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江湖
“后会有期!”向厅中众人拱手一礼,急急追他师妹天香银凤卓菁雯去了。接着,古剑秋意态珊珊地向大家一拱手,道声:“失陪!”进了内厅。
在他背后,响起了老庄主古斌的笑声道:“年轻人的感情,过过就会平息下来,各位不用替他担心,请啊,还是喝咱们的酒!”
古剑秋展开身形,只消片刻时光,便已追上了天香银凤卓菁雯和定风剑陈平两人。只见他们两人,一个在前疯狂似地飞奔,一个在后没命地呼叫:“师妹,师妹,你……你要想得开啊!”天香银凤卓青雯充耳不闻,脚下跑得更快了。
古剑秋忽然身形一斜,绕了一个大圈子,越过他们,同时一抹脸,戴上一副特制人皮面具,三把两把地脱去外衣,现出另一身装束,晃身迎向天香银凤卓菁雯,笑喝一声道:“丫头,你这是发了什么神经病呀?”
天香银凤卓菁雯这次人实在丢得大了,只恨不得死了才好,所以任由二师兄在身后急追急叫只是不理。自然,她也不会注意其它的事情,古剑秋一声冒叫,直叫得她一震,停下了身形。
当天香银凤卓菁雯定睛认出来人时,一声悲呼:“朱老伯伯,你害死我们了!”一头歪了过去,扑在古剑秋肩头上,放声哭开了。
古剑秋玉人在抱,心中有点紧张,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学着多事老人朱一吾的声音道:
“别哭!别哭!你纵是要把罪名加到我老头身上,也总得说个明白呀!”天香银凤卓菁雯没有开口接话,依然哭个不停。
这时,定风剑陈平才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先向古剑秋假扮的多事老人朱一吾行了一礼,也一旁劝慰天香银凤卓菁雯道:“师妹,师妹,图谋虽然不成,但你的牺牲精神,却无异是今日正道武林的醒世警钟。”
天香银凤卓菁雯渐渐止住悲声,一抬螓首道:“还说哩,羞都羞死了人!”假多事老人朱一吾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呀?一时怪我,一时怪人,可把我老头子弄糊涂了呵!”
天香银凤卓菁雯望了定风剑临平一眼,螓首一垂,跺了一下莲足,“哼!哼!”两声,没有了下文。但,意思却表示得很明白,那是要定风剑陈平代言了,她哪能说得出口。
定风剑陈平于是把在古庄的一切经过,说给假朱一吾听了。
假朱一吾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能得到这样一位小英雄为夫婿,那是天大的喜事啊!你不谢我倒也罢了,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天香银凤卓菁雯在连番打趣之下,那沉重哀伤的心情,竟然轻松了不少,揪着假朱一吾的衣袖,不依地撒娇道:“不,不,要不是你老人家去找爹管闲事,我们也不致落得这样惨兮兮,这个仇,这口气你得想办法替我出了!”
假朱一吾见她心情开朗了不少,内心也为这一轻,一捋长髯,咳了一声,正色道:“你真要出这口气!”卓菁雯道:“雯儿此志,永矢不二!”
假朱一吾听得打了一个冷战,说道:“你真这样恨他?”“难道你老人家还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假朱一吾微微一叹道:“一个人,有时对自己都认识不清,要认识别人,谈何容易。”微微一顿,忽然双目在天香银凤卓菁雯脸上一定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夫问你,你吃不吃得苦中苦?”
天香银凤卓菁雯一脸坚决之色道:“朱老伯伯,还有什么事比我卑颜侍敌更苦的么?”
假朱一吾—拍卓菁雯肩头道:“好,孩子,老夫成全你了。”天香银凤卓菁雯一脸迷惑之色道:“朱老伯伯,你准备帮我什么忙?”
假朱一吾道:“我帮你练成惊人绝艺,将来叫他败在你手中好不好?”
天香银凤卓菁雯高兴得跳了起来,但又有点不大相信地位:“真的么?”
