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蛋
但令人感觉欣慰的是,他已经不会发狂了,而且还非常听哈利娃的话,为了让他恢复记忆,便让他跟随哈利娃穿越大雪山,远征阿隆哥长城。
大雪山上的人们不停地忙碌着,而雪谷深渊中的青木年与白水来,也正为生存而忙碌不已。
经过了十二天的休养,白水来的身体好了不少,神智也恢复了些许,但大多数的时间仍处于昏睡状态中。
不过,这对于青木年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鼓励与收获。
毕竟,她可以确定,白水来已经从鬼门关走回来了,她所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但白水来的气息仍很虚弱,有时候想说话,却是语不成句、细若游丝,大多时候他都是笑容与眼神和青木年交流。
在这些日子里,青木年细心地观察和理解白水来的一切需要,将他的吃、喝、拉、睡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心灵靠得最近的一次,在无言间,彷佛心有灵犀地懂得对方的思想。
白水来终于深有体会地感受到青木年对他的爱护关怀与浓情蜜意,而青木年也感觉到白水来对她感激与依赖,每当她出外砍柴或捕鱼,白水来就会流露出眷恋不舍的眼神。
在那一瞬间,青木年感觉白水来非常的需要自己,这使她有一种快乐的满足感。
很快地又过去了三天,他们已在雪谷中生活了半个月,青木年觉得他们的日子过得愉快而平静,使她常暗地许愿,这种日子能够长久一点。
这一天,青木年特地哼着小时候母亲教过她的歌谣走去砍树,增添足以维持火堆永不熄灭的木柴贮存量。
大概因为她近期的心情非常轻松与快乐,她恢复了不少记忆,但大多都是零零碎碎、比较愉快的一些趣事,譬如母亲教自己唱的歌、爸爸第一次教自己舞剑、第一次品尝白水来煮的菜肴等等,其实那些事虽然都是琐碎的小事,但她仍深刻地留在心中。
至于她所在的国家、军队和自己的身分、名字等,倒也都记起来了,可惜过往认识的人,除了父母,她还是只记得白水来一个。
这也不能怪她,在她被鬼王掳走以前,她的心海充满了对白水来的思念,别的人想得并不多,现在记忆重生,最思念的东西便先想起来了。
砍够了树枝后,青木年正准备回山洞,忽地看到靠近两座雪山交界的一片密集的树丛“索索‘动了起来。
来到这片深谷后的半个月里,除了鱼和水,她还没见会动的东西。
“难道是什么动物、野兽?‘她胡乱地猜想着,放下柴堆,轻轻地踱向树丛。
离树丛尚有数尺时,枝叶震动得更厉害了,简直能看到一根根枝叶从里往外被拨开,一团黑影缓缓地爬了出来。
青木年凝神屏息,当那黑影跳出树丛的时候,她挥出的萧玄剑尖,已经指向了黑影的头部。
那黑影顿了一下,马上惊呼道:“不!不要杀我!‘
听到了那是人的呼声,青木年止住了剑的去势,但并未撤下,借着微弱的水光,隐约看到了那黑影确实是人││一个穿着盔甲、战袍的男人。
青木年冷喝道:“什么人?‘
那男人也隐约看到了用剑指着他的,是一名身形娇美的女子,不但讲的是天辉语,而且也不认识他,因此心情立即放松了许多,他镇定地说道:“我是天辉国的一名将军,那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天辉国的将军?‘青木年努力想了一下,眼前这男子说的是天辉语,而穿的一身甲衣,也确实不像是士兵的打扮,看来他所言不假,便说道:“我是天辉国的蓝石将军,名叫青木年,因为一次灾难而坠下了这个山谷。‘
一听到是蓝石将军青木年,那男子吓得跪趴到地上,惊慌地叫道:“小人不知道大将军在此,多有冒犯,请将军大人恕罪!‘
