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栖溯
了自己的女儿,是他累的羽儿错过了救命良药。
“羽儿,爹对不起妳,爹对不起妳……”想到了过往种种,北纳族长再也忍不住地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羽儿羽儿,他的心肝,他的宝啊!就这样,被他给害死了。
一个老者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儿女痛哭失声,没有人会铁石心肠到完全不动容的。
云萧有些不忍,打他知道北纳家的众多苦衷后,便诚心的佩服着这位族长,不仅心地好也乐行善,想来凯信大都之所以患病者比其它地方都来得少,北纳的幕后功劳实在功不可没。
人家说救人一命总是胜造七级浮屠,虽然他无法苟同他们以那样的方式对待魅彤,但严格来说,真要气倒也是气不起来。
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同情。
如果北纳族长自私一点,直接杀了魅彤取出脊椎,那么他的女儿就能获救,而凯信的众多子民将会尝到更多的生离死别,但他没有。
可也讽刺地,就因为北纳族长的慈悲,所以相对地,他必须赔上他的女儿。
莫非注定世事难两全,好心真的不能有好报吗?
云萧同情地看了那女子一眼。是不是,这个女孩,注定了必须香消玉殒于此呢?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其它的方法可以救她了吗?
“痛!”想到这里,云萧顿时感到大脑一阵刺痛,他低叫了一声,手忍不住撑住了头,却在手抵住头的同时,脑海里竟闪过了一个“八十”的数字!
“八十?唉呀!不会吧!那个女孩是断层哪!”人在水镜前躺着,水漪有些许惊讶地道。
透明的水镜里展现云萧的异状,水漪并不惊讶云萧的疼痛,同样地,也清楚那个数字出现后所代表的意义。
“喔!”低低浅浅地应了声,许是这样的结果也勾起了霜雪的一点兴趣,抬头,与之遥相对望。
“唉呀!妳那什么眼神,好像在问我现在要怎么办似的!”水漪笑,笑得不在意,笑得很无辜,也笑得……很欠扁。
霜雪很想撇头不看那碍眼的笑容,但也确实想知道她想怎么做,两相为难之下,头是要转不转的,只能用眼神不善地瞪着她,摆明了两个字:快说!
水漪又笑了,这一次,笑得很开心,显然,捉弄如冰似雪的人儿亦是她无聊时的兴致之一。
“能怎办啊?能怎办!断层为大,也只好这样办啊!”
捉弄够了,倒也不卖关子,水漪微笑地扬手,只在那一挥一收之间,手上蓝色的丝线却已然消失。
空间里,好像有种箝制被解放了开般,让人有种轻松的感觉在。
“好了!接下来的,你该知道怎么办吧!”她耸肩,伸出了手指轻拂水面地拨弄,人总会说,太过拘泥就没意思了,生活,是需要点乐趣来培养的,不是吗?
第七集 第六章 鬼哭针
八十?
那是个什么意思,他不知道。
为了什么而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也不清楚。
但思绪,似乎也不打算让他考虑那么多。
八十,是个数字,一闪而过的数字,一个让人容易忽略的数字。
为什么容易忽略?因为当一个人的脑海里开始闪过了人体的全身脉络图时,八十这第一个闪过的数字,似乎便显得逊色多了。
他失神了吗?是的!他失神了。
那抹疼痛后,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数字,而那个数字后,他却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的灵魂一般,只因为他发现,他的视野里,正在“看”着一个“影像”。
影像是什么?影像只有两个人,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跪在身边。
有趣的是,他的身边好像有个小旁白一样,正在解说着这一幕幕的影像。
所以他也知道了一件事,倒着的,中了毒,很奇特很恶劣的毒,而跪着的,想救倒着的。
然后呢?
然后那跪着的从身上掏出了十多根长针,细细长长的银长针,只吸了一口气后,二十根针就要全往心口那扎下去!
他差点叫出来,天!那么多针全往心上扎呀,这……这还要命吗?