假朱一吾沉声一叹道:“令尊一身功力的被废都因老夫多事所致,此心耿耿,无日得宁,所以老夫曾费了些时日,苦寻传说中的两样东西,结果皇天不负苦心人,两样东西都被老夫找到了。”他边说话,边从怀中取出一本绢册,一粒蜡丸,托在手中,道:“这本绢册,就是武林中梦寐以求的‘天一神功’,这粒蜡丸,便是‘天一神丹’……”
声音未了,天香银凤卓菁雯和定风剑陈平都变色惊叫了一声。
假朱一吾微微一笑,忽然,暴喝了声:“雯儿,张开嘴来!”天香银凤卓菁雯不及细思之下,檀口微微一张,只见一道红光从假朱一吾手中射出,迅如灵蛇。
她只觉口中一凉,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已是顺喉而下,滚入腹中。天香银凤卓菁雯“天一神丹”人腹,这才惊叫了一声道:“朱老伯伯,你……你……”
假朱一吾双目神光一闪,瞪口道:“废话少说,‘神丹”已经成了你腹中之物,还不快快与我老头子盘膝坐下,运功调息,吸收药力!”
天香银凤卓菁雯含着热泪,应声道:“是!雯儿遵命!”话声中,人已斜飞出去,落身一棵大树之下,盘膝合目,运起功来。
假朱一吾向定风剑陈平一招手道:“来,老夫也不能独好了你们师妹一人,我这里有十二招剑法,先教给你,你再转教你那些师兄师弟吧!”于是,他们两人,一面替天香银凤卓菁雯护法,一面练起剑来。
这十二招剑法,竟好象是定风剑陈平师门剑法的精髓一招一式,都和他师门剑法相辅相成,师门剑法之中渗入这十二招剑法,简直成了无缝天衣,威力陡增数倍不止。
定风剑陈平一学之下,就大为惊异,忍不住问道:“朱老前辈,你这十二招剑法……”
假朱一吾老气横秋道:“你是学本事要紧,还是说话要紧?”定风剑陈平一哆嗦,哪敢再开口,只好在闷葫芦里专心学剑了。
其实这十二招剑法,正是古剑秋针对大风剑法的缺点研创出来的。要知古俨秋一身所学博杂已极,加上他本身天赋奇高,和事事留心,上次与中州剑客卓哲元交手之后,中州剑客那套名动江湖的大风剑法,竟被他发现了许多漏洞。于是他就有心帮对方一个忙,在没事的时候,替对方研创了这十二招剑法以补偏救弊,使大风剑法成了一套真正的完美剑法。此中内情,古剑秋又哪能告诉这位定风剑陈平。
天香银凤卓莆雯调息未毕,定风剑陈平已先学会了这十二招剑法,以后威力的大小,那就看他们师兄弟自己的努力和各人的天赋才智了。
假朱一吾教会了定风剑陈平那十二招剑法之后,将那册“天一神功”往定风剑陈平手中一塞道:“你师妹功将行满,我不愿和她多罗嗦,你把这‘天一神功’交给她,大家找一个隐秘的地方,练好功夫,再去找古剑秋算账吧!”说罢,不待定风剑陈平再有开口的机会,拔起身形就走了。
古剑秋做了这件事之后,心中略安,回到藏衣服的地方,正要穿回外衣时,却忽见老远有一条人影疾驰而来。
人影越来越近了,古剑秋神目如电,已看清了来人是谁,心中一喜,横身飘出,挡住来人哈哈一笑,道:“来者可是多事老人朱一吾老前辈?”
多事老人朱一吾身形猛然一刹,落在古剑秋身前,随又霍地退了三步,一阵迷惑道:
“尊驾是谁?竟敢当面冒充老夫!”
占剑秋哈哈一笑,揭下人皮面具道:“晚辈,古剑秋!”
多事老人朱一吾修眉一皱,不乐地道:“老弟,有些事情你未免做得太过分了。”
古剑秋笑道:“老前辈放心,晚辈绝不敢有辱你老清誉。”
多事老人朱一吾道:“不问你冒充我身份的事,我是说你对待卓老儿二徒一女的手段,未免太狠,把他们折辱得过分,尤其雯丫头一个女孩子家,她还能活得下去嘛?”话声一顿,“唉”了一声,接道:“你要对付他们,为什么不不先找我商量商量?”
古剑秋道:“晚辈没错呀!”
多事老人朱一吾气得老睑发白,顿足道:“人家好好一家人,被你弄得惨兮兮,你还没有错,你……你……老夫真怀疑从前你向我说的那些话了。”
古剑秋道:“晚辈确实没有做错!”
多事老人朱一吾苦笑一声道:“你大概又有骗人的理由,老夫就再听听你的道理吧!”
