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栖溯
幅扭转到海上,还得把历史洪流残像现化于前,这一个比一个还要精彩的法术光用听的就觉得必定得耗上大幅度的力量。
再加上云萧自己对这种力量完全没有自觉,从未试着去掌控驾驭这种能力过,这种大量强制性的消耗很快就让云萧处于一种暂时虚脱的状态,别说要弄出一个海啸了,此时在水里的云萧都已经渐渐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又不是鱼来着,既没有鳃可以帮助自己呼吸,连原本可作为保护的水素也在虚耗的情况下急速地下降,让云萧几乎在心中大喊不妙。
紧紧地缩着绳子,憋着气,云萧的脸色已经慢慢的由白转紫,不仅呼吸困难,连手上的绳子也开始渐渐的使不上力,衣服吸了水变得又沈又重,让整个活动力又是大幅降低,施加在魔马身上的压力一减,蓝疫的挣扎马上降低,身上的黑斑顿时暗了不少。
这下云萧有点急了,拉起绳子,用力的往后一扯,试图想让蓝疫再起挣扎,可用力太过,一时岔气,整个海水顿往鼻腔内冲入,呛得他忍不住咳起嗽来,但这一咳,海水倒流入口,硬生生地又是灌了他几口海水。
这种溺水的痛苦让云萧难受的急忙空出单手,死命的把自己的口鼻给摀住,一手还紧紧的抓住那条绳子,说什么也不放手。
憋着气,云萧使力紧紧地拉住绳子,套住蓝疫的脖子勒得更紧更深,蓝疫反射性地开始挣扎。
不够!还不够!这种压力……还不够!
微玻ё叛郏葡糁迕迹蠛@锏母×Υ蟠蟮亟档土松拥穆啥髅魇沽司⒌睦叮嚼兑卟弊由鲜比粗怀闪艘徊阈⌒〉恼习?br /> 这样不行!这种距离……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云萧咬牙,心念一转,顺着绳子开始往蓝疫的身边游去。
可人才刚游到蓝疫身边,手才刚准备把绳子给勒得更紧,耳后突然传来了“嘎~~嘎~~”的怪异声响。
听到这声音,云萧本欲缩紧的手顿时停在海中,猛一回头,却见到不远处的黑影在那头载浮载沈,嘴里不断地发出溺毙的痛楚声。
该死!他竟忘了还有个黑疫的存在!
云萧一顿,不免暗暗在心头叫了声苦,眼看着黑疫已经快要翻白眼了,他也顾不得太多,下定决心,单手一挥,只看得旁边的海水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条细长的水流直稳稳的打了出去,在黑疫的脖子上绕了两三圈,紧紧地扣住后用力后拉。
这一拉一扯果然有效用,只见原本快要沈海的黑疫瞬间挣扎了起来,黑色的身躯也开始闪起异样的光芒,彷彿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只是顺了黑疫的意,却害苦了云萧。
天知道他刚刚拿的可是用在他自身周围保护的水元素啊!本来在大量消耗下就已经少得可怜,连弄在自己身边别让自己溺死都嫌不足了,偏偏他还不知死活的把它拿来现化成水鞭,这下可好,别说他开始呈现缺氧状态,这大海沈重的海压就已经快把他给压垮了。
但没时间去叫苦,微玻ё叛郏葡舻ナ掷端蓿笸枷劝押谝吒频郊奕ィㄗ⒌乃疵环⑾值剑硪恢豢障碌氖挚苫菇艚舻睦攀坷兑叩纳幽模?br /> 他的后退,他的游动,他的拉扯,所有的一举一动牵动的不止是黑疫,也包括了蓝疫在内,而他,离蓝疫太近。
一般发狂的马儿都没人敢去接近了,就怕被那蹄给踢走了性命,更何况是一匹魔马?
