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仙缘
就这十分之一,也足以把他挡在阵法的外面。
这些年,叶秦也见识过不少的防御阵法、幻阵,但是这样发着青光朦雾的阵法,没见过。这种威力不明的阵法,他是不会轻易去冒险尝试的,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值得。
叶秦沉吟了一下,回头朝章哲等人道:“青州城的廖氏家族至少传承了数千年,有这样一个奇异的阵法,并不稀奇。否则的话,廖氏家族只怕早就被人给连锅端了。”
章哲点了点头,“也罢,廖家的修仙者龟缩在王府内不敢出来,先不管他们。就算拿不下这廖王府,这场据点之争,咱们北帮也至少赢了一半的城区。现在我带人直接去收服青州城南城区的各大帮会。”
北帮大举进攻。短短三日的工夫,青州城城南的众大小帮会的总舵,承受不住来自北帮的压力,纷纷投降。形势比人强,江湖上强者为尊,廖王府死守在府邸内,保不住他们,他们只能转头投靠北帮。
“铁掌帮,帮主沈立,率众归顺北帮总瓢把子。”
“赤血盟,盟主孙友,率众归顺北帮总瓢把子。”
“大风会,会主朱常天,率众归顺北帮总瓢把子。”
廖王府手下控制的青州本地帮会,在短短数日内大半投降,青州城风云大变。几乎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帮会,都北震动。就连街头的小商小贩,流氓无赖,也知道青州城变天了。廖王府,不再是唯一能主事的人,而北帮在青州城强势崛起。廖王府的势力,几乎被砍去大半。假以时日,北帮拿下整个青州城,只怕也不在话下。
这场青州帮会风云变色,仅仅只是局限在青州的江湖帮会而已,对青州城内普通百姓影响不大。这场帮派势力的兴替,被仅仅限制在青鸿客栈和廖王府两个据点上,并未大范围的波及开来,帮派之间死伤出奇的少,更没有伤及无辜之人。就连青州城的州府,也并未出头过问。
年关已近,青州城内越发的热闹。而由青云观、双龙寺、清皖庵、大隆庙,等青州城十余盛极一时的道观寺庙联手举办的仙道斗法大会,也如期举行,吸引了多达数十万城内城外的百姓前来观看。在这场盛会之下,北帮和廖王府争夺地盘的事情,反而并未引人注意。
221 斗法大会
青州城的本届斗法大会,在城东主街道一端的青云观进行。青云观是青州境内首屈一指的道观,就算在整个南梁国,也是赫赫有名,足列前三甲。
在这寸土寸金繁华的青州城内,青云观占地多达近百亩,整个建筑群甚至比青州城府衙、廖王府还更为庞大,每日前来进香的信徒,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道观的朱红铜门上,高悬一块金漆牌匾,上书“凌步青云”四字,龙飞凤舞,气势非凡,一望之下便能令人神清气爽,平日琐屑的烦恼全消。
据说这是数百年前一名出身南梁国的赫赫有名的仙人,拜访青云观主持之时,亲笔所书,是青云观的仙迹之一。青云观因此而得名,名声大噪。
曾经有市井流言,青州百姓每三人中间便有一人是青云观的信徒,另外二人则是此人的妻妾、子女,足见青云观香火之鼎盛,几乎到了家家户户信奉的地步。
当然,也有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青州百姓信奉的可并非青云观,而是仙家道法。只是青州境内有名望的道长几乎大半在青云观挂单,才令青州百姓总是往青云观跑。
此时正是斗法大会的首日盛会。青云道观门前,十余名相貌清瘦,颇有仙风道骨道士一字排开,恭迎各路宾客。
这一日,一名身穿白衫的年轻。人,徒步来到青云观外,望了一眼道观大门匾牌上的“凌步青云”四字,淡淡一笑。那位数百年前的仙人,恐怕也是妙人,匾牌上那四个字并无出奇之处。只是匾牌上刻有一个清心凝神的阵法,人一望过去,自然浑身感到清爽无比,烦恼全消。
此人正是叶秦。
他许诺在这青州城待上十天,助章氏兄妹、范、夏等人一臂之力,从廖王府的手中夺下青州城。此时才刚刚过去五六日,还有好几日。
叶秦本来没打算来看这场青云观内举行的斗法大会。只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便御剑前往北齐国。但是廖王府的人龟缩在府邸内,不出来迎战,反而让叶秦剩下的几日,显得无所事事。
