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九转萧
“好小子,你们服毒自杀,老子就找不到你们主子了?”
原来那两个汉子口中都含着毒药,瞧到黑手屠夫生吃了黑心秀士人心,心头一怕,就咬
碎毒药,立时毒发身死。
黑手屠夫敢情余怒未息,猛地跨上一步,右足抬起,又把另一个倒在地上的汉子,踢飞
出去。
薛少陵看他如此凶猛,武功又是这等厉害,心头也不禁暗暗凛骇!
黑手屠夫将最后一颗人心,塞人口中,含糊的道:“真没想到这些窝囊废,也出来现
世,居然敢绑架老子的徒儿!”
口中说着话,人已大踏步朝薛少陵走了过来,尖声道:“碰上老子,算你小子运气,你
叫什么名字?”
薛少陵道:“我叫薛少陵。”
黑手屠夫道:“你被他们点了穴道?”
不待薛少陵答话,伸出毛茸茸的手掌,朝薛少陵身上拍了一下。
薛少陵穴道其实并没受制,只是被黑心秀士在茶中下了迷药,手脚动弹不得。
黑手屠夫拍了一掌,眼看薛少陵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声喝道:“小子,你穴道
已解,还不起来?”
薛少陵道:“在下被他们在茶中下了蒙汗药,身子动弹不得。”
黑手屠夫怫然道:“好小子,你怎不早说?”
转身翻过黑心秀士尸体,在他身上一阵掏摸,摸出一个小磁瓶,打开瓶塞,凑着鼻子闻
了闻。
道:“就是这个了,小子,快张开嘴巴,吃下去就好。”
说完,倒转磁瓶,朝薛少陵口中就倒。
薛少陵但觉那药未又涩又苦,十分难吃,勉强咽了下去。
黑手屠夫随手扔下磁瓶,瞪着眼睛,朝薛少陵身上打量起来。
薛少陵见他一双像蚕豆般的小眼,隐射红光,向自己从上到下,又从下至上的细看,不
觉被他看得心头发毛。
黑手屠夫一阵祭祭尖笑,突然一把将薛少陵抓了起来。
薛少陵堪堪服下解药,药性还没行转,使不出丝毫力气,自然也无从挣扎,心中一惊,
忍不住道:“你要把我怎样?”
黑手屠夫理也没理,伸出毛茸茸的鸟爪,他摸摸头颅,捏捏他肩膀,又从脊梁慢慢摸到
了胸膛,口中“喷”‘喷”的赞美着道:“妙极,妙极!”
薛少陵方才亲眼看到他一把挖出严心秀十为人心生吃,这回看到毛茸茸的手摸到自己胸
膛,不禁打了一个寒哄,暗中忖道:“这下完下,他鬼爪已经摸上心口,只要稍微用点力,
就可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了!”
心中一急,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挣,脱出了黑手屠夫的手爪!
这一下,当真大出黑手屠夫意料之外,呆得一呆,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少陵一下挣脱黑手屠夫的手爪,不觉胆气一壮,迅速从腰间摘下竹箫,后退了两步,
拱手道:“在下蒙你相救,日后必有以报,在下这颗心,还不能让老丈生吃。”
黑手屠夫听得仰天一阵杰杰尖笑,道:“你当老子要吃你的心?”
薛少陵道:“难道不是?”
黑手屠夫纵声大笑道:“老子如果要吃你的心,你就是有十颗心,也早已吃到老子肚里
去了。”
薛少陵心中暗道:“这话不错,凭他的武功,自己就是没被蒙汗药迷翻,也决不是他的
对手,真要吃自己的心,又何用替自己解去蒙汗药?”
想到这里,抬目问道:“你方才不是摸着在下胸膛,连说妙极?”
黑手屠夫得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老子模你一身骨格,是练武上上之选,老
子决定收了你做徒弟,哈哈,小子,这是你天大的造化,还不快快叩头?”
东方玉《九转萧》
第 六 章 屠夫成逮
薛少陵听黑手屠夫说完,心中暗哦了一声,付道:“原来你是称赞自己渭,格妙极,不
是想吃自己的心!”
这就拱拱手道:“老丈好意,在下心领,我不能拜你为师。”黑手屠夫道:“那为什
么,难道老子还不配当你师父?”
