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倒影
裨蛄甘彻└陀锌赡艹鱿秩笨凇!薄?br /> “可是我们也不能停止攻击。现在克里特人在我们的领土上立足未稳,银盾城堡的告破让我们有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给他们充裕的时间稳定战线,今后的战斗会一场比场艰难。”罗迪克严肃地说,“根据情报估计,他们的军队比我们多出将近一半,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对他们就越有利。”
我不再言语。我知道,罗迪克说得是对的,现在正是收复失地、打击克里特人的最好时机,一旦让这些强大的异国侵略者在绿叶平原上站稳了脚跟,再想一鼓作气把他们赶出去就困难了。
这大概就是克里特人的目的,用这“借粮令”阻止我们进军,以巩固占领区的统治,准备长期的侵略战争。能想出这条策略的人,应当有着相当优秀的战略眼光吧。
“按兵不动是不行的,这不光是战略的问题。尽管大部分都在东路军中,可我们的军队里也有不少南部的贵族。如果我们就在这里按兵不动,他们有可能会心有不满……”弗莱德这样分析着:
“……那么,或许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孤军深入,找出克里特人主力,速战速绝!”
“你疯了!”红焰大叫起来,“你知道这绿叶平原有多大?几万人撒在这里面不比几颗胡椒粒更容易找。”
“红焰说的没错。”我说,“这个方法不可行。”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艰难,我的朋友们。”弗莱德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克里特人不能舍弃所有占领区的居民,他们必须按时将每个月的粮食送到各地的村庄和城镇中去,所以,我想粮食囤积的地方会是个交通便利的枢纽,并且距离前线并不太远,而且有足够的仓库容纳粮食。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只有……”
弗莱德摊开了地图,指着其中的一个点:
“查美拉镇。它和我们相距并不是很远,这是我们的机会。”
这是个疯狂到了极点的冒险主意,一旦弗莱德的判断失误,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两万士兵和跟随着我们的贵族老爷们,都将葬身在这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海之中。
“太疯狂了。”普瓦洛苦笑地摇着头,“带着将近两万人在茫茫草原上找一支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主力部队,这真是太疯狂了。”
“是的,的确很疯狂。我会留下三千人的后备军,朋友们,我希望你们都在那里。这个险应当由我一个人去冒……”
“最疯狂的是……”普瓦洛忽然打断了弗莱德的话,“我明明知道这个是个蠢到了家的主意,却还是决定要和你一起去。”
同样开朗豪爽的笑容出现在每个人脸上,显露出我们心里相同的心意。是的,我会跟随弗莱德,无论是要去多么危险的地方。我是那么的信赖他,甚至于我觉得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他的指挥刀下比放在我自己的怀中还要安全。
“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在你的后备军中,但那绝不会包括我。”我坚定地回答。
……
稍事准备,这支偷袭的大军就这样上路了:每个人带着仅够五天的口粮和水,抛弃一切辎重车辆,在被敌人占领了的广大土地上高速推进。为了避免惊动各处城镇的守军,我们远远绕开了所有村庄,尽可能地敛起了行踪。这时候如果我们被发现,势必会陷入四面夹击之中,遭到全军覆没的下场。但这让我们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原本我们所担心的情况现在成了我们所倚重的条件:绿叶平原太广大了,在这里藏匿一支不到两万的军队并不困难。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弗莱德下令:不得引火做饭,只能吃干粮、喝凉水。军中的贵族子弟虽然叫苦连天,但他们还没有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地步,坚持着完成了弗莱德的命令。
查美拉,绿叶平原上最大的一座镇。说它是座镇已经有些不够准确了,它的外侧不仅环绕着一圈几乎有五人高的城墙,而且还巧妙地借助了梅恩河支流的走势,用天然形成的河套地形为自己构筑了大半圈的护城河。我没有见过往常这里都是什么样的景象,但从今天下午我们从远处的丛林中放眼观察开始,这座城镇就显得异常的安静。
它北侧和东侧的城门从正午一直紧闭到深夜,另两处城门的景象虽然我们看不见,但它的异乎寻常的安静让我们相信,那边的景象与这边大体相同。这让我忍不住有些心慌:如果真如弗莱德所猜测的,这里是汇集附近村镇粮食的所在,那我们应当可以看到往来运输粮食的车队才是。
