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栖溯
偶然跟偶然之间的相碰,或许不可思议,或许微乎其微,但却还是有机会发生,因为,这就是人生。
第四集 第六章 失踪
到底那算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呢?其实白咰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等到他置换到冯亦身边时,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就见冯亦坐在雪地上,睁大著眼,呆看着平坦的雪地,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其实不止是冯亦,连本来要攻击冯亦的雪女也全都停了手,团团的把冯亦给包围住,但却完全不攻击,跟冯亦一样,仿佛给什么东西吓着般,个个都是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甚至,连刚刚哭闹的霞冰也愣住了。
安静无声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冯亦身旁的那块雪地,目不转睛的盯着看,鸦雀无声。
白咰狐疑,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去,除了雪地还是雪地,除了白雪还是白雪,平坦的地面,厚厚的雪层,很正常啊!根本没有半点异状嘛!
那请问,现在他们几个又是在看什么来着?
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所有人一语不发,他这么赶得要死要活,还违背承诺解开罧结界,结果就为了来看他们发呆啊?
真是的,要不是为了云萧,他也不用这么……咦,等等,云萧?
白咰手一拍,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事,那就是从刚刚到现在,他完全没看到云萧的影子。
怪哉?云萧呢?白咰转头四处张望着搜寻,有点拧起了眉头,这……这是怎么回事?浩荡雪地里竟不见云萧踪影?
“冯亦,云萧呢?”白咰心急的蹲到冯亦身边,他明明才消失不过两分钟,明明冯亦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会让云萧受到半点伤害的,那怎么现在却是完全没看到人影?依照云萧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根本就不可能动!他又能走到哪里去?
“云萧他……他……”看到问话的人是白咰,冯亦也不免有点回过神,只是可能惊吓太大,说话居然打起结来了。
“他……他……他怎么了啦!”他他他他了老半天,居然没半句重点,唉~~开始怀念之前的冯亦了。
“云萧他给雪地吃了!”总算清醒了,这下,冯亦可全数回神了,想到刚刚的那一幕,他抓着白咰指着面前的平坦雪地急着大叫。
“啥?吃了?”白咰听不懂的看着冯亦,什么叫给雪地吃了?雪地会吃人吗?
看着所有人一副“没错,就是给雪地吃了”的表情,白咰不觉深吸一口气。很好!现在,最好来个口齿清晰的来跟他解释清楚,究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其实,如果要讲,也非常简单。
在白咰消失的那几分钟里,雪女们纷纷的向两人攻了过来。
冯亦虽然无法驱使元素又中了些毒,但毕竟也是受过训练的一员,基本的拳脚功夫可是一点也不差。
而雪女们本身就不属于战斗的一门,再加上在白玉山上安居乐业惯了,这一来一往之间,倒也是不相上下。
只是人数众多,冯亦不方便拖着云萧打斗,于是便打算将云萧先放到雪地上,围在他四周打退敌人,一来保护,二来战斗。
谁知当冯亦才刚将云萧安置在地,脚才刚离开云萧身后那么一公尺,一个轰隆巨响瞬间响起。
冯亦猛然转头一看,却看到放云萧位置的地方登时凹了那么一个洞,洞不大,就刚刚好一个人的身子,而雪地上哪还有云萧的影子来着!想也知道云萧跑哪去了。
冯亦是给吓着了,立刻回身上前营救,谁知道那地面就像有生命一般,竟在他才刚踏出第一步时,整个雪地立刻凸起回平!
