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九转萧
紫脸老者道:“她既答应了,老夫到时候就向她要人。”
范殊道:“那范春华就是你们两人门下么?”
紫脸老者道:“不错,他是老夫两人合传的衣钵弟子,只是已有二十年不曾见到他了,
据说他在江湖上,结拜了一个义兄,叫做黑煞游龙桑九。”
白少辉暗道:“原来他们找师傅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范春华的消息。”
范殊心中也在暗暗忖道:“黑煞游龙桑九,原来还是范春华的义兄咱己也在到处找他
啊!”
孩儿脸老者一双炯炯目光,盯着范殊,不住的打量,一面问道:“小娃儿,你好像认识
小徒?”
范殊微微一惊,抬目答道:“在下不认识他,只是今晚刚刚听人说起令徒之事。”
紫脸老者和孩儿脸老者同时双目乍睁,急急问道:“你快说,他在那里?”
范殊道:“在下听到的,也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紫脸老者道:“不要紧,你快说出来听听。”
范殊迥国道:“白兄,还是你来说吧!”
孩儿脸老者精芒闪动,道:“你们都知道?”
白少辉不知范殊何以要自己来说?当下就把罗衣妇人说的有关范春华的一段,大致说了
一遍。
孩儿脸老者忽然_掌朝巨石上拍下,口中怒道:“好个葬花夫人,早知就是这贱婢,我
不把她立毙掌下才怪!”
他这一掌,拍得石屑粉飞,一方巨石,被他震得四分五裂!
白少辉听他口气,知道此老把葬花夫人当作了浣花夫人,这就笑了笑道:“老丈弄错
了,方才这位是葬花夫人,并不是浣花夫人。”
孩儿脸老者怔得一怔,道:“原来不是她,怎么这些妇道人家,都自称夫人,又是什么
花的?”
紫脸老者白眉微拢,沉吟道:“春华既已和那丫头相偕逃出百花谷,怎不回转祁连山去
呢?”
孩儿脸老者忽然怒哼道:“姬老儿,都是你平时管教的太严,春华那里还敢回祁连山
去?”
紫脸老者道:“他虽和人私奔,但那丫头对他有救命之恩,只要两情相悦,老夫也不会
如此不通情理,责怪于他。”
孩儿脸老者道:“但春华不敢回去,总是事实。”
紫脸老者微微摇头道:一春华那孩子,不是那种人,一下山,就会忘了师傅,者夫耽心
他可能出了岔子。”
孩儿脸老者愤然道:“祁连二老门下,还有谁敢欺负?”
白少辉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叫做祁连二老,自己真的没听师傅说过。”
紫脸老者发出轻微的叹息,说道:“春华已有二十年没有信息,恐怕很难找得到他
了。”
孩儿脸老者道:“南北帮主不是答应在三月之内,替咱们查出他的下落来?”
紫脸老者道:“咱们是他师傅,尚且找不到他,何况南北帮主?”
孩儿脸老者怔得一怔,道:“这倒不错,事隔二十年,南北帮主又从未见过春华,真人
是难找的很。”
紫脸老者仰首向天,缓缓道:“人寿几何?咱们这把老骨头,算起来该已经是风烛残年
的人了!若是找不到春华,咱们这几十年,皓首穷研的结果,若是随着咱们与草木同朽,不
但是你我终生一大恨事,也可以说是武林的一大恨事了!”
他语气凄凉,大有英雄老去之感。
孩儿脸老者也怅然若失的道:“这确是大大的恨事!”
范殊不知两人说些什么,但看他们两个老人一脸愁苦之色,不觉问道:“两位老丈,似
是有很多心事?”
紫脸老者道:“老夫和连兄,一生乐天知命,不想到了老年,却反而有一件心事来
了。”
孩儿脸老者突然一拍巴掌,尖笑道:“姬老儿,你看这两个娃儿如何?”
紫脸老者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
孩儿脸老者较为性急,不待他说完,接着笑道:“自然是这个意思了。”
紫脸老者道:“论资质,这两个娃儿,自然是上上之选。”
孩儿脸老者笑道:“那你也同意了?”
紫脸老者道:“咱们愿意了,不知他们是不是愿意呢?”