就算已经封锁了所有魔力,就算已经有水的浮力作为缓冲力,但魔物到底还是魔物,那种力气怎样也比一般的马来的大。
等到云萧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跟蓝疫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只剩下一个臂膀宽,只听得蓝疫难受地嘎叫了一声,在海中挣扎的铁蹄不偏不倚的往云萧的胸口踢去,让云萧当场呕出两口血来。
这一岔气可说是非同小可,因为云萧现在可是处于大海深处,这一踢不仅把胸腔里稀薄的空气给踢了出口,连带那翻腾的海水也随之大量的从嘴巴、鼻里猛然灌入。
“呜……”云萧反射性地弯身单手撑胸,才刚溢出口的一声哀嚎却被更多的海水灌入,刹时整个人天旋地转,感官神经好似在一瞬间全给活化了起来,让云萧痛苦得几乎无法言语。
水中现化的水鞭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渐渐消隐,云萧见状赶忙收敛心神,企图维持好水鞭的现化,但才刚一催动体内力量,喉咙一股腥味上冲,哇的一声,登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一条条的血丝飘散在海中,围绕在云萧的周围,他再厉害也不代表可以毫无节制,他再怎样有能耐也会有无力可为之时,这一次,云萧真觉没力了。
海水呛得他整个意识逐渐飘远,双手渐渐地放松,水化的鞭子渐渐消散,衣服吸了过多的水正往海中央拼命沈沦,大海厚重的水压压在胸口上,让原本被踢断的肋骨狠狠地插入了肺里,身子一顿,大量的血液从嘴里窜出。
人,往海里中央深深坠入,意识模糊前的一刻,他只看到黑色的马儿开始慢慢地停止挣扎,蓝色的马匹越趋渐小的摆动。
他不甘,他不愿,他想动,想过去帮助牠们,但无奈千斤海水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错了吗?不该这样做吗?阻止了双疫的发狂却帮不了牠们重生,累得牠们得在此沦葬,真的帮不了牠们了吗?真的帮不了了吗……
海上的身影离他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的身体好重,重得他完全无力动作,他的意识完全模糊,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海里的鱼儿缓缓地在他身边游着,扭动着鱼尾穿梭,穿梭……
对不起……救不了你们,对不起……求……牠们……拜託……帮 ……帮牠们……
人,终究无力支撑地闭上了眼,往海中沈沦而去。
混合着血腥的大海,在此刻,却多带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悠悠传递。
海面上,风平浪静,漂浮在半空中的北纳成员谁都没敢哼一声大气。
没办法,明明前一刻还有着山雨欲来的暴风雨之感,谁知当两匹魔马和那人坠海以后,整个海面上却是立刻变得晴空朗朗,万里无云。
这种变化之快让所有人全傻了,一双眼也不知该摆哪才对,只能死死地盯着脚下广阔的大海,像是在等待,又像是无意识地发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了多久,但先注意到的是北纳家的大少爷,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眨了眨眼。
所有人好奇地顺着大少爷的目光看去,原来在那平静的海面上,有个小小的漩涡正打了起来。
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样的怪异状况,眼看大少爷看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漩涡,所有人不免觉得扫兴,去~~漩涡嘛!不过就是个漩涡而已!这么片大海里有个小漩涡产生有什么好稀奇的。
就在三三两两的人嫌自己的少爷有些大惊小怪,正想撇头时,耳边突然又响起其他人的惊呼声。
“咦?”、“咦?”、“咦?”、“咦?”几声的惊叹声从不同的人嘴里叫出,让所有人也不觉好奇,重整目光落回海上,这一看,只差点没把大家的眼珠子给凸了出来。
从原本的一个漩涡到两个漩涡,三个、四个、十个百个,甚至到千个,刹时间,整个海域像是中邪了一般,到处都是一圈又一圈的漩涡,满满的,压的整个海域都是!
然后,其中一个漩涡偶然的跟另外一个漩涡相碰,轰的一声两个水花相溅,没有消失,反倒是融成一体,一个更大更快的漩涡在海中央成形,并不断的向外扩张,吸收周围的小漩涡融成一体。
千个漩涡刹时之间锐减,不一会就缩减成两个巨大的漩涡,本以为这两个漩涡会相撞后融为一体,谁知居然没有,两个漩涡就好像吃够了一般,竟只是不断的在同一点上快速的打转。
“是暗涡人鱼!”北纳大少爷大呼了一声,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那海面,在那海浪潮伏间,一个个的人鱼头浮出海面,果真是暗涡人鱼没错。
只见海面上黑压压的人鱼正团团地围在那两个漩涡的周围,并用尾巴不断的顺拍着漩涡,千条鱼尾在海中同向拍动漩涡,就像个绳子在抽着陀螺一样,不仅让整个漩涡的速度更上一层,还藉机控制了两个漩涡,使它们不至于相撞,而在那深深漩涡底部拼命打转挣扎的,除了双疫魔马外还能是什么?
