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
绿霓心中的意念电转,正急速地斟酌着……
飞龙听了太虚幻大师碴七碴八地说了一大串,到后来只听得他心惊肉跳,哼哼哈哈地说不出话来。
糟糕至极,极之糟糕,之前还以为只有一个飞云真人见过鬼符祖师,已经是想破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没想到这后面的两个人,也都认识鬼符祖师,而且瞧那个邋遢的“太虚幻”大师,还一副捋着脏袖子,等不及就要和鬼符再次干上一场的架式,实是让人有点慌了手脚。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这个“太虚幻”瞧起来就不是个会守规距的模样,说的话更是暗藏机锋,不知道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嘿!看来我是没办法了,非得把魅儿叫出来不可了……
意念正打算有所动作,陡地听到绿霓的声音脆脆地说道:“其实三位前辈就算没有证明这只可爱的小猴子即是天鬼,晚辈也已经决定要和这位‘鬼符’前辈走一趟了……”
飞龙听见绿霓突如其来的话,不由得愣住了。
第六卷 第二十章 绿霓仙子
飞龙听见绿霓说要和他走一趟,心中不禁有点奇怪,不晓得绿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我走一趟?要走去哪里?
正在啄磨着,又听见那个怪怪的邋遢和尚嘻嘻说道:“俺说绿霓大妹子,你正好替和尚老不死的我,给这个鬼符老家伙掏掏底,瞧瞧他衣袋里面藏着什么鸟?如何这么段时间没见到,变得这么不拉叽巴地厉害哩……”
绿霓听见“太虚幻”大师口无遮拦的话,素净明丽的脸庞之上不由得泄起了一层红晕,利如剑芒的眼眸睨了“太虚空”大师一眼,又知道他生性诙谐,锋意暗含,只得无奈地道:“大师你实是……”
太虚幻依然嘻皮笑脸地道:“放心放心,俺和尚老不死瞧这老家伙练功约是练出了什么超级大变故,否则焉有如此进展?你妹子掏的时候可得仔细点,莫被鸟儿反咬了一口……然后和尚老不死的再来称掂称掂老家伙变多重,也比较有把握点……”
绿霓见这个不拘形迹的真佛罗汉,越说越不像话儿,连忙红着玉靥,将视线转开,接着便听到飞云真人沉沉的,却又飘飘的语声:“太虚幻道兄,现今便无法测度至此么?”
太虚幻猛摇着头:“不可测不可测,此事果然怪得车拉马,人咬狗,和尚老不死的一试便即与解脱无缘了……”
黑皮瘦削的回形真人也笑着打机锋道:“测他在测他,解脱在解脱,有何干系?”
“八弟,其中干系至大…”飞云真人沉思地道:“测他在我,解脱在我,如何没有关系?太虚幻道兄如此推崇,想来竟至扰心之境?”
“然也然也,”太虚幻哈哈笑道:“你这牛鼻子还是道性不错,竟也不比俺和尚老不死的差些,这回咱们撞正大板板先人鸟,看来三间九界即将大乱矣……”
回形真人皱着眉头道:“贵宗也这么认为?”
飞云真人突然抖了抖靠肘的如云拂尘,一团散丝轻颤,带得周身云气突然流动了起来,他对着飞龙一稽首道:“鬼符道友,既是道友和绿霓仙子有约,那么我等就此别过,希望下次再见道友,能拨云见日,朗见青天。”
飞龙见这三个功力极为不同的人,彼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些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不禁有点摸不着头脑,便即也拱手道:“道长,这个这个我和绿霓有约吗?那个那个……”
太虚幻摇着大脑袋,对飞龙挤挤眼睛,作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可是语音偏又大得每个人都听得见地道:“绿霓掏老家伙鸟玩意儿的时候,可得让着点儿,否则和尚老不死的我岂不是什么都不晓得?”
