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赌小浪子
小罗“吭”地一声,连退五、六步。
小五子凌空下落,又一脚把他扫回来。
小罗的身子还没有落地,蒙面人又飞起一脚把他踢回。
一个人被当作了皮球,哪有不受内伤之理?
小罗口鼻中的鲜血喷起,也喷溅了他自己一脸。
小仙蒂也许更惨,蒙面人把她的背衣划开,软软的点穴镢乘虚而入,猛戳她的侧腰。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希望一镢捅个透明窟窿。
不管小仙蒂如何忍让、如何谦虚都是一样。
甚至她越是忍让,小五子和软软越是恨她。
现在软软希望这蒙面人能为她制造机会捅死小仙蒂。
蒙面人的确处处在为她助攻。
本来场中诸人还不知这二人是谁。
不久他们就看出所用的兵刃来,尤其是用蛇头双匕的人。
这不就是不久前在赌坊中虎头蛇尾离去的玄阴教副教主耿鹏和护法朱子玉吗?
当然错不了,正是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被另一人叫走,就在这附近交代任务之后离去,巧的是,小罗等人到此不久,小五子及软软也来了。
只不过小五子及软软二人隐隐觉得这二人在赌场中被叫走,似乎是在避免和她们冲突。
这是为什么?
这二人再次出现而援手,却又蒙面,更使她们想不通。
这工夫,小仙蒂被软软一镢戳在大腿上,斜斜地栽出三步,蒙面人狠狠的一脚又跺中了她的后腰。
小仙蒂的身子飞出,被树干弹回。
她还没有爬起来,软软又到,她提足了劲,一脚踹在她的胸腹之间,小仙蒂惨叫着滚出。
“葛三刀”醒来嘶吼着扑上,他是根本不在乎的。
但被蒙面人两个照面又砸了出去。
软软似不想立刻杀死小仙蒂,她似乎想以无边的痛苦来抵销小仙蒂这些日来自小罗处得到的快乐。
小仙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口鼻喷血。
只不过她没有呼叫一声,这似乎和她的柔弱不同。
其实她的确温柔,只不过内心却极为刚强。
她看到小罗比她还惨,被人家当球踢,如果再悲呼狂叫,小罗更会分散精神,而此刻葛、秦二人又昏了过去。
软软居心至毒,专踢小仙蒂的脸和下部。
她认为这两个部位最可恨。
她认为小仙蒂用这美好的面孔来勾引小罗,再以下部来贿赂小罗,她要先踢烂这两个部位。
的确,小仙蒂已在半昏迷状态中。
小罗虽已完全失去了抗拒力,但他仍然大呼着,道:“小五子、软软,你们恨我,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小仙蒂没有开罪你们,我只求你们放过小仙蒂……放过她!”
不求还好,越求就越像是在她们的疮痂上踢了一脚。
此刻两个人都已失去了人形,任人宰割了。
茜茜和“葛三刀”二人再次醒来时,不由惊得呆了。“葛三刀”狂嘶道:“你们两个贼女人还有没有良心?至少小罗过去和你们也有过情感,小罗和小仙蒂的事,自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根本不能怪他……”
小五子一字字地道:“请你把这个讨厌家伙给宰了!”
“好。”这位副教主居然这么听话。
这时山风传来了清越的钟声,在钟声中又夹杂着清脆的语音,道:“都给我原地站着别动!”