想转头,可是头却转不了,想闭眼,可是眼睛却睁得死大,无奈的他只得继续看。
可他讶异了,因为就像看以慢动作分解的解说流程图一般,他清楚地看到那个躺着的心脏透明图,看到那周边血管的收缩,看到那心脏规律的鼓动,看到那复杂的一切。
然后第一根针隔空下来,扎的是心边的那条管子,针落的瞬间还多转了个弯。
第二根针下来,扎的是右边的那个突点,这次弯了个角度后又多刺了两下,第三根下再弯、第四根下转刺……一直到第二十根全部扎毕,每一根针的落点与技巧随着那人的落下,全都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解说。
他惊讶地发现,从外观来看,那跪着的是将针全往倒着的心上扎,但实际上,那二十根针并不是真的扎在心口上,只是扎的很近,很近,近到离心只有一根针的距离,但却没有扎到心。
然后,他看到那个躺着的胸口开始冒出点点黑血,黑血顺着每一根针缓缓地溢出,一滴一滴地往上聚集,一滴一滴地流出体外……
看着那个影像,隐约之间云萧突然有种感觉,若是用那人使的这个方法,或许,就可以救上那女子一命。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
那个方法,那个人使的那种方法,若是自己,应该……做得到才对……
做得到吗?那种技术、那种技巧,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剎时之间,影像丕变。
不知在何时,四周突然整个暗了下来。
凭空而来的一道白光打在他的跟前,白光里,一个人影横躺在前,红色的斑影历历在目,却不是北纳家的女儿又是谁?
而他,站在女子的前方,他们就像刚刚那个影像里的两人一般,一躺一站。
空间里,除了他们俩以外,看不到其它人。
四周里,除了这里白亮有光以外,其余世界一片黑暗。
多么鬼怪又奇妙的感觉啊!感觉就像是他们俩正取代了那影像的位置一样。
取代吗……
云萧玻а郏婕傩槭翟谘矍罢瓜郑拖衲窃换匾涿善乃呗戆悖馐叮芮宄形裁淮恚皇欠植磺宄撬ぉご淼囊馐叮缘木俣?br /> 他偏头,缓缓地向前,瞳,却不知在何时已全褪蓝,然而来到了那女子面前,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银针。
没有针?那要怎么扎?他疑惑。
发,随着步伐缓缓地飘荡至前,一丝丝,一缕缕。
扎……又一定只有针能吗?他微笑。
扬起的手轻轻地穿过了发间,蓝色的丝在指间穿梭交错,一个往外轻拨顺拉,那丝,沿着手臂滑落而下。
手,离开了发,但在那指间隙缝里却已多了几缕蓝线,平均的长度,就这样,一条条,垂吊着,微荡着,很柔也很软。
可太柔太软是成不了针的。
云萧思考,看着那蓝丝,慢慢地、慢慢地把手腕翻转朝上。
而随着那翻转的过程,那线非但没有曲弯下垂,反倒像是给固定了一样,越来越直,越来越直,一直到云萧让手掌翻面朝上,那手指间缝里的线俨然成了一根根的细针,在指间整齐伫立。
一气呵成的一连串动作,顺畅到完全没有多余可言,以发,替针。
眼眸里,看到的是比刚才更清晰的人体脉络,跳动的心脏,奔流的血液,颤动的血管,每一吋每一分,清楚无比。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喊:行动!
他睁眼凝神,起手挑针,手起针落,当针穿透肉里直达脏器的瞬间,意外的,竟没有半点颤抖与惧怕的感觉在。针随穴道转,快!狠!准!每一针全都按照之前的影像而行动,每一针全都是惊险地叫人想尖叫。
而事实上,若白咰在场的话,他真的会尖叫。只因为云萧使的这个针法,他看过,那是在千百万年前,某个人独创的技术针法。
要知道,身体的毒素会由血液携带而流至全身,带有毒或异物的血液比重会跟一般的血液不同。
而这个方法,就是利用血液的重量分布,配合银针的导引、穴道的刺激和内力的吸引,以心脏这个循环中心为主,在它附近扎下数个“引管”。当血液因为置换而经过接触到银针时,含毒的血液便会被强迫分离出来,随着针的牵导将含毒之血排出。
很神乎奇技的原理,但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吗?
有!就有!
