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表雄风
位公子有什么不要脸的地方?”
朱玲见宫、张两人都不开口,也不望自己,心中忽然一软,暗想他们平日何等骄傲自负,可是为了深爱自己之故,竟能忍受侮辱。此刻似乎不必再加以辱骂!心念一转,便道:“你们和银髯叟卫浩约定要擒到凶手以后,方始再作寻宝之举,但目下你们已自食诺言,是不是不要脸?”
左寒子道:“姑娘怎知我等不曾擒住那神秘凶手?”
朱玲怔一下,道:“你们已擒住那神秘凶手?他是谁?”
左寒子道:“目下尚未查问出来,但相信那神秘凶手身世之谜,不久便可揭晓!”
朱玲立刻冷笑一声,道:“自古道是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你们不是胡说吹牛?也许你们已查知那神秘凶手业已远飏别处,于是大言不惭,企图蒙混过去。”
左寒子道:“石夫人要是不信,那就没有办法了!”他向慧力禅师丢个眼色,突然一齐击穿茅屋草墙,闪出屋外。左寒子大声道:“我等先去找孤木等算账!”
朱玲本来极为焦急,只因那边只有一个胡猛可以邀敌其中之一,剩下孤木、超力两人,虽然武功不弱,但从这两人昨夜所露的身手,似乎高出他们不少。这一来就算以二敌一,却也未必能够安然无事。
因此她必须即速出手拦截住一个人,或者跟踪追去,可是这一刹那间突然又有一个疑念浮上心头,那就是左寒子他们既然要找孤木超力的晦气,为何最后还要说出口来?倒像是深恐自己不知道似的?疑念一生,便没有立即跟踪迫出屋去。外面的清音大师轻叱一声,道:“你们两位留下其一怎样?”话声中夹有一阵低微的啸风响声。
朱玲一听便知庵主正以武林震惊的木佛珠,截住其中一人。
心头大宽。同时之间也就想出左寒子的用意,必是“调虎离山”
之计。可是内中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为何显出要把自己诱开此地。难道他们认为庵主清音大师比不上自己的青冥剑?
茅屋外慧力禅师此时被一粒紧接一粒的木佛珠逼得施展出全身绝技,严密防御,竟无法越过院墙去。
左寒子已越过院墙不见,可是片刻间又纵回院内,厉声道:“石夫人出来,贫道想领教你几手剑法!”
朱玲眼珠一转,见宫、张两人一直默然屹立,至今尚不言语。
蓦地脑际中灵光一闪,悟出那左寒子用尽心机想诱开自己之故,一定是宫、张两人曾坚决表示不肯与自己动手,所以唯有由他设法引开自己。
她冷笑一声,道:“你无须白费心思,引我离开此屋,干脆都进来吧,你们的目的不是要取得宝藏么?”
左寒子听她说中要紧之处,噫了一声,果然走入屋中,眼睛转动时射出狐疑的光芒。
清音大师也停手不发木佛珠,慧力禅师大大松口气,也纵入茅屋之内。
白凤朱玲冷笑道:“你们想进去取宝,须知此事大不容易。”
左寒子道:“石夫人如要拦阻,自然不易!”
朱玲道:“我既然叫你们回来,当然不出手拦阻!”宫、张两人大感意外,迅速地瞥她一眼。这一眼不看尤自可,看了之后,就忍不住凝停在她艳丽迷人的面上。
清音大师诵声佛号,道:“玲儿你……”朱玲却接口道:“师父着急了,但你老放心,徒儿这就把内情坦告他们。”她转回目光,轮流扫瞥那四人,继续道:“家师以佛门大慈大悲之心,阻止你们妄取宝藏,但你们一定都误以为她乃是不甘损失。然而事实上她却是不想你们自取灭亡。”
左寒子道:“石夫人此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朱玲道:“信不信由你,须知在藏宝之处,天险重重,凡是妄想得到宝藏之人,非死不可!”
左寒子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令师及石夫人两位大可不必阻止他人进去,嘿……嘿……”
朱玲怒道:“你这厮真是该死,若果你敢进去,那就自己出手,不必拉着旁人送死!”
左寒子他平生足迹踏遍天下,自念世上天险如毒瘴天壑,蛇兽渊壑等未有不曾涉历过,因此就算朱玲非是虚声恫吓,他也不怕。何况其中尚有一点,最使他难以相信的,那就是藏宝之处如果真是无法逃生的绝地,清音大师何须阻止仇敌对头入内?
