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九转萧
要赶去岳希司,此处暂由宣护法留守,你只是替我巡视东北首一带山林,注意鹿头山下来的
人就好。”
白少辉道:“在下记住了。”
湘云道:“现在咱们可以出动了。”说完,站起身来。
白少辉、秦季良相继站起,湘云身后紧跟着绿珠、绿玉,一同走出大殿。
这时东方已吐鱼白,山林间一片惆嗽鸟声,秦季良挥了挥手,只见十名黑衣大汉,一齐
奔了过来,垂手肃立。
秦季良朝五名汉子一指,道:“你们过来见过白护法,由此时起,一切唯自护法之命是
从,如敢违拗,从严处分。”
五名大汉同声应“是”,朝自少辉躬身道:“属下参见白护法。”
白少辉拱手答礼。湘云抬头望望天色道:“天色已亮,我们该走了,这里就偏劳白护法
了。”
白少辉道:“姑娘好说。”
他紧记着花大姑密柬上,“天色大亮,再开视第二封密柬”之言,暗道:“自己带着这
五人,该当如何呢?”
蓦地,他心中一动,抬头望去,湘云已率同秦季良等人匆匆出庙而去,当下就朝五名大
汉说道:“诸位随我去搜索附近山林。”
话声一落,就昂然朝店外走去。
五名大汉那还怠慢,立即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白少辉一路领先疾行,绕过一重山脚,天色已经大亮,这该是开视密柬的时候了!
他此刻身为领队之人,自是用不着顾虑,探手从怀中摸出密柬,撕开封口,抽出一张摺
叠整齐的白纸。还没打开,就看到纸上写着:“此时不宜开视,速返百石朝天。”
白少辉不觉一怔,她要自己不在这里开视,速返百石朝天,那是要自己带着这五个人同
去了!
他心头虽然也已猜到了一些,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此行,竟然全会在花大姑预料之
中,难道她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随手把白纸塞回怀中,脚下一停,回头问道:“你们可知百石朝天在什么地方吗?”
五名大汉中有人应道:“属下知道,百石朝天在九顶山东北,离此约有三十来里,护法
可要属下带路?”
白少辉点头道:“好,你既然知道,就在前面领路吧!”
那大汉应了声是,就当先朝山径上走去。
一行人循着九顶山左侧一条樵径,盘曲入山,奔行了顿饭光景,入山渐深,樵径中断,
到处都是坍岩巨石,险陡断崖,已是无路可循。
除了白少辉依然神色自若,如履平地,其余五人已是手足并用,抹着汗水,揉拔而上。
但尽管如此,白少辉已然看出这五人虽然仅是神威堂下的武士,一身武功,却也不弱。翻上
山脊,白少辉举目瞧去,但见一处山谷之间,乱石嗟峨,参差如徇,望去宛如一片灰白石
林!
那大汉朝白少辉欠身道:“启禀护法,那下面就是百石朝天了。”
白少辉打量山势,计算自己和王立文等人分手之处,应在这片山谷之外,花大姑要他们
深入百步,在谷中等候,自然就藏身这片石林之中。
此刻天色大亮,旭日已升,自己率同五人前来,他们自是应该看到了。当下略一点头,
挥手道:“我们下去。”说完,纵身跃起,当先朝山下飞掠而下。
五个汉子也各自提吸真气,一路跟了下来。不消片刻,便已飞落谷口,白少辉从怀中取
出密东,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君可跃登谷口巨石,高呼‘给我拿下’。
二、取出消形散备用。
三、易服东行。”
看完东帖,白少辉暗暗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他迥望了五名汉子一眼,心头不觉恻然!
那五名汉子瞧到白少辉从怀中取了东帖来,只当是上面的密令,大家肃立一旁谁也不敢
偷偷瞧上半眼。
白少辉收起密柬,只好挥挥手,高声道:“咱们进去搜!”
领路的汉子迟疑了下,躬身道:“禀告白护法,这百石朝天,虽然是一个死谷,但进去
的人极易迷失……。”
白少辉道:“有我在此,你们只管进去搜就是了。”
五个汉子躬身领命,迅速从肩头摘下扑刀,分头朝石荀林中扑了进去。
白少辉瞧着他们后影,暗暗叹息,纵身跃上右首一座三丈来高的巨石,大声的喝道:
“给我拿下!”
