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变
多走了两天,回到火龙岛,赵公明还没有返回,算是胡卢最希望的结果了,正好有时间炼药。和罗宣打过招呼,胡卢便寻了一间静室,全心全意地炼制丹药。
要说胡卢以前也没少炼丹,也称得上经验丰富,这次却不同寻常。虽然他本人可能对黄钟李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此举成败关系到女魃,人家应龙可是急等着呢。心中有了牵挂,胡卢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甚至还炼了些普通丹药来熟悉感觉,然而不论如何,宜早不宜迟,终于要开始炼制了。
将须要用到的材料分类放好,胡卢先静修一刻,使自己的状态保持到最佳。然后才运起三昧真火,按照事先想好的次顺将各种材料一一加入到神农鼎之中,整个过程不急不缓,心静如水,没有半点波动。其实这很好理解,就如考生进考场之前可能会感到紧张,但等到真正进了考场,反而会专心答题,再无其它心思一般。
寻常炼丹一般是三日夜,较好一点的是七日夜,这些都是非常有讲究的,丹药越好,讲究越细致、重要,比如太上老君那九转金丹便须七七四十九天。现在胡卢炼的药,由于黄钟李的存在,还在九转金丹之上,所以只能取至极之数,九九八十一天。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容不得半点差池,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也是该着有事,一多半时间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胡卢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寻常人炼丹用的全是三昧真火,不是不想用更高级的火,而是用不了更高级的火,但我不同,太阳真火虽说不能完全控制,但用来炼药,想必是足够了。只是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若是胡卢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什么事儿都没有,偏偏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一会对自己说,这样一定会效果更佳;一会又对自己说,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这样的念头转了几次,开始渐渐变味儿。寻思:“这样的丹药,谁也没炼过,便是神农炎帝也多是推测,多是从药物出发,而没有考虑火候问题。这样的丹药,如此高级珍贵,不但应该是材料上的不同,而且应该在火上面体现出来。”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心道:“就算失败了,大不了重炼,反正还有一颗黄钟李。”于是将那三昧真火,渐渐换成太阳真火,心中一个劲地祈祷:千万不能失败!千万不能失败!不对!应该是一定要成功……
“要是没换火就好了,没想到换了火,反而更加心神不宁……万一失败了——但谁又能保证不是因为起先火候不够?”便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时间渐渐过去,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就如普通人修炼会产生心魔一般,炼药同样会产生,只是由于胡卢有无量功德在身,心魔不会直接伤到本人,但会影响炼药。
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却是胡卢高估了自己,时间才到八十天,他便觉得法力无法相继。心中第一次后悔平时太过压制自己的法力增长了,但凡有一点点放松,也不至于发生这种情况。但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勉力坚持。幸好剩下的时间并不多,否则即便胡卢愿意透支自己的法力,也坚持不到丹成之日。
危急时刻,胡卢头顶自发地现出了七彩葫芦,每当他感到力不从心时,那七彩葫芦便会分出一丝极为精纯的元气,助他度过难关。正是有了彩葫芦的帮助,胡卢他坚持到了丹成之日,但他也不好过,心神一松,立即呕出一口本命精血。由于胡卢正在炼丹,面对着神农鼎,这口本命精血却刚好落在了神农鼎上。
胡卢心中关心丹药的成败,并没有注意到这此;他却不知,在元神无法炼制的情况下,还有一种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本命精血打入法宝。偏偏神农炎帝之前又将自己在鼎中的神识收回,使神农鼎成为了无主之物,这一口本命精血虽然是无意而为,但也足以将神农鼎收为已有;当然胡卢并不知道,还以为仍神农鼎是无主之物。
望鼎中细着,丹药成功凝结,色泽光润,香气扑鼻,一看一闻便知不是凡品;至少胡卢没有见过更好的。其实这次炼丹过程实在凶险之极,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炉鼎是神农鼎,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主料是黄钟李,换作旁时,按他那样乱搞,早以失败告终。丹药即成,胡卢心中欢喜,连伤痛也忘记了,急忙根据色泽气味以及丹渣,来推测丹药的效用。
这丹药实在是太完美了,好到你找不出缺点来,胡卢越看越高兴,越闻越欢喜,忍不住笑道:“此丹如此完美,当叫十全大补丹。”笑罢,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此完美的丹药是普通仙人能用得么?按照胡卢推算的结果,金仙修为以下的仙人根本吃不得,胡卢寻思:“果然是十全大补,补到你虚不受补,补到你爆体而亡!或者叫‘十全大死丹’更合适!”