青木年皱了皱眉,因为在记忆中,她不太喜欢这种卑躬屈膝、懦弱怕事的人,这种人不值得亮出宝剑,她马上收回萧玄剑,冷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地方?从哪儿来的?‘
她想到,既然这名将士会从那树丛里出来,就必定有离开深谷的路了,所以必须问个明白,但她心底却又渴望不要这么快离开雪谷,所以在话语间并不客气。
那名将士的眼珠骨碌转了一下,唯命是从地应答道:“小人叫纪莫卡尔,也是在无意间滑落到这深谷中的,本以为小命不保,岂料大难不死,寻找了几天的出路,终于来到这里,想不到遇到了将军大人,真乃是小人的万福。
“现在小的又冷又饿,胆够问一下,将军大人有没有干粮或果肉,可以拿一点点给小人充饥裹腹。‘
因为青木年想不到天辉国有些什么将领奇人,因此也没有生疑,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遇上我,确实是你的运气。‘她说罢,便去捡拾扔到地上的柴堆。
纪莫卡尔听到青木年这话,实是高兴至极,立即赶上前叫道:“担柴这种工作,怎需要大将军动手呢?让小人来吧!‘
他从青木年手中抢过柴堆,恭恭敬敬地跟在青木年后头。
他从肯地加马东面,按着龙神链中的邪神之音所指示的路线潜逃,专拣丛林密布的小路走,涉水攀山、餐风露宿,历尽了千辛万苦后,他沿着一条隐秘小道来到大雪山的深谷之中,追捕他的天辉战士,根本无法找到他的踪迹,最后都无功而返。
沿途困难重重、险境连绵,若是以往的纪莫卡尔,根本无法徒步完成这千里之行,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能与往时相提并论,他为了自己的“远大理想‘,已经变得意志坚定。
而且邪神之灵,每隔一段时间就赋予他魔能,使他的力量不断增长,而这也是支持他的最大动力。
虽然如此,他仍然是血肉之躯,连日的劳累以及连番的人生巨变,使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当他随着青木年走进温暖的洞穴,吃上几口烘热的鱼干后,他便打着呼噜昏睡过去,根本没注意洞的深处,还躺着一个人。
一个他恨不得咬上几口的人──白水来。
纪莫卡尔这一睡便是一整天,青木年来回已经去捕过了两次鱼,看到他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对他的警戒心便更加放松了。
次日,纪莫卡尔终于醒来,他伸了个大懒腰,坐起来,望着洞中跳跃不停的火堆,慢慢地回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想到现在已经身处大雪山,很快就能到达龙神链中的神音所说的西方极地,可以完成他的梦想,他不禁得意地窃笑了起来。
他这时才有闲暇环顾了一下洞内,发现四周除了火堆、柴堆,还有一堆铺平了的树叶,上面放着几条烤好的鱼,足见青木年细心的一面。
想着青木年高贵的气质、娇美的脸容、性感的身段,他心里顿觉一阵燥热,胡想着在离开大雪山以前,要找个机会跟这位有名的女将军亲热一番,那定是人间极乐之事。
睡醒后,肚腹空空,纪莫卡尔爬到了放烤鱼的叶片旁边,想填一下肚子。
他的视线移动后,才骇然发现火堆后方躺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他随手抓了几条鱼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爬过去细看那个人的相貌。
这一看,他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地上的男子,竟便是他日思夜念着要杀之为快的白水来!