他怕王立文等人隐身谷中,没瞧到自己,一时措手不及,这声大喝,意在警告,舌绽春
雷,震得山谷回音,嗡嗡不绝!
喝声甫出,陡听金一凡的声音大笑道:“龟儿子,金大爷好久没动手了,正好拿你发个
利市!”
原来王立文等五人,经过半夜休息,早已养足了精神,眼看太阳渐渐升高,还不见白少
辉回来,大家正在替他耽心。
金一凡更是不时的出谷眺望,自然全在谷口不远,白少辉率同五人同来,在谷口说的
话,也自然全听到了。
此刻听到他的喝声,就纷纷从石后跃出,各自截住了一个汉子,动起手来。
这句“给我拿下”,当真妙不可言!
那五个汉子听到自少辉的喝声,只当是要他们拿人,而且石荀后面果然有人,他们已听
堂主说过,这位白护法是上面派来的,身份极高恃有大援在后,也各自抖擞精神,奋勇直
前,挥刀就砍。
刹那之间,石荀丛中,寒光连闪,兵刃交击,响起了一片锵锵之声,紧接着传出两声凄
厉惨嗥。
赵君亮大声问道:“是谁得手了?”
金一凡大笑道:“在这种地方,兄弟沾着兵器的光,首先发了利市,另一个大概是少庄
主的对手了……”
在石荀后面动手,地方狭仄,长剑自然没有他匕首来得灵活!但他话声未落,又是一声
闷哼,卓维和接口道:“兄弟这个也解决了。”
钱春霖道:“杀鸡焉用牛力,钱二公子不用长剑,一样送你上路!”
砰的一声,击中了那汉子胸口,扑刀镗啷啷落到地上。
和赵三动手的汉子听的惊心动魄,心胆俱裂,但站在高处的白大护法,依然安详的负手
而立,不肯出手相助。他看出苗头不对,立时一个倒纵,仓忙跃出石外。
赵君亮大笑道:“只剩下你一个了,再不替我赵三爷躺下,我这张脸,还搁到那里
去?”
右腕一抖,一支长剑,脱手飞出,那汉子堪堪倒纵出去,脚跟还没落地,一道森森寒
光,已电射而至,口中惊怖的发出一声惨叫,剑锋早已洞贯前胸,倒了下去。
石荀间,同时跳出五人。
金一凡大笑一声道:“自兄五位手下,已经悉数放倒,你也可以下来了。”
白少辉跃下巨石,拱手道:“诸兄手下快疾俐落,叹为观止。”
王立文迎上前去,一手握住白少辉胳臂,说道:“白兄怎的此时才来?真叫兄弟等的望
眼欲穿。”
赵君亮洪声道:“白兄,这五个人你如何骗来的,难道也是花大姑密柬上安排的么?”
白少辉从身边取出第二封密柬,随手递过,一面把自己赶去八角庙的经过,述说了一
遍。
钱春霖叹息道:“花大姑娘安排的妙算,当真叫人难以置信……”
卓维和道:“钱老二,你不信也没有用,人家就会照着她安排的妙计上来,这就叫做知
己知彼,百战百胜。”
钱春霖仍是不住的摇头,说道:“兄弟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花大姑娘怎会料得到湘云
一定会请白尼巡视山林?又怎会不多不少,派上五个人?”
金一凡道:“你没听说他们一共只二十个人?其实就是多派几个来,也不是一样放倒
了。”
王立文道:“花大姑娘柬上既要咱们易服东行,时不宜迟,大家还不赶快动手?”
几人给他一说,果然不再多说,立时动手,剥下五个汉子身上的衣服,换到身上。
白少辉也从身边取出消形散,挑了少许,弹到五个汉子的尸身之上,片刻工夫,五人骨
肉毛发,尽皆化去,变成了五滩黄水。。
王立文目注金一凡,问道:“金兄,咱们从这里东行,可是罗江?”
金一凡摇头道:“罗江还在南首,从这里东去,该是安县。”
王立文沉吟道:“咱们如能赶到罗江就好。”
白少辉听他口气,心知罗江必有葬花门的分支所在无疑,但他们没有明说,自己不好多
问。
钱春霖摇头道:“只怕不成,花大姑娘要咱们东行,可见东首这条路,决无埋伏,如果
咱们自作主张,,改道向南,也许会碰上百花谷的人。”
卓维和道:“咱们难道还怕人拦截不成?”