完成当日功法修炼,无聊之下,叶秦想起客栈吴大掌柜整日唠叨的这件事情来,想来看一看南梁国世俗界的斗法大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秦来到青云观,向道观门前的道士递上一份镶着金薄的门帖,随后进入青云观内,听众高人弘扬仙家心境道法去了。
这样一份门帖,“份量”极重,足足值的一百枚金叶子才买来的。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青云观虽大,也容纳不下青州境内数百万热切无比的百姓。
这场斗法大会,只允许五千名信徒进入道观内亲临现场观看,而且需要手持青云观的这种特制门帖。能进入青云观之人,非大富的地主商贾,便是权贵的官家。
寻常百姓,是无法进入的,只能在道观外面等待。
当然了,他们也有办法“看”到高人之间的斗法。因为斗法场内会有一些书生秀才,将高人斗法的场景言行都一一记录下来,传送到道观外面的众多酒楼茶馆,然后由说书人在酒楼茶馆内,当着众茶客的面前微妙微巧的将整个过程演上一遍,一饱众信徒的耳福。
叶秦去的时候,斗法大会已经开始。
他进入青云道观内,来到观内一处巨大的广场。只见此时广场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都座无虚席,坐满了数千宾客信徒,如此之众的人群,却鸦雀无声,委实神奇。
而广场的中间,有一座正方型高台,四名仙风道骨的世俗修士,分四面而坐,神情严肃,坐而谈论心境仙道。声音洪亮,极有感染力,就算是广场最远的桌席,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叶秦随意在广场内一张有空位的桌席处坐下,点了几盘青素小菜和淡酒,边饮边听。
这斗法大会,最先是登台的修士,各自讲述自己对心境仙道的见解,然后是相互争辩谁的见解更为高明,直到把一方给驳斥的哑口无言为止,才算获胜。
这样一场一场斗法下来,直到争辩出本届斗法大会,功力最为高深之人。
说起来,这也十分好笑。
他堂堂一个筑基期的修仙者,却在这世俗道观内,听一群从未真正修炼过仙的凡人,争辩如何如何修仙,这要是传扬出去,只怕会让世俗凡人瞠目结舌,让修仙者笑掉大牙,斥为荒谬怪诞之举。
所以这南梁国的斗法大会,在世俗界虽然极负盛名,但是在灵雾修仙界却几乎从未有修士提起过,毫无名气。只是叶秦并不在意修仙者的忌讳,加上现在没有要紧之事,他这才来这斗法大会听上一听。
叶秦起初对这些世俗高人的见解,并未太在意。世俗道士因为没有灵根,从未真正修炼过仙道功法,说出的某些话漏洞百出,也是正常,自然会让他暗中忍不住发笑。
可是听了一会儿之后,他偶尔开始怔住,停下夹酒菜的筷子。
这些世俗道士们,能博得如此大的名气,也不是白混的。世俗凡人之中,也有心智卓绝,才高八斗的旷世奇才。他们虽然不能修仙,却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才华。偶尔爆出那一两句足以留名南梁国青史的惊人奇语,愣是把叶秦给惊的半晌回不了神。
斗法会场,听众一旦听到惊人之语,便激动的一片沸腾,大声叫好。
让叶秦望着高台上的世俗道士出神,陷入沉思之中。不知不觉,桌席上的酒菜也食之无味,整个人的心思都在高台几名世俗道士和尚的争辩之上。
听了半天的斗法争辩之后,叶秦原本那些轻视小瞧的心态,彻底收敛。
有资格在一年一度斗法大会上登台的,并不多。青州城内在仙道上最著名的道观、寺庙、书院,各派出一名心境修为极高的人参赛。算起来,也就十六名德望极高之人,有资格参加。
每场斗法,四人同时上场。这四人,或者是二对二,或者是一对三,对修炼心境的道义进行争辩。只有胜出之人,能留在台上。
斗法大会进展很快,数日之后,便到了最后一场争辩。
叶秦甚至苦笑,只恨自己猎户出身,小的时候没能读书。在竹岐县城的采药堂,虽然也学了不少书籍,但是大部分时间都用于采药。入了青丹门,更是沉心于修炼之中。筑基之后在山门暂住的半年,才多看一些。
台上那些高人激烈争辩的时候,口中爆出一些极其生僻古老话语,他听的十分吃力。不大明白的,叶秦只能心中记下来,慢慢回味其中的深意。