这个入魔已深的道人死也不信清音大师当真是具有菩萨心肠,所以认为清音大师及朱玲必是虚声恫吓,事实上不会那样厉害。
当下抢着应道:“石夫人之言虽是有理,但若然藏宝之地下入者有死无生,则你大可不必费心,谁叫我们贪心太重,自愿送死。
两位公子以为贫道的话可对?”
宫、张两人一齐颔首,朱玲细长的眉毛轻皱一下,转面向清音大师道:“师父,他们坚持要入内探藏宝,目下除非我们能把这四人打出此庵,不然的话,万万阻之不住。”
清音大师道:“我们虽回天之力,但总得尽心尽力阻止他们,少死一人,就是一件功德!”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笑声,跟着有人道:“我等来迟一步,居然被别人着了先鞭。”
话声传入朱玲耳中,娇躯竟为之一震。外面院子刷刷一连落下四人,她从门口向外望去,只见院子中站着的是厉魄西门渐、银髯叟卫浩、铁臂熊罗历和王珪等四人。
清音大师一看今日的形势,已知无法阻止浩劫,不觉诵了一声佛号。
银髯叟卫浩向屋内疾瞥一眼,洪声笑道:“还好,他们尚在僵持之中。”
西门渐道:“庵主你被那几人挤了出来,宝藏可是就在茅屋之内?”
清音大师道:“宝藏不在此处,但那通往宝藏的地道入口却在屋中。贫尼无意攫宝藏为已有,不过本着佛门慈悲宗旨,不得不没法阻止妄起贪心之人。”
银髯叟卫浩道:“女尼,你等别的时候再向我们说教,现在没有闲工夫跟你穷聊——”
朱玲怒声叱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目中无人。我师父她如果肯开杀戒,哼,哼,凭你那几手功夫,能够走得上百招,我就服气。”
卫浩冷笑一声,道:“玲姑娘火气真大,本座只知敝教主是你的师父,再说今日之事,已如箭在弦上,玲姑娘不妨再加三思,假使你们两人想守住地道入口,势必成为双方全力攻击的目标,实在是不智之举!”
朱玲此刻心心念念,只要保存三个人的性命,就是宫、张两人和西门渐。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法子,眸子微转,已瞧见宫天抚和张咸想打开那块石板。这一急非同小可,大声喝道:“喂,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宫天抚和张咸好似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左寒子抢过去一手把石板掀了起来,登时露出一个半丈大小的洞口。
西门渐、卫浩、罗历等人分头扑到茅屋,只听哗啦啦暴响声中,那座茅屋四分五散,倒向一旁。
左寒子因强敌环伺,倒也不敢贸然入洞。宫天抚凝视着西门渐,冷冷道:“此地可不是碧鸡山,你们最好不要张狂。”
西门渐狞笑一声,道:“放屁,你管得着本座的行动么?”
朱玲灵机一动,朗声道:“你们最好先拼上一场,瞧瞧哪一方有本事占取宝藏!”
西门渐、宫天抚听了此言,登时煞住出手的势子,都想到假如双方先拼一场的话,极可能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宝藏。
朱玲就是怕他们打起来,局势无法控制,所以故意那样说法,提醒他们。
这时见双方已抑制住怒气,便又朗声道:“还有一个法子,最是公平不过,只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
左寒子觉得极为奇怪,万万想不到朱玲最大目的,乃是不想宫、张及西门渐三人送死,所以他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朱玲为何反使双方打不起来。当下应声道:“石夫人高兴说的话,大概也没有人反对!”
朱玲道:“你们双方今日一定各有顾忌,打不起来,事实上实力也差不了多少,这种情势可能僵持到很久很久。”
银臂熊罗历插口道:“然则玲姑娘有何高见?解决这种僵持的局势?”
朱玲道:“当然有啦,我可以暂充公正人,你们双方第一先答应彼此同心合力,设法把宝藏取出来,等到真能把宝藏取出,然后平分也好,拼个死活也好,那都是后话,暂时不提。”
她微微一笑,似是对双方众人都静静倾听的形势感到十分得意。
“目前先谈取宝的问题,你们双方可以各派一人,联袂进去查探。反正里面地方不大,人多并无好处,你们说是也不是?”
左寒子沉吟道:“从石夫人的话听来,那就是说你已有放弃守护宝藏之心了?”
