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魔传说
他的身子赢弱,穿着一身书生的秀士袍,容貌清翟,只是瘦得宛如枯柴,脸色更是黄里带青,简直就是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
“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说得不错,”仁义王对着那个重病得好像快挂了的人说道:“正派的那些人,都有个一向把真人界的安危,扛在身上的骡子脾气,七伤宗主应该也是明白的……”
七伤宗主白着一张脸,叉咳了好几声,似乎就是一副快把心肺给咳出来的模样:
“仁义宗主说得是,正派的那些人果然是很有那么个骡子脾气。”
“他XX的,好端端地弄了这么个妖魔出来,阴阳和合派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边一个裸着上身,腰下一袭豹皮短裙,脸上身上画满了花花绿绿彩绘,头插孔雀羽毛,上人般的壮汉突然以有点生硬的语调说道。
这个土人,除了在身上彩绘得五颜六色之外,最明显的,就是在双脚处以彩漆画得满满的,远远看去,就像是穿着双彩靴那般,等再细看时,才会发现他根本就是打着赤脚。
而他身后的另外四个上人,也是在赤裸的身上画得乱七八糟的,唯一可以和前面土人区分的,就是这四人脚部的绘色不是彩色,而是分别为红、蓝、绿、白四色。
“花脚生苗王说得正在点儿上,”同样在南边,身穿青袍,连脸色也隐隐透着浓浓暗青的中年人点头说道:“我们毒瘟宗也和生苗宗一样,其他的先不说,我毒瘟殃子,第一个以毒瘟宗宗主的身份,想问问阴阳和合派,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来?不管怎么样,阴阳和合派最好先给我们大伙儿一个交待。”
毒瘟宗那个脸色暗青的宗主毒瘟殃子话一说完,就立刻引起其他宗派纷纷附和,台上立时就显得一片哄乱,连仁义王也只好先暂停发言了。
在众门派都在喧哗的时候,每个人都把眼光射向了东方厢座里的阴阳和合派。
阴阳和合派这次出席的,是阴姥姥、阳公公和清冷阁的六位新加入阴阳和合派的仙子,虽然人数是很不少,但是面对着几乎所有人都冲着她们而来的公愤气势,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变了脸色。
阴姥姥过了一会儿,终于在众人的哄乱中站了起来,立时每个宗派都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准备听她说些什么。
“诸位——”阴姥姥缓缓地说道:“本派紫柔宗主所施起的大法,本长老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依本长老对紫柔宗王的了解,应该绝对不是什么邪恶至极的大法,诸位只知道那所谓的蛟头魔人,是在种胎之役中出现,但是怎么就一口咬定定这蛟头魔人就是我们宗主所招来的?这里面谁敢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变化?”
阴姥姥的话刚说完,生苗宗的那位生苗王立刻就大怒喝道:“妈的板板,正邪两派的人,都是冲着你们阴阳和合派所施的魔法而去,蛟头魔人被召唤而来,不是你们叫的,难道还是正派叫的?”
“不错……”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虽然就是一副病奄奄的模样,说话声音又轻又细,但是偏偏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阴姥姥既然这么说,看来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是不打算对召来蛟头魔人这件事,负上什么责任了……”
伤病书生的这席话,立刻就使得众人跟着极为不满,纷纷对着阴阳和合派争相指责起来,甚至有些比较暴燥的宗派,几乎已开始叫骂了。
这时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忽然“卡崩卡崩”地响起了一阵轻脆的金属卡簧声,众人连忙往那儿瞧了过去。
原来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七位老先生,围坐在一个锦衣人的身边,而在这七位老先生前面坐着的就是战具宗天地人三大供奉,此时三大供奉都从飞龟战甲后的披风下,露出了一个约有个可以塞进小南瓜那般大的蓝色金属粗筒筒口,显然已经开栓上弹,正遥遥对准了阴阳和合派这边。
那位锦衣人长得尖嘴猴腮,脸上的皮肤又皱又干,这时见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即呵呵笑道:“既然阴阳和合派不愿承认蛟头魔人是其所引,干脆就由本人下令,给她们连续十个“火龙霹雳球”,把阴阳和合派给灭宗了吧!”
