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全)+番外





屋内的两人同时绷紧身子,说不清谁先谁后,齐齐夺窗而出。 
到了山崖后,许亭欢立刻加入了战局。而史官则闲在一边,不着痕迹地处理掉一些想偷袭的家伙。厉害的角色还没出现,许亭欢完全可以一个人人应付过来。不承认自己放心的舒了口气的史官,开始搜索《通天宝鉴》的下落,正看见一个好像武功不怎么样的家伙将其抓到了手里。 
像雨燕般飘身而至,史官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对方:“辛苦你了。拿来吧。” 
“休想!”发现史官要夺书,来人自知不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猛地,在所有人预料不及的时候,那个人运足力气,狠狠将《通天宝鉴》丢向悬崖! 
“我得不到!你们谁也休想到手!!哈哈哈哈——” 
“!”毫不迟疑的,史官目光追随著书卷,腾身扑向悬崖。在抓住书的同时,被一个埋伏在旁边的宵小偷袭,那夹风的一掌,狠狠拍在史官毫无防备的背部,将他整个人轰得已经跌出了悬崖的边缘,眼看着向万丈深渊坠去。 
“你疯了!”见状,抛开所有对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上来的许亭欢,终于来得及在最后一秒抓住史官的手。被反劲扯出半截身子的许亭欢,自知这样不行,焦急地对还是一脸平静漠然的史官大吼:“快点!把你另一只手伸给我!” 
“……”呛出一口暗红鲜血的史官喘息着扫了一眼抓在另一只手上的《通天宝鉴》,镇定的摇头,目光交叠着痛苦和释然的对脸色发青的许亭欢吩咐:“……我不会丢掉书的……等我把书抛上去的时候,你不用再拉我了,带著书赶快走。” 
“混蛋!我难道不知道你把史书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口不择言地吼着,许亭欢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在看见血从史官泛白的薄唇溢出的刹那,有种狂乱的震怒感。他恨死他不要命的举动了卜一种类似被背叛的感觉搅乱了他的所有认知,而他……现在竟然还要自己放弃他! 
“我还不清楚你吗!谁叫你丢书了!?还不快点!把书叼在嘴里!然后把手伸给我!快呀!两个我都要!你给找动啊!” 
“……”睁大眼睛,史官茫然的看着这个瞬间变得陌生的男人,是血还是什么,硬在喉咙里,让他有窒息的眩晕。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只手这么的有力这么的坚持……为什么……他从来都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的倔强这么的……明白……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死的强烈求生欲连史官山口己都意想不到。眼中重新问回坚定,史官反手把书凑到唇边,牢牢的叼紧后,毅然决然地把手伸给等待已久的许亭欢。 
“……”配合默契的收力,许亭欢毫不迟疑地将史官拍了上来。所有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仿佛两人早就心有灵犀似的。 
“快走!”又吐了一口血的史官瞟见追上来的下一批人,连忙提醒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喘过气来的许亭欢。后者问言,二话不说,一把抱起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的史官,腾身向山下奔去。 
“……”安心的眯起眼,史官在许亭欢看不见的角度绽开自己也不很了解的表情…… 
找到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小客栈,许亭欢立刻着手帮史官运功疗伤,却被后者推开。 
“你——” 
“谁让你碰我的,我要沐浴。” 
“……想死随便你!”被羞辱的许亭欢别开头,看也不看史官。都什么时候了!他又不是那个爱美如命的皇帝!讲究什么啊!还有,竟然嫌他脏?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果然是讨人厌!真亏自己还有一瞬间对他改观呢! 
“……”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史官什么都没说的走进浴室。 
随着清脆的关门声,许亭欢心虚的偷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在心里,回想着刚才险些令心脏停止的惊险一幕,他还心有除掉…… 
自问为什么舍不得让这个家伙死,答案却是怕以后找不到人报仇! 
“我脑子坏掉了!懊恼的把自己丢到床上,许亭欢咬着自己的唇,却挥不去那在心里蔓延的怪异感觉!像是个魔咒扩散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又望了一眼那扇隔断彼此的门,许亭欢无可奈何地大叹一声。 
半个时辰后 
“我等不及了!你死在里面了不成?”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忧,许亭欢终于起身破门而入。 
只见史官仅着素白的单衣,半昏迷的倒在地上,前襟上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斑斑血渍。窒息了几秒后,许亭欢冲上前去把他横抱人怀,心疼又实难地骂:“说了你不听!活该吧!” 