同样不安的情绪也在我的伙伴们中间传递着。中路军的所有精锐已经被我们尽数带到这片远离后方补给区的土地,我们随身携带的粮食还只够支撑一天。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弗莱德在这个问题的判断上出现了错误,那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无可挽救的崩溃局面。
望着紧闭的城门,我忍不住想把我的忧虑说出来。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咽下了这令人烦躁的思绪。这种恐惧似乎源于一种偏执的迷信,让我害怕自己说出的话语会变成真实的存在。我看了弗莱德一眼,他的额头上冒着的一层晶亮的细汗,双拳紧握,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城门。我无法猜测他当下的想法,但我知道,我的朋友正承受着如我一般的平凡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他要负责的对象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更是一支近两万人的军队、一个血肉胶着的战场,甚至是一个国家、数百万民众的命运。
尽管如此,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如山峦般不可动摇,一如他一向给我们留下的印象。着目光让我心安。
“它们就在这里……”弗莱德用细小但足以让我们听见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当这句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时,一丝细小的微笑挂上了他的嘴角。
“我们找对地方了,它们就在这里。”弗莱德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将刚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他们,他们根本连门都没有开。”红焰略带几分沮丧和好奇地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是一座大镇,是往来的交通要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禁绝了交通,连城门都不愿打开?如果是防备攻击倒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敌情也出现在四天路程之外啊。”弗莱德微笑地指点着我们。
“如果不是对外防御,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内保密了。你们想一想,除了藏匿军粮的消息,还有什么样的秘密会让克里特人如此小心谨慎,甚至不惜彻底封闭一座城镇?”
弗莱德的分析让我们精神一振,但他并没有完全说服我们:
“这只是猜测,”达克拉瓮声瓮气地说道,“尽管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仿佛是为了验证弗莱德推测的准确性,达克拉的话音刚落,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从城门的方向破空传来。这声音浑浊暗哑,但在此刻的我们听来,却丝毫也不亚于传说中来自天界的美妙神鸟的鸣叫。伴随着开门声传来的,是一阵牲口的嘶叫,继而,一列列满载粮食包裹的牛车源源不断地从城门口涌出,随着错综交叉的道路缓慢地行向远方。正如我们从被夺回的村镇中得到的消息,所有驾御牛车的车夫都用黑色的布套蒙住的脸,只露出双眼、鼻孔和口腔。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押运的军官们不时发出粗暴的呼喝,禁止他们发出任何言语声。
一阵巨大的喜悦向我心头袭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有力地证明的弗莱德判断的正确。达克拉小声地欢呼着,和身边的红焰拥抱在一起,凯尔茜和埃里奥特满面笑容地握紧了双手,普瓦洛也欢快地拍打着我的肩膀,表达着他的喜悦。但在我们因为看到希望而手舞足蹈时,弗莱德却早已经脱离出了兴奋的情绪,表情严肃地思考起更进一步的问题来:
“找到了粮食的所在只是微不足道的胜利,朋友们,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夺取它。查美拉镇是通往不同方向的五条道路的交汇点,从距它最近的布诺尔镇步行前进到达这里只需要不到半天时间,在一天的行程内能够到达这里的村镇不少于十座,这就意味着我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我敬爱的朋友制止住了我们的举动,冷静地说道。
“……虽说现在镇中的守军不足四千,但一天之后,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援军会超过两万人,那时我们将会遭受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时间不是很充裕,这是对我们最不利的一点。”