钱春霖道:“咱们当然不怕,但行迹总是隐秘些好。”
王立文点点头道:“钱二弟说的不错,咱们还是依柬行事,到了安县再作道理。”
计议定当,金一凡笑嘻嘻的朝自少辉欠身一礼,道:“白护法,咱们该走了,小的替你
老带路。”
自少辉看看五人,已无破绽,只有金一凡左胁衣上,被匕首挑破了一个大洞,血迹殷
然,赵君亮的衣上,前后胸被长剑贯穿,明眼人一望就知是杀了对方的人,换上的装束,心
中不禁暗暗叫了声“惭愧”!
花大姑娘密柬上明明写的是“拿下”,那是要大家把来人生擒下来,衣服上才不会有这
些杀伤的痕迹,这一点,大家都忽略了!想到这里,不觉微微一笑道:“金兄且慢,大家还
是把长剑藏好,背上他们的扑刀再走。”
钱春霖道:“自兄说的极是,咱们既然打扮成百花谷的人,就该使用他们的兵刃才
对。”
大家把长剑藏好,然后拾起他们的扑刀,背到背上。
王立文道:“白兄,咱们可以走了。”
白少辉道:“还是请金兄带路。”
金一凡一马当先,大踏步朝谷外走去。
白少辉忽然想起湘云说的口号,忙道:“金兄且慢。”
金一凡已经走出几步,闻声一停,回头道:“白护法还有什么吩咐?”
白少辉道:“金兄记住了,他们的暗号是流云满河南,花影上瑶台。”
金一凡道:“在下记住了。”
说完,很快转过身子,正待举步走去,突然,脚下一停,伸手摸了摸额角,咦道:“奇
怪,兄弟头昏的很!”
赵君亮接口道:“给金兄一说,兄弟也感到有些头晕。”
钱春霖道:“大概咱们没睡好的关系,兄弟……”
王立文脸色一变,道:“大家快运气试试,是否有什么异样?”
说完,立即阖上眼皮,运气检查全身。钱二、赵三、卓七、金一凡四人,也各自闭目运
气。
白少辉瞧着五人,心中暗暗奇怪,一个练武之人,纵然一晚未睡,也决不会头昏目眩。
他们五人同时有此感觉,此处深山荒谷,从无人迹,莫非着了山中瘴气不成?
心念转动之际,只见王立文吸了口气,愤然道:“咱们果然中了人家暗算!”
钱春霖接口道:“不错,有人在咱们身上,下了剧毒!”
卓维和道:“莫非这谷中隐有敌人,咱们快搜上一搜。”
赵君亮废然道:“咱们连路也走不动了,那里还能搜索敌人?”
金一凡怒吼吼的道:“奇怪,这是什么人施的手脚,发作的好快!”
白少辉心间大凛,急急问道:“诸见到底有何感觉?”
钱春霖道:“站……立……不……住”
话声甫落,五个人再也支持不住,纷纷往地上坐了下去。
白少辉这下当真感到手足无措骇然道:“这该怎么办呢?”
王立文长叹一声道:“只怕咱们无法生离此谷了!”
突听石苟后面传出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难不成你们还想走得出谷会?”
白少辉转脸喝道:“什么人?”
“是我。”随着话声,缓缓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少妇。
那少妇看去不过二十四、五岁,宫鬓堆鸦,桃花如脸,生得甚是冶艳,俏生生的走来,
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白少辉心中暗道:“王昆等人,身中剧毒,自然是此女施的手脚了,自己正感到茫无头
绪,无处可找,她现出身来,那是来的正好!”心念转动,一面大声喝道:“你是什么
人?”
黑衣少妇樱唇轻启,娇笑道:“你呢,他们叫你白护法?那是浣花宫的人了!”
莲步轻移,柳腰款拢,笑盈盈的朝白少辉身前走来。
白少辉自小听师傅讲说江湖上的故事,本身经验纵然不足,但听也听的多了,知道遇上
了擅于用毒的人,就千万不可站在下风头。
此刻一见黑衣少妇朝自己走来,立即身形一侧,站到了上风,一面喝道:“站住,他们
五人,可是你下的毒么?”
黑衣少妇一双水汪汪的妙目,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白少辉,嫣然笑道:“你怎么老是问着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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