庞大的阵容,壮阔的气势,本性属水,牠们或许造不出隐山海啸,但是那千条鱼尾造就的高速漩涡冲击绝对不会比隐山海啸来的逊色。
黑色的魔马在那冲撞里奋力的挣扎,蓝色的魔马也不甘示弱的奋起抵抗,大海的锁头作用开始失效,不堪负荷如此大量的力量,海里传出了滋滋滋滋的摩擦声。黑色的马疯狂,蓝色的马附和,魔性的血液在呼唤,遇强则强,顺应本质,打破窒碍,冲出封锁!
“嘶──!”长鸣声同时响起,两个漩涡同时受到力量的吸引,喷出了个大大的浪花,浪花飞奔在空中溅起,像极了延伸的圆弧。
瞬间,遥相对望的两个浪潮在空中打出了个纠缠,扬着蹄,一蓝一黑的马儿从浪花飞溅处奔出大海,并沿着那纠缠在重生出海的同时撞在一块。
海面上发出了一个刺眼的黑色光芒,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的人鱼刹时空中翻身入海,所有的人下意识地用手摀眼,完全无法直视这过于刺眼的光芒,直到黑色的光芒开始渐渐散去,众人才缓缓地放下手睁眼,这一刻,所有人敢打赌,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刻。
只看到一匹骏逸的黑马站在海空之中,深蓝色的鬃毛随风扬起,黑色的身躯黝黑得发亮,冷酷的眼神诉说着王者的气息,脖子上雕砌着深蓝色的咒文。一匹骏到让人忍不住发抖的马,让所有人窒息、移不开眼,那是真正的双疫马,亦是世上仅存唯一一匹共生马。
黑色的马儿星眸半张,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的人鱼连带着还给了海洋一分的平静。
牠伫立在海上,低头俯视着那陡声浪起的海潮,缓缓地,缓缓地,鸣叫了一声。
“嘶~~吼!!”那一声低沈的鸣叫由小而大,由轻而重,只在那后面的大吼之中,前方大海就像是被人拿了个锤子重捶了一下,力道之猛竟是让整个海中央瞬间呈现一个下凹,深至千尺,宽至百里。
然后在那广阔的水洞中,牠也看到在那千尺深度附近,有个身影正不断的下沈、再下沈。
“嘶──!”扬起了前蹄向下俯冲,瞬间叼起了那沈得更深的身影,一个甩身,将他往自己的身躯上驼去后朝天飞奔,冲出海面而立的那一刹那,四面海潮八方涌来,只一瞬间,再度填平了那个大洞。
玄!
这太玄了!几乎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思考范围,愣得在场所有人张大口,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然,不待所有人做出反应,就在这一瞬间,空间开始产生扭曲,好似给人敲了一记闷棍一般,所有人眼睛一花,身体一软,就这样完全没了意识。
等到他们再度睁眼苏醒之时,人,已经回到了北纳家的后院林子里头,没有海、没有魔马、没有人鱼,空空荡荡的一片空地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些许点点打斗过后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
那是梦吗?所有人恍惚。
应该……是梦吧!
如果不是梦,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呢?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发生呢?傻愣愣地呆在原地里望着天空,茫然之间又带点细细品尝的滋味回味着那场梦境。
游离的神智,说不清的梦幻,此时此刻,竟是没有人发现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空地里,有个湿透了的人正半躺在一棵树下,紧闭着眼,白着脸靠着树,一手无力地垂放在身边,滴滴答答的水滴不断的从身上流下,更夹杂着一点点的腥红。
而在那人不远处的地上,一个小小的圆牌静静的陪他躺着,那牌上刻画的是一匹黑色的马,而它,有着蓝色的鬃毛与咒文,和最傲睨群雄的眼神。
第七集 第一章 休生养息
景色,依旧。
如诗,亦如画,不论景……抑或人。
“运气真好。”轻轻柔柔的声音细细吐出,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似笑又非笑,让人捉摸不定,揣测万千──水的本性,有人恨极,可她,却爱极。
“别玩。”看着那镜里头的小雨不断,看着那树下的人一身湿淋,看着那点点腥红成一小流蜿蜒过土地,霜雪有些冷冷地道了声。别人不忍侧目,她们倒是眨也不眨眼。
“玩?呵呵,得!我才没那好本事玩他哪!”水漪无辜地讪笑,纤纤玉手在空中搧啊搧的,“我说妳该赞叹他运气好,若非他转移的是北海域,就不会离狐谷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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