连忙将对方抱到床上,顾不得其他,一个劲地运功的许亭欢,自然没有发觉此时史官衣衫不整的样于有多么的撩人。轻喘着眯起眸子,史官无力反抗,任由许亭欢的气息游走自己周身。 
“好了。”大概一个周天后,许亭欢收手。睁开眼睛,接着僵在原处。 
黑发纠缠在双肩,眸子因虚弱而有些许迷离,挺鼻下的薄唇微启着,很容易让人会错意的喘息就出自其间……根本遮不住什么的素白单衣因水气紧贴在身上,勾画着令人心神荡漾的曲线……因冷风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传递过来诱人的触感…… 
瞬间,这个明明没有高景郁和应天遂八分美貌,怎么看都不会像女人的男子,竟然使许亭欢的下腹窜起一股热浪。像被催眠般地伸出手,无限的怜惜化做那强迫性的一吻。 
“……你疯了!”瞪大眼,史官冷冷的看着许亭欢。 
“没错!也许我早就疯了……只是现在才发现……”手不安分的探进去,抚摸着对力的胸膛,许亭欢喑哑的回答。 
“……我会杀了你的。 
“既然要杀,就让我死得更赚一点吧……”舔着那干涩的唇,许亭欢的手攀到那细瘦却有力的蛮腰上。 
“你会后悔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颤栗,史官尽可能平静的威胁。 
“我已经后悔了……”说着,许亭欢吮吸上那耸起的蒂蕾。 
“!”昂起头,史官咬紧牙关不让那舒服的叹息由自己口中逸出。而许亭欢接下来的动作更为放肆了。衣服被撕去的史官,只能在许亭欢埋首于腿间的同时,眯起半醉的眸子。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讨厌你,却还要一直赖在你身边了……”许亭欢技巧的转动香尖。 
“!”史官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怕和你独处了……”许亭欢爱抚着扳开史官想要夹紧的大腿。 
“!”史官的身子抽搐了一下。 
“我总算明白……看见你的不屑时的刺痛,看见你不珍惜自己时的悲伤,看见你栓桔自己的喜怒哀乐时的愤怒是为什么了……”许亭欢温柔的套弄起史官的敏感。 
“呜……”史官的躯体开始了第一轮的痉挛…… 
“全部都是由于……找原来不知何时起……爱上了你……爱上了你这块万年寒冰。”许亭欢放肆的侵略了史官的内部。 
“啊啊啊啊啊——”史官的意识崩溃了。 
在喘息渐渐平复后,许亭欢搂着昏昏睡去的史官,在他耳畔柔情似水地吹着气:“明知会被你杀掉……可死却不足以阻止我爱你……我,很无耻是不是?还是,我……其实很傻……”可惜他说完后就合上了酸涩的双眼,不然他一定可以看见史官嘴角悄悄绽开的浅笑…… 
第二天清晨 
“啊!你、你真的要杀我?”被颈上横着的剑锋叫醒后,许亭欢不敢置信地瞪着一脸寒霜的史官。 
“你说呢?”一剑无情的划过,在许亭欢的肩上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血口,也成功地打断了对方仅存的奢望。急忙翻身窜开的许亭欢大叫着侧身:“为什么会这样!” 
“我昨晚不是警告了你了吗?” 
“哇啊!你冷静一点!” 
“受死吧!” 
“至少给个机会让我说两句!” 
“没什么可废话的!” 
“你来真的——” 
受伤的凝望史官古井不波的表情,许亭欢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冷……所有的热情和那滚落的血珠一起流出体外……让人无力再多言…… 
这是他自找的结局不是吗?是他明知如此还艇而走险的后果不是吗?那他还在躲什么?他有理由恨自私的自己,自己有责任给他……一个补偿…… 
“……”缓缓闭上眼,许亭欢不再闪躲,任史官那破空的一剑刺过来。 
“!”被他突然的静止吓了一跳的史官,始料未及地来不及收力,眼看剑就要贯穿许亭欢的胸膛了。一咬牙,拼着真气逆转的危险,史官硬是把剑峰偏了几寸,插在了许亭欢的锁骨下,溅了一墙的血花。 
“你——”皱着眉,连史官都想不出该说什么好。 
“……你杀了我吧,你有这个资格……”忍住腐蚀身体的巨痛,许亭欢惨笑着回答。 
“我……”得不到支点,史官手中的剑跌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你……根本就是讨厌我……不是吗……找永远没有资格让你动心……不是吗……”血的流逝带走了力量,许亭欢无力的滑坐于地。见状,史官凑前几步,似乎是想扶他,却被楼下的喧嚣给打断了。 
“在这里!有人看见拿到书的两人就躲在楼上!” 