薛少陵暗暗皱眉,心想:“这老魔头武功极高,自己若要当场拒绝,说不定会触怒了
他。”闻言忙道:“老丈误会了,在下已经有了师父。”
黑手屠夫怒哼道:“你在江湖走动,自然会上几手,老子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拜了师父,
你说,你师父是谁,他武功还大得过老子么?”
薛少陵道:“家师姓桑,讳九,人称黑煞游龙。”
黑手屠夫怔得一怔,不信道:“你是桑老儿的徒弟?哈哈,就算你是桑老儿的徒弟,江
湖上带艺投师,也多的是,老子既然看上你,再拜个师父,也不要紧,碰上桑老儿,老子自
会向他说的。”
薛少陵道:“这个在下没有禀明家师以前,恕难从命。”
黑手屠夫大怒道:“不成,老子说出来了,你非拜老子为师不可。”
黑手屠夫看了薛少陵上竹萧一眼,尖笑道:“好小子,你学会了桑老儿几式箫招,就当
老子不如你师父,好吧,老子让你开开眼界,你只管使出桑老儿的绝艺来。看看能不能碰上
老子半点衣角,等你使完了十八招,老子只要一把就可以把你抓住,你信是不信?薛少陵自
幼就由义父倾囊传授,身擅各家绝艺,又得黑煞游龙真传,一身武学,在当今武林年轻的一
辈中,也足可以数得上是出类拔革的人物。
尤其出道以来,力敌龙门五怪,前几天和夭狼爪董百川打成平手,还居然一箫点伤了武
功奇高的凌坛主,年轻人难免气盛。
此时听黑手屠夫的口气,丝毫没把他瞧在眼里,心中大是不服,暗想:“自己纵然胜不
了你,但你要一把就抓住自己,那也未必。”
想到这里,不觉朗声一笑,道:“老丈武功入化,在下久有耳闻,怎敢班门弄斧,但老
丈既然这么说了,在下若要推辞,岂非不识抬举……”
黑手屠夫没待他说完,尖笑道:“正是,正是,老子已经说过,在你十八式箫招没有使
完之前,老子决不还手,第十九招上,老子也只使一抓,抓不到你,就算老子落败。”
薛少陵道:“在下遵命。”
黑手屠夫尖声大笑道:“好,你快动手吧!”
薛少陵拱拱手道:“在下有僭!”
右腕一转之间,竹萧疾点过去。
黑手屠夫连瞧也没瞧,左脚横跨一步,便自让开。
薛少陵一招出手,立即欺身而进,但听箫声轻嘶,两点箫影,已分攻黑手屠夫两处要
穴。
黑手屠夫右脚又斜跨了一步,他动作并不快,但薛少陵的箫招,就这么一着之差,全落
了空。
薛少陵心头有数,对方武功果然高出自己不知多少,那里还敢怠慢,竹箫疾转,萧招连
环出手。
这一轮急攻,不但快速绝伦,而且劲气贯注,直袭要害,同时左手扬处,“嗤”的一
声,一缕指风,点了过去。
黑手屠夫在他一片箫影之中,尖声笑道:“好小子,峨眉‘穿云指’也被你学会了!话
声出口,薛少陵一指落空,左手突然虚空抓来。
黑手屠夫身形又微微一偏,惊奇的道:“你小子武功倒是驳杂的很,这是嵩阳派的‘大
击云手’了!”
他不知道薛少陵的义父薛神医,一鳞半爪的学来的各门各派的武功,悉数都传给了薛少
陵,自然大感惊奇。
七八招下来,薛少陵也已觉出不对,黑手屠夫果然并没还手,他有时根本连躲闪也没有
闪。
自己发出的箫招,明明点上对方,但就在快要点上之时,不是自己招式用老,只差了这
一两寸,点不上他,就是被一股无形暗劲,轻轻推动,错了开去。心中不禁大为惊骇,暗
想:“此人莫非练成了护身罡气?”
心念疾转,手中竹箫,全力施展出师傅的“游龙十八式”。
但见一片箫影,宛如急雨飘洒,点点飞舞,直把黑手屠夫一个人影,圈了个风雨不透。
同时左手也忽指忽掌,连续使出了八九种不同门派的功夫,但任你箫招如何猛攻,掌指如何
恶毒,依然沾不到黑手屠夫一片衣角!
薛少陵越攻越觉心寒,眨眼工夫,便已攻了十八招。
只听黑手屠夫杰杰尖笑道:“小子,十八招到了吧?第十九招,老子就要还手了!
