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倒影
酉摺N抑痪醯谜馐俏冶仙邮芄淖畲蟮脑抻耍獠⒎鞘抢醋砸晃还醯陌铮且桓鲇讶硕晕曳⒆阅谛牡男湃巍!?br /> “而且……”弗莱德忽然紧抓住我的衣领,恨恨地接着说道:“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亲口告诉你,你是个混蛋,是个大混蛋!”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
他抓着我衣领的手渐渐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几乎扑到了我的肩膀上,软弱的啜泣声从他的鼻腔里传出来。此刻,他已不再是那个庄重勇敢的国君,而像个孤独自责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干,是谁命令你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永远失去了你。汤米是这样、卡尔森是这样、雷利也是这样,你们以为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才有权利为朋友牺牲吗?……我宁愿死也不愿这样活着,你这个混蛋,你希望我怎么样,如果你真的……真的……你知道这些日子纠缠在我心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懊悔,你这个混蛋啊……”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两条清晰的水线沿着我的肩头流入了我的脊背。我从弗莱德的拥抱中感受到了他心跳的热度。一道澎湃的急流从我的胸间窜上咽喉,让我的心因激动而炽热。
“不用担心,我还活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轻拍着弗莱德的肩膀,轻声地安慰他,一边说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就在我们为这次珍贵的重逢又哭又笑的时候,忽然间,弗莱德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厉害,几乎要把自己的喉管掏了出来。他的脸因为窒息而浮起一层深重的红晕,泛出一道病态的红润光泽,看上去很让人担心。
我忙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手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一直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他的咳嗽。
“你这是怎么了?”我手忙脚乱地忙碌着,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概是刚才太激动了。”弗莱德抱歉地看着泼洒在我身上的水渍,尴尬地笑笑说:“有时候是会这样的。米莉娅说,可能是那次受伤后并发的高烧烧坏了我的气管。这很讨厌,可是没什么问题。”
“你得照顾好你自己……”我担忧地看着朋友的惨白的面孔,“……你看上去可比以前瘦多了。”
弗莱德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杰夫,不要老是和米莉娅说一样的话。我好极了,尤其是在见到你之后。这半年来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让我感觉更棒的了。说起这个……”他友善地指了指门外,开起了我的玩笑:“你看上去可是比以前胖了不少哦,这应该是桑塔小姐的功劳吧。”
我的脸上立刻发起烧来,扭捏地低下头去。
看见我害羞的样子,弗莱德轻快地笑了起来。他扬着手,按耐不住快活的心情低声对我说:“你尽快收拾一下行李,然后到宾克先生的商店里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罗迪克他们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得发狂,原本他们都嚷着要来见你,尤其是普瓦洛。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是他在做后勤调度工作。说实话,他干得糟透了,如果不是休恩有时在收集情报的间隙帮帮他,我们一定已经变得一团糟了。出发前,普瓦洛还一再地叮嘱我一定要把你早点带回去,好救他脱离苦海呢……”弗莱德自顾自地说着,已经将心情放飞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土地上,憧憬着与朋友们重逢的美好时光,全没发现正站在他身边的我一脸犹豫的神色。
“弗莱德,先等等。我……我可能暂时不能跟你离开……”我艰涩地说道。
“为什么?”弗莱德吃了一惊,微微一愣神,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调侃地笑道:“是为了桑塔小姐吧?不要紧,宾克先生会安置好她和她的家人,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再见面。你们现在还不至于一天不见就会死掉吧。”他善意地讽刺着我,发出嘿嘿的笑声。在他的喉管间不时发出气流紊乱的尖啸声,让人很为他担心。
“不是,和她没关系。”我连忙否认道。想起路易斯殿下的处境和我的另一份责任,我觉得非常为难。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我的朋友说起这件事:我对他此生最强劲的敌手产生了几乎与他相当的敬仰,并将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当成了我的义务。
弗莱德疑惑地看着我,让我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尽管我发誓绝没有背叛我的朋友和我的国家,但我仍然觉得十分愧疚。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当弗莱德了解这一切之后会如何看待我。
“我得对你说些事情,弗莱德。”过了好半天,我才艰难地张开了口。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自信,就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究竟如何决定才是正确的。
“在此之前,我向你发誓……”我语无伦次却又无比诚恳地说道,“……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和大家的事情,也绝没有做过一件有违正义的事。希望你能相信我。”
“你怎么了,杰夫?”对于我的态度,弗莱德觉得很意外。他牵强地笑了起来,试图以此来安慰我,“我从来没有哪怕一刻钟地怀疑你,杰夫,我相信你甚于相信我自己。”
得到他的保证,我觉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我仔细想了想,把离开他们之后的事情详细地向弗莱德叙述了一遍,包括与佩克拉上校的偶遇和上校的选择。我着重强调了路易斯殿下的为人和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隐瞒自己对殿下的爱戴。那是一种超越了种族和国家的尊敬。这个既兼任豁达又柔弱善良的年轻王子有足够的理由让人敬爱、让人追随,正如我身边的友人一样。我觉得,若是现在就要我舍弃其中的一个而去追随另一个,那会是一件让我感到苦恼的事。
“如果他与你为敌,弗莱德,如果他将刀兵指向我的同胞和战友,我愿第一个站在他身前,毫不迟疑地与他战斗、直至死亡。但是现在,我无法在他面对阴谋陷害的时候背弃他,离他而去。你知道,我……我很苦恼,我不是想要背叛你,只是……只是他……”我混乱地说道,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字眼来表达我心中的矛盾。
直到我停止讲述,才发现我的朋友已经陷入了沉思。弗莱德坐在桌子旁边,皱紧了眉头,习惯性地撑起右手,用两根手指轻敲着自己的额头,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我窘迫艰难的模样。我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仿佛像是一个有罪的囚徒,在友情的法庭上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我以为我已经对一切的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弗莱德开口对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杰夫,你的事情我从宾克先生那里也听说了一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同样为路易斯王子的处境担心。不过,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恐怕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我的朋友苦笑着对我说,“……看来我们都不能急着回去了。我想,我得去见见路易斯王子。”
“你发疯了!”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响亮,忙压低嗓门说:“你在想什么,弗莱德?”
