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江湖
。至于徒儿一路上也是化装而来,刚刚复容现身的。”望了一望卓菁雯,显然都是为了她之故。
同时他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护在脸上,掩去本来面目。
卓菁雯忍不住道:“你到底到哪里去了?经历了些什么危险?”
古剑秋于是扼要地说出他进入绝谷中的经过,当他说到遇见剑魔时,向了了禅师一礼,告罪道:“师父,徒儿也认他老人家为师父,您不怪责徒儿么?”
了了禅师微笑点头道:“这件事理当如此,你能有此胸襟,我很是高兴。”
当古剑秋说到剑魔之死,和道出列魔要他转告了了禅,他从未再杀一个人时,了了禅师凄然轻轻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唐施主真是魔中君子也。”
古剑秋白小随少林老掌门人长大,一直都把他当作俗家之人,这时忽然听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深深地体会出恩师这数十年来的自我牺牲的伟大,心中一酸,叫了一声:
“师父!”
了了禅师脱掉袈裟数十年来,已是习惯了俗家人言行,展颜一笑道:“你说你的吧!”
卓菁雯只惦念着他们如何能逃出来的,也道:“你们到底是怎样逃出来的呢?”
古剑秋道:“我们当然又回到了绝谷,后来总算被我们发现另一条暗道,于是,就脱险了。”
说来平谈得令人失望,卓菁雯不以为足地道:“就那样简单么?”
古剑秋笑道:“简单?我们足足找了十多天才发现那条暗道,还说简单!我们如果心中没有另一条出路的看法,只怕永远都找不到出绝谷的真正道路。”
卓菁雯被他说得一笑道:“但你说来一点也不紧张呀!”
老禅师莞尔一笑,道:“剑秋,你说得原不够详细。”
古剑秋也笑道:“再要详细,却又罗嗦了。”
卓菁雯横了古剑秋一眼,道:“眼下我们怎么办?”
古剑秋转向老禅师请示道:“近来此间情形,徒儿不甚了了,有请你老人家见承。”
老禅师于是把古府的近况告诉了古剑秋,最后道:“现在古府已完全落在那至尊控制之下,由于他把令尊令堂双双找了出来,又派人冒充了你们三兄弟,出面处理府中事务,你们的心腹好友,无一不上了他的当,成了他的死士。”
古剑秋双眉紧锁道:“这倒是很辣手的事,我这个人等于被他绑住了。”
卓菁雯望着他一笑道:“也把你难住了吧。”
古剑秋一肚子神机妙算,这岂能难得住他,只因师父面前,不敢卖弄,当下,向她一笑道:“你有何高见,何不说出来,大家听听。”
卓菁雯兴冲冲地道:“他们用的是以假乱真,偷天换日的手段,我们何不给他来个以真乱假,返本还原的针锋相对?”
老禅师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此计至妙。”
古剑秋也真诚地笑道:“雯妹,亏你想得出这个好办法。”
卓菁雯嫣然一笑,道:“这还不是被逼出来的!”
卓菁雯说到这话时,心里或许确是感到轻松和愉快,但谁又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心酸和多少血泪。
古剑秋感同身受,轻轻一叹,道:“都怪我不好,把你卷入这场江湖是非之内。”
卓菁雯只觉得古剑秋这句话,说得情深万斛,受用之至,螓首一昂,豪气如虹地道:
“哪里话,小妹要不能略尽薄力,那真是虚度此生了。尤其……”忽然,想到老禅师就在身边,这表达心意的话,如何说得出口,玉容微微一红,“尤其”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老禅师望着她微微一笑,道:“听说姑娘来此之前,忙过一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菁雯“啊”了一声,道:“真糟糕,晚辈几乎忘记把这大事向你老人家禀报了。”缓了一口气,接道:“就为了龙虎帮成立开坛的事,各大门派都派了专使来,想利用这机会,全力而下,作一正邪总决战。”
古剑秋道:“你的意见如何?”
卓菁雯道:“我还没有定见,现在就请两位决定好了。”
老禅师转向古剑秋道:“剑秋,你看如何?”
