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仙魔录
凭他的修为倒也不怕,但就算如此,‘夭夭’那匪夷所思的速度仍让金蠡不敢掉以轻心,但凭他的身份,对上一刚入门的麻衣小子就算只是手忙脚乱一下也已丢尽了脸面,比较了一下,还不如起手便用出绝活来得稳妥些。
这破魔钵对魔道宝物均有克制之功,方才金蠡已经判定,这小子使的那古怪飞剑必然和魔道有关,只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却无魔气,但无论如何总要拿下再说。
周道儿站在那破魔钵内无辜的看了金蠡几眼,叹了口气道:“唉,道长说我是魔道妖人…不知有何证据?当然,道长乃是宗内高人,要欺负我这一小辈自是易事,您非要血口喷人,我也只能无奈等死了…”
‘夭夭’等宝物他均收藏在那辟空袋内,辟空袋内别有奇异空间,如无那独特咒语,无人可以拿出,他自己修的乃是仙道,更是不怕露出破绽,此时倒也不急着将那尊令拿出了。
说完,毫不惊慌的坐了下来,对金蠡来了个不理不睬,嘴里却依旧嘟囔着:“唉,想我父母听闻玄心宗道法高深,师长也个个均是修为精湛的神人,故此省吃俭用将我送上山来,盼我能有所成,日后好回去光宗耀祖…却没料到这位道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说着,朝主席台上沈仙处瞟了一眼,沈仙仍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笑吟吟的瞧着,周道儿与他目光一触,忽然心头一跳,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压力,连忙垂下头,叹道:“也罢也罢,用我一条性命换玄心宗‘草菅人命’四字批语以警后人也算值当…”
心中惊道:“这老鬼和沈丹长的倒象,就是本事不象,怎会如此厉害,连那眼神都能杀人…”手已不自觉的伸入怀中,捏着那尊令再不肯放。
金蠡被气得胡子都发颤,偏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周道儿的‘夭夭’出的极快,除了中峰几个长老之外,其他人等连看都未曾看得清楚,此时他拒不肯拿出,难道还真要搜身不成?正无奈间,却看见主席台上站起一人,正是西宗门门主神音。
金蠡松了一口气,这神音在宗内乃是有名的机智之人,想来必有其法。
神音从台上掠下,对着金蠡拱手道:“金长老,谷源败与他手下乃是自己技不如人,我身为师傅的也无话可说,可这胡道乃是我们西峰麻衣弟子,身家清白,入峰之后刻苦勤奋,乃是我们西峰弟子中的楷模,您说其乃魔道妖人,我神音不敢苟同…我们玄心宗素来恩怨分明,乃是仙道领袖,冤枉人的事情可不能做,照我瞧来,还不如有了证据之后再说罢…还望金长老三思。”
金蠡顿时傻了眼,这神音乃是沈仙首徒,又是西宗门门主,地位比他也低不了多少,加之周道儿原本就是西峰之人,神音出面合情合理,他脾气耿直,平日里处事铁面无私,但脑子却不见得太过好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道儿也是一阵莫名其妙,入了西峰之后,连门主之面都未曾见过,这神音老头怎会帮自己说话?还楷模…捣蛋的楷模只怕有份…
正迷糊间,耳边传来低低话语声:“小子,还不快将那尊令拿出来?否则金老头要真发了倔脾气,可连宗主大人都挡他不住哟!”转眼看去,只见神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嘴唇微动,想来是他传音与己,但不知他从何知道怒火已将尊令给了自己…
第六章
校场内外静的可怕,金蠡和神音都是在宗内极有地位的人物,一人是宗主的首徒、西宗门的门主,可算是宗主的亲信,一人乃是宗内三大执法长老之首,平日里连宗主都要给几分面子,这二人顶上牛,除了宗主沈仙之外谁敢插话?偏偏沈仙对场内之事恍如未见,仍是笑吟吟的在那,不发一言。
金蠡被神音顶的踌躇不已,不知如何作答,银蠡在他背后冷冷问道:“神音门主,中峰执法如何办事似乎不用各门来关心罢?
铜蠡也道:“这小子方才使的便是魔道之物,凭我们之眼难道还会看错不成?也不知神音门主帮着这魔道妖人说话,意欲何图?”