声音不大,估计在一两里之外,但语音甫毕,现场上飞落下一位披发人,小罗还勉强可以观物。他本以为来人又是上次的披发人,但仔细一看却不是。
这位披发人也是披着黑亮的秀发,长及胸际。
只不过是一位女士,因为她穿了女装。
长发遮住了面孔,手中拿了一段嫩嫩的柳枝。
玄阴教的二人识趣,听到“梵音禅唱”,立即止步。
但小五子和软软心中充满了恨,她们希望自己的脚能在他们两小的脸上,造成皮开肉绽的效果。
她们希望两小再也不能以面孔来取悦对方了。
她们无视这披发人的来临,甚至她们以为自己的不幸,都是小罗和小仙蒂赐予的。
她们以为,以他门四人的综合实力,谁来了也是一样。
因此,二女又提起脚,要跺向小罗及小仙蒂的面孔。
她们喜欢听到脚跺在面孔上所发出的声音。
一声厉叱,人影闪动,“刷刷”两声,小五子和软软被一根嫩嫩软软的柳条抽中双腿,身子在空中连翻了四五个斤斗,最后“蓬”然摔下。
这一手不但小罗等人一呆,玄阴教中两大高手也不由愣在当地,几乎以为这是观音大士下凡。
因为这位女高手拿了一段柳枝。
如果她穿的是白衣,那真会被当作观音菩萨了。
小五子和软软被摔得莫名其妙。
她们迄今还不知道是如何被抽中的。
以她们目前的身手来说,已不在这玄阴教的副教主及护法之下,居然未看清披发人是如何下手的。
他们所惶惑的是,小五子和软软分头去踢小罗及小仙蒂的面孔,二人相距约在六步以上。
但是,二人被柳条抽中在空中翻腾,却好像是同时发生的。
这就是速度的极致。
不然的话,怎么会声音在一二里外甫落即至?
约在百十丈外有一座不太大的庙,刚才庙中的钟声,其实不是人敲的,而是这位披发女高手的“梵音禅唱”使之发出被敲击的声音。
这种绝世玄学,也只有玄阴教的副教主和护法知道,所以才会听到那声音,就乖乖地停下来。
也只有小五子和软软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才会听若未闻。
而耿鹏也算是用剑名家,看出这披发人手中的柳条上施展的,正是最上乘而出神入化的剑术。
她站在那里纹风不动。
若非夜风振衣,和长发部分在飘扬着,还真以为是一根木椿竖在那里,但众人却深信她在打量所有的人。
“耿鹏……”披发人终于开了腔。
“女士何人?”
“不要管我是何人,你可知道这三个年轻人是谁?”
“知道,一个是小罗,另外是‘葛三刀’和秦茜茜。”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小罗的情况了?”
“不错,武林中人无不知他有‘五阴鬼脉’绝症,顶多再活一年。”
“既然知道,还要剥夺他仅有一年的时光?”
“这……”耿鹏道:“女士最好不要管本教的事。”
“谁在管玄阴教的事?只不过以你副教主之尊,不顾身份,欺凌一个身有绝症之人,你的脸红不红?”
“不红!因为……”
“不红?我可以使它红……”
人影闪烁,“刷刷”两声,耿鹏全力趋避,仍未闪过,两颊上各有一条红痕,吓得他疾退一丈。
他深信,除了他们的教主(三教主其中的一人),当今武林中只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使他无法闪避两记柳条的人了。
“耿鹏,你现在的脸红不红?”
如果再说不红,八成还要挨揍。
如果说红,今天真的栽到家了,他毕竟是玄阴教的副教主呀!
正在他犹豫时,忽见护法朱子玉向他使眼色。
意思是四人联手,不信她还会这么神气。这是由于朱子玉已和小五子及软软交换了联手的心意。
耿鹏心知四个人联手也未必有把握,但他不能拒绝。
如他拒绝,必被朱子玉耻笑,说他胆小。
而且由于他挨过揍,朱子玉却未,他必会回去宣扬。
耿鹏认为能胜了披发人固好,反之,让他也尝尝柳条抽颊的滋味,在脸上留下十天半月无法消除的记号,也可以封住他的嘴。
四人传递了几个眼色,几乎同时,全都亮出兵刃,自四个方位上猛扑,他们不信世上真有这种奇迹。
四个人只攻不守,绝对未超过三招,“刷刷刷”一下不多也一下不少,四人脸上各有一道血痕。
由于耿鹏刚才挨了两下柳条,两颊上已有两条血痕,这一下是抽在脖子上。
只不过每人挨一柳条还没有完。
对这四人的教训,每人一柳条毕竟是太轻了。
他们挨了一柳条之后,本以为挨过就算了,万没料到余力未尽,身不由己,居然向一边的合抱大树上撞去。
耿鹏和朱子玉毕竟身经百战,尚能作到临危不乱,真气下沉,全力闪避大树,堪堪擦过大树干。
“哧哧”声中,衣破皮裂,二人都被树皮刮去一大片皮肉。
但小五子和软软却惨了,“蓬蓬”两声,撞在树上,当场昏死过去。
耿、朱二人一生从未受过惊骇,此刻他们真的不认为这是个凡人。
如果这也算是个凡人,他们这些人不知要凡俗到什么程度?