绿霓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太虚幻嗔道:“大师……”
哪有先告诉别人这种事儿的?还说得这么……
飞云、回形及太虚幻三人哈哈一笑,也不再说什么话,随即纵身便退,三条人影穿进了天上的云朵里,眨眼已是消失了踪迹。
这三人来得突然,走得更是迅速,留下四人呆呆地望着空中。
飞龙实是搞得有点迷糊,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三位老先生好生奇怪,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害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也不明白。”
一旁的彩虹微笑着收回与天鬼逗玩的手儿,双目之中笑意盎然:“前辈既和三位大师是素识,他们说的话若是连前辈都不明白,那么晚辈更是搞不懂了。”
她说话时彩眸浮光流转,看起来就有点言不由衷的样子。
雷擎天从方才听到绿霓说要和飞龙一起去不知道哪里,心中就开始有点不大舒服,此时终于忍不住对绿霓说道:“霓师姊要和这个鬼符祖师去何处?要不要我们也跟着去?免得这家伙有什么阴谋鬼计?”
绿霓笑着摇头道:“谢谢雷师兄关心,绿霓有些事儿要和鬼符前辈谈谈,其他人在场不太适合,雷师兄和虹师姊先回去‘剿魔’的前辈们那儿吧,我们出来得太急,说不定‘神蕴空’大师还在等着我们的回报呢……”
雷擎天心里更不舒服:“但是这鬼符祖师既是真的已完成了‘九幽鬼灵派’的‘天鬼大法’,只留霓师姊一人在此,岂不是有点危险?”
彩虹其实一向明白雷师弟的心意,可惜绿霓心坚剑道,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或回应过,加上此时三位大师的暗示已下,绿霓自然有她要做的事,岂能让雷擎天在此搅局?便即微微笑道:“师弟,霓师妹确有一些事儿要和鬼符祖师弄弄清楚,我们是不适合留在此地的。还是先走一步吧……”
说完也不待雷擎天再讲什么话,便即拉着他,运动身形,朝空中飞去。
雷擎天上飞之际,尤自不忘频频回头张望,虽是满心的不愿意,可是却也知道无法再留,只觉得懊恼已极。
飞龙望着也飞远的彩红与雷擎天,心头依然是不大明白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转眼望向绿霓,但见她黑白分明,丽丽如芒的双眼紧盯着自己,顿时有点心虚,不晓得她有没有瞧出自己并非鬼符祖师,于是便道:“咳咳…这个…绿霓…方才我听说你要和我走一趟,是要走去哪儿?”
飞龙对绿霓利如剑刃,直中要害的话语果然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的样子。
绿霓淡淡地一笑道:“你不是有些话要问我吗?那自然是找个什么地方比较适当了,难道要在他们那些人的面前说?”
飞龙恍然地“噢”了一声,随即就答道:“紫柔这个事儿很秘密吗?不好让别人知道吗?”
绿霓不由得有点惊讶。
听他的语气,似是不认为金水晶的事儿该隐晦些?
这人若不是初入修真界,很多事搞不清楚,就是他问的事儿和自己所想的事儿不一样。
绿霓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可惜她认为原因该是前者而非后者。于是便轻掠发鬓,露出了更多的明丽脸庞,对着飞龙嫣然笑道:“前辈,你以前见过我么?”
飞龙见到绿霓艳艳的丽色,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倒也不觉得这样盯着人瞧是多么不恰当…
“今天以前,我没有见过你的,绿霓。”飞龙摇了摇头。
“嗯,绿霓以前也没有见过前辈…”她剔亮的眼睛里露着一丝慧诘:“如今前辈见过了我,我却没有见过前辈,这样岂不是有点对我不公平?”
飞龙初听之下有点不大明白,便问道:“什么没见过?现在我们不是已经相见了吗?”
绿霓“啧啧”地摇着头:“我只见到一个修罗鬼王的怪面具,可没见到前辈。”
飞龙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愣住了。
嘿!绿霓这么说,还真是对极了。
我见过她,她可不算是见过我哩。
飞龙还是有点弄不懂她的意思,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
“前辈把面具摘下来,方算是对我公平点。”绿霓俏丽的红唇微笑着。
“这个这个……”飞龙可就有点作难了:“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说些话,是不是摘下面具不要紧的吧?”
“不行!”绿霓坚决地摇摇头:“你要我说的这个事儿极为秘密,我要知道我是和谁说的,长得什么样子,以后我好认得。”
咦?紫柔她们现在在哪里,这也是个大秘密?
