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授的权杖
矸荨?br /> 查曼犹豫了,他的骑枪在刹那间静止不动。他本身也没有预料到这次奇袭战可以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更没有预料到自己可以有机会杀死盖亚皇帝。如果他原本就抱持着杀死敌人的首脑,进而结束战争的想法而来,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将锋锐的枪尖刺进皇帝那暴露在冷风中的白皙的咽喉中去吧,那么战争的结局就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也改变了……
但是,他原本只想让斯沃皇帝看到并且认同自己的存在而已。目标过于明确的时候,突然有更大的成果摆放在自己面前,很少有人能够毫不犹豫地坦然伸手去撷取的。而就这刹那间的犹豫,断送了鲁安尼亚唯一可能获得的致胜机会。
两个人,四道目光相遇,斯沃看出了查曼眼中的惊愕和彷徨,但处于生死一线的他,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他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右手拔出了腰间的圣剑,而同时左手发出一枚火球,打向查曼的面部。
格斗技能并不高明的查曼,立刻被搞得手足无措。他偏头躲过了火球,却忘记尽快收回自己的骑枪,等到斯沃的长剑即将斩到自己的左臂,才手忙脚乱地用盾牌去格挡。“喀”的一声,盾牌被劈裂了,而几乎同时,查曼再次看到了皇帝的眼睛,他隐约觉得,有一丝轻蔑正从那蓝色的瞳仁中逐渐发散开来……
这种轻蔑,彻底打碎了查曼的战意。惊惶中,他竟然松手扔掉了骑枪,驳过马头,向着自己所来的方向拼命奔逃。等他意识到,自己这种狼狈的举动将会更大地加深皇帝对自己的轻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斯沃手柱圣剑,一边喘着气,一边竟然因为敌人的不战而走,而大声笑了起来。但是很快的,他笑岔了气,不自禁地呛出一连串的咳嗽。此后,似乎每次想起这奇特的一幕场景,想起查曼,他都忍不住想要咳嗽。直到,当他有机会再次面对查曼以后……
第二卷 鲁安尼亚的骄傲 第30章 挺进
……“继续前进,”皇帝回到大营中的第一句话就是,“把鲁安尼亚军彻底踏平,攻克荷里尼斯!”
因为种种原因,他的精神暂时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玛丽艾尔女王,面色苍白得如同身染重病一般。“陛下,”女王站起身来,声音沙哑并且颤抖,“您现在所面对的并非鲁安尼亚正规军队啊,您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些农民……请您不要让您的圣剑,沾染太多无辜者的鲜血。”
皇帝撇了女王一眼。这位美丽而端庄的高贵女性,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有些平凡甚至是卑微。“朕的圣剑上现在不仅仅沾染了鲁安尼亚人的鲜血,还沾染了许多盖亚战士的鲜血,那才真正是无辜者的鲜血!女王陛下,战争就必然会带来死亡,并且带来最多无辜的平民的死亡,您若是不愿意看到,就请安静地在这里等待朕攻破荷里尼斯的消息好了。”
感受到了皇帝话语中嘲讽和厌恶的色彩,但女王却并不因此而退缩。她长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我向陛下求救,是恳请陛下帮助我消灭叛乱者,而并非恳请陛下杀戮无辜的鲁安尼亚平民……”
“杀戮无辜者?!”皇帝冷笑了起来,“除非他们放下武器,否则阻拦我军前进的,全都死有余辜!女王陛下,您可能保证他们不对朕挥舞武器,盖亚人不会因为您的仁慈而流淌鲜血?如果您可以保证,那么您或许可以相信,朕倒并非喜欢杀戮无辜的恶魔呢!”
女王还没来得及回答,皇帝又用更为恶毒的语气揶揄道:“您能够给朕一个期限吗?何时那些无辜的鲁安尼亚农民才会放下武器,主动拥戴您进入荷里尼斯?如果时间拖得太久,托利斯坦很可能会发兵攻击盖亚领土的。到那个时候,您是否有足够力量伸出援救之手,再帮助朕复国呢?!”
