在空中盘旋一会,悠然飞出,每只身后都拖着三条长长的火焰般尾翼,竟然和那传说中的凤凰极为相象,只是体形小了许多。
此乃金帝国中用来紧急传讯所用的鸣弦凤,可日行千里,乃是灵物,能与人沟通,偏又没有实体,不怕被敌人所捕,当年金帝立国之时,此鸟立功不少。等到国内安定之后,鸣弦凤就被供养在这金殿之中,平素从不动用。只要此鸟一出,国内重臣无论身在何方都须在一柱香内赶到,但数年之内,四海升平,这还是首次动用。
金殿中央的一柱蜒香方燃到一半之时,金殿之外已经传来了阵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多变,忽而平和悠长好似大江东去,忽而急促转折有如泉水叮咚。
金帝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画像旁,眼中痛意更深,朵儿王妃生性爱静,立国之后,对宫廷之中那些大声呼喝的传声法子深恶痛绝,这琴声就是她设计来通报来人身份的。此时琴声尚在,芳踪却已渺然…
琴声再转,殿门无声无息的滑了开来,许多身着金色朝服的官员鱼贯行了进来,只是其中颇多穿反了鞋子戴歪了帽子刮了一半胡子的,看来均是着急赶来,仪容都未曾有空整理。
见金帝正站在那画像前,聪明的早就感到今日大有不妙,一般只要陛下念及老王妃,心情总不会太好,此时虽晓得金帝使那鸣弦凤相招必有大事发生,但偏谁都不敢出声询问,悄悄走上,轰然一声,全数跪拜在地。
金帝也不转身,依旧站在那画像前,等人都到齐这才说道:“宝宝公主在大汉疆土之上被一长蛇所化妖怪袭击,龙珠丢失,还身受重伤,此事颇多蹊跷,故此才招你们前来商讨一二,但都给我记住,都拣着紧的说,屁话却少说些个!”话音很轻,但偌大的宫殿中每个角落都偏有声声回响。话说完,手捏了个印,往后一挥,一道蓝光飞起,在空中幻成‘渡心’二字,在那些大臣头顶绕了绕,方才蓝寇儿所报详情,已是人人得知。
此时金帝方才走回了龙椅旁,单手一扶扶手,只是轻轻一捏,‘咔嚓’一声,金色龙椅的扶手断了一截,掉落在地却是叮当作响,显是纯金铸成。
“公主被袭?”跪拜在地的诸多臣子顿时又都吓了一跳,偷偷瞟了一眼金帝的脸色,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当中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头依旧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衣衫,先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随后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事禀告!”
看见那老头站起,诸多人等总算松了口气,这老头姓灸名卫壶,乃国内有名的智者,平素最得金帝信宠,此时既然愿意出头,自然已有解决之道。
金帝为人威猛刚毅,很是暴躁,而灸卫壶心细如发,又是聪明绝顶,金帝在治国方面得他相助确实不少,此时见他说话,点了点头说道:“卫壶有事就说,不必那般客套。”他从不讲究礼节,打江山的时候对这些属下往往就是直呼其名,当了皇帝之后仍是如此。
只见那灸卫壶又施了个礼而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宫内工事司的一干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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