朱玲道:“我早说过进去探望之人,有死无生。老实说我可不像家师那等慈悲为怀,你如果敢进去,那就进去,我决不拦阻!”
铁髯叟卫浩生恐这是朱玲偏向宫天抚、张咸那一边,故意这等说法。连忙接口道:“玲姑娘刚才的话,似乎竟犹未尽。”
朱玲斜睨他一眼,微笑道:“你如果唯恐等不及送死,那就和他一起进去!我想说的,也不过要告诉诸位,谁想入洞探宝,就得先与我较量一下,我认为有资格的话,就可放行。”
左寒子诡笑一声,道:“石夫人对贫僧及卫副教主都特别客气,已表示可以不经石夫人利剑考验,就得以进入地道探宝。但贫道却不想孤身入探。想结个伴同行,石夫人不会反对吧?”
白凤朱玲应道:“当然可以,否则你就要疑心我地道之内,设有埋伏,不过谁要与你结伴,均须先过我这一关。”话声中已掣出青冥剑,剑上森森寒气,远侵四周诸人肌肤。
慧力禅师挺身而出,取出月牙方便铲,道:“贫僧斗胆请夫人赐教。”
旁边的人都纷纷退开,让出大片地方。朱玲道:“很好,你的武功我已略知梗概,因此三招就足够了。”
慧力禅师这刻却不敢有半点轻视朱玲的三招。横持方便铲,凝神以待。眼前青光陡盛,森森生寒的剑气已逼到身前。朱玲这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感到那青冥剑真不愧是崆峒镇山之宝,剑上光华固然强烈炫目,最令人心惊胆落的还是剑上的森森寒气。就是眼力普通的人,也可以感到此剑决非凡品。
慧力禅师忽然大感为难,原来他本可施展一招“龙蛇斗”封拆敌招,可是这一招必须以铲上月牙挂勾对方长剑,他的方便铲虽是千锤百炼的精钢打就,碰上普通一点的宝刀宝剑,仍可不惧。
但朱玲用的青冥剑看上去太以厉害,因此不敢冒此大险。念头转间,只好使出少林绝招“遮天蔽日”,但见他人随铲转,呼地一铲向朱玲左肩砸去,竟是以攻为守。
朱玲剑术本就极为高强,加上数年苦修,更是精妙。这时口中轻笑一声,脚下移宫换位,玉腕抖处,陡然撒出数十点青光,直洒敌人。
宫天抚和张咸两人见她功力之高,远非昔比,而且剑势变化之际,已是一代剑家的气派,当真是精奥险辣,兼而有之。两人心头都为之大震,不禁一齐惊咦出声。
慧力禅师万料不到自己招数变化只差了一线,便陷入险地,这时也顾不得对方手中之剑如何锋利,立时一招“法轮常转”,一面以铲护身,一面使出奇奥脚法,突然斜闪开去。
朱玲剑势一挫,跟着虚戳一剑,一股剑气潜撞出去,“蓬”地一响,慧力禅师竟被震退一大步。
她收回青冥剑,笑了一笑,道:“你虽然未伤在我剑下,但毕竟已败,按理说就不该伴他进去探宝!”
慧力禅师怔一下,道:“石夫人剑术实在精妙,贫僧甚是佩服,但这样子就要贫僧放弃探宝,未免有失公允。”
朱玲本是觉得这个少林和尚的人还不错,所以想保全他的一命,但这个心思又不能明白说出。想了一想,道:“那就随你的便,我不会出手拦阻。”
铁臂熊罗历明知西门渐不肯轻易向朱玲动手,此时唯恐银髯叟卫浩势孤,立刻大声道:“敝座也想进去开开眼界,玲姑娘是不是也要赐教三招?”
白凤朱玲瞧瞧他,心想这铁臂熊罗历乃是鬼母心腹大将,为人持重而精明,一身武功在玄阴教诸香主之中,已是数一数二之流。玄阴教能有今日的成就,此人可记首功。因此莫看他不常做什么恶事,其实他一身恶孽,当真是如山之重,如水之深。
心念一转,便道:“我深悉你的武功如何,不用试啦,希望你们都能够活着出来。”
清音大师眼见这些武林高手,个个贪欲焚心,情知无法劝阻。
因此虽是对朱玲的安排不甚满意,却也无可如何。自个儿退开老远,闭目念佛。
先是左寒子及慧力禅师由入口处进去,他们走完了深入地下的石墙之后,便隐没在黑暗的地道中。
银髯叟卫浩和铁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