古剑秋道:“雯妹,我想先知道一件事。”
卓菁雯道:“什么事?我答不答得上?”
古剑秋道:“你同心会的实力,能不能超过各大门派的实力?”
卓菁雯道:“同心会为各大门派精英所聚,又能行动如一,各大门派虽有不少前辈高手,真要相比起来,只怕小妹同心会比他们要强些。”
古剑秋回禀老禅师道:“师父,依徒儿之见,我认为有同心会的助力就够了。”
老禅师道:“这机会等了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不把全力一起用上,岂不是更有把握么?”
古剑秋道:“徒儿觉得,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老禅师一怔,道:“此话怎讲?”
古剑秋款款而谈道:“徒儿认为不妥的理由有三:其一,步调不容易一致。其二,容易被那至尊花言巧语所分化。其三,徒儿还怕他们之中有奸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禅师一震,道:“各大门派之中会有奸细?……”接着,轻轻叹—声,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你是怎样发现的?”
古剑秋道:“徒儿在绝谷之内就发现他们得到了同心会成立的消息,同心会成立异常秘密,外人如何得以知道?自然是有奸细了。”
卓菁雯双额微蹙道:“不知同心会中,有没有奸细?”
古剑秋道:“同心会中现在还没有奸细,不过你可不能松懈防范。”
老禅师道:“剑秋,你如何确定同心会之内没有奸细?”
古剑秋道:“因为他们还没有查出同心会会址所在,可知那消息不是从同心会中传了出去的。”
卓菁雯点头道:“小妹成立同心会之初,确不曾将会址告诉各大门派,直到最近才通知他们,是以他们才得派专使来会。”
老禅师沉重地长叹一声,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他心中甚是难过。
古剑秋看在眼中,心里也很为恩师难过,同时便有了一个决定留在心中,当下不说,转问卓菁雯道:“雯妹,各大门派专使了解了你们的实力没有?”
卓菁雯道:“本来他们要看看我们的实力的,我因得到朱老伯的消息,先赶来这里,还没有给他们看。”
古剑秋道:“这样很好,你回去之后,只能让他们看出五六分实力就成了。”
卓菁雯明白这是防奸细的措施,点头答应道:“小妹知道了。”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什么事没有?”
古剑秋转向老禅师道:“师父,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老禅师笑道:“你既然脱险归来,以后的事又是你的了,当决即决,当行即行,不必遇事向为师身上推了。”
古剑秋笑着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活泼中不失尊敬。
卓菁雯见他们师徒之间的亲情,流露于自然之间,不由一阵向往,对老禅师倍觉可奈。
正当她神思不属之际,耳中忽听老禅师笑声传入道:“卓姑娘,老衲……啊!老夫送你回同心会去。”
卓菁雯忙恭声应道:“是!”
眨眼间,似见古剑秋向她点头微微而笑,她心中一甜,不知怎的,全身都有了火烧般的感觉。
…
第四十五章 良心不死
古剑秋回到古府。
古府是自己的家,他这次回来,不但不能露出真面目,而且还得象小偷—样,潜踪敛迹,偷偷而回。
当他走过古府庭院时,感慨地不敢多望一眼,便掩入了他惯常居住的小独院。
现在,这院子是由那假古剑秋鹊巢鸠占了。
院子里侍候的人,除了不见司徒兄弟外,其余都是老人。
由此一点,可见那假古剑秋假冒得如此成功,他竟不怕惯常侍候古剑秋的人识破他的身份。
那假古剑秋显然被卓菁雯伤得不轻,卧室里不断飘出沉重的呼吸之声。
古剑秋轻轻推开房门,晃身掩入房内,直趋床前,那假古剑秋竟是一丝未觉。
古剑秋指力一落,点了那人三处大穴,那人在睡梦中便被古剑秋制住了。
接着古剑秋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想着看看这假冒他的人的本来面目,一伸手揭下了他脸上人皮面具。
那人本来面目一现,古剑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一点就惊呼出声了。
你道那人是谁?
