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江湖





诉了徐姥姥,徐姥姥又重新向古剑秋道了声:“失敬。”接着徐姥姥又没头没脑地问道:“青儿,你们跟上了古少霸主,是不是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司徒青哈哈大笑道:“姥姥你放心,当今江湖上四大霸天对古少霸主都得礼让三分,还有何人敢欺侮我们?”徐姥姥大喜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你娘我也有了个交代。”她忽然又转向古剑秋道:“老婆子有一个请求,请少霸主恩准。”古剑秋含笑道:“姥姥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晚辈无不遵命。”徐姥姥道:“少霸主可知道他们兄弟家遭大变之事?”古剑秋点头道:“晚辈已经替两位贤弟下过一番调查工夫了。”司徒兄弟急问道:“少霸主是否已有所得?”古剑秋道:“大致差不多了。”司徒兄弟面红耳赤道:“谁?那害得我们父母失踪的人是谁?”古剑秋摇头道:“两位贤弟不要心急,目前愚兄尚缺少有力证据,万一指错了人,岂不叫天下英雄笑话。只要时机一成熟,愚兄自会替两位贤弟作主。”徐姥姥郑重地接话道:“那么老婆子就把他们兄弟重托少霸主了。”古剑秋道:“晚辈义不容辞,一切请姥姥放心。”徐姥姥霍然回身,走到她那破床前,叫过司徒兄弟道:“你们替我把这床劈了。”司徒兄弟一时还以为徐姥姥忽然疯了,犹豫再三地不敢动手。古剑秋微微一笑道:
  “两位贤弟,还不快照着姥姥的话做。”司徒艾迈前一步,单掌一立,劈开了一只床脚,接着掌势连起连落,把四只床脚劈开了,当他劈开第四只床脚时,竟从其中滚出一物,那是一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红色圆筒,落地有声,显然是金属铸造而成。司徒兄弟见了那东西,全是一震,惊叫道:“阎王针!”徐姥姥弯腰拾起了那阎王针,交给古剑秋道:“这是他们娘离去前一天,交给老身的,他们娘说,这是她找到的唯一的线索,现在老婆子也交给古少霸主了。”古剑秋接过那阎王针看也不着就向口袋里一放。司徒艾却追问徐姥姥道:“姥姥,你为什么不把有关阎王针的事告诉我们?”徐姥姥道:“这也是你们娘的意思,在你们具有复仇能力前,不准让你们知道有关阎王针的事,要不是古少霸主愿意照顾你们,只怕你们今天还见不到此物呢。”司徒兄弟两人脸上掠过一道痛苦的神色,扑地拜倒古剑秋脚前,悲声道:“原来真是我们师父干的好事,请少霸主作主。”徐姥姥跳起来叫道:“你们现在才明白了,老身早就说你们师父不是东西,你们偏不相信。”古剑秋扶起司徒兄弟,一面宽慰他们,一面反问他们道:“你们师父也有这种绝毒暗器?”司徒青道:“这个属下说不上来。”古剑秋道:“那么你们又怎能认定你们师父就是你们的仇人?”司徒青道:“我们曾见到我们师父有一张‘阎王针’的制作图,因此联到我们师父身上,再加我们师父平日的为人……”
  古剑秋正色道:“臆测不足为准,我希望两位贤弟不要把对师父的成见放在心上,仅凭‘阎王针’这一件东西也不足折服对方。据愚兄的调查结果,当今江湖上至少还有两人持有这种东西,故一时不能妄指令师。”司徒艾道:“那另外两个人是谁?请少霸主告诉我们,我们也好随时注意他们。”古剑秋摇头道:“这个愚兄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应难免形出于色,使有心人提高警觉,预先做好手脚,那时岂不更难着手了。”司徒艾道:
  “少霸主既提示在先,以后我们自知小心就是,还望少霸主……”一语未了,司徒青喝道:
  “二弟,少霸主为了我们已煞费苦心,有少霸主作主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少霸主成全我们,能找到徐姥姥么?”