“走吧!”披发人冷冷地道:“尽快走出我的视线以外,假如你们有资格面对你们的教主,告诉他,我们知道他是谁。”
耿、朱二人抱拳道:“不知前辈能否赐告大名?”
“不能。”
“不知可否告知为何不能?”
“因为那将引起武林骚动……”
耿、朱二人再次一揖,转身疾驰而去。
这工夫二女醒来,不论她们如何跋扈,受此挫折,也都吓坏了,垂首低眉,不敢出声。
“你们两个也许受过打击,行为不免荒唐。男女之间的事不可勉强,如果都像你们二人一样,世上哪有宁日?”
二女不出声。
披发女子道:“看你们的武功路子,颇似‘七杀梦魇’的武学,又似是而非,谅最近有人成全了你们。”
小五子道:“请问女士何人?可否赐告大名?”
披发人哼了一声,根本不屑回答,转过身子。
二女互视一眼,一言不发联袂离去。
显然,她们既不服,也无悔改之意。
披发人向小仙蒂招招手道:“仙蒂,我们走吧!”
小仙蒂依在小罗身边,两人都受了重伤,颇为惶惑。
小罗道:“前辈要带她去那里?”
“觅地待产,因她和其他待产的女人不同,十分危险。”
这话三小自然相信,小仙蒂也有“五阴鬼脉”。
但是小仙蒂再也不愿离开小罗了。
小罗自然也难以割舍,道:“前辈,我俩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分离了,前辈善意心领。”
披发人道:“‘五阴鬼脉’虽难治,毕竟不算绝症,但小仙蒂生产是在治愈此症之前,自当小心。”
小仙蒂道:“前辈连姓名也不说,我怎能跟你去?”
披发人道:“我的身份目前不宜揭开,正如我刚才对玄阴教的人说的:揭开之后,必引起轩然大波。”
小罗心中一动,道:“请问前辈和另一位披发人是何关系?”
披发人默然良久,才道:“夫妻。”
小仙蒂道:“前辈如能同时治疗我和小罗的绝症,我会考虑跟前辈走,不然的话……”
几乎未看清披发人是如何移动的,小仙蒂已挟在她的腋下,道:“你们要信任我,仙蒂生产之后,你们就会见面。”人已在二十丈外。又道:“由于罗天和茜茜交往已深,我相信小仙蒂绝对不会激烈反对的。”
再一个起落,人已不见,但却冉冉飞来一封预先写好的信。
小罗呆了很久,“葛三刀”道:“小罗放心,这位前辈对你和小仙蒂绝对没有恶意的。”
小罗打开了信,内容和她说的差不多。
第一是小仙蒂生产危险,所以要特别照料。
她说她也懂医理及接生的技术。
其次,小罗和小仙蒂在一起,更加危险。
原因是武林中人人皆知小罗身怀绝症,大限只有半年至一年,所以高手多不愿动手,以待他自行死亡。
小仙蒂有此症别人却不知道,而她的敌人更多也更厉害。
可以说,要杀仙蒂的人,必是武林顶尖高手。
第三点说明的是,小仙蒂父女的行为是报恩,其心可佩,不能使他们的苦心和努力落空。
茜茜前后判若两人,因为这位前辈似乎隐隐地肯定了她的地位。
而且由语气看来,这披发人似是小罗的师辈或长辈。
茜茜道:“小罗哥哥,听这位前辈的口气,似乎是你的长辈,你难道想不出此人是谁吗?”
小罗微微摇头,道:“一时还想不出来。”
“葛三刀”道:“小罗,我也认为这披发女人对你有一份关切,而且信上指明小仙蒂父女旨在报恩,不愿使他们父女二人的善心和努力落空。”
小罗点点头。
“葛三刀”道:“事实上,这披发女子却更是关心小仙蒂生产的事,由此推敲,她好像是小仙蒂的母亲。”
茜茜补充了一句,道:“也像是小罗哥哥母亲的口气。”
小罗怔了一下,道:“但愿如此,但只怕不大可能。”
信封内还有十来粒药丸,注明是为小罗疗伤的。
到此,“葛三刀”和茜茜更相信,这披发人和小罗有密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