“!”心知不妙的两人对望一眼,许亭欢几乎没有考虑就催促:“愣什么!快走!他们冲着《通天宝鉴》来的!”顿了一下,许亭欢温柔一笑,对着还兀立原地的史官嘱咐:“我已经飞鸽通知了最近的官府。你先躲一会儿,很快就没事了……” 
“还愣什么啊你!快点走!趁着我还能再抵挡他们一段时间!快啊!” 
“……”抽了一口气,史官一把架起许亭欢,不理会他的挣扎和反对,艰难的越窗而出,向着来时的天山山脉赶去。 
“……为什么躲回天山……”被气喘吁吁的史官安置在一个山洞里,许亭欢撑起最后的精神好奇的询问。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口气坏坏地叱责他少说几句的史官,还是回答:“因为,一般人是不会往原地躲的……他们一定认为我们会向可以求救的地方跑,而不是这荒郊野外。” 
“……你真的好厉害……”叹服的苦笑着,许亭欢的身体因失血后的寒冷而瑟缩起来。 
史官发现后,跑出去捡回一堆小山似的木柴:“我点火……” 
“没用的……”冷得连思考都没办法的许亭欢摇头:“木柴用火石是打不着的……而我们根本没有火把子……” 
“……”闻言,史官攥紧拳头,是后侮还是其他什么,正在侵蚀他的胸腔里的某样东西。 
“我快要死了。身体保持不了温度……”许亭欢的声音越来越平静,目光越来越温柔,仿佛是在朦胧中,看到久违的亲人,回忆起美好的过往:一我还没叫过你的名字呢……可是叫小史或小官都好别扭……我就叫你……小官官好不好?” 
“难听死了。”史官反射性的嘲讽。 
“小官官……” 
“不要叫了!” 
“‘小官官……”眼前开始黑下来,许亭欢鼓起最后的力气肥所有的遗憾说完:“我知道……自己不论怎么努力……也不能让你为我展颜……也不能让你为我说句好听的话……也不能让你对我有所不同……也不能让你安心的依赖……也不能让你对我有所重视……也不能让你打破那讽刺的嘲笑……什么都不能 
轻轻的合上眼,在心被冻僵的一刻,只想承诺:“……可我……依然想爱你……” 
“嗯……”本以为自己死了的许亭欢,被烘着身体的温暖唤醒……直觉告诉他,身边有一团火……但理智有提醒他,不可能史官能点燃啊!勉强撑开眼,许亭欢挣扎着侧过头追寻答案—— 
“……”火光太明媚,所以才会照得空气一片模糊。火光太温暖,所以才会融化自己眼中的冰冷,让他落泪。 
只见史官宁谧的坐在火堆旁边,平静的,有些心疼的,毫不后悔的将那他豁出生命也要保护的《通天宝鉴》页页的撕下来,送进火中,好让火烧得更旺盛。细微的撕扯声在过于寂静的洞中大的能听见回音…… 
史官此时此刻的平和,此时此刻的心甘情愿,生大得令许亭欢不敢直视。 
张开嘴,却发现哭泣早已无声…… 
是啊……他许亭欢不能让史官为自己展颜……不能让他为自己说句好听的话……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所不同……不能让他安心的依赖……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所重视……不能让他打破那讽刺的嘲笑……什么都不能……可是,却能让史官为自己放弃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史册。 
对别人很简单的事,许亭欢却明白,这对史官有多难…… 
是啊……纵使、一辈子都听不到从他那张嘲弄的嘴里说出一个“爱”字又如何?爱……本来就不是用来说的…… 
“……”静静的又扯下一页来,史官看着火焰吞没它,化成满洞的黑蝶,翻飞……有一种错觉,那团火焰是许亭欢,而被自己所融化的……其实就是自己…… 
冰冷的天山里,有一洞温暖…… 
像是天山那颗埋藏了千万年的……心…… 
皇宫,十天后 
“真是多灾多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