第三十回 定诸事胡卢回归 说实话真是误会
却说赵公明来金螯岛碧游宫见得通天教主,说明来意;通天教主先是怔了怔,然后哑然失笑。要知通天教主掌杀伐,控诛仙四剑,实力超群,便是在圣人当中也罕有敌手,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便是缺少镇压气运的法宝。只是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可以护得门下周全,即使两个圣人联手,通天教主也夷然不惧。从未想过为门下谋取功德保命,现在门下主动提了出来,通天教主甚感欣慰,又怎么会反对呢?
于是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之人,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得,这帝师便由你来做,为师自然会代你说项,你大师伯不是偏心之人,自然会随了你的心意。”赵公明回道:“却是弟子无意中结识了轩辕黄帝之师葫芦道人,才生出此念。”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说道:“那葫芦道人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罕有功德之仙,你要与他好生结交,但也不用迁就于他,他要是不知好歹,直接打杀了便是。”本来通天之意也不外是让自己的门人不宜过于谦恭,有失圣人弟子的尊崇身份,却不想天数有凭,只因这一言,惹来无边灾劫,差点遭了那灭教之祸!
赵公明素知老师秉性,自不敢多说,唯有心底苦笑;辞了老师,又去见多宝道人,他想:“虽说老师把帝师之位许了我,但是终要和多宝大师兄打个招呼,免得因此生隙。”多宝道人能做得截教副掌教,又岂是心胸狭窄之辈?加之其人自视甚高,听了赵公明之言笑道:“你我同为老师门下,理应相互扶持,何必如此客气?”赵公明接道:“终须和师兄说明。”
再说通天教主向太上老君说项;老君自无不应之理,心中却微觉诧异,不知通天教主何时也知道了变通之道。捏指一算,大略明了其中因果,颇有些无奈之感——又是葫芦道人!早在胡卢教化人族,与神农炎帝结下半师之谊时,太上老君便注意到了他,毕竟被分去不少功德,人教的影响力也受到了波及,不再是一枝独秀。但此人功德已成,纵是圣人也不能肆意煅杀,只得一笑了然!
再后来太上老君去收轩辕做弟子,一方面是弥补被分去的气运功德,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为此甚至不惜拒绝阐教的提议,将广成子的帝师之位推迟了一代。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太上老君的意料,竟然和其它圣人无关,反而是自己早年结下的因果,于是丢给胡卢一篇《太清上法简章》。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方面是了结因果,另一方面是借胡卢之手传给轩辕,补回被分去的部分。
太上老君寻思:“此人倒是个极大变数,来历便连我也不能推算的确切,只知是混沌未开之前的灵根之一,木属灵根,本质属水;偏偏修为低的没道理,早年又与我结下因果,实在不好出手。现在倒叫他成了气候,积下偌大的功德,时至今日,再也无人敢将其轻易打杀。不过圣人之下皆蝼蚁,只要不成圣位,倒要看他能逍遥到几时;即使一直不犯错,天地间无非是多了个德福之仙。且有他施惠于人间,却也是一桩好事!”