神音‘呵呵’一笑:“哪里哪里,但就算他使的是魔道之物,也不能说他便是魔道中人,嗯…我记得,金长老的宝贝来历似乎也不太正吧?哈哈。”
金蠡脸上一红,他使的那‘破魔钵’原本也是魔道之物,乃是在数百年前一场仙魔之战中缴得,原名‘破仙钵’,金蠡花了数年之功将钵中的魔气化去,并由数名长老连手一同重新练制、灌灵、加上仙道禁制之后才成了现在的‘破魔钵’,故此神音所言‘来历不正’确实无误。
银蠡在三人中乃是反应最快一人,神音话语刚落便接口道:“确实,有那魔道之物并非便是魔道妖人,但用魔道之物枉杀本门兄弟却非能宽恕之过,况且我师兄也并未就要取他性命,只是让他将那凶器交出,关于此人究竟是否魔道妖人,我们自会明辨。否则凭他修为,此时早已横尸就地,哪里还轮得到他在此耍什么贫嘴?”
说到‘贫嘴’二字,瞟了神音一眼,语气稍重。
神音却毫不生气,微微一笑道:“那倒是贫道多嘴了,三位长老均是德高望重之人,想来也不会为难这小小孩童…”说完站过一边,再不多言,只是眼神中满是笑意。
见神音已识相的站了到一边,银蠡得意一笑,也不多于他纠缠,朝着周道儿叱道:“还不快将那邪物交出来?难道真要我等动手不成?”
周道儿叹了口气,将那赤镰鼓往怀里一揣,道:“看来三位要的不是这破玩意了…嗯,等我想想…啊,难道你们要的是它不成?”手再伸出来时,已捏着一黑黝黝、散发着淡淡红光的椭圆铁牌,金蠡等三人还未曾看清是何物,周道儿已将那铁牌高高举起,铁牌上忽然放出道道光芒,破魔钵所化的禁锢也挡之不住,刹那间光耀四方。
空中,一个巨大的‘玄’字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尊令一出,祖师亲临,宗内无人可抗。
那玄字一现,三人已然傻了眼,等到看见校场内外,连沈仙都已拜了下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同跪拜了下来。
众人之中,只有周道儿昂然站立,手中光芒四射,毫光四泄,在他身边缓缓转动,化成一片美丽的光晕,就宛如披着一身七彩的霞衣,脸上的面具闪闪发光,神态威严无比。
场下,那莲师妹偷偷抬眼望去,顿时被那尊令所发的摄光所震,心神一颤,眼中散发出一丝迷醉的光彩…
玄心宗中峰玄心堂此乃中峰正殿,偏却是低矮破旧的一间厢房,和旁边的几间宽大雄伟的建筑相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此屋乃是当年玄心宗第一任宗主飞升之地,千年来一直维持原样以示纪念,故此虽然破烂,却是宗内最尊贵之地,沈仙以此地招待周道儿,已是礼数极高。
屋内,沈仙坐于正中,身旁金蠡等三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难看,周道儿笑吟吟的坐于他们身边,拍着金蠡的肩膀,嘴里不住的说着‘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已,几位不必太过在意…’‘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猪都会吃错食,三位走眼也是正常之事…’等等咸淡不一的话语。
神音等四宗门门主也悉数到场,还有几位中峰长老作陪,场面不可谓不大,厢房之中一片寂静,只听见周道儿嘀哩咕噜的说个不停,旁人都是一脸尴尬,只有沈仙、神音、沈丹三人面色如常。
沈仙瞧金蠡三人都已被周道儿挤兑的快将脑袋塞进裤裆内了,这才微笑着说道:“胡道友心怀宽广,你们几位就不必再自责了…嗯,胡道友,不知我师傅他老人家可安好?”