而他颈上的龙神链,也传来一阵心灵之语:“太好了,这是魔神使白水来,快给我杀了他!‘
纪莫卡尔心想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他正想拔出腰间那把曾刺杀地灵宗师的匕首,朝白水来的心脏痛快的插上一刀。
而此时白水来沉睡着,完全不知道夺命之险,已经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洞外忽地传来了青木年的叫声:“喂!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如同晴空霹雳,差点儿把纪莫卡尔吓了一跳,但他的反应也非常敏捷,伸到腰部的手轻轻一转,从腰带处摸出了一条巾布,一边把巾布贴到白水来的脸上胡乱摸磨着,一边转过头,应答道:“我只是想给白神使大人擦擦汗而已。‘。
其实隔着火堆的焰火,青木年也没看清纪莫卡尔的行为,看到他笨手笨脚地给白水来乱擦,青木年没好气地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劳烦你,到一边去!‘
“是,将军大人!‘纪莫卡尔收起巾布,顺势退回原处。
青木年“啪!‘地扔下刚砍回来的柴枝,坐到白水来旁边,一边温柔地给白水来抹汗,一边问道:“你也认识白神使?‘
纪莫卡尔低下头,表现得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白神使是天辉国的大英雄、大伟人,小人有幸见过他几次面。‘
其实,是因为他刚才早已吓出了一头冷汗,却不敢让青木年看到。
青木年对他的恭维之词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道:“认识就好,白神使和我一样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不过他受伤了,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好好地侍候他,知道吗?‘
听到青木年的话,再看看白水来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肯定是受了非常重的伤,纪莫卡尔心中狂喜,口中唯命是从地应道:“是,小人一定谨遵将军之命。‘
青木年霍地抱起白水来,说道:“我现在去捕鱼,你带上一根火棒,跟我走!‘
“是!‘纪莫卡尔乖乖地从火堆捡起一根柴火,跟着青木年走向圣水河。
在路上,纪莫卡尔曾经恳求她让他来抱白水来,但被青木年拒绝了。
那倒不是因为青木年警惕纪莫卡尔的缘故,而是她不愿白神使这高贵的身躯,被那个懦弱的男人捧抱。
而且白水来日渐好转,她相信以白水来的能力,很快就能离开这片深谷,这便代表着她与白水来亲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理所当然的,她便尽可能抓紧任何可以贴近白水来的机会,纪莫卡尔自然碰不了白水来。
到了圣水河边,纪莫卡尔也被白如乳液的河吸引住,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用手拨弄着河水,仔细观察河水为何会发白。
而青木年也不理管他的幼稚举动,将白水来平放在脚边,然后举着火把,自顾自地捕鱼。
刚开始,纪莫卡尔还以为青木年会用自制的丝网来捕鱼,却想不到她竟拔出剑往水中刺,刺出了约有十剑,便捉到了七、八尾巴掌般大的清莹通透的怪鱼。
纪莫卡尔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女,剑术之精已然达到了如此地步,能轻松地刺杀水中的鱼。
他的阅历、见闻也不算少,知道水虽然透明,却是有形之物,要想穿过水准确地击中游动的鱼,需要极快的速度和强大的穿透力,他自认还无法达到这种剑术的境界。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青木年会成为天辉国年纪最小的蓝石大将军,除了领兵的能力外,她的剑技着实令人折服,据说剑魂大师已将她称为剑圣。
本来他还想觑机偷袭青木年,将她制服,然后再去了结半死不活的白水来的性命,但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自身的力量增强了不少,但他感觉想要躲过青木年任何一剑,都是力不从心的事,所以要杀白水来,就必须等青木年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再干。
纪莫卡尔心里盘算:“青木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劈柴,到时候再下手!‘
可是事与愿违,第二天纪莫卡尔看到烧火的木柴所剩无几己,正期待青木年离开,却听到青木年向他发出了一道命令:“纪莫卡尔,去劈一些柴枝回来,烧火的柴已经没有多少了。‘
纪莫卡尔打了个突兀,眼珠一转,摊开手叫道:“小人也很想听令,但我掉落山崖的时候,佩剑已丢失了,现在两手空空,怎么劈柴呢?请将军大人把宝剑赐给小人,一定能很快办妥此事!‘
他心里估计,青木年若真是剑圣的话,一定爱剑如命,不会把剑交给他,然后就会自己去。
岂料青木年冷冷地说道:“虽然纪将军的佩剑确已不在,但纪将军腰带左侧暗藏的匕首,也定是把上好的利刃,我想用来劈劈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纪莫卡尔大惊失色,以为那天他想拔匕首刺杀白水来的事被青木年识破了,立即跪到地上哀叫道:“请大将军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青木年不耐烦地摆手,叫道:“起来!起来!藏起自己心爱的贴身兵器,又不是什么罪,若不是你在河边玩水时,连匕首的柄翻都了出来,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件后备,去吧!至少给我劈够三、四天用的柴再回来。‘
纪莫卡尔听到青木年所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立即高兴地暗擦了一把汗,脑袋像鸡啄米似的在地上叩了几下,大喊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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