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在今朝
导火线终于被新义安下面不出名的一个小弟给点燃了。这名小弟带着马子去槟榔店吃槟榔,无意间跟“和合图”的人马发生了冲突。
这名小弟平时喜欢看武侠小说,满脑子都是走火入魔的江湖争霸,武林争雄,争吵中为了在女朋友面前抖威风当着其他人的面儿说:“我们新义安就是要把你们歪门邪道全部灭掉,然后成为武林盟主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他这一番胡说八道不要紧,可把新义安给害苦了。原本就擦拳摩掌的其它社团一听这话,心道:“好个新义安,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我们先前还以为自己太武断,现在看来是你们吃了豹子胆,敢公然挑战延续了这么久的地下秩序,好吧,只要你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时此刻群龙无首的各大社团在组织上犹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为了能够对抗一向势力比较庞大的新义安急需临时选出一名公认的“话事人”。
枪打出头鸟,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再加上那个神出鬼没人不像人僵尸不像僵尸的神王苏雄,各大社团的“二号人物”几乎全都缩了脑袋,借鉴于金庸武侠小说《侠客行》里面的策略,决心共同推选出一名“德高望重”的人物去“侠客岛”喝“腊八粥”。于是印震便被自然而然地推选出来成了“八大社团”的公认“话事人”!
印震参加完推举宴会后,回到了福义兴的一个秘密府邸。
这是一间地下密室,这个地方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七寸,另一个就是印震。此刻七寸一人守在外面,印震趁着微微醉人的酒意去推地下室宽厚的钢阀大门,“咣当当”一阵轰响,钢阀大门被他用力推开露出一间狭窄的石室。
石室里面显得异常闷热,印震顺手解开了中山装上面的几个扣子,走了进去。
石室里面有什么?
一个人,一个被穿了琵琶骨的人,一个被臂粗的铁链锁在石壁上的人,一个面目狰狞宛若僵尸降世的绝代凶人,他就是神王苏雄!
苏雄被禁锢在这里,他一看见印震就像发了狂一样吼叫道:“印震,你不得好死!你快放了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印震,想不到你这么歹毒,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
印震摸了摸耳垂,脸上露出诡异的笑,道:“苏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在我的手里吗?告诉你,理由很简单,你没有我‘心狠手辣’!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用人向来喜欢把对方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干尸!今天我好高兴,好高兴,没有人再能挡我的路,你不能,向氏兄弟也不能!呵呵…。。”印震用指头比划着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轻狂,有些自负。
很明显印震的嘲笑把神王苏雄刺激过。神王苏雄眼睛暴突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印震,你这个小人,你不得好死!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暴怒之余身上的琵琶骨把铁链拉扯得哗啦啦作响。
印震眼皮一斜,睨视苏雄:“天,什么是天?天没眼,我有眼,我就是天!我曾经做过最大的天,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靠不住,天也有塌下来的时候,你只能不择手段地去向上爬,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一手遮天!”
印震说完掏出一根足有六寸长的尖刺,一下子刺进苏雄头顶的天灵中,说:“这根‘天雷刺’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成为我一手操纵的傀儡。这是我从西藏密宗学到的东西,你就算是扯断了琵琶骨也没有用。该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处好戏要演。”说完把整个尖刺埋进苏雄的头里。苏雄睚眦欲裂,忍着脑浆被搅动的痛苦,穿琵琶骨处磨出血来,在闪烁的灯光中他的双眼逐渐变得呆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牵线木偶不,是一台没有生命的杀人机器才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细的流雨仿佛朦胧的雾。
印震刚走出密室没多久,就接到了向氏兄弟的邀请函,函上只有几个字:诚邀阁下在神仙居一聚。
在香港吃狗肉是违法的,但人们天生都喜欢干违法的事情,而且狗肉的味道又是那么的鲜美诱人。
“狗肉配黄酒,神仙也不走”,这就是“神仙居”的由来。
但神仙居的招牌上写的却是“料理各种羊肉美食”,彻彻底底地成了“挂羊头卖狗肉”。
凡是香港的社团人物都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有狗肉,吃上狗肉就会有一种挑战法律的快感。
向氏兄弟来得很早,他们点了一桌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鲜美的锅底滋滋咕嘟着,散发出一股勾人喉咙的清香,怪不得人们把狗肉又叫作“香肉”,那种香澈肺腑的感觉绝对让人终身难忘。
外面阴雨霏霏,里面香气蒙蒙,这是一种怎样的画面?