他轻轻一带便转了话题,周道儿也就不为己甚,笑嘻嘻的看了金蠡等二眼,而后转身道:“禀宗主…”
话刚出口,沈仙摆手道:“无须如此多礼,无须如此多礼…胡道友身怀尊令便等若我师亲临,我们平辈论交算起来还是你折了辈份,叫我沈仙便好。”
周道儿见他话语谦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抱拳为礼肃容道:“这又哪里敢当,虽承蒙怒火前辈看得起,将尊令赐我,我自己又哪有身份可言了?宗主身份尊贵,也容我冒昧,叫一声前辈吧。”
沈仙呵呵一笑,颔首应允。
周道儿这才继续说道:“怒火前辈和抱朴前辈修为高深,身体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只是临别前,二位前辈曾让我给宗主前辈带几句话来…”说到这,微微一顿,朝沈仙看去。
沈仙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周道儿心里暗道:“谁和你们是自己人了…”虽然谷源伏法,但尚有许多帮凶依旧逍遥,最关紧的是那另一主凶莲师妹至今还未得报应,周道儿对玄心宗仇恨依旧未消。
心中想着,面上却堆笑点头,道:“怒火前辈说‘小伢子干的还算不错,只是日后律下要严些,乱七八糟的事端少惹些。’抱朴前辈说‘修道大乱将临,玄心宗也不能置身事外,只盼你行事加倍谨慎,莫负了玄心宗千年威名。’”
沈仙脸上一红,眼眶却湿润了起来,当年从师之时,怒火对他甚为喜爱,便一直昵称为小伢子,做宗主久了,手下个个对自己唯唯诺诺、尊敬无比,此时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心中顿时泛起了一片亲情。
起身恭恭敬敬的对周道儿行了个礼道:“师傅师伯教诲,沈仙牢记在心!”
周道儿知晓他拜的乃是怒火和抱朴,故也端坐不让。
沈仙重新落座,望四周看了看叹道:“我们这些个人平日里光顾着自己潜修,对门下管理松懈,玄心宗在仙道中的威名只怕都快化成恶名了罢…师傅师伯一言点醒,日后必然要整治门风,重塑玄心宗仙道表率之名。”
金蠡、神音等人一同站起,同道:“宗主圣明!”
众人中,只有周道儿仍旧大刺刺的坐着,心中嘀咕着:“还圣明,摆起谱来倒和皇帝老儿有得一拼…”
皇帝究竟是何模样周道儿是不知的,但家乡小镇上倒也年年有大戏可看,周道儿记得那些白脸奸臣每日里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便是‘皇上圣明’,想到此处,再看看诸人,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而后在诸人怒视中赶快掩住了嘴。
只有神音心中欢喜,看着周道儿的眼神中尽是亲近之意。
西宗门征讨紫竹谷全军覆没、又丢了派中至宝缚龙网,久查无果之后,原门主、宗主二徒无阳子被沈仙適贬,神音因此得势,但究竟时日尚短,至今寸功未立,这门主的位置也未见牢靠了。此时闻得修道风云将起,对他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方才得沈仙传音,出头为周道儿架梁,再看见周道儿果然手持尊令,看来和师祖等人确实交好,心中早起了结纳之意,已然盘算着等会如何能大拍马屁而又可不露痕迹了。
诸人坐定之后,沈仙注视了周道儿良久,方才叹道:“有道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恩有头债有主,我玄心宗门下更是该当如此,今日恰逢胡道友在此,许多事情也该了了了…金蠡,叫他们上来罢…”
周道儿颇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无名的一跳,此话凶险…难道是无涯子那二个老鬼醒来了不成,暗暗叫苦中,眼珠乱瞟,立马寻起那逃生之路来。
金蠡默默点头,轻一鼓掌,正殿之门‘吱呀’的开了,门外数人跪拜在地,周道儿仔细看去,大惊之后心里一松,当前跪、浑身颤抖不休的正是那莲师妹,身后几人也是面熟,想来便是当年在紫竹谷中的帮凶了,来得不是无涯子,总算无量寿佛…
再往后看去,李欢喜和沈丹一同迈步走来…
第七章
正殿之中,众人济济一堂,周道儿看看李欢喜再看看沈丹,心里真不知道是骂他们好还是夸他们好。
虽然二人联手将自己给‘卖’了,可归根结底却无恶意。
沈丹原本处于二难之中,此事如能做一了断,对他来说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李欢喜则又不同,他原本就是极为实际之人,能让周道儿与玄心宗解了仇怨,又能搭上沈仙、沈丹这般的后台,如此机会,岂会放过?此人天性如此,怪他也是无用。
让周道儿难办的是屋外几人…
沈仙摆明了已将几人的性命舍弃给己,虽然原本对他们恨之入骨,但此时看着他们那可怜模样,周道儿忽然又硬不下心来,但说如此就放过他们,却又不愿,特别是那楚楚可怜的莲玉…如此尤物,杀之可惜,放之不舍…实在头痛…
沈仙瞧了周道儿几眼,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对神音使了个眼色,神音起身道:“胡道友,这些人等均为当年紫竹谷中有罪之人,玄心宗行事素来恩怨分明,这几人你瞧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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