地面会凹下去,这可能还有理由可以解释,但地面会瞬间凹下又凸起,这就有点诡异了。
这实在是发生得太快,饶是冯亦也会对眼前的这种突发状况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愣在那发呆,而下一刻,白咰就出现在他眼前。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云萧掉到这地下里头就是?”白咰张大著眼直盯着地面看,平平坦坦毫无凹陷的地面,这要说刚刚云萧给掉了下去,恐怕还令人有点难以置信。
“或者说是她们搞的鬼!你个该死的妖怪!说!你们到底把云萧给怎样了?”冯亦一把揪过一旁的雪女,恶狠狠的怒瞪,他现在脑子一团乱,不过有一点倒是很肯定,若有可能,他会先剁了这群雪女。
“我……”被他一把揪过的雪女有点不知所措,老实说,她比冯亦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们搞的又如何?反正横竖你们也都会死,不过是他先走或你先走罢了!”霞冰冷冷的冒出这一句话,她会送他们两个去陪弦月,一定会,不过是谁先谁后而已。
“很好!”冯亦气得牙痒痒的,一个冲上前就打算先给霞冰一点颜色看看,谁知白咰却更快了一步,先把冯亦给挡了下来。
“霞冰!我问你,真是你们做的吗?”白咰半拉半阻止着冯亦,雪女的行事作风会是什么他向来清楚,她们是最不会拐弯抹角的一群,要嘛就杀,要嘛就不杀,一旦要杀就是亲自下手,况且现在这种形势对她们是有利,她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去多此一举。
“……白咰,你倒好,居然敢毁约!”霞冰恨恨的瞪着白咰,他就这样解开了罧结界,就这样把她的苦心全都付诸流水,早知如此,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杀弦月,根本就不必要!
“你以为我很高兴?”白咰忍不住的回骂,解开罧结界他比她还要恐慌,但是她们逼他在先,怨不得他,“我警告你,霞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快点告诉我,是,或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人类,我若真要杀,你能阻止得了我吗?”霞冰撂下了狠话,她连自己的女儿都杀了,不过是多了两个陪葬的而已,有何困难?
白咰深吸了一口气,平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你真要杀,那……我就必须阻止你……”他轻描淡写道了声,云萧是“那个人”托付给他的,虽然她说过不需要给予云萧任何的援助,但他没那个胆。
不想惹火她,所谓的“指引”要做到怎样才算妥当他也不知道,但只有一点他非常肯定,他必须救活云萧,而不是搞死云萧。
有一种战栗感突然让人打了个噤,白咰的这句话明明讲得毫无气势可言,但不知为什么,竟能让所有人当场噤声,包括霞冰、雪女,甚至是冯亦在内。
冯亦睁大眼,那是什么感觉他再清楚不过。
直觉,绝对强者发出的警告直觉,对弱者的示威,对弱者言明实力差别的战栗,就像是一个强悍的狩猎者对他的猎物发出“不要多做反抗”的挑衅,那是任何猎物都能感受到的恐惧。
雪女们全部下意识的倒退两步,她们也算在弱肉强食的一环里,这种动物般的感受她们非常清楚。
“我们无意跟你为敌,智之贤者,这事并不是我们所为,我们什么也没做,老实说,我们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至于那人到了何处,去了哪,为什么会被雪地给吸纳,我们完全不知道……”自知大事不妙,刚刚帮着霞冰伴奏的那名雪女立刻上前解说。
“少唬人了!你们不是在这山上住了几千年?自己的山上有些什么东西还会不知道?”冯亦不信的回骂,几乎已经要一口咬定就是她们所为。
“我们真的不知道。”那雪女坚定的回道,其余的雪女也纷纷嚷着真与她们无关,她们是的的确确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
“你们真的不知道?”拍了拍冯亦的肩膀要他冷静一下,白咰冷静的再度询问。
“智之贤者,这山,打从我们进来,前前后后长达三千两百年的时间,在这段期间内,举凡这山的一草一木一窟一洞,能走的地方我们也全都走遍了,对地形也算是了若指掌了,什么密道、地窟、捷径、山谷,我们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关于今日的状况,我们的的确确从来没有遇上过,也从来没发现过有任何地方可能会通往这一处……”
“……我想她们说的应该是真的……”白咰回头,面有难色的看着冯亦,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三千两百年前,他在布置白玉山时,就曾经把白玉山的地理位置和详细情况给调查过一遍,若有什么机关密道的,恐怕也不能逃离他的眼睛。
白咰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块雪地,如果这下头有着什么机关密道,照理说他的能见应该也是可以看到才对,可是从他的视线来看,这处却是平常到再不能平常,用脚跺了跺地,传出的声音跟其他地方完全没什么两样,再用点力,也没有任何崩塌的迹象产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可是云萧真的是掉了下去啊!”冯亦急的跟着蹲到白咰身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索性开始刨地,试图从这里头找出一点点的线索。
白咰低着头不住的思考,他开始想,想想他是否曾经遗漏过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他忘记的了。
满满的雪花随着冯亦的动作飘散开来,雪女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望着那雪花,望着雪女,想起了白玉山,想起了这座白玉山的特征,突然之间,白咰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整个人骇到了般跳了起来。
“不会吧!”白咰两手一拍,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不会吧!事情……总不会这么巧吧!