在白咰的记忆里就有一个人曾做到过,而那针,他叫它“鬼哭针”,意指阎王殿前拔河赛,就算是勾魂使鬼,也只能哭着松手放人。
在这魔法盛行的年代,元素能量几乎包括了所有治疗方面的疑难杂症,相对之下,一些以治疗为主的古老技艺便容易没落失传。
内在能量的刺激取代了外在物力的刺激,魔法带来的成效比针灸还有用,渐渐地,人们舍弃了这门技艺,连带地也忘了,针灸,不是只能用于扎扎穴道的治疗。
没有人学习的技艺就没有传承,没有传承的技艺便会越来越简陋,恶性循环之下,这世上懂得针灸的人已是寥寥无几,更别论要使出太过高段的技巧,甚至是那种……连白咰都不会使的技巧。
鬼哭针,曾经遗失千百万年,而今,却在这里展现它无穷的魅力。
血液,顺着针缓缓地凝聚而出,红斑随着血液的流出渐渐消淡,最后一针落在心上膜口,硬是要把那残留心间的废血逼出。
手上的针已全数扎毕,可结束了吗?并未!
云萧玻а凵罂矗行┯淘サ乜戳丝囱矍暗娜耍倭税肷危乱豢蹋岱⒍皇敝涫稚嫌侄嗔撕眉甘睦墩耄豆庖簧粒敛挥淘サ鼐屯迥诟鞔Φ难ǖ涝ァ?br /> 蓝色的针在穴道上发出异样的光彩,随着光芒进入体内,体内的脏器在穴道的刺激之下渐转红润,损伤的部分也在蓝光的修补下开始复原。
非常彻底的治疗,就算是共生,大概也只能做到把疾病逼出来的地步。只能说,遇上了云萧,北纳家的女儿真也算好运了。
时间,似乎又过了许久。
柔顺的睫毛轻微颤动,蓝针在那一瞬间消失于空间里,她缓缓地睁开眼帘而看,奇怪地,竟是不对眼前的景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
她不对这种怪异的景象有惧怕,不对四周的黑亮有质疑,更不对眼前的男子来场“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那些必有质问,反倒是起身,站立,笑吟吟地冲着云萧就是一个行礼道谢,“小女子羽柔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摆明了一副她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模样。
若是别人,大概会对这种转换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不知是否是变化后的结果影响,对于这样的转变,云萧虽很意外,但显然并不是很讶异,只是微微一怔后,有些明了地笑道:“羽柔小姐好本事,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公子过奖,羽柔不过是有了一点自知之明,所以并不怎么讶异罢了。”她微笑点头,笑容里带着几许成熟的韵味,倒是和那稚气的脸庞有点不相称。
她,莫羽柔,北纳宗家最小的女儿,亦是北纳的占筮巫女之一。
所谓的占筮,包括占星、卜卦、紫微、塔罗诸多等等,专职负责的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预测、天命、未来等等较为玄理的部分。他们熟知天命,能洞悉未来,并给予人们适当的警告,所以人们便给了这类人一个统称──占筮师。
北纳家被奉为巫灵世家,自然有着不少占筮师的存在,莫羽柔之特别不在于她是北纳的占筮巫女,而在于能力,近乎毫无差错的占筮能力使得她成为耶克鲁里首屈一指的占筮师,就连国王都得敬她三分。
而早在之前,莫羽柔便已算知自己将有此一劫。
打熟知占筮开始,她便曾用诸多方法为自己卜过无数次的卦象,而这劫数并非她命中注定该有之劫,只能说是突然出现的大劫。
可劫虽避不了,但倒也并非不能化解。
应劫后的沈睡里,莫羽柔天天都会做同样的两个梦。
梦里的影像总是模模糊糊,一个,是四周灰暗,只一处明亮的梦。
她在梦里徘徊,梦中的黑暗令她无助,远方天边亮光闪过,她往亮处跑去,却在光里惊见自己正浮在空中,而身边,有着一位男子站立。
那梦,总是到这里就停了,虽然她并未清醒,可她却很清楚,那就是“未来”,而那名男子想来便是掌握她生死存活的关键了。
所以她不讶异,当她张眼所见一切之时,她并不会太惊讶,因为这一切早在她的预知当中。
对占筮师来说,未来,绝对不是无端出现,梦,也并非毫无因由地可以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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