在阴阳和合派周围的宗派,一听到这个锦衣人说的“火龙霹雳球”,立时脸色微变,椅子上的身形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阴阳和合派的阴姥姥等人,也是听得脸色大变。
她们早已有心理准备,今天的大会上,绝对不会好过,举派存亡说不定就在这一天可以决定。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料到,第一个准备出手的,竟是战具宗声威远播的火器战具。
南方真人界的毒瘟宗宗主毒瘟殃子,这时突然对战具宗的那位锦衣人说道:
“战器玄师,你们的火龙霹雳球,每一个的威力,据说都超过十丈,要是真的放个十球出来,本宗瞧这台子只怕会被轰上天,大会也甭开了……还是用本宗的瘟气弹好了。”
他说着,就打了个呼哨,厢座里四位毒瘟宗的长老立时翻开衣袖,露出里面套着鹿皮手套的八只手。
毒瘟宗的瘟气弹,也是一个极具恶名的凶物,若说威力,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以他们毒瘟宗弄毒之能,竟还须以手套护掌,更让人对瘟气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沉沉压力。
这时那边八残门的宗主,脸上戴着残破的骷髅面具,也适时传出了沉沉的笑声:
“毒瘟殃子,你该不会是想连我们一起暗算了吧?”
毒瘟殃子闻言色变道:“残破心,本宗要和你们算帐,还不须用到这种手段!”
仁义王在旁连忙说道:“毒瘟宗主,贵宗的瘟气弹,顺风而散,威力范围更是难测,据说触肤即烂,要是真的出手,会台也许是能保持,但是恐怕大伙儿全闪走了,没几个敢待着不动,想来大概也不适合在这儿放的……”
八残宗主残破心也跟着说道:“所以本宗才说毒瘟宗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只是贵宗不要忘了,本派断脉神功,就算口鼻残毁,也不一定会影响我们的反击力量……”
毒瘟殃子很生气地怒道:“行,不然阴阳和合派是属于你们东方真人界,就由你们先自行料理了……”
残破心还是嘿嘿地笑道:“东方邪宗十个门派,我八残门只是一群残废。心魔宗的心魔尊前辈在此,加上主会的仁义府也是十门之一,要说到动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八残门当第一波……”
另一边的食魔宗金牙宗主,这时也呵呵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地说道:“残破老大这么一说,本来我还想先拈拈阴阳和合派那六个水葱葱的美姑娘,瞧瞧要是在她们又白又嫩的大腿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滋味,这下你抬出了心魔尊前辈,岂不是让本宗难以下嘴了?”
阴阳和合派新加入的那六位清冷阁的仙子们,见到食魔宗的金牙宗主,两眼直在她们身上打转,想起他油腻腻,肥滋滋的模样,不禁每个人都又怒又恶,六双美丽的眼眸都怒瞪向金牙宗主而去。
阴姥姥和阳公公则是在暗中不断地叫苦。
从战具宗的战器玄师命三供奉将粗大的筒口对准她们开始,毒瘟宗的瘟气弹,八残门的断脉神功,一直到食魔宗的大食秘术,每个宗派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看来这些宗派还很有聚集同攻的趋势,直让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不管这些宗派是合围而上,还是轮番出手,阴阳和合派以现在的人手,实在是很难有幸免的可能。
正在阴阳和合派诸人感受到台上所有宗派,都开始将质问的焦点集中到阴阳和合派阴姥姥等八人的身上时,贝锦派的贝花红宗主,却突然开口说道:“战器玄师,既然毒瘟宗已经说这是我们东方真人界的事儿了,贵派三位供奉手里的“火龙霹雳筒”是不是可以挪个方向?我们这儿有些人可没有九幽宗主的功力或是黄金战主的战甲呢……”
贝花红宗主的这个话,立时引起了三种反应。
东方真人界的诸派,闪眼一望,果然看见了西方战具宗的那三个天地人供奉,披风底下乌黑闪亮的筒口,果然还遥遥指着这里。
虽然他们说的是对准了阴阳和合派,但是火龙霹雳球一射出来,威力几达十丈,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只对准了阴阳和合派的人放出,几乎大部份的东方真人界各派,也都在他简口的威胁之下。
所以东方邪宗们马上就把注意力从阴阳和合派身上转到了战具宗那儿,眼中戒慎疑怒的神色透然而出。
吸日夺月派宗主,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宛如女子,上身穿着月白衫,下身却套着件男女皆宜围腰裙的年轻少年,也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对着战具宗宗王战器玄师说道:“红宗主说得对极了,贵宗三位供奉是不是可以把火龙霹雳筒给挪挪口儿?”