孩儿脸老者道:“我问问他们。”说完,转脸朝白少辉,范殊两人问道:“喂!小娃
儿,你们是亲兄弟么?”
白少辉道:“不是。”
孩儿脸老者道:“不是亲兄弟,那是同门师兄弟了?”
白少辉道:“也不是,在下和他是新交的朋友。”
“新交的朋友。”紫脸老者道:“唉这该多么可惜?”
他忽然双目微阖,似是深感失望。
白少辉、范殊听的大为奇怪,暗想;“这两个老人问的话,好不古怪,不知他们究是为
了何事?”
只听孩儿脸老者突然尖笑一声道:“新交的朋友,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咱们是同胞兄
弟?天底下同胞兄弟翻脸成仇,兄弟隔墙,老死不相往来的也多的是。”
紫脸老者双目微睁叹息道:“所以我觉得兄弟还不如夫妻,他们若是一对夫妻,那就好
了,两情相悦,两心相投,直到老死,永不分离。”
范殊虽然不知他们说些什么,但听紫脸老者说出他们若是一对夫妻就好的话来,不觉窘
的满脸通红,隐泛羞怩之色。
孩儿脸老者尖笑道:“姬老儿,我说你真是越老越迂了,难道除了夫妻,就会分离?咱
们两个老不死,六十年前结了生死之交,几会离开过一步?”
紫脸老者道:“老夫并不是说朋友不如夫妻,但总没有夫妻的协力同心。”
白少辉看他们“兄弟、“朋友”、“夫妻”,争论不休,愈听愈奇怪,叫人摸不透他们
究竟何所指而言?
看看时光不早,这就回头说道:“范兄,时光不早,咱们该走了。”
范殊点点头,两人正待向祁连二老拱手道别!
孩儿脸老者忽然望着范殊问道:“小娃儿,你也姓范?”
范殊道:“在下范殊。”
孩儿脸老者尖笑道:“这倒真是天缘巧合,这娃儿叫什么名字?”
范殊听他又是一句“天缘巧合”,不禁脸上一红,没有作声。
白少辉答道:“在下白少辉。”
孩儿脸老者忽然转过脸去,说道:“姬老儿,你看,这娃儿也姓范,真是巧极了。”
白少辉拱手道:“两位老丈如别无见教,在下兄弟就此告辞了。”
孩儿脸老者急忙摇手道:“你们别走。”
白少辉听的一怔道:“老丈还有什么事吗?”
孩儿脸老者道:“方才咱们两人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白少辉道:“在下听到了。”
孩儿脸老者道:“方才咱们就是在说,你们两个娃儿,最理想莫如夫妻,可借你们都是
男子,这就不用说了,退而求其次,是同胞兄弟,再次就是师兄弟,但你们却是朋友。”
白少辉皱皱眉道:“在下听不懂老丈话中之意。”
孩儿脸老者笑道:“你们自然听不懂,因为咱们穷数十年心力,研创了一套合击之术,
必须两人合练,合则抗手无辈,离则一事无成,所以练会了这套武功,就不可轻易分
离……”
白少辉道:“老丈之意,可是要在下两人学习这套武功么?”
孩儿脸老者连连点头,笑道:“不错,这套合击之术,名为‘祁连双式’,左右各五十
招,合大衍之数,咱们化了几十年心血,不愿它随草木同朽,因此意欲传与你们两人。”
紫脸老者道:“这在你们而言,学成此术之后,可以任意在拳掌刀剑上使用,庶能在江
湖上有所作为,不过问题是练习此术,必须如手如足,相辅相成,最好是永不分开,否则一
旦遇上强敌,就难以抗拒了。”
白少辉望望范殊,迟疑的道:“在下和范兄纵然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但永不分开,只
怕也难以办到,范兄以为如何?”
范殊双颊发烧,只是点了点头。
白少辉道:“因此两位老丈的好意,在下两人,实在无法接受。”
紫脸老者叹息道:“良才已是难求,要两人同心协力,永不分开,自然更是难事,看来
咱们这心愿是永远难尝了!”