原来,那人竟是他父亲古老霸主视为心腹的随身剑童——左学义。
古剑秋慨叹了一声,把他的衣服由内至外完全脱下来,与自己交互换穿了。
古剑秋心细如发,就考虑到换洗衣服时,可能被发现破绽。
一切准备就绪后,古剑秋又把左学义向床底下一塞,自己躺在床上,先干咳了一阵,然后,连声呼道:“水、水,小秀,我要喝水。”
小秀是继卓菁雯被老夫人指派照料古剑秋起居饮食的,她年纪不大,只有十六七岁,但做事却非常细心周到,很得古剑秋的赏识,一向就没把她当做下人看待,视同小妹。
她对古剑秋也有着无比的忠心。
小秀端着一杯温茶,推门进来,走到他床边,没有表情地平平道:“公子,温茶来了。”
她这种态度与往昔相待古剑秋的态度何异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从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出自内心的敬意,而仅是一种职务上应尽的本分。
古剑秋心中一动,忖道:“看来她似是已觉出左学义不是真的我了,所以掩不住心中的厌恶,她这种眼力,真是难得,难得!”
古剑秋喝过茶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秀道:“四更时分了。”。
古剑秋道:“我觉得好多了,我想好好睡一觉,如果未经呼唤,你们不要进来打扰我。”
小秀应了声:“是!”没有一句问侯的话,漠不关心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古剑秋默运神功,听出她已回房安睡后,翻身下床,拖出左学义偷出古府,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把左学义放在地上,出手拍开了他的穴道。
左学义穴道一解,清醒过来,只觉凉风拂面,似是置身荒郊野外,惊得双目一睁,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压在他头之上,遮住了半边天,繁星就在那高大人影肩头上,向他不住眨眼。
他因仰卧在地上,视线被古剑秋坚实的胸膛所阻,除了他的胸膛外,看不见古剑秋的脸。
左学义暗中吸了一口气,一式“鲤鱼打挺”射出五步之后,腰部使劲,向上一拔,硬把身子拔起一丈多高,再一折腰,头上脚下,如泰山压顶般向古剑秋当头反扑而下。
同时,双手分张,十指如钩,分取古剑秋左右双肩。
翻身,拔起,折腰,下扑,一气呵成,快速之至。
就当他双掌即将搭上古剑秋肩头之际,但见古剑秋蓦地将头一仰,星目冷芒如电,先向着左学义脸上射去,接着只在喉中冷冷地“嗯”了一声。
此外,古剑秋便如泰山般昂然矗立,无睹于他的凶猛来势。
左学义一眼看清面前这个人就是古少霸主,全身猛震,心胆皆寒,发出一连串“啊”,“啊”之声。
继之,猛然把身子一侧,消去扑击之势,一声:“少霸主!”人已伏在古剑秋脚前,惶悚战栗不已。
古剑秋冷然道:“抬起头来,望着我!”
左学义畏缩地望了古剑秋一眼,迅又俯首道:“学义不敢。”
古剑秋忽然吁声一叹道:“学义、学义,你学的是什么义?”
左学义猛然一抬头道:“小的没忘记学义两个字。”
古剑秋双目神光陡射,道:“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左学义怕的就是古剑秋不分青红皂白,掌力一下,生死异路。有了古到秋这句话,一颗心便渐渐安定下来,道:“小的除了一颗心外,没有一件事情,足以证明我的清白,小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古剑秋道:“你是一颗什么心?”
左学义道:“我是一颗忍辱负重的心。”
古剑秋自己就是抱着这种心理,不计个人荣辱的人,自然很能了解左学义的心情,毅然道:“我相信你。”
左学义哪知古剑秋的苦心,不由一愕,不敢相信古剑秋的话道:“少霸主,你就这样轻信小的话了?”
古剑秋坚定地道:“我说相请你,就是相信你。”
左学义叩首道:“小的做下了许多叫人不易原谅的事。”
古剑秋道:“这个我也了解,你非此不足以取信于那至尊。”
在别人面前,只怕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容易洗刷清楚的事,在古剑秋面前,只不过三言两语,就深信不疑,而且,把他想说而未说的话,都替他说了出来,怎叫左学义不肝脑涂地地呜咽道:“小的粉身碎骨也报不了少霸主相知之恩。”
古剑秋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