对于战具宗宗主战器玄师而言,耳中听了贝花红的话,忍不住想起这一回走空路的一百多位弟子,差不多被金甲战神宗给宰了十之八九,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子,跟着三供奉的战飞龟来和自己会合,不由得就气往上冲,冷笑说道:“金甲战神宗这回就算他们有黄金战甲,也逃不过本宗的追杀!”
听了战具宗宗王充满挑衅的话,北方真人界的宿敌金甲战神宗宗主黄金战主,立时也从厢座中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战乌龟说什么屁话?你别忘了现在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在你们的乌龟壳里,还想奢谈追杀本宗?让本宗率人追杀你们还差不多……”
战器玄师端坐不动,但是周围那号称七器宗匠的著名七位老先生,却是每个人轻轻移了个角度,有的抬手,有的翻袖,有的拉披风,有的调腰带,然后战器玄师就以一种阴恻恻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们从战巨龟和战飞龟里出来,你们这群黄金狗屎就能对我们怎么样吗?如果你有种不妨试试……”
黄金战主当然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虽然战器玄师等人现在没有战巨龟和战飞龟保护,但是他们宗内最难惹的七器宗匠和三大供奉全都在场,而这些人都是以稀奇古怪,难以防范的怪异兵器著称。
黄金战主虽然嘴里叫得凶,而且这次拦截空路之举,所受的重创损失之仇,更是让黄金战主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战具宗的人碎尸万段。
但是怒火仇恨并没有扰乱黄金战主的心神,反而更是冷静地细细观察战具宗的众人,绝不放弃任何可以偷袭的机会。
战器玄师心中虽怒,但是他也明白黄金战主可不是一般的修真,功强力猛心机细密,既然自己等人,为了参与邪宗大会,不得不从战巨龟和战飞龟中出来,以黄金战王的心性,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黄金战主的狙击,绝对是不可避免的,关键只是时间而已。
自己虽然有了些准备,但是面对如此敌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所以战器玄师也是双眼一瞬不瞬地和黄金战王对峙着。
贝花红宗主所说的那一番话,引起的第三个反应,就是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的诸人。
被他这么一提,这两个宗派的人都想到了九幽鬼灵派那位功力通玄的九幽宗主,因此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九幽派的方向。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九幽宗主的踪迹,只有九鬼姑等六位长老,都是脸露焦灼地坐在那儿,其中尤其是九鬼姑的脸色,更是在焦灼之中,有一丝丝地不安与阴沉。当邪不死派的不死尸王,和吸日夺月派的日月童子,在没有看到九幽宗王的踪迹时,都忍不住心中起了些疑惑。
听门下们的报告,这位九幽宗主是一位难以测度的高人,若是想要从紫柔她们的阴魂之中得到什么关于克制蛟头魔人的方法,这位九幽宗主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员。长得清秀无比的日月童子,和身穿寿衣,头上戴着顶高顶帽,手里还拿着柄招魂幡的不死尸王,彼此对望了一眼,显然可以看得到对方眼中对于九幽宗主还未出现的疑惑。
贝花红宗主果然不愧是挑拨的能手,只不过是轻轻一句话,就让现场本来注意力全放在阴阳和合派的众人,情势完全打乱,甚至有些宗派已经明着杠了起来。
这时西方真人界又有个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开口说了话:
“贝锦其口,豺狼其心,贝花红你先别忙着拨弄其他人,我诡刀宗还要你还本派的株蔓刀呢!”
这个说话的人,绿眼高鼻,肤色白皙,唇上两撇修剪优雅的胡子,头戴大红羽毛宽边帽,身穿紧肘包腕绿上衣,外套银丝镶边皮背心,穿的裤子又紧又束,连胯下都有一包很明显的阳包,显然穿着的习惯和东方完全不同。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柄剑锷宛如圆盘,还拉出一条弯弯的银弧,直接到剑柄的尾端,让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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