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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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候,那道原该从老道胸前电射掠过的寒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射势一顿,突然来个转弯,直取老道心窝。
老道做梦也没想到,施了半辈子的邪法,今儿晚上会碰上这种邪事儿,他那心口离那道寒光不过只半尺远近,等到发现不对时,那道寒光已整个儿地没入了他心口之中,他只觉心口猛一刺痛,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道摔在了地上,跟摔死猪似的,这时候再看,他心口露着一个刀柄,刀柄上有一条极细的乌线,那一头还握在中年大汉的左手里。
只见中年大汉左手一抖,一柄寒光四射,点血不沾的短刀从老道心口腾起,飞回了中年大汉的左手里。
老道的心口射出一股热血,并没便宜别人,这股热血落下来的时候全落在了老道身上,刹时,老道成了个血人儿。
这时候,两个黑衣壮汉到了他面前,他两个架着一个白衣少女,一个绝色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美得出奇,整个人就跟玉琢的一般,找不到一点瑕疵,无论胖瘦高矮,无不恰到好处,她要是个玉琢的美人儿,就该出自一位绝无仅有的巧匠之手。
中年大汉两眼猛地一睁,突然仰天大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认识蒙老头这么多年,这一回他算是说了真话……”
伸出那毛茸茸的大手,向着白衣少女那吹弹欲破、娇艳欲滴的娇靥抓了过去。
白衣少女想退,可是人在两个壮汉挟持之中,她分毫动弹不得,眼看中年大汉那毛茸茸的大手就要碰上她那娇靥。
突然,中年大汉手停在了她面前,“咦”地一声道:“蒙老头儿呢?”
可不,蒙不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想必,此刻正在别处大把大把地捞那金银珠宝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地从几丈外一排廊槽下溜过。
中年大汉的眼力相当好,一眼就看出那是“穷神”蒙不名,当即喝道:“蒙老头儿,站住!”
蒙不名站住了,随即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两眼一翻,道:“什么事儿,姓师的?”
中年大汉道:“你鬼鬼祟祟地要上哪儿去?”
蒙不名道:“你得了美人了么?”
提起美人,中年大汉脸上马上有了笑意,道:“得到了,当然得到了,你看!”
抬手指了指白衣少女。
绝色当前,蒙不名居然没看一眼,大有不屑一顾之概,他道:“看见了,我没有骗你吧!”
中年大汉一巴掌拍上他肩头,蒙不名骨瘦如柴,似乎禁受得住,两道残眉为之一皱,只听中年大汉笑道:“没有,你没骗我,没想到你蒙老头儿到老来变得这么够意思!”
蒙不名道:“那就行了,你要的是美人,如今美人到手了,足见我这个合伙人诚实不欺,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告辞。”
他一拱手,要走!
中年大汉横独脚铜人一拦,道:“慢着,蒙老头儿。”
蒙不名似乎有点不耐烦,道:“你怎么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的,干什么?”
中年大汉道:“记得当初你我说好的,你取财富,我要美人,如今我的美人有了,你的财富呢?”
蒙不名耸耸肩,道:“我判断错误,别说财富了,连块值钱一点儿的铁片都没有,我只好自认倒霉了。”
中年大汉微微一怔,旋即咧嘴笑了:“蒙老头儿,光棍眼里可揉不进砂子啊,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大家看看,谁又不会抢你的,干吗这么塞塞藏藏的?”
那白衣少女突然说道:“想必他把那张图拿去了。”
蒙不名一惊,道:“小姑娘,你可别……”
迟了,中年大汉那里已面泛棱煞之色开了口:“小娇娇,哪张图?”
白衣少女道:“我身上带的那张图,我落在了‘白莲教’人手里,那张图被‘白莲教’人拿了去。”
蒙不名趁中年大汉说话分神,悄无声息地要跑。
谁知中年大汉早防着他呢,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道:“小娇娇,那是张什么图?”
白衣少女道:“你可听说过‘女儿城’?”
中年大汉一怔道:“‘女儿城’?”
白衣少女道:“我是‘女儿城’城主的一个侍婢,前些日子奉命出来办事,‘女儿城’隔绝人世,坐落在一个不为世人所知、极其隐密的地方,就连‘女儿城’里的人出来若不带张地图,也无法再回到‘女儿城’去,他拿去的就是我带出来的那张地图。”
中年大汉转望蒙不名,疑惑地道:“蒙老头儿,你要一张地图干什么?”
蒙不名耸耸肩,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中年大汉还要再问,突然,他若有所悟,转望白衣少女道:“小娇娇,‘女儿城’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白衣少女道:“‘女儿城’富可敌国,遍地皆黄金!”
中年大汉唇边浮起一丝笑意,道:“这就对了……”
目光忽地一凝,道:“‘女儿城’?这城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白衣少女道:“那是因为‘女儿城’里都是红粉女儿,没有一个须眉男子。”
中年大汉两跟一睁,道:“是么?”
蒙不名突然说道:“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话,逢人只说三分话,且莫尽掏一片心,你怎么把‘女儿城’的底细和盘托给人家了?”
中年大汉没理蒙不名,望着白衣少女道:“小娇娇,‘女儿城’里像你这样的美人还有多少?”
白衣少女似乎很纯真,毫无心机,道:“跟‘女儿城’的黄金一样,到处皆是,其实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城主的一个侍婢……”
中年大汉笑了,道:“我说蒙老头儿怎么这么好说话,只要一张地图,原来他是想舍小取大,人财两得啊!”
蒙不名跺了脚,道:“姑奶奶,你可真行!”
中年大汉霍地转过脸来道:“蒙老头儿,你怎么说?”