孩儿脸老者突然脸色一沉,道:“不成,祁连二者说出来的话,从不更改,你们非学不
可,紫脸老者摇手道:“学技之事,必须出于自愿,连兄也不能太勉强他们。”
孩儿脸老者道:“姬老儿,这两个小娃娃,经我仔细观察,确是武林中难求的美才”
紫脸老者感慨的道:“这个老夫早就看出来了,这叫做美才难求,自古以来,不知有多
少绝艺,因不得其人而失传,不然,孔老夫子也不会感叹人才难了!”说到这里,回头朝两
人道:“老夫两人实因不愿苦心研创的心得,不得其人而传,对你们来说,这也算是难得的
机会,老夫之意,你们不妨商量一下,看看如何?”
范殊抬眼望望白少辉,叫道:“白兄……”
他只叫了“白兄”两字,底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白少辉道:“范兄有何高见?”
范殊迟疑的道;“兄弟倒想到一个变通办法,不知自兄意下如何?”
白少辉道:“如何变通法子?”
范殊道:“承两位老丈厚爱,坚欲传以奇学,兄弟之意,我们不如结个异姓兄弟,日后
行走江湖,患难与共……”
他还没说完,孩儿脸老者尖声大叫道:“好,这法子不错,姬老儿,我看就这么办
吧!”
白少辉喜道:“范兄说的,正合兄弟之意。”但语气一顿,接着说道“只是咱们还要去
救香香,两位老丈传技之事,只怕……”
范殊道:“是啊,香香一个女孩子家,落在那恶魔手里,确是刻不容缓之事。”说到这
里,抬头问道:“两位老丈传授合掣之事,不知要多少时间?”
紫脸老者道:“老夫两人精研此术,化去了几十年工夫,就你们两人的资质而言,都是
练武上上之选。‘祁连双式’名虽只有五十招,其中变化,又何止千百,要想深窥堂奥,就
非一年半载不为功,若是粗通招式,也得三五天时光。”
范殊听的一呆,道:“我们还要赶去救人,那只好等救人回来再学了。”
紫脸老者完尔一笑,说道:“老夫两人只是为了这套武功不致湮没失传就好,至于你们
什么时候开始,那是你们的事了,我这里早已笔录了一册图谱,你们只要依谱练习即可。”
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递了过来。
范殊朝白少辉手肘上轻轻推了一把,说道:“白兄,快去接过来嘛!”
白少辉双手接过,紫脸老者蔼然笑道:“但愿你们同心协力,患难与共,不论在何种情
况之下,都不可分开,合则无敌天下,分则不得其死……”
语声一落,回头道:“连兄,咱们可以走了。”
随着只听孩儿脸老者一声尖笑,两道人影同时腾空而起,黑夜之中,宛如两头巨鸟,去
势如箭,朝峰下投去,转眼之间,便已不见。
白少辉目送两人远去,手上还捧着那册“祁连双式”不禁赞叹道:“真是奇人奇行!”
范殊喜孜孜的道:“白兄快把这本册子收起了,我们还要叙叙年庚呢!”
白少辉收起本子,两人就在山顶上,对着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磕了几个头,一序年
龄,白少辉十九,范殊小他一岁,还只有十八。
范殊欣喜的道:“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果然拜了下去。
白少辉一把拉住他双手,笑道:“现在已是自家兄弟了,殊弟千万不可如此。”
他这一伸手拉住了范殊双手,只觉他手掌温软细腻,柔若无骨,一时也并未在意。
范殊轻轻缩回手去,红着脸道:“你是大哥嘛,大哥理该受小弟一拜的。”
白少辉含笑道:“殊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范殊道:“自然是在船上了,我还被你点了一箭呢!”
白少辉心头一动,暗想“自己易容改装,暂时还是不说的好。”
这就立即转换话题,问道:“殊弟,你家在那里,还有些什么人?”
范殊微微摇头,一颗头垂了下去,神色黯然的道:“不知道,我从小就由恩师扶养长
大,恩师只告诉我叫做范殊,旁的都不知道了。”
白少辉听一呆,看他神色,不像有假,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触:“自己直到现在,身世
未明,不想无独有偶,这位义弟,居然也会和自己一样!”
范殊抬目道:“大哥,你不相信?”
白少辉点头道:“我自然相信,不过我想令师也许知道,只是不肯告诉兄弟。”
范殊眼睛一亮,问道:“大哥如何知道恩师知道我的身世,对我不肯说呢?”
白少辉笑道:“我是从兄弟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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