应该不可能!白咰张大眼,但除了这个解释外,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释,不成!不成!他得确认才行!
只见白咰慌慌张张的往自己怀袖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块圆圆巴掌大的东西,定眼一看,那竟然是精化兽牌!
看到白咰拿出了那块牌子,雪女们不由得全都倒抽了口气,低叫了一声纷做鸟兽散,连霞冰和其他长老都不免倒退了两步。
他怎么会有精化兽牌?冯亦纳闷,望着雪女们的举动,眼睛不由得瞄向那兽牌,只见牌上刻着的是一只鸟,展翅飞扬,抬头傲视的模样,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霸气在,整块兽牌呈现暗金色,给人相当重的王者气息,真是……好熟悉的一个图腾啊!他在哪里见过那个图腾呢?明明有印象,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冯亦,你后退。”就当冯亦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白咰说话了,用手示意叫冯亦后退了几步,见冯亦一后退,白咰将那兽牌往上一抛再接,接稳之时牌型朝外,同时大喝了声,“金鹫!”
刹时一道金光顺着命令从牌内射出,刺眼的让所有人睁不开眼,狂风大吹,让地上雪花四处飞散。
耳边突然闪过一道道咻咻的声响,眼前有一阵没一阵的暗亮暗亮,啪吃啪吃的拍打声停在那片空地上,一片金羽遮蔽天地,另一片金羽覆盖大地,一个昂首对天长鸣,雷声般的大响响彻整个山谷,金碧辉煌的羽毛让整个黑暗明亮了起来,拖曳的长尾长达数十尺。
是金鹫!没错!就是金鹫!冯亦想起来在哪里看过那图腾了,在宗教学的历史课本上,那是太古神兽──金鹫!
他居然可以召唤金鹫!冯亦愕然的张大嘴,白咰有精化兽牌也就算了,他的兽牌居然还是太古神兽!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只看得那金鹫慧眼一开,星辰般的光辉刹时照的大地更是一片明亮,只是配上那一身的华贵,金鹫开口就是一句不满,“我说白咰,你召唤我的地方好似越来越没有格调了。”难得千百年来才舍得召唤自己这么一次,却是在这种跟它完全不搭尬的雪地里,讲句老实话,真是太……令它不爽了。
“要抱怨我等会听你抱怨个够,金鹫,我问你,千百万年前,在第五族的守护下,这里曾经是哪里?”急急忙忙的打断它的抱怨,白咰劈头就是一问,那着急的模样连金鹫都感觉不大对劲。
它跟白咰相处这么久了,可以说是相当了解白咰的个性,讲好听一点叫做豁达,讲难听一点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咰处事向来温吞惯了,他不会去思考太多,也不会去强求太多,通常,能让白咰有“着急”自觉的,大概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金鹫虽然有点不满,但还是忍下了,不再闹他,闭上眼,抬头朝天空嗅了嗅,山爆地移,千百万年地形不断的迁移改变,但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气味。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被多少东西所隐埋,那种曾经有过的气味是永远存在的,或许只是被层层覆盖,但却不是消失,金鹫隶属于太古生物的一员,对于那种古老的气味更是特别敏感。
“嗯嗯,我看看啊!这气味……喔~~如此纯净,如此甘甜,纯化萃取非常单一完全,就算在千百万年前也鲜少能有如此之气味,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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