蒙不名道:“什么怎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先说好的,你要美人,我取财富……”
中年大汉道:“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的是张地图,那张地图上有更多的财富。”
蒙不名道:“这个……”
中年大汉把独脚铜人往地上一丢,抬手就要搜蒙不名的身。
蒙不名脸上变了色,叫道:“姓师的,你要干什么,说话不算话么……”
中年大汉道:“少废话,谁叫你当初不跟我说明白,我说你这回怎么这么老实,敢情你是越变越滑头了……”
一边说手一边在蒙不名身上乱摸。
蒙不名身上的痒痒肉似乎不少,这一摸不打紧,蒙不名边躲边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喘着叫道:“我姓蒙的最怕痒,你这是哪门子整人法?”
中午大汉搜了半天没能从蒙不名身上搜出一片纸来,他只好停了手,沉着脸道:“蒙老头儿,你把那张图藏哪儿去了?”
蒙不名老半天才歇了过来,道:“你要干什么?”
中年大汉道:“我要那张图!”
蒙不名脸色大变,道:“放你的屁,姓师的,盗也该有道,言而无信,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中年大汉沉声说道:“少废话,你拿出来不拿出来?”
蒙不名道:“做你的清秋大梦,想要我这张地图,门儿都没有,告诉你,我宁可跟你拼掉这条老命……”
中年大汉冷冷一笑道:“我不跟你拼命,你不是怕痒么,我膈肢你,另外叫两个孩子搓你的脚心,让你一直笑到断气!”
蒙不名呆了呆道:“姓师的,你可别这么损,小心将来生个儿子没屁眼儿……”
中年大汉脸色一寒,道:“蒙老头儿,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告诉过你,为得到我想得到的,我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眼前只有大堆的财富,成群的美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说一句,那张地图你拿出来不拿出来?”
蒙不名没说话,半天才道:“姓师的,算你狠,我认栽了,只是好歹这件事我算个主,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出去。”
中年大汉道:“你可以无情,我姓师的不能无义,咱们换换,你要美人,我要那张地图………”
蒙不名苦了脸,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中年大汉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你也应该知足了,要是恼了我,我就来个翻脸不认人,让你空着手出去!”
蒙不名没奈何,谁叫他让人家抓住了他的缺点,苦着脸点头说道:“好吧,姓师的,我给你,贪吧,将来你非死在女人手里不可!”
抬手摘下那顶破帽,头顶上赫然放着一个小羊皮卷儿,中年大汉没容他拿,一把便抓在手里,哈哈大笑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美人手里,虽死何憾,试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生平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死在心爱的美人怀里。”
松开了蒙不名,俯身抓起那独脚铜人,带着残余的黑衣壮汉呼啸而去。
蒙不名突然笑了:“这小子是个土包子,从没往北边儿去过!”
白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老人家好心智!”
蒙不名道:“别捧我了,赵姑娘,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去找罗汉去吧,要让那土包子想通了折回头来,咱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中年大汉等走的是前门,他带着白衣少女快步往后而去。
敢情是这么回事,一个骗局!
口 口 口
蒙不名带着赵晓霓走了,这个骗局到此似乎该结束了。
不,没有,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这个骗局留下来的余波更热闹,也更精彩。
口 口 口
中年大汉带着八个黑衣壮汉刚出祠堂大门,他突然停了步,一招手,道:“拿个火折子来!”
一个黑衣壮汉打着一个火折子凑近过来。
中年大汉就着火光打开了那个羊皮小卷儿,那羊皮小卷儿上画的确是一幅地图。
不过看上去这幅地图像是“长安城”里的一幅地图,连街道名字都标出来了,一个个的箭头往前指,最后指着一个“口”记号,“口”记号旁边还写着一小行字:“财富,美人,尽在此中!”
中年大汉勃然大怒,提着独脚铜人,转身一阵风般扑了进去。
当然,蒙不名跟那位绝色美人都已经不见了!
中年大汉大发雷霆,抡起独脚铜人一阵猛扫猛砸!
他一身力气多么大?
他那具独脚铜人多么重?
千钧的神力,加上一具重逾百斤的独脚铜人,在盛怒之下挥舞,它所产生的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可怜一座跟他毫无冤怨,人家用来供历代祖先的祠堂,不过转眼工夫被他捣得稀巴烂!
脾气发过了,人也清醒了,这才又想起了那张地图。
缓缓地展开再看看,虽然不是隔绝人世,地处隐密的“女儿城”,这个“口”记号里不也照样有美人与财富么!
既然照样有美人与财富,何处不是一样!
即使不是“女儿城”又何妨?
丢个大的,拣个小的,总比空着手,什么都没落着强得多!
中年大汉并不完全是粗鲁武夫,他粗中有细,也曾考虑到会不会再上这个“老狐狸”的当。
财富或可不要,他毕竟抵不过那两字美人的诱惑,终于心头怦然,跃跃欲动。
刚才他认为他抓住了那个“老狐狸”抓的牢牢的!
最后,他还是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照着那张地图上所画的路,那些箭头所指的路!
口 口 口
街道的名字都标得好好的,又有箭头指路,找目的地当然是最容易不过!
不到片刻工夫,路走完,到了尽头了,箭头也不再往前指了,斜指着那“口”记号。
这个“口”记号不知代表着什么?
可是现在呈现在中年大汉跟前的,是个大宅院,四角方方的大宅院,围墙丈高,里头林木森森,深沉得很。
这座大宅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是谁家的。
中年大汉没考虑那么多,只觉得它像个有美人跟财富的地方。
既然找到了地方,下—步就是采取行动了。
停身的地方不是正门所在,看看方向,应该是东墙外。
不要紧,干这一行的有几个,又有几回是走正门的。
墙,在这一伙人面前,那是如同虚设,有没有都一样。
不过中年大汉似乎有个怪脾气,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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