  徐姥姥接口道:“对呀,要不是少霸主,报仇,我看那希望就太渺茫了。”古剑秋和颜道:“艾弟,人与人相处,首先互相合作,此事因愚兄自认为某些方面比两位贤弟易于着手进行,是以当仁不让,一力承揽下来。两位贤弟如觉过意不去,那么在别的地方多帮助愚兄一些忙,作为交换,岂不一样。”司徒艾俯首道:“多谢少霸主,属下明白了。但不知将来我们见了家师,以何种态度相对才算适宜?”古剑秋道:“不动声色,一切如常。”徐姥姥笑道:“他们师父要他们出卖你,也如常照旧遵办?”古剑秋哈哈大笑道:“在必要的时候,又何尝不可!”司徒兄弟也是哈哈一笑,心里开朗了不少。
  古庄开府请客的事,该准备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被请的佳宾中,原先不准备来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纷纷来信乐于接受邀请。最使古老庄主高兴的,是各大门派也都有信来,届时一定派人前来祝贺。因此,老庄主整天笑不绝口,人前人后,更夸赞古剑秋。于是,全庄大小事情,只要古剑秋在家,老庄主总是向古剑秋身上一推道:“你们和三少庄主商量去!”老庄主倒是古板得很,在没有正式正名前,口中绝不自称霸主,当然,古剑秋在他口中还是三少庄主。古剑秋也真能干,日集大小内外事务于一身,依然从容不迫,处理得有条不紊。当然,两位兄长的协助,以及庄中一班老人的全心全力,使他毫无掣肘之虞,也是成功条件之一,而司徒兄弟的竭力效命也帮了他不少大忙。别看古剑秋在外面横行霸道,但在家中却是一个守礼的君子,绝不自大自狂,对父辈老人总是叔叔伯伯礼敬有加,所以大家对他也特别爱护。这种情形,落到了其他四大霸天耳中,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觉得这位少年人实在叫人害怕。试想,一个能用人的人,纵使自己不行,也就叫人可怕了,如今古剑秋不但自己行,而且更能用人,那可怕的程度,自是更加无法估计,忙忙碌碌中。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已是八月初了。
  宾馆里已有了抱着锦上添花的心理而早来的朋友。古剑秋更忙了,忙得有时顾不上向父母叩安。虽然两位老人家知道他忙,不会责怪他,但他内心总是难安。这天,他特别抽了一个空,跑到后院去向慈母叩安,只见两位兄长早已在座,母亲见了他。一把把他拉到身边,打量了又打量,又伸手在他身上东摸西摸的,然后,轻轻一叹道:“孩子,你不觉得你瘦了些么?”古剑秋秋笑道:“娘,孩儿这些日子在家里吃得很好、睡得也好,我倒觉得胖了不少哩!”大哥剑虹凑趣道:“娘,秋弟一身上乘武功,只怕您就是关他三个月,不给他吃东西,他也瘦不了。”老太太咧嘴笑道:“你倒会说便宜话。”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说真的,你们三弟也太忙了,你们两个当哥哥的,也该多帮帮忙才对呀。”古剑辉笑道:
  “娘,我们也没闲着呀!”老太太指着他鼻子轻骂道:“你没闲着,你整天赖在我身边,做了什么事?”古剑辉理直气壮地笑道:“我们忙着帮三弟孝顺你老人家呀!”
  大家说笑了一阵,老太太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说真的,你们三个孩子都是妈的好孩子,该心满意足了。倒是剑秋你,妈没能给你好好教养,只觉你的性子未免太好强了,完全和你爸一样,叫人有点担心。”古剑秋歉疚地叫了一声:“妈!……”老太太一摆手道:
  “听我说,我并不是说好强不好,只是一过分就不好了。说到这里,孩子,妈要给你一句话。”古剑秋道:“妈有什么教训,孩儿一定遵从。”老太太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你记着‘持盈保泰’四个字,妈就真的高兴了。”古剑秋恭敬应声道:“是,孩儿记下了。”老太太瞧着恭顺的儿子,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忽然叫了一声:“秋香。”一个身穿水绿衣裤,结着两只小辫子的丫环应声走了进来,垂手道:“夫人,有何吩咐?”老太太笑道:“吩咐下去,叫厨下多准备几样莱,另加两斤花雕,我们娘几个要好好喝一杯。”秋香领命下去。
  老太太一回头,只见古剑秋用眼睛盯着秋香身后发了直。
  她摇头发出一声苦笑,暗忖道:“这孩子,这毛病如何得了,我看得早替他成家才是。”念动间,她有意吓古剑秋一下,猛然一拍桌子,喝叫一声:“剑秋!”
  …
  第十四章 难兄难妹
  古剑秋在家人母兄面前,哪有丝毫戒心,老太太这一喝,果真把他吓了一跳,惶惊得手足无措,半天才叫了一声:“妈!”