“陛下……”旁边的斯库里实在听不下去了,急促地想要打断斯沃的发言,但被女王挥手制止住了。“皇帝陛下,”玛丽艾尔用在外交场合显得过于柔缓的语调,低声说道,“我了解陛下现在的心情,但请陛下相信,您对盖亚人民的爱,和我对鲁安尼亚人民的爱,是一样的。爱与爱之间,不应该起冲突,咱们就不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讨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法吗?”……
第二卷 鲁安尼亚的骄傲 第31章 铁壁与利剑
……鲁科欧知道大势已去。看着高阜下的平原上,到处都是盖亚骑兵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仗必败无疑了。立刻解除对远程防护魔法的维持,快速逃回荷里尼斯,也许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他不能这样做。
己方的骑士们还在前线作战,也许他们现在正被盖亚大军重重包围住,一旦撤回防护魔法,无疑等于宣判他们的死刑。虽然,等到盖亚骑兵冲上高阜,杀死了自己,破坏了魔法阵,防护魔法的效果一样会终结,但,能多维持一会儿,对于前方的将士来说,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终于,盖亚人杀上来了。己方的战士、弓箭手,还有魔法阵外围自己的学生们,都无法抵挡他们迅猛的攻势。当然啦,看似近两千的盖亚大军,岂是不足三百名军人,和十余名见习魔法师所可以抵挡的?鲁科欧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感觉以自己大魔法师之能,也无法对抗强大的军队,无法在战争中稳占上风……
他收敛心神,对站在魔法阵四角的四名弟子沉声说道:“离开吧,快利用魔法阵的威力,施展转移魔法,回去荷里尼斯!”
“老师……”“不要担心我,”鲁科欧运用自己最坚决的语气,说道,“我必须在这里继续维持着防护魔法,保护前线的将士。不要担心,没有看到吗,盖亚军并不希望多加杀戮,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回去,传话给祖亚阁下,告诉他,必须实行我们原定的最终计划。”
可是学生们仍然担心老师的安危,不肯离开。眼看有几名盖亚骑士已经杀到了魔法阵边上,据守南方火系区域的元素魔法师邓怀尔多·尼可尔已经被迫运用他最擅长的风系魔法,向敌人放射闪电了。
“快走!”鲁科欧突然大叫了起来,“谁再不走,就不是我的学生!”同时,将原本抬掌平放胸前的双手,改换为一上一下的姿势,用居上的左手单独控制魔法阵,右手却暗中将防护魔法加诸四名学生身上。这样一心两用,同时使用两种类别相同、规模大小却有天壤之别的魔法,即便对于大魔法师来说,也是非常耗费心力的。“快走!”他高声叫着,“想让我累死吗?!”
有的学生流下了热泪,但随即,魔法阵的四个方向上,都闪起了一道强光,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力量,尽可能一次性贯注到魔法阵中去。然后,他们的身影骤然淡化。……
第二卷 鲁安尼亚的骄傲 第32章 元素魔法师之死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六)
我并没有参加对鲁安尼亚首都荷里尼斯的最后攻击,而是率领着风骑兵军团,兼程北上,往诺伊萨德·帕高去增援杉尼·佛克斯了。
事实上,这完全没有必要,只要攻克了荷里尼斯,鲁安尼亚北方贵族就会主动降服的。提出这个建议的是那个小胡子的凯恩·伊维特,而列文·玛特也表示赞同。我明白他们的用意,他们想最大限度地削弱鲁安尼亚的地方势力,这样,只要把玛丽艾尔女王牢牢地掌控在手中,盖亚就可以较长时间保证北境无忧了。
斯沃默许了。他虽然打着“正义”的旗号,声称要把整个魔法王国完整地归还到女王手中,但作为一名帝王,我相信他明白某些事情虽然不够光彩,但必须要去做。他双手所沾染的鲜血越来越是浓厚,我不知道他能否一直保持自己原本纯洁到似乎有些天真的本性——但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而已,而朋友,似乎很少会和“永久”这个词汇拉上关系的。
反正在攻城战中,轻骑兵是派不上多大用场的,与其安坐城外,静待战争的结束,还不如到诺伊萨德·帕高去继续挥舞我的钉锤,训练我的士兵——因此我动身了。
回想这一年多以来,我参加了比以往更多也更激烈的战斗,更多次用钉锤敲碎敌人的头颅,活生生的敌人的头颅。在历史的大潮中,我放纵自己杀戮的原始欲望,却不知道目标究竟何在,也不知道自己因此得到了些什么。当初会聚在沙思路亚城中的同伴们,斯沃如其所愿地掌握了权力,潘得以把他的治国理念贯彻到整个盖亚,乔成为了皇帝禁卫军实际的领导者,斯库里晋级为大魔法师,而老骑士喀尼亚斯拉,为了他心目中的正义而欣慰地奉献出生命……求仁者得仁,而我,又得到了什么?