此老气是气,但古剑秋那静如山岳的郑重样,还是把他折服了。
古剑秋道:“晚辈的理由,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苦其心志’。”
多事老人朱一吾一叹道:“一个柔弱的女子,你就是逼死了她,还能逼得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古剑秋道:“刚才晚辈化装你老人家追上他们,已有所安排了,包你不出三年,卓姑娘再出世时,便足以领导各大门派和我们这些妖魔鬼怪一战了。”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叹了一口气,接道:“到时候只怕还得麻烦老前辈设法替晚辈留一条退路。”
多事老人朱一吾望了望古剑秋,想到古剑秋将来必然的处境,不由也是一叹,脸色有些戚然了。
古剑秋却忽然朗笑一声,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不知老前辈对我的看法,能不能恢复?”
多事老人朱一吾讪讪地一笑道:“你说来倒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只不知你刚才追上他们做了些什么事,也该让老夫知道知道,以免将来碰见了他们不知所对。”
古剑秋道:“这个当然,晚辈理当对老前辈说明。”接着便将刚才的经过,据实告诉了多事老人。
多事老人朱一吾只乐得笑嘻嘻地道:“你这样一来,用真是替老夫脸上贴金了。”
古剑秋道:“将来这种事情还多着呢!只是你老人家如果因此倒了霉,可不能说晚辈有意陷害你呵。”
多事老人朱一吾呵呵笑道:“老弟,你是好事做尽,恶名自背,老夫不劳而获,就是倒了霉,也是应该的。”
“老前辈真不怕倒霉?”
多事老人朱一吾道:“老弟又有什么往脸上贴金的好事,让老夫沾光?”
古剑秋一笑道:“我们边走边谈吧!”于是,他换回了自己的装束,恢复了本来面目,和多事老人朱一吾—同回了古庄。
由于今日情形特殊,当此古庄开府大宴天下群雄之日,古剑秋与任何人走在一起,都是礼貌问题,无需担心别人疑心。只是,当他们快近古庄时,二人仍表演了一趟“虚情假意”,用过分客气,掩盖了真正的友情。
回到古庄,多事老人朱一吾自去与各正派同道周旋,古剑秋却被古夫人传了进去,足足训了两个时辰。
古剑秋一腔心事,有苦说不出,他所能做的。只有闷声挨训;默不作声。要不是老庄主古斌正在热衷中霸天兴头上,赶来把他叫了出去商议大事,可能这顿训,两个时辰都训不完。
午夜,古剑秋抱着枕头,闷声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早起床,古剑秋又成了一块又硬又冷的钢板,周旋于黑白两道群雄之间。
古庄开府之宴,是定在正午举行。但,天刚一亮,古庄前院广场上,就已是人山人海闹翻了天。
为了什么?这又是古剑秋的花样。
原来由于所请宾客,无一不是黑白两道知名之土,在座次编排上,发生了问题。到底谁坐首席,谁陪末座呢?
这个问题,不但办事人作难,就是老庄主古斌也无法像天平一样,决定谁上谁下。而武林人物对那座次的上下,又重视得要命,一瞪眼,就怪上了主人。
于是,就凭着古剑秋一句话:“凭武功分高下!”在广场上搭起了三座高台。三座高台分别装饰着红、黄、蓝三种颜色,配合着大厅之内三种席位的等级。
红色最高,黄色次之,蓝色更次,另外还有一种设在露天里的露天席,那算是不入流的等级。
三座高台,就是决定席次高低的比武场地。每座高台上都有古庄派定的掌台高手。
红台上是十六位六旬左右的老者。黄台上也是十六位却都是四十岁左右的精壮大汉。蓝台也是十六位,不过是些二十四、五岁的初生牛犊。
比武定座的规定是:1、每台十六位掌台,任人指定挑战。2、过手以二十招为限,平手算挑战者胜。3、胜得红台掌台者,入最高席次,胜得黄台掌台者,人次等席次,胜得蓝台掌台者,入三等席次,不愿上台比武,或败于蓝台者,不入席,露天席款待。4、个人名义决定个人席次。5、团体名义决定团体席次,任何—个团体,可选派一位武功最高的上台比武,一人的胜败决定整个团体的席次高低。6、擂台选定,任由挑战者随意,可以由蓝、黄、红步步高升,也可以由红、黄、蓝节节下降,更可以采取中庸之道,先打黄台。7、来宾不分身份,一律平等,不设保留席次。
这种别开生面的定席方法,虽使各方来宾心底多少有点不快,但却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