  老太太见他吓得这样,母亲的心又软了,不由轻轻一叹,道:“孩子,你看这秋香长得如何?”
  老大老二已是忍不住,“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古剑秋平日那张表情最多的俊脸,这时除了一片红之外,便再也做不出别的颜色了。
  他睑红不说,嘴也笨了,半天才听他回说道:“她……好……”
  “她”了半天,真正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懂得。
  老太太也忍不住笑出声,道:“说呀!在妈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古剑秋定了定神,想起这场合的尴尬,也不由暗中笑破了肚皮。他又暗叹倒霉,在娘面前也成了浪子。
  这种复杂的心意,在古剑秋脑中一掠而过,随之,他趁机争回了主动,吞吞吐吐地说:
  “我以前好像没见过她呀?”
  老太大笑道:“那是娘怕你见到她,把她藏起来。”她话一顿,接道:“你喜不喜欢她?”
  古剑秋反问道:“妈,她是什么时侯到庄上来的?”老大剑虹笑道:“是前些日子我买来送妈妈的。”老太太紧逼着问道:“现在你该回答妈的话了。”
  古剑秋苦笑道:“妈,您不要让孩儿出丑了好不好?”
  老太太关心地说道:“说真的,你一天忙到晚,也该有个细心的人服侍你才好,你如果喜欢她,妈就叫她跟在你身旁好了。这孩子聪明伶俐,很不错哩!”
  老大古剑虹忙接口道:“妈,别忘了孩儿买秋香回来时,对您说的话了。”
  老太太笑道:“老大你真死心眼,我们可以问问秋香呀,要是她也愿意,岂不就成了。”接者,又自言自语道:“我想她只怕不会不愿意,关键还是在我们老三身上。”转头又向古剑秋问道:“剑秋,你说一句话吧!”古剑秋厚着脸皮道:“多谢妈了!”
  老太太哈哈笑道:“好厚的脸皮,我还没有完全答应,你竟就先谢出口了。”突然,笑容一敛,正色道:“人是可以给你,但你可不能随便糟蹋她!”老太太到底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不是只知道替自己儿子打算的人。
  古剑秋又红起脸来道:“妈交代的话,孩儿决不敢忘。”老太太这时又叫进了秋香,向她道:“你们三少庄主事情太忙,衣食乏人照料,你愿不愿到他身边照顾他?”
  秋香犹豫再三,才点了一点头,不等老太太再说第二句话,就扭腰跑出去了。
  老太太笑道:“老大,你放心了吧!”古剑虹向古剑秋道:“三弟,你现在有了秋香了,我再交待你一句话。”古剑秋道:“大哥有什么话,请说。”
  古剑虹道:“在我买秋香回来的时候,曾答应过她,只让她服侍妈一个人,希望你记着妈的话,要尊重她一些。”
  接着,他又作了一番解释道:“秋香的出身并不比我们差,她原是官家之后,只因父亲死在殿下,才流落异乡,自愿卖身为奴,求个依靠,因此我们不能像普通丫头一样对待她。”
  古剑秋满口答应道:“大哥放心!小弟记着就是。”
  从此之后,古剑秋卧榻之旁,多了一个穿进穿出的俏丫头,这俏丫头的介入,对司徒兄弟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减少了他们处理古剑秋个人琐屑事情的麻烦,坏处就是古剑秋身边多了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却使他们的日常生活,也增添了不少麻烦。
  其中最恼人的是,她的介人,使他们在古剑秋面前,陡然减轻了分量。
  最气人的是,那丫头来了之后,对古剑秋的巴结,使人看了有点恶心,但她对他们的面孔,是进门的晚娘,呼来喝去,处处自高身价。
  各种苦他们吃了,连申诉的地方都没有,向古剑秋说,显得他们太没有气度,向旁人说,又怕告诉别人,他们不再是少庄主面前的红人了。
  最使他们伤心的是,古剑秋有时亲眼看见了她的嚣张,竟也视若无睹,等于是默认了她的作为。
  他们要不是说过斩钉截铁的话,表示跟定古剑秋,当真随时可以提出一百个理由,自找出路去了。
  但是,现在他们只有认命了。
  认命是认命了,他们对秋香丫头也就更恨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到了中霸天开府,大宴天下群雄的日子。
  全府上下简直忙得气都喘不过来,独有那秋香,找了一个借口,一溜烟钻进了厨房杂物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