我只是一名雇佣兵,权力、荣誉,我都获得了,但那并非我所期望的。我渴望战斗,渴望杀戮,我也得到了,但似乎那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一种排遣孤独与寂寞的无奈的手段。我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呢?我真正想握在手中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真正追求的,是那不可见、不可知的东西。那位老人在我面前展开一幅绚丽的画卷,但同时,也给我的人生束缚上了无稽的梦想的枷锁。如果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心之光”的引导,也许我的要求会简单得多,也许我的人生会幸福得多。
有一霎那,我空虚的手中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那是在紫森林中看到那位奇怪的白须老人的时候。斯库里分析说,整个紫森林,可能都是某位古魔法使的意志所幻化的,就在我被某个魔法结界扰乱了心神、撕裂了理智的时候,古魔法使的幻影出现了,他引导我的心智回归真实世界。真的是那样吗?那在一瞬间带给我无边安详与平和的老人,只是一个幻象吗?
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的额头都会隐隐作痛,仿佛那支虚幻的羽箭,仍然插在那里似的。我知道这只是精神作用而已,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额头,轻轻地抚摸……
杉尼并没有将主力驻扎在诺伊萨德·帕高城堡。靠一座并非构筑于交通要道上的,利于防守却不利于出击的城堡,就可以阻遏敌方大军的通过,对于这种所谓“战争的常规”,我只感觉可笑,那个大概是沙漠游牧民族出身的雇佣兵,当然也不可能理解这种概念。他命令“白翼”驻扎并防守城堡,而将所部主力隐藏在城堡附近,多次寻找机会对围攻城堡的鲁安尼亚人作侧面游击。
“干得不坏。”和杉尼会合以后,我这样称赞他。但他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苦笑一下:“那些雇佣兵真是散漫,如果都象风骑兵一样守纪律,也许我早把鲁安尼亚人完全击溃了。”
“和‘白翼’的谈判,也做得不错,”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原来以为,即便事先反复研究了唇舌交锋的多种可能性,但在临机应变方面,你会露出破绽来的。”“我虽然粗,但是并不蠢啊,”那大胡子“哈哈”笑了起来,“我和乔是不一样的——啊,干什么?!”
看到乔用一只手就牢牢箍住了杉尼的脖子,逼他求饶和道歉,我不禁也笑了起来。杉尼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可是在乔的面前,还是显得瘦小很多。
十二月初,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荷里尼斯城已经被攻破了,那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又对包围诺伊萨德·帕高的鲁安尼亚北方贵族联军,发动了一次奇袭,杀掉两百多人。回到宿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留守的部下早做好了晚餐,端上来烤肉和烈酒,我和杉尼、乔两个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这前两天掳掠得来的战利品。
“真的吗?亚古先生已经晋位大魔法师了?”杉尼喝一大口酒,歪着头问我,“他才二十多岁,很年轻啊……真是了不起……”
了不起吗?斯沃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就即将完成近半个人类世界的征服。他们的人生虽非一帆风顺,可还真是有惊无险啊。我听过一些传说,大魔法师拉尔在取得辉煌的业绩以前,也曾被公会学校除名,也曾被盗贼打至重伤几乎死去——相比之下,斯沃和斯库里怎么会如此受原本应该是喜欢恶作剧的命运的眷顾呢?为什么,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他们前进。我不知道这只大手何所来源,有何用意,我实在不能放心地为他们而高兴呢。
大概看到我发着愣,半天不说话,杉尼拍拍我的胳臂:“怎么了?累了?”“不,”我驱散了脑中奇怪的念头,举起酒杯来,“最后再干一杯吧,明天可能还要战斗,大家都别太晚睡。”
我只喝了两杯酒,吃了几块烤熏肉,很早就钻进帐篷里,躺下休息了。这晚,没来由地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这光不是自然之光,而是心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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