这边赵公明等到准信儿,回到三仙岛,一问才知胡卢已随罗宣至火龙岛。时日已经过了许多,赵公明怕胡卢等得急了,不便久留;琼霄、碧霄却道:“我们愿与公明哥哥同往。”赵公明劝不住,苦笑之余,心道:“果然是小女儿心性,贪玩耍、爱热闹,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琼霄、碧霄却不管这许多,一个乘鸿鹄鸟,一个乘花翎鸟,径直望火龙岛去了。
其时,胡卢正利用扶桑古树炼化太阳真火,却是先将无法控制的太阳真火尽数导入扶桑古树,然后再从古树中慢慢吸收炼化。
众人见了;赵公明说道:“劳烦道兄久等了。”胡卢接道:“贫道并不是很急,想来轩辕的禅位大典须要准备些日时,只要莫误了观礼便可。”碧霄忽然说道:“这位小姑娘是谁?”胡卢接道:“这便是神农炎帝之女女娃,现在叫精卫。”碧霄似乎和胡卢天性相克,说道:“你倒有些本事,几日不见便将一只呆头鸟……呃,便帮精卫妹妹化形了。”
罗宣说道:“众位来我这火龙岛一趟不易,不如住上几日,再动身不迟。”碧霄道:“你这火龙岛光秃秃的,除了一颗烂树,全是石头,有什么好待的。”琼霄道:“三妹不可胡闹,还不向罗师兄赔礼?”碧霄道:“本来就是嘛!”罗宣苦笑道:“碧霄妹妹说的也是实情,却是解了我心中一桩疑惑,看来过些日子得找些花草点缀一番。”
好说歹说,住了一晚;竖日,碧霄早早上了坐骑,催促众人起程。罗宣对胡卢说道:“道兄身份尊崇,竟没有坐骑,未免太过寒酸;反正贫道也甚少出门,不如将火龙驹借予道友充门面,等道友有了好坐骑,再还不迟。”胡卢笑道:“赵道友也无坐骑,我若乘了罗道友的坐骑,岂位将赵道友孤立了?”
赵公明说道:“道兄却不必管我。”胡卢坚持己见,只是不受;罗宣目送众人离去,火龙岛清静了下来,忽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心中若有所失,有些后悔没有随众人一起。但在下一刻,罗宣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径直到扶桑古树附近修炼去了。意外地发现,树中多了一股不小的太阳真火,罗宣寻思:“定是葫芦道人故意留下,助我提升实力之用。”
要知太阳真火绝为难得,本已洪荒绝迹,威力决非三昧真火可比,不是天赋异秉,便有大法力,也决计无法自行炼出。当日后翌箭射九日、又值东皇身损之后,太一第十子不知所踪,世间再难得见此火,太阳星上倒是有很多,但那是寻常修真可以去的地方么?以罗宣的修为,便是再予他万年时间,也未必能炼得此火。就是胡卢本人,也是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得机缘巧合。
现在则是另一种情况了,不但有了这一股太阳真火可以作引,关键是这股太阳真火在扶桑古树之内,使罗宣能够借扶桑古树之利,只要努力,终有一日可以炼成自己的太阳真火。他目光望向虚空,心中感叹,暗暗对自己说道:“贫道今日受道友之惠,来日必有所报。”谁说天道不公,只此一动念,却避免他日毁身之劫,更有大福缘相随!
此事胡卢自然并不知情,他把太阳真火导入扶桑古树,也并非是存了帮助罗宣的心思,而是认为留在自己体内也无法完全控制,不如把多余的部分弄出去。却说胡卢一行人,均是神通广大之辈,不多时便出了东海地界,来到洪荒大陆;前方忽然风起,细看时却是一只猛虎。赵公明见猎心喜,笑道:“此去也无坐骑,跨虎登山,正是佳事。”
情形倒和罗宣收服火龙驹相似,气得胡卢“大骂”赵公明不讲义气。赵公明却是笑道:“机缘所至,贫道岂敢逆天行事,只好孤立道友喽。”碧霄好不容易找到个取笑胡卢的机会,怎会放过,亦笑道:“我罗师兄好心借你坐骑代步,偏你一会说兄弟义气,一会讲于心不忍,此时辛苦赶路,怪得谁来?”
琼霄有些看不过去,说道:“不过道友的祥云色作七彩,霞光四射,却也难得。”这话本是好心,但在这时说出,好似胡卢胡意显摆自己的祥云,才不用坐骑;很有些说胡卢自讨苦吃的意思。原本和碧霄共乘一骑的精卫忽然化身为鸟,飞到胡卢身前,说道:“师爷爷没有坐骑,便坐到我背上,省得他们取笑。”
在胡卢眼中,精卫只是个小姑娘,如何肯坐到精卫背上?心道:“没有坐骑被他们取笑,坐到你背上恐怕就成了耻笑。”他却不知,修道之人的坐骑与主人多是半师半徒的关系,甚至干脆就是外门弟子。精卫既然称他为师爷爷,便是坐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胡卢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便是知道,也不会去做。
碧霄说道:“他自愿受苦,精卫妹妹理他作甚?”眼见精卫在自己身侧盘旋不肯回到碧霄身边,胡卢叹了口气说道:“精卫你能有此心,师爷爷非常欣慰,但你是独立的个体,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