飞龙想不通,但也不见得就真的没有可能。
绿霓一开始就要他拿下面具,以表示诚意,否则就不说。
这让飞龙有点犹豫不决了。
“其实…”绿霓眼中透着少见的温柔,这让她清明的五官中,那透亮的艳色转了一种浑然不同的感觉:“前辈你这样做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什么?”飞龙不由自主地问。
“第一,我没有见过前辈,前辈也没有见过我,所以你让我见到你的脸,对你并不会有任何损失。”绿霓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楚。
飞龙觉得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她又没见过鬼符,应该是不会因为这样看出我是冒充的。
嗯!很有道理。
“第二,我已经说过了,我希望我说出什么话时,能够知道我是在和谁说。”绿霓又条理分明地道:“按照这么讲,如果前辈想要我告诉你什么,岂不是一定得让我见见你?”
这样的说法也很简单明了,飞龙只觉得她说得对极了。
绿霓放软了语气,眼中如剑的光芒也柔和了许多:“第三,前辈,我绿霓答应你,不管是真是假,是好是坏,绿霓绝对不告诉别人你长得是什么样子!你如果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把面具取下来。”
绿霓这话是断其所虑,后头更把别人愿不愿意取下面具这件事,巧妙地转成了愿不愿意相信她的人格,直让飞龙觉得若是拒绝,简直就是看不起她!
“我…我可没有不愿意相信你的意思……”飞龙不由自主地说道。
“那你就把面具取下来,让我瞧瞧你……”绿霓紧盯着不放说道。
飞龙犹豫了好一会儿,只觉得绿霓说的话都极有道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只好耸了耸肩,把脸上的修罗鬼王面具取了下来。
好吧,反正红菱也见过我的。
于是太虚幻大师不愿意轻易尝试的探试,竟被绿霓三言两语地就让飞龙自动把面具取了下来。
其实绿霓非常清楚,这并不是自己比太虚幻大师高明多少,而是在早先的接触中,绿霓已经隐约掌握到了飞龙纯洁如孩童的性情。
强迫一个孩子,是远不如诱哄一个孩子的。
尤其这个孩子,是拥有某种难以测度力量时,更是如此。
绿霓见到的人,是一个有着纯净无比的目光,其中的眼眸深处,似是流转着淡淡的紫红色晕芒,面色红润,长发长须,看起来不大像个年纪很大的人。
到了真人境界,年纪并不代表什么太大的意义。
可是绿霓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此人初涉修真界并未很久的明确感觉。
而且内心深处竟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受。
咦?我该是没见过他的……
但是怎的我却又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
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得再看看清楚!
“你的胡子太乱…”绿霓眼里带着笑意对飞龙说:“这样看起来就像个多年没有整理容貌的野人,实也和戴着面具没什么两样……”
飞龙听得有点愕然。
耶?这样吗?唔,好像有点道理,一张脸上,胡子就占了一半……
“那…那该怎么办?”飞龙有点茫然地道。
绿霓更确定飞龙初涉修真界没有多久,否则焉会问出这种问题?随即嫣然一笑道:“你把脸伸过来点……”
飞龙毫无戒心,把脖子伸得老长,一张大脸伸得差点碰到绿霓的脸颊……
绿霓被他迅速的动作暗暗吓了一跳,见他果然像个听话的孩子,把脸伸了过来,浑没起任何警觉,也没有问任何话语,好似这就全心相信着她那般,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奇异的感受。
绿霓手上带起气机,森森的剑气轻转,就把手儿伸到了飞龙脸上胡须之处,边将飞龙脸上的须根震断,边对着他说:“在修真界里,每个人都是以气理容,自己整顿,你要记得日后自个儿像这样地去做……”
飞龙只觉得脸上虽然气机利如森剑,不过绿霓那白白软软的手儿抚在自己的脸上,实是宛如摸在心眼儿痒处那般,极之舒服无比,不由得边闭着眼睛享受,边嗯嗯哼哼地应答着。
绿霓这一生从未如此替一个男人做这种事儿过,虽然知道男修真们都是这么做,但是自己头遭为人整脸断须,其实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之情是难以避免的。好在她气机的掌握极为熟练,头一两手还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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