弗莱德坚定地摇摇头:“我们不能让温斯顿与克里特重新结成同盟,别看我们刚刚打了两场胜仗,可是新生的德兰麦亚依旧十分脆弱。圣狐高地的农耕和贸易刚刚起步,即便是针对一方的战争已经是在勉力维系。我们经受不住来自两线的全面战斗。”
“我们得破坏他们的同盟,杰夫,或许这很危险,但我必须要试一试。幸亏你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要不当温斯顿大军全线进攻时,我们恐怕就只有面临覆灭的结局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弗莱德低着头沉思着,“这一切都得等到见过路易斯王子再说。如果他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人,杰夫,我们或许可以帮助他夺取王位,起码可以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如果他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的人……”弗莱德想了想,而后向我露出了一个敞亮的笑容,“怎么会呢,如果是那样,他是绝不会赢得你的尊敬和信任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弗莱德,这很危险。就算是有这个必要,也应当由更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而且,就算路易斯王子不会把你怎么样,达伦第尔的密探也会发现你的。”我竭力反对着这个疯狂的念头。
“不要再说了,杰夫。”弗莱德否定了我的言语。他的声音很温和,可他目光中流露出的坚决却是难以动摇的。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太久了,无论是士兵还是人民都已经很疲惫了。现在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一起把这些恼人的战乱全部结束掉。我想,这值得我们去冒一冒风险……”
第二十一卷 盟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初会;双星之辩
这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一如往日。温斯顿帝国王太子、德兰麦亚占领区总督路易斯殿下刚刚用完了他的早餐,缓步走向他的书房。按照常例,他总是要在这里呆上整整一个上午,用以处理日常的政务,接见求见的宾客,或是阅读些从各地传来的消息等等。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的工作清闲了许多:一些重要政令并没有获得他的许可就已经得以实施,求见他的客人也很少。尽管距离温斯顿帝国的王都烈鬃城有着千里之遥,可人们却感受到帝国二王子达伦第尔殿下的力量正越来越强烈地左右着里德城的大小事务,而总督大人则越来越像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碎的可怜的花瓶。一些敏感的人们开始有意识地疏远甚至躲避路易斯殿下,转而将社交的主要目标转向达伦第尔殿下的心腹、里德城防卫军总指挥姆拉克将军和他的“朋友”们。
尽管如此,殿下长久以来养成的工作习惯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在没有任何工作要做的时候,殿下总是在他的书房中阅读一些精彩的冒险小说,或是用弹奏乐器和轻声吟唱来打发时间。有些时候,这个仁厚睿智的青年还会伏在桌子上静静地发呆,不时露出几分微笑或是苦恼的神色,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殿下又陷入了某些让人忧虑的回忆之中。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殿下走近房中,反身随手掩上房门,正要向他的书桌走去,忽然顿住了脚步。
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坐在本属于殿下的椅子上,低着头安静地翻看着一本书籍。清晨的日光从他背后的窗户上映射过来,给书房中留下一个让人微微有些眩晕的漂亮的剪影。看见殿下走进房中,坐着的人影掩上书籍,向殿下轻轻地点头致意说:
“很抱歉,我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路易斯殿下。”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中的不速之客,路易斯殿下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既没有高声斥责,也没有像我所担心的那样做出任何敌意的举动,而只是稍稍愣了愣神,仔细端详了一下正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年轻访客,而后露出了一个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明亮微笑。
“不想喝一杯么?”殿下走向酒柜,用一种有些奇怪的声音问道。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仿佛是因为某种激动和特别的喜悦,“我这里有些好年份的泰迪辛诺。”说着,他取出两个精美的珐琅酒杯,倒上了两杯美酒,将一杯送到客人的面前,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到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的举动轻松随意,就好像弗莱德的到来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似的。
弗莱德并没有拒绝殿下的邀请,他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不擅饮酒的年轻王者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他有些羞赧地向着殿下笑了笑。
“这种酒很烈,像您那样小口品尝只会喝到苦味和辣味,大口喝才能品到酒香,而且反而没那么刺激。”殿下温和地解释着。按照他的指点,弗莱德再次尝了尝杯中的酒浆,而后舒展开紧锁的眉头,向殿下报以感激的微笑。
在这之后,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品味着美酒醇厚的滋味,静默地相互注视。语言在这里似乎成了多余的东西,这两个原本应该是完全陌生的男人似乎只用一个眼神就可以沟通,甚至传递许多就连语言也无法表达的信息。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就连一张纸掉落的声音都会显得嘈杂,可我却仿佛听到了两个声音正在大声交谈。
我得说,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奇妙的一次会面。
这两个或许是当世最杰出的年轻统帅生平第一次见面,可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相知多年的朋友,没有丝毫的隔阂和陌生感,甚至连对待别人的最后一丝防备都彻底褪去,以彻底的坦荡真诚来面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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