薛少陵心头大急,师傅的“游龙十八式”尚且无功,义父传给自己的武学,威力远不及
“游龙十八式”,那就更不用说了。
对方跨下海口,只要一招之内,就可抓住自己,他这一抓,自然厉害无比,也许是使人
无法可解。自己真要被他一招擒下,自己丢人事小,岂不损了师傅的威名,心念电旋,陡听
黑手屠夫尖声喝道:“小子,你小心了!”
喝声入耳,只见一双毛茸茸的手爪,突然朝自己当胸抓来!
这一抓看似平凡,但薛少陵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觉察自己不论用任何一招,除了硬
拼,部无法破解。
但硬拼必须功力悉敌,否则弄巧成拙,就非被他一把抓住不可,就在此时,蓦地灵光一
动,想起那天自己使出“游龙十八式”的第三式,被一股暗劲,撞歪箫头。本来点他“玄机
穴”的,忽然横移一寸,点上了“章门穴”,无意之中点伤了凌坛主。自己事后推敲觉得这
横移一寸,比师傅原来的箫招,更具威力,也更显得神秘无比,自己何不一试?心念闪电一
动,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
不但不闪不避,反而直欺而上,右腕一抬,一点箫影,突向黑手屠夫“玄机穴”上点过
去。按照萧式,他这一招明取“玄机”,实则应在接近敌人之时,箫头上昂,借着一振之
势,箫影由一而三。
品字形上取“结喉”,并袭左右“将台”双穴。
但薛少陵有了凌坛主的一次经验,就在一振之际,箫头突然横移一寸,朝黑手屠夫“章
门穴”上点去!这一着果然神奇莫测。
黑手屠夫一支毛茸茸的手爪,快要抓上薛少陵胸口,薛少陵的竹箫已经“扑”的一声,
点在黑手屠夫“章门穴”上。
这一箫虽然伤不了黑手屠夫,但黑手屠夫终究是成名多年人物,自己还没抓上对方,已
被对方一箫点中,自然是输了一着。
他抓出的右手,突然收了回去,身形也同时后退一步,睁老一双隐现红光的蚕豆眼,点
了点头叹息道:“桑老儿这一招,就胜过老子甚多,你这徒弟,老子是收不成了!”
话声一落,返身就走。
薛少陵真没想到这一寸横移,会有这么大的妙用,心头自然又惊又喜。
等他抬头看去,黑手屠夫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山脚凉亭前,只剩下自己一人,和直挺挺
的三具尸体。
心中略一迟疑,暗运功力,用手指在桌上写了:“黑心秀士及同夥二人,为害行旅,作
恶多端,已由屠千里予以诛杀。”
写完,自己看了一遍,觉得十分满意,就迈开大步,朝前奔去。
赶到祁阳,已是上灯时分。薛少陵先在街上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盥洗,完毕,喝了一口
茶,缓缓走出店门。
这时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颇是热闹,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回,只见前面不远,
正好有一座酒楼,一阵阵的刀杓之声,老远就可听到。
心想这家饭馆,生意兴隆,酒菜也一定出名,于是他朝这家酒楼走去。上得楼来,但见
偌大一座楼厅,食客挤得满满的,看去己无空位。正待返回下楼,早有堂信过来招呼,问明
薛少陵只有单身一位,就领着他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
这张桌上,已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正在吃喝。
薛少陵要过酒菜,等堂棺退下,略一打量,只见楼上食客,多半都是客商,有的猜拳赌
酒,有的高谈阔论,再加上拉弦管,卖唱的和粉头陪酒,喧哗叫笑,闹成一片。
薛少陵也无心欣赏,堂倌送上酒菜,就自顾自吃喝起来。
过了一回,但听同桌一人忽然向同伴说道:“有两个差人上来了!”
那同伴探头瞧了一眼,低声道:“轻些,好像是捉拿什么要犯来的。”
薛少陵听得奇怪,忍不住回头瞧去。
楼梯口果然上来了两个衙役打扮的皂衣人,手握铁尺,站在那里,神色阴沉,四道眼
光,只是向人群中打量,敢情正在找人。
于是喧哗闹酒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代之而起的是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细语。
两个差役好像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目标,一前一后,大模大样的穿越人丛,朝窗口一张桌
子,走了过去。
偌大一片酒楼,这时已经肃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大家目光,全投在这两个差役身上。
薛少陵自然也不例外,目光跟着朝窗口那张桌上望去,这时全酒楼食客,几乎都坐得满
满的,只有窗口那张桌上,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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