印震一下车,向氏兄弟就看见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依旧那样,马尾辫,中山装,宽额,长眉细眼,目光如电,只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含有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更显得深沉难测。
向桦胜手不停箸,看了一眼印震道:“快坐下,狗肉要趁热吃才有味道!”
印震也不客气,先自斟自饮了一杯滚烫烫的黄酒,然后拿起长箸开始慢条斯理地享受起来。
旁边新义安的人马以向桦强为首,和守在门口的七寸等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跟神仙居里面融洽的气氛格格不入。
向桦胜把一块狗肉夹到自己碗里,突然道:“阿震你知道吗,狗肉一老就不好吃了,它不跟年轻的时候爱跑爱闹,肌肉发达营养丰富,而且老了脑子也不好使,总被人类给算计,就算变不成‘狗肉火锅;也会成为别人枪下的猎物。”
印震晒然一笑道:“胜哥果然是地地道道的美食专家,狗肉老了并不可怕,只要拿同样老的生姜来炖一样出味。”
“姜虽然是老的辣,但年轻就是本钱!”向桦胜用纸巾擦擦嘴道:“为吃一顿火锅,不需要下那么多的配菜,菜点得多了,你最后也要吃不完兜着走。后生仔,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老了,牙口不好,吃不了那么多狗肉,偶尔只是喝喝汤!我走了,你慢慢吃!”说完向桦胜示意了一下向桦强带着人马投入了茫茫细雨之中。
坐在桌子旁的印震见对方离去,知道从此刻起对方算是默认了自己的实力,一场原本硝烟弥漫的战斗就这样戏剧性地在一家狗肉店结束,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可以挑战“福义兴”,福义兴在香港社团中一家独大,只要做得不是太过火,新义安就会默认自己的存在,自己也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地下皇帝。
向桦胜顾全大局的处理方法,让印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落寞之中,他又灌进一口滚烫的黄酒,不禁开口道:“七寸过来,陪大哥喝上两杯我们胜了!”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胜利后的欢愉。
“
第一卷第六十七章、豆腐脑
偷得半日闲,印震陪伴郝晓雅来到了“圣玛丽亚孤儿院”。
孤儿院的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修女,慈祥,善良,在孤儿院的孤儿眼中她就是母亲,就是慈爱的圣母,所以大家都叫她“玛丽亚”。
走在绿荫道上,印震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身心放松。他喜欢和人勾心斗角斗勇斗智,但过多的精力消耗让他有时也觉得身心疲惫。
郝晓雅和玛丽亚修女一路上有说有笑。
前面不大的足球场上几个精神头十足的小家伙穿着运动衣在踢足球。足球像飞跃的汉堡从这头窜到那头,小家伙们卖力抢夺着,玩得兴致盎然。
忽然踢足球的小家伙失了准头,足球夹杂着劲风朝郝晓雅和修女射来。
眼看足球就要砸到了人,这时一只大手鬼魅般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把疾驰而来的足球抓个正着。
印震一边把玩着足球,一边轻声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玛丽亚修女把手放在胸前祷告道:“噢,感谢上帝呀,幸好印先生您出手够快,郝小姐才没有受伤,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你救助的那些孤儿!”
郝晓雅忙道:“院长您不要这样说,他们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调皮而已。表哥您就把球还给他们吧,毕竟玩得快乐开心,才是最幸福的童年!”