“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他指着正趁着夜色匆忙进出城门的众多运粮马车补充道:“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正是克里特人囤粮的地点,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只要攻取查美拉,我们就能在中路战场上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一举摆脱对克里特交战的被动局面。”
我们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仅仅是时间,这里的地形对我们同样很不利:查美拉镇的周围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城镇位于一个缓坡的顶端,占据着非常有利的地势。在白天,只要我们一踏出正藏身的丛林,就会被站在城头的守卫看个一清二楚。即便是夜晚进攻,只要天气足够晴朗,近两万人的军队也无法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摸近城墙。
“有什么建议么,朋友们?”弗莱德的双眼直盯着查美拉城,他的目光似乎正在将城池的围墙层层剥去,要看清楚陈列在高墙内的这座城市的构造。
“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敛起了笑容,罗迪克皱起眉头回应道,“夜袭或许是我们能够把握得到的最好的机会,尽管这样作看起来意义并不是很大。”
对于这样的提议,我也唯有表示赞同。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并且我们人为地造成了粮草极度匮乏的局面。现今的形式已经让我们彻底丧失了拒绝一场并不理想的战斗的权利,在这场即将在一天内爆发的战斗中,除了被逼上绝路的勇气和出其不意的攻略,我们手中称得上是一无所有了。
弗莱德用眼神询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收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他略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就这样决定了,进攻将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发起!”
第九卷 中军 第七十八章 致命骚乱
这是个寂静的夜。
密不透风的黑色犹如铁幕般封锁了天地,将一切紧紧地攥在它无边广大的手中。几绺微光从它的指缝间惊悸地逃窜出来,带给我们仅存的微弱视觉,让我们勉强辨认着远处庞大神秘的巨大阴影。甚至野兽和虫豸也在这寂寞得有些可怕的夜晚面前退缩闪避,沉没着躲避在它们认为安全的地方,用消除神志的睡眠抵御着夜色的寂寞。几乎连星星都睡去了,天幕上仅有的几颗闪亮的微小颗粒困顿地挣扎着,似乎在用尽自己的力量挣脱黑暗的包围。
我爱这夜晚,这暗淡无光的夜晚正是我们需要的,它让我们得以最大限度地接近摇荡着火把光亮的查美拉城,让潜伏在茂密草丛中的士兵能够借助天色的混沌藏匿住自己的身形。
我的耳朵上似乎爬上了一只蚂蚱,或许是一只大号的蚂蚁,那淘气的小东西让我的耳朵一阵刺痒。我小心地抬起手,用最小的动作拂去了这个捣乱的家伙,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面前那扇紧闭的城门。不必回头观望,我知道身边有近两万双眼睛和我一样紧张专注地注视着那里。不必多加说明解释,我们都知道,正掩身在那道城门之后的,不只是我们此战的决死敌手,更是我们唯一的胜机和生机。在这个当口,哪怕是稍微的恍惚,都有可能错失整个战局,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到绝不会留情的亡者之神的手中。在这关乎生死的无比严重的问题面前,每一个人都强迫自己拿出性格中最坚韧的一面,将全部的精神投放到那关系到自己生命的城墙之后。
忽然,城墙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喧哗,然后几支火把轻轻地摇动起来。或许是过分紧张导致的神经质反应,我忽然觉得我听到了缓慢杂乱的牲口的蹄声和车轮转动时发出的“吱扭”的声响。一种奇怪的触觉让我敏感的神经末梢一阵发酥,似乎有一道电流沿着我的脊椎爬上我的脊背。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握着短剑的右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头而变得发白。尽管我已经经历了无数的战阵,但每当战斗到来之前我仍然会像个新手一样觉得紧张。我并不为此羞怯:只有那些真正被战争抹杀了人性的人才会对屠杀自己的同类毫无感触。
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咯勒勒”的声响,城门被打开,穿越护城河的吊桥也同时被缓慢缓放下,然后,我真切地听到了牲口带着粗重喘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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