最后一场斗法争辩,是一名白眉老道士,一名胖和尚,一名中年尼姑,还有一名年轻的书生之间。他们四人分别坐在高台之上,辩论心境仙道分几个境界,小圆满,大圆满,最高圆满境界,应该是如何一种状态。达到大圆满境界之后,如何一跃脱胎换骨,成为超凡脱俗的大成仙人。
在四人争辩上,无疑是那老道士的功力最深厚,口中雄辩,滔滔不绝,令其余三人难以招架。其次是胖和尚和那中年尼姑。最弱的是那年轻书生,话较少,颇为被动。
但是,叶秦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名年轻书生上。那书生话不多,却从来没有犯一些低级错误,并未把真正的修仙和世俗的仙道混淆,更不承认能单纯的让心境达到圆满之后,能一跃成为仙人。这无疑让那年轻书生,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其余三人的围剿。
而另外三人,虽然口才极佳,却犯一些低级的错误。认为心境修炼到了大成之后,可以成仙。
叶秦自然对台上那年轻书生,关注的更多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争论如何划分圆满境界的时候,那年轻书生焦急之下,脱口说了一句,“冥思坐忘,无垢无伤,这是心境的小圆满境界。”
这顿时让叶秦惊吓了一跳。
要知道,《坐忘经》的上篇中便是以这么一句话为整个练气期一到九层功法的最核心要义。
那书生怎么说这是心境修炼的小圆满境界?
叶秦心中无法平静。
他想弄明白,那书生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可惜那年轻书生被另外三人驳斥,闭口不再说了。
这让叶秦十分懊恼。
和叶秦同一桌席的,还有二人。一名是书生打扮的翩翩公子,鹰勾鼻,油头滑面。一名是微胖的富家少爷,。这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闲搭着话,对台上四人品头论足,引起了叶秦的注意。
叶秦一拱手,笑着朝他们二人问道:“两位,不知道台上那四位,都是什么人?”
富家少爷瞄着叶秦打量了一番,叶秦一身朴素长衫,看不出是什么来历,但是没有身份之人是难以进来的。他笑道:“这位兄台,听你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吧。台上那四位,分别是青云观的吴道长、双龙寺的长智法师、清皖庵的无尘师太,以及白衣书院的沈大员。”
叶秦疑惑的问道:“那位经常满口之乎者也,说一些拗口的话的,就是沈大员?”
富家少爷哈哈大笑:“不错,那人正是沈大员。你可知道他的来历?他本名沈俊,是咱们青州城本地出生的奇才,年仅十六岁便连中三元,钦点成为本朝状元,被当今圣上夸为青州才俊之表率,有宰相之才,甚至私下许诺日后入朝廷内阁大员。但是此子心气极高,竟然弃了官途,回到青州城的白衣书院潜心专研心境仙道。后来咱青州同乡都戏称他为沈大员。没想到他今年首次登台斗法,便闯入了前四,还没落到下风,了不得啊。”
那翩翩公子,冷笑道:“沈大员有什么了不起的,十余年前还和本公子一起上过城内的私塾。不过那小子发达之后,就不认咱们这些昔日的同窗了,令人深以为耻。”
富家少爷耻笑道:“得了吧,你在私塾混了十多年还是个秀才,人家堂堂一个状元,当然没脸认你这同窗了。当年小爷我还有幸跟他喝过一次酒。只是现在他的名气太大,可没这工夫跟咱们这些小人物厮混了。”
翩翩公子脸色一下噪红,忿忿的说了几句。
叶秦得到了高台上那书身的姓氏之后,不再跟这二位富家子弟闲扯。他饮了几口酒之后,见斗法大会已经散去,那名年轻书生往道观内院走去。
他在桌上丢下一片银叶子,跟着前往内院。他刚才那个疑惑还没有想明白,想向那沈俊当面问清楚,为何心境境界,跟《坐忘经》的道义,如此相似。
一名红脸中年道士正站在道观内院门口,见叶秦要进去,急忙拦住,喝道:“道门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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