印震听完把足球向眼巴巴望向他们的小家伙们抛去,足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漂亮地落在地上,小家伙们欢呼着撵了上去。
“郝小姐,您的心肠真好,这几个月您已经给我们孤儿院捐了很多钱,也不让外人知道,你看我们真不知道该怎样去感谢你们…。。”玛丽亚修女感激道。
“院长您快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点心意而已,再说我就算是省吃俭用也捐不了那么多钱。”郝晓雅停顿一下,把一双美丽的眼睛望向印震,然后对玛丽亚修女说:“真正出力捐钱的人是他,不是我。”
“印先生吗?哦,我的上帝呀,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充满爱心的人!”玛丽亚修女感动地说。
正在这时从前面跑过来一群孤儿围住了郝晓雅,大声叫着:“天使姐姐,你又来看我们了吗?”
郝晓雅高兴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道:“小彬彬,你又欺负小雨点了吗?你看小雨点的眼睛都红了;大雄,你别再淘气了,你看你,眼角的疤痕是新挂的吧;小丽,你这身裙子好漂亮哦,我还以为自己看见白雪公主了呢……”
印震在一旁不禁问玛丽亚修女:“她经常来这里吗?”
玛丽亚点头道:“是呀,郝小姐她很有爱心,经常来这里做义工,每次来还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她心眼好,人又长得漂亮,很快就跟这里的孤儿都混熟了,小家伙们见到她都唤她作‘天使姐姐’,我想这个称号她是当之无愧的。”
两人正说着却见郝晓雅转头问玛丽亚道:“院长,怎么不见豆豆呢?”
“豆豆?豆豆她生病了,现在正在寝室里面躺着呢!”玛丽亚回答道。“可怜的孩子,刚刚在车祸中失去了双亲,心里面的阴影还没过去,昨天下了一场雨,她一不小心又着了凉,本来就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发了一夜的高烧,守护她的人说直到天亮她才安安生生地睡着。”
郝晓雅还是不放心由印震陪伴着来到了寝室。
一个身体瘦弱的小女孩像稻草一样躺在床上,额头上挂着一层微微的虚汗。郝晓雅掏出手帕在她额头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小女孩翻了个身,嘴里面呻吟出两个字:“妈妈。”
郝晓雅忍着心痛,把豆豆鬓角的乱发打理顺当,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豆豆抓住了自己的手。豆豆闭着眼睛如在梦中嘴里轻声叫着:“妈妈,你不要走;妈妈,你不要走…。。”
郝晓雅再也禁不住那颗潮湿的心,依附在豆豆的床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妈妈在这里,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豆豆!”
默默地站在郝晓雅身后的印震看到这个画面,心里面不禁一动,一股暖流从冷酷的心窝里面淌出。
他像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卡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射进来,洒在郝晓雅的香肩上,朦胧中那一抹光晕让她变得圣洁无比,印震隐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深处有个什么东西似乎想要钻出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心里微酸,还有些甜。
印震受到香港警务司司长唐国焘邀请共进早餐,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在唐国焘严肃的国字脸上丝毫看不出邀人共进早餐的欣悦,他的身板挺得笔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并不显老的脸颊上挂着饱经风霜的残迹,让他凭空添加了几分事业有成男人的魅力。
他一见印震便开口道:“你便是印震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呵!老向他们哥俩是老了,年轻人有朝气有活力,这才能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你吃什么?也来碗豆腐脑加油条吧,听说你是北方人应该吃得惯才是!”
一碗豆腐脑被端了上来放在印震的面前。
印震摸摸耳垂,轻笑道;“唐先生对在下如此熟悉,看起来是下了一番功夫哩。不过据我所知唐先生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香港人一般不喜欢喝豆腐脑,吃油条,你不必为了我难为自己。”
两人说话全都一语双关,印震摆明了不会承对方的情谊,因为他知道和政府打交道,你吃得越多,以后吐得也就越多。
唐国焘冷冷一笑道:“香